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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5 章

  怜意,又有一丝因贾家而生的愧疚。

  黛玉安静地坐在贾敏和文德郡主的下面,眉尖微蹙,唇齿间溢出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

  平心而论,出了这些事情,解除婚约对二人都好,因为一旦成婚,史湘云的将来必定凄惨无比。史家族中已然败落,叔叔婶娘皆对她大失所望,远在金陵弃她于不顾,若再有婆母居心叵测,丈夫满腔厌恶,谁人替她做主出头?她哪里能有好日子过?

  若是退亲,卫若兰心中怨憎稍解,可以另娶名门闺秀,他本xìng良善,不会对湘云落井下石,外面的人不知湘云曾经在贾家发生过的一些失德之事,凭着史家留下并由贾母封存的嫁妆,她依然可以寻一门人品厚道的人家,即使比卫家门楣为低,用心经营,未必不能博得一个天长地久。和探春不同,史家获了罪,却非犯官罪奴,史湘云的婚事亦大有所为。

  同是女儿身,又是姐妹,虽说与湘云的情分不如湘雪,但黛玉不忍她落得凄惨下场,说到底,卫若兰之所以不喜湘云,多是因宝玉而起。

  湘云身世凄凉,人却爽朗活泼,并不自怨自艾,黛玉常思非自己所及,故此甚喜其xìng,不过湘云的许多做法她并不苟同,因而情分淡淡。黛玉从得知的消息中,隐隐约约觉察出湘云似乎极为贪恋贾母的宠爱和宝玉的牵挂,到了如今的地步,依然不把儿女私情放在心上。

  一念到此,黛玉有些明白宝钗为何建议贾母将史湘云嫁出去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宝钗若当真大度,怎会先打发了与她最为jiāo好的花袭人。

  天底下没有哪个女子对此心无芥蒂,容忍青梅作伴,容忍最了解丈夫的丫鬟存在。黛玉自小在父母的教导下,xìng格心思与当世遵从女四书之规的女子大相径庭,对宝钗的举动倒很赞同,只是觉得有些讽刺,毕竟宝钗早有贤德端庄的名声,又和湘云袭人十分jiāo好,此时行事未免表里不一,既没有做到真贤惠,也没有做到真xìng情。

  过了良久,贾敏忽然打破了寂静,看着文德郡主道:“说到底,过在我娘家,我不能不管。这样罢,距云丫头及笄尚有几个月的时间,我修书一封命人快马加鞭送到金陵,劝一劝两位表弟和表弟媳fù,待我说明其中的厉害,看他们如何回应。这件事咱们chā手不得,可史家却能做主。若史家有意退亲,卫家聪明的话就该知道如何作为。”

  这已经是她能做的极致了,若是史家一意孤行,或者卫家不愿退亲,她也束手无策。她觉得,即使史家愿意,但以卫太太的xìng子,定会执意于婚约。

  说到底,这件婚事她还是拿不准最终的结果。

  文德郡主迟疑了片刻,叹道:“我怕史家不肯。当初咱们那样为他们着想,他们仍然不肯退亲,如今他们家落败,焉能同意?史家主动退亲,虽然有人说他们有自知之明一类的言语,却也会有人说史大姑娘到底不是他们的嫡亲女儿,说退亲就退亲。”

  后者极有可能发生,以史鼐夫fù和史鼎夫fù的xìng子,定不想做出让人说闲话的事情来。

  贾敏淡淡一笑,说道:“难道他们还有什么好名声不成?雪丫头和甄家的婚事因甄家败落险些不了了之,若非后来南安王爷回京,圣人厚赐,又有南安王妃做主,怕就要退亲了,可到底露了痕迹。只可怜雪丫头是个好孩子,进门后怕要吃些苦头。甄家老太太的精明众所周知,她又极疼幼孙,知晓史家曾有悔意后,如何心平气和地对待雪丫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甄家还未曾落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又有南安王府依靠。

  说到这里,贾敏叹了一口气,续道:“从前我们老爷就说过,人生在世,凡事定要讲究信义,然,在讲究信义的同时,也不能太过迂腐,不能明知前途晦暗执意前行,只要无愧于心即可。若我是雪丫头的父母,定不会和甄家定亲,即使定亲了,甄家事败也不会悔婚。莫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实则是婚事犹有可行之处,甄家当初获罪时,甄家二爷年幼,并未作恶只被发卖,然有其祖母并南安王妃求情,倒是赦其官奴之身,已为庶民,雪丫头带着十里红妆出阁,又有父母兄弟依靠,甄家只会把新进门的媳fù当祖宗似的供着,定不会让她吃苦受罪,岂不是比嫁入三妻四妾的高门大户强得多?悔婚还落得一个凉薄的名声,有何好处?纵使甄家二爷仍是官奴之身,良贱不通婚,史家也不必用悔婚来解决。”

  当初她和林如海就不赞同史家和甄家结亲,乃因后者已经到了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的地步,俗话说盛极必衰,何况甄家又做了许多不法之事,史家与之联姻必令上心忌惮,奈何史鼐夫fù对甄家及其甄宝玉极其满意,并不听劝。

  文德郡主道:“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玉儿,你舍得她嫁入已经破败的人家?”

  可怜天下父母心,也是因此,她颇为理解史鼐夫fù悔婚的用意,但极厌恶他们不把卫若兰当一回事。史鼐夫fù只对嫡亲的女儿用心,对史湘云便不曾如此,虽说史湘云有过,可史家夫fù就没有过?明知嫁入卫家前途坎坷,依然同意婚事,可见并不在意湘云之命运。

  黛玉忽道:“若我是雪妹妹,定会阻止父母悔婚,做人当如穆家哥哥,无法成婚,也不过是清守一世罢了。虽然咱们都不看中甄家与甄家二爷,但是史家既然当初与甄家定亲,必定是极中意其家其人,岂能因甄家败落就反悔?富贵贫寒皆是人为,富贵未必舒心,贫寒未必难耐,凡事有舍有得,总不能事事好处俱全,坏处半点不沾。”

  文德郡主说贾敏站着说话不腰疼,颇有说笑之意,她知道贾敏说的是实话,同样,黛玉说的也是实话。倘或有朝一日和后宫相连的俞家、俞恒落得如此,她必定相随,最终一死,也比苟活于世清净洁白。不过,此言不吉,她自然不会当着文德郡主和贾敏的面前说出口。

  文德郡主一愣,贾敏却是一笑,这才是林家的风骨。

  贾敏自小长于荣国府,尚且不曾学得兄长姊妹一身习气,黛玉生于清静的林家,父母兄弟皆清白无暇,她的为人品格又岂会让林家蒙羞。

  送文德郡主离去后,贾敏和林如海说起此事。

  林如海轻轻一笑,似有不赞同之意,转脸看着黛玉道:“玉儿可有好计?”

  黛玉熟知史卫两家夫fù的秉xìng,当着贾敏的面不曾说自己觉得母亲此举怕是不成,那信极有可能有去无回。史家自顾不暇,绝不会退掉早已有定论的婚约,再给史湘云说一门亲事;卫太太有诸多姊妹依靠,更不允许旁人破坏自己的妙计。

  闻听林如海此语,黛玉不假思索地道:“事尚未定,釜底抽薪为上策。”

  以势压人确是不好,若那人罪无可恕呢?以势除之,却是为国为民。卫太太的娘家善于钻营,女儿皆嫁高门,行事渐渐嚣张跋扈,已经有许多劣迹,比之宁荣二府不遑多让。

  林如海见贾敏面色一怔,遂含笑道:“不怕别人说你私心甚重?”

  黛玉眼神清透,神色狡黠,道:“世上谁人无私心?我们家愿为卫家公子一事出谋划策,只因他是嫂嫂的表弟,弟弟的同窗,若不是,便只冷眼旁观置之不理了,谁还管他。再说,我们又不曾倚仗权势压着史家和卫家必须退亲,也不曾为卫家公子主持公道,不过是爹爹身为相国,理应为君分忧,肃清朝之禄蠹罢了。”

  贾敏皱眉道:“话虽如此,可到底名声不雅。”

  黛玉道:“若事事皆顾忌外人的褒贬,人生于世又有何意趣?”

  林如海笑道:“玉儿所言不错,咱们很不必在意。”

  说到此处,他忙又对贾敏道:“夫人莫担忧,在此之前,圣人已有心肃清朝堂,业已有了决断,很快便有旨意下来,压根不用咱们出手,岂会让人说闲话?不过是我觉得玉儿的釜底抽薪之策远胜夫人书信相劝。何况,在卫公子的婚事上咱们不曾在外面说过只言片语,和文德郡主私下说的话,郡主又不会外传,即便出了事,也想不到咱们家。”

  早在知晓长庆帝心思并明白来龙去脉的时候林如海就想到了这一节,谁承想在这节骨眼儿上卫家突然想让卫若菊代替卫若兰迎娶史湘云。想到此,林如海道:“不必送信去史家了,此举徒留证物,不仅史家知道咱们chā手此事,外人怕也会知道,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

  贾敏本来听了林如海的话,登时大为放心,待听林如海说不用去信,不觉踌躇道:“忽然不再修书给史家的事儿我怎么跟文德郡主jiāo代?”

  林如海笑道:“旨意明儿就下来了,事关重大,郡主得到消息,你再去告诉说尚未写信一事,郡主还有什么不明白?”

  贾敏想了想,点头应承。

  林如海和黛玉父女相视一笑,等贾敏出去后,黛玉立刻低声问林如海道:“爹爹如此肯定此事解决之法,怕是卫家也有不妥罢?我听说史家坏事后,卫将军和史家旧部走得很近。莫不是朝中又生风波?”

  长庆帝好不容易才将各处的兵权收入掌中,派心腹坐镇,且有意让有些地方的将帅统领三年一换,便是不想让他们和部下兵士情分日深,徒生变故,就是意yù令俞恒远赴平安州,也只三年而已,未有两任之意,自然也不会允许卫将军这样的旧将与史家的旧部联络。卫将军此举,怕是触动了长庆帝的逆鳞。不过,长庆帝宽厚仁德,仅凭此并不会让他严办于卫将军,莫不是还有别的缘故?事关重大,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林如海说出事关重大的话?

  林如海淡淡一笑,满脸慈爱,柔声道:“你心里有数就好。将来你出阁了,平素也要清楚朝廷的动向,既要把自己当作局中人,也要把自己当作局外人,身在局中可设身处地地思索,身在局外是旁观者清,两厢用心,才会看得更加清楚明白,如此才能冷静自若地引领族中盛衰。和咱家不同,俞家毕竟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太子殿下的母族,从一开始就和皇家有着牵扯不断的瓜葛,更该谨慎小心。”

  黛玉站起身,垂手称是。

  林如海令她坐下,方接黛玉先前的问题,轻声道:“各家联络有亲,若是治家不严,往往难以独善其身。本来卫家不在其内,偏生从卫家姻亲的事情里牵扯出卫家来,和史家差不多,很有几件证据确凿的罪名,罪不至死,却必定革职,恐也要罚些银子。”

  他万万没有想到卫将军避过了战死沙场的下场,却没有躲过牵连之罪。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果然家家户户皆盛极而衰不成?前世的甄家如此,贾家如此,自己家更是止步于黛玉。

  黛玉怔然,随即道:“可是牵连甚广?不知是否会让郡主担忧。”

  文德郡主极怜惜卫若兰,倘或卫若兰因卫家而出事,文德郡主必定极为难过。

  林如海摇了摇头,道:“纵有所牵连,也不若先前甄、贾两家一事牵连者众,对卫公子倒无甚大碍。”意yù详细再述,忽听有人通报北静王来拜,只得掩住话题,命黛玉回房,然后更换见客的衣裳,接进书房。

  北静王此行不为别的,乃是为文德郡主并卫若兰一事打探消息而来,不同于文德郡主夫fù不在朝中,曾冼官职又小,北静王到底门路多些,窥见了些先机。

  林如海未曾透露,只说道:“且等明天。”

  北静王会意,又说了几句话,放心地告辞回府,倒没有告知文德郡主。

  次日,数道旨意颁下,多位官员丢官弃职,卫将军赫然在列。

  起因是和宁荣二府颇有jiāo情的锦乡候,他虽才干平平,但天生命好,袭了祖上传下来的官儿,又谋了一个极要紧的缺儿,在兵部当差,主管兵籍、军械等事多年,不想近来长庆帝忽生奇想,悄悄亲自检看此次运往各地边境的军械、军衣等物,却在无意中发现其中多是以次充好,龙颜大怒,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即刻命人详查。

  林如海这才知道,上辈子西海沿子兵败,其中即使有南安王爷指挥不力的缘故,恐怕也有锦乡候在军械军衣中谋利的原因,军械不好,碰外敌之刃立时折断,何以杀敌?别处的军械军衣等多是好坏参半,独西海沿子的全部都不好。

  林如海心中暗惊,随即一身冷汗,前世直至南安郡王兵败被俘,探春和亲迎回,此事竟依然未曾被查出来,可见这些人的势力达到了何种地步,在此事上只手遮天亦不为过。

  此时此刻,比起别人之愤慨,林如海却是庆幸不已。

  事关江山社稷,长庆帝如何不为之震怒?待得查出锦乡候当差的这些年里,掌管此事的许多官员沆瀣一气,又有襄阳侯之孙世袭二等男戚建辉和治国公马魁之孙世袭三品威远将军马尚等姻亲从中相助,几乎年年皆如此,只为饱其私囊,不愿与之同流合污的官员多被锦乡候设计,或是惨死,或是革职、流放,命运最好的竟是外放偏僻之地!

  西海沿子的东西之所以最差,却是因为锦乡候府和南安王府多年世jiāo,锦乡候祖上曾于南安王府有救命之恩,即使被南安王爷发现军械不佳,也得顾念jiāo情,不了了之。何况他们心思缜密,不仅疏通了押运的官员,而且不好的军械军衣都是给各地下面的兵卒,且军械也好,军衣也罢,皆是金玉其外,若不仔细查看的话,谁能发现败絮其中?

  长庆帝生平最恨并非贪污受贿,而是因贪污受贿置江山百姓于不顾,查清后,即批革职收押,昭明于朝堂后,立刻判了七位罪魁祸首斩立决之刑。锦乡候、戚建辉、马尚和卫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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