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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出不甘的神色。

  为什么还是……会受到这人的蛊惑……

  心,是跳着的,热着的,痛苦的……

  难道过去的教训还不够吗?赵佑棠!……你怎么能……怎么能……

  赵佑棠大梦初醒般的,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穿戴好衣物,快步如飞,冲出了山洞。

  他冲出去后,方才发觉头上湿湿的触感,抬头一望,元来是一场绵绵的春雨,疏神之间,竟然一时未能察觉。

  隔着淡雨轻烟,迷蒙的杨柳尽化作了影影绰绰的一片暗青。

  ***

  却说赵寂那边,师父迟迟未归,数日不见身影,他心急如焚他没有出剑,让师父气得都不愿意露面了……师父一片苦心,自己岂能辜负?

  他今日终于坐不住,去了后山找师父,呼唤许多次,依然没有回应。赵寂不觉气馁,细细想来,唯有努力练剑,才能让师父消气。

  他急于证明自己,尽管看到天边的yīn云,知道会下雨,却还是挑了最险峻的后山作为目标。

  这后山常年有虎豹豺狼出没,赵寂年纪轻轻,初生牛犊,一派热血,满心奋勇,寻思道:“我若是能猎上点野味回来,师父应当会高兴的吧?我一定要让师父消气……”

  这般想着,年轻的赵寂不觉面上浮出笑意。他先冒着雨练剑,随后又沿着后山小道慢慢走着。

  赵寂走着走着,听得远方忽然传来一声悠扬虎啸,不禁精神大振,捏紧铁剑,悄悄踱过去,扫目而视。一只斑斓大虎伏卧于草丛中,后座弓起而前身拍地,巨掌抓着地面,抖着胡须闭目而叫。

  赵寂屏气凝神,趁其不备,一剑刺去,正中虎背黑褐花纹。

  原来不过如此。

  他得意洋洋的想着,手上狠戾一刺,铁剑更入三分。那大虫吃痛,岂会任他摆布,高声咆哮,声震山谷,扭着身体想将他甩下去。赵寂身上被一股巨大的劲力击打,瞬间翻滚在地。五彩大虎张口咬来,爪牙尖尖,赵寂大惊,当即手臂一挡,双腿扫地,从虎腹下滑过,死里逃生。

  那老虎气恼非常,到嘴的鸭子飞走了,也不顾背上疼痛,咆哮一声,再次扑过来,赵寂飞身骑上虎身,便要拔出铁剑,再刺这畜生几剑!

  但他手上一用力,这才发觉臂膀处肌ròu巨痛,细看下才发觉血液一滴滴地透过衣裳渗了出来,定是在刚才格挡时被虎口咬伤。

  赵寂心下着急,运起于掌,大喝一声,想要再次拔剑。然而虎背坚固,皮糙ròu厚,竟然将那铁剑生生卡住!

  这是千钧一发的大险之际,赵寂自是惊悚,哪里来得及细想?当即手掌一阵,铁剑一分为二,只余半截在手里,剩下一半留在虎身内,这样一来,断剑无,自然不能伤到凶悍野兽。

  那大虎又是嘶叫着拍打地面,在山野间狂奔起来,冲击之强,令受伤的赵寂难以抵御,竟然摔下地去!

  得赶快离开!

  赵寂心中惊惧,只剩这一个念头,可毕竟还是不甘心,想到师父失望表情,一时间竟然犹豫不决,这下错失良机,那老虎倏然转身,巨大的爪子朝着赵寂面门抓来。

  他大惊之下,看到老虎张嘴便咬,灵机一动,将最后的断剑竖起,塞入虎口,一边打了个滚,躲掉这一击,疯狂运起轻功,在丛林间奔跑。那老虎紧随其后,目露凶光,铜铃般的黄色大眼shè出嗜血光芒,穷追不舍。

  春雨过后,山野间泥泞不堪,更有许多青苔,赵寂一个不觉,竟然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一脚踏上湿滑青苔,唰的绊倒,跌入泥潭,被石子扎到腿部,爬着想要站起,回首而视,那老虎却已经奔至眼前,张开血盆大口,就要一口咬碎他的脑袋!

  “啊!”赵寂惊声大叫,眼睁睁看着虎口和虎爪同时落下,将他拍成一堆ròu泥!

  第11章 默认分章[11]

  他圆睁着眼睛,面前生风,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眼前忽然闪来一道黑影,替他受了这一爪。

  那人正是赵佑棠,他的师父。

  赵寂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又惊又喜,悲喜jiāo加,呜咽着道:“师父!”

  赵佑棠将他护在身后,自己却被虎爪勾到,衣裳前襟撕裂,皮肤上的血痕不断流血。他压下痛楚,冒着危险揪起赵寂衣领,像拎小鸡般提着他飞至一棵高树上。

  他才刚刚渡过情yù,本就颓败,又从虎口下救出赵寂,已然疲惫,将赵寂扔到旁边,命他坐好,自己则枕着树干轻轻吁气。

  老虎不死心地在树下一边徘徊,一边吼叫,甚至昂扬着头,想要吞吃掉师徒二人。它扬起爪子,就往树干上扑抓,妄图爬来再作捕猎。

  赵寂吓得不轻,看到师父苍白脸色,亦是担忧那畜生爬上来。

  赵佑棠咳嗽了好一会,才能提起力气,道:“它上不来。”

  赵寂便果见老虎的笨重身体蓦的滑下树,四脚朝天的倒在地上。原来树上有不少青苔,虎掌覆于其上,亦是难以攀爬。

  他的心这才稍稍安定,抬眼悄悄看向师父。赵佑棠半闭着眼,睫毛垂下,一身黑衣,面如冠玉,不免令人生出自惭薄劣之意。

  他没来由地想起,数日前师父负气离开时,穿着的当是雪白袍子,为何今日却突然换成了黑衣?而且这黑衣似乎比他平日所着衣物略大了些,领口处露出空dàngdàng一截皮肤,雪一样刺眼。

  他不敢再胡思乱想,生怕师父不满,却又忍不住偷偷瞄着师父挡下虎爪的地方靠近胸膛的衣物被尖爪勾碎,露出数段胸口处的皮肤,黑白jiāo映,格外醒目。

  赵寂鬼使神差地,居然觉得师傅闭眼时的这个样子……颇为……颇为动人。

  他心里咯噔一跳,不禁一凛,心中的某个声音暗道:“你怎么能如此肖想师父?千万不能再犯此类糊涂!”可与此同时,另一个小小的声音随即在心底反驳道:“师父眉目如画,多看几眼有什么不行?喜爱美好事物,乃是人之常情,我就只看这最后一眼,最后一眼!”

  两种截然相反的声音在不停争吵,一时间,赵寂头大如斗,烦躁不安,身体竟然受到心音影响,不由自主地晃动起来,竟然快要坠下树枝。

  赵佑棠伸出手,一把扶住他,疲倦的说:“赵寂,你究竟怎么回事?此处乃是苍陵禁地,为什么私闯后山?”

  赵寂被他突然拉住,身体狠狠一颤,猛然回神,惭愧的低头闷声道:“师尊,弟子知错……弟子见师尊迟迟未归,忍不住前去寻找师尊……”他眼中满是依赖之情,看得赵佑棠心里不知所措。

  赵佑棠若有若无的暗自叹气,也不知道这个徒弟过于依赖自己,究竟是不是好事。小寂应该长成一棵独立于世的苍天大树,可到现在,他还是没能成长,自己这个当师父的,实在太失职了……

  赵寂见他未作声,惴惴不安的嗫嚅:“师父……”

  赵佑棠想得认真,良久才反应过来,徒弟可能受惊不小,自己应当表以宽慰。他叹气道:“小寂,下次没为师允许,万万不能擅自再上后山了。对了,那老虎有没有弄伤你?”

  赵寂察言观色,看到师父并无责怪之意,不禁心喜,道:“一点小伤,师尊不必担心。”

  师父真好。他的心一阵一阵经过暖流,瞧见赵佑棠的手指掀开他的袖子,正在查看他小臂的刮伤。

  赵佑棠皱眉道:“小臂尚且如此,上面定然是被咬伤了……唉……”他自责不已,赵寂毕竟是为了去寻他才招惹了老虎,自己就这么将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撇在一旁不管,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他愧疚神色一一落入赵寂眼中,赵寂已猜到师父是误解了他的意图,几次开口想说,其实我并不是寻师父才被老虎捕食的。但每每话到嘴边就不知怎地缩了回去,任师父自个儿猜测去了。

  赵佑棠瞧见他破裂衣裳上的血迹,浑身一凛,道:“你把上衣脱掉。”

  赵佑棠面冷心善,虽然偶尔对徒弟大动肝火,多半时间都是坦诚对待。这时看到他受伤,首先便想着医治徒弟。岂料赵寂手指裹住了衣裳,身体瑟瑟发抖,一半哀求一半激动的道:“师父……!”

  这孩子大概吓得真的狠了,怕被自己责骂,都不敢将伤口露出。

  唉,他这样谨慎纯良、不谙人事的xìng子,日后该如何成为栋梁之才?赵佑棠发愁。大概他平时太溺爱徒弟了,这么软弱终究不是好事,这次过后,自己也该严厉些。

  赵佑棠道:“小寂,为师不骂你。”

  手指刚碰上赵寂手臂,赵寂立刻如触火的缩回身子,小声道:“师父……”脸上浮起淡淡的一层薄红。

  原来是害羞了。

  赵佑棠愣了愣,随后发笑:“为师小时候不知道看过你光屁股多少次了,现在不过区区手臂,算得了什么?”

  赵寂心中那个低小的声音蓦的呐喊道:“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他只觉得这个声音言之有理,却不知道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于是又小声呼唤着师父:“师父……师父……”

  赵佑棠稍加安慰,脱掉他上衣,一具成年男子的光luǒ身躯赫然呈现。这是很健壮的一具躯体,散发着男xìng的阳刚气息。赵佑棠微微皱眉,乍然有些不适,忍了下去。

  赵寂手臂乃是撕伤,虽然不深,但医治颇为麻烦。赵佑棠本来打算用自己衣服边角给他包扎,但瞥见玄黑衣角,忽然抽回了手。

  原来他恍神间,竟然错穿了何星洲的袍子。

  赵佑棠只好用赵寂自己的衣服:“有点疼,忍着。”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瓷瓶,将其中淡红yào粉撒上赵寂伤口。

  那yào粉辛辣刺激,赵寂手臂瞬间像是又被老虎咬了一口,痛得抽气,为了师父的话,才生生堵住呻吟,只是大口喘气。

  赵佑棠处理完毕,摸摸他的头,道:“小寂很乖。”

  赵寂头上痛出的冷汗,虚弱的说:“师父,你的胸口也带了伤……”

  赵佑棠胸口被虎爪所伤,自然疼痛难当,被一提醒,扯痛绵绵不断蔓延。

  赵寂担忧道:“师父,不如让弟子为师父包扎……”

  赵佑棠虽然面色苍白,依旧强忍着摆手道:“不必了。”

  尽管何星洲制造痕迹避开了显眼之处,但他身上全是情事留下的暧昧痕迹,岂能露于人前?尤其是眼前的人,还是自己的徒弟。

  若解下衣袍让赵寂医治,势必会被发现。所以无论赵寂如何恳求,他都不会答应。

  赵寂兀自不死心,道:“可师父伤得很重……”

  赵佑棠不yù多言,直道:“为师没事,还是快回罢。”

  那老虎指不定会去而复返,得尽早离开。

  赵寂只好依言行事,乖乖跟在师父身后。

  回到寝居处,赵寂吩咐哑仆备好热水,亲自给赵佑棠送了去。

  赵佑棠没有让他服侍,将人一并打发,自己脱掉外袍,缓缓将赤luǒ的身体沉入浴桶中。雾气蒸腾,他的睫毛都挂满了水汽,浸得眼前都看不太清东西。

  他却清楚,自己身体上,究竟有多少红紫痕迹。

  这怨不得何星洲,只能怨他自己太yíndàng,不被凶狠对待,情yù好像就无穷无尽,不可满足……这样的体质,实在令人不齿。

  他狠命擦拭身体,清洁情yù的痕迹,直到满身都被搓红,才停手开始处理伤口,流下的血液将一整桶水都染成了粉色。

  他倚着桶沿,左手不知撞到什么,叮的一声幽幽脆响。

  是何星洲给他的半环翠玉护腕。

  赵佑棠浑身狠狠一颤,吁出口气,他迟疑叙旧,抖掉身上水珠,穿上亵衣,倒在床榻间沉沉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把他的衣服还回去。

  那件黑衣就放在枕旁的位置,似乎还残留着何星洲身上的水仙清香,就仿佛何星洲本人此刻站在他的床头,低下身看着他,气息呼之yù出。

  赵佑棠浑然不觉,自己的手已经钩上了那件黑衣。

  他很久后,才轻轻出气,急促的按住胸口,凝视着腕间的半弯翠色,胸口一阵阵的抽着痛,好比被放在火上煎熬,酸涩难忍,不禁闭上眼睛,转头埋在被子中,不想使得心神被侵扰。

  第12章 默认分章[12]

  赵寂等了很久,都未听到师父传唤,一个时辰后终于站不住了,推开门进去。

  桶中的水早已凉了,师父在床上安睡,乌黑的头发披在枕头上,虽然看不清楚脸,但赵寂心想,他的师父,不管怎样都是好看的。

  赵佑棠抱着那黑衣睡着了,哪能知道徒弟的小心思?赵寂走近床边,看到师父的胳膊紧紧环抱着那件衣服,不敢惊扰师父。

  师父对这件衣服倒是挺喜爱的,不如以后遣发哑仆多买些此类衣物回来?

  他小心翼翼地又恋恋不舍的盯着师父看了好一会,斜视到赵寂左腕似乎套了个什么东西,但隔着衣物,只能隐约看到那是个绿色的东西。

  他正打算凝神细看,忽然赵佑棠唇边溢出一声低吟,赵寂吓了一跳,赶快起身站立一旁,以为师父马上就会转醒。

  赵佑棠却并未醒来,嘴唇不安地翕动着。

  赵寂手指轻柔的,放在了师父的唇边。

  师父的唇很柔软,虽然冷了些,却好像带着香气,让人心怡神醉。

  赵寂浮想联翩,他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却因为师父的严加管教,几乎未曾见过世面,这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只觉得心噗噗乱跳,似乎要隔着皮肤透出来。

  他满心激动,正想尝尝师父唇部的味道,却蓦然听到赵佑棠嘴中轻轻吐出个名字。

  这一声宛若惊雷,狠狠劈碎了他方才生的yù念!

  “何星洲!”

  赵寂猛然间连连倒退,脑中不断回响着这个称呼。

  何星洲……

  师父梦中都牵挂着的这个人,是叫何星洲?

  赵寂魂不守舍的眨眨眼,师父的梦呓让他恍若至于四面烈火的中心,无所遁形的被炙烤着。他面色惨白,像是突然间被抽空了力气,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师父的房间。

  何星洲……何星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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