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他不信的事实
睡到半夜，陆祁言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
卧室只开了吊顶上的灯带，看着怀里熟睡的莫莫，他轻缓地探起上半身拾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莫莫现在睡得正熟，他不想因为接电话吵醒了孩子，直接挂断把手机放原处。
电话再度打来，怀里的莫莫似乎被吵到了，在他怀里不安的动了动，陆祁言只好再次挂断。未免那号码再次打来，他索性将手机关机。
只是被吵醒就再也睡不着了。
混乱的情绪从昨晚开始就一直缠着他，现在醒来那种感觉反而更加强烈，不仅思绪无法集中，甚至还隐约的觉得不安。
上次有这种情况也是久远以前了。
在他记忆里，只有父亲去世那晚有这种感觉。
搂着怀里的莫莫，陆祁言思来想去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没处理完，只能当做是这段时间太累出现了神经错乱。
为了莫莫能尽快的适应没有沈沉的生活，陆祁言决定休假两天在家里全心的陪伴他。莫莫仍然还在闹着脾气，过一会儿又要找妈妈。陈婉哄不住，只好将莫莫交给陆祁言。
陆祁言也看得出陈婉并不是很愿意照顾莫莫，于是开车带莫莫去儿童游乐中心，想以此分散莫莫的注意力。
只是结果仍旧徒劳。
莫莫不仅要妈妈，还说爸爸是个骗子。不愿与爸爸和陈奶奶在一起，只想回到妈妈身边。陆祁言对此束手无策。
从游乐中心回到别墅后，莫莫就不怎么愿与陆祁言说话，并且小小年纪就学会威胁爸爸说：“如果爸爸再不把妈妈找回来，莫莫就自己出去找。”
这一点与他的父亲还真有几分相似。
陆祁言无奈又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只能顺着莫莫的话出门去找妈妈了。
今天的天气相比昨日要凉爽许多，天空阴沉沉的，有大雨的前兆。线条流畅的车身行驶在宽阔的大马路上，车子的品牌和车牌号都很引人注意。
陆祁言坐在后排座靠右的位置，他凝眉看着车窗外的世界。街道两旁的银杏树梢被狂风吹得摇晃不止，路上的行人大多数都是行色匆匆，有的还在小跑着。
等红灯的时候，陆祁言看见一个身穿长裙的女生从人行道上跑过去。心没来由的一紧，他忍不住打开车窗细看了两眼。
“陆总，怎么了？”驾驶座上的刘叔好奇地问。
“没事。”目送那道身影远去，陆祁言才静静地收回了目光仰靠着厚实的座椅，性感的薄唇微抿着，脸色乃至心情都与这天气一样，阴沉的好似有一场暴风雨来临。
刘叔担心陆祁言忧思过度，就提议说听点音乐或是广播，陆祁言没有拒绝，刘叔赶紧打开广播。
广播里的内容都是a市一些新闻，大到某某珠宝店遭人抢劫，小到某某街道两户人家争吵，类似这种新闻广播里每天会播放好几遍。
其间有一条广播比较严重，说是一辆出租车昨天下午行驶在a市某座高桥上突然自燃，车辆失控翻下高桥，里面的乘客和司机当场死亡。
广播员在惋惜逝者的同时也提醒广大市民，高温季节出行一定要注意安全，谨记时常检修车辆是否存在故障。
陆祁言隐隐约约只听见昨天下午室外温度很高。
想起昨天让沈沉离开的事，心底忽然有些后悔了。
那么热的天，她又能去哪里？现在怎么样了？
可是转念一想，她应该会去找明维吧。毕竟他们本来就已经在一起了啊。
第二天回到公司，一眼就看见了办公桌上厚厚的一沓文件。也许是习惯了忙碌的感觉，陆祁言看着那堆文件心里反而觉得舒坦。
将自己投入到工作中，他能忘记生活乃至思想上的烦恼，如此才算是一举两得。
新来的秘书魏丹敲门进来将下个礼拜的会议安排和行程递给陆祁言：“陆总，这是您下个星期的行程请您看一下，有哪些地方需要修改的我可以随时修改。”
这是julie走后陆祁言新招的秘书，二十八岁，处事虽然不及julie那般精明能干，但很懂得察言观色，说话做事也很有分寸，秘书这份工作她也担的不错，相信过不了多久，她会是一个和julie一样优秀合格的秘书。
陆祁言埋着头审阅着手里的报表，低低地嗯了声没再回应。魏丹明白陆祁言的意思，没有回应就是没有事情，没有事情她就可以出去了。
轻慢地离开总裁办公室，再将门拉上。环顾四下无人，魏丹才靠着办公室的门低头看了眼腿上特意拉高的黑裙，心底暗暗自嘲着。
陆祁言看的认真，魏丹什么时候走的他也没注意。直到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才将他从工作状态拉了回来。
来电人是陆筱然，至从嫁进明家以后，陆筱然很少打电话来，除了前几次沈沉刚来a市时她会主动关心沈沉的状况外，几乎也没怎么联系了。
“突然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他的声音淡淡的。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很久，就在陆祁言准备再问的时候，陆筱然开口了：“哥，你在哪里”
“在公司，怎么了？”陆祁言反问。
“你没事吧”
陆筱然的语气听起来怪怪的，陆祁言以为是她和明诣吵架了，就安慰她：“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就尽管开口。”
“哥”陆筱然的语气有些哽咽：“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你一定要振作。”
陆祁言愈发觉得陆筱然今天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到底怎么了？”
“哥，你不用再瞒着我了，明维哥已经跟我说了沉沉的事。”
陆祁言这才明白陆筱然的意思，想来沈沉已经见到明维并且和他一起回去了。陆筱然会说这些应该也是为了安慰自己，毕竟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自己对沈沉那么多年感情的人。
沈沉和明维现在应该是很幸福的在一起吧，没有莫莫跟在身边，她可以选择嫁给她自己喜欢的人，不用因为顾及莫莫而为难。其实这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可陆筱然接下来的话，却将他所有的设想变成了可悲的笑话。
陆筱然低声啜泣着，“我现在在机场，马上就回a市参加沉沉的葬礼。哥，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时间仿佛在刹那间静止了。
陆祁言愣了一会儿，忽然忍不住笑了出来：“想回来就回来，哪里需要找什么理由？还是这种毫无可信度的理由。”
陆筱然静默了好久，陆祁言的心就悬了好久。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准备问陆筱然是哪个航班，陆筱然却开口安慰起他来：“人死不能复生，我相信沉沉在天有灵看见你这个样子她也不会开心的。哥，你要坚强的面对这件事好吗？你还有莫莫要照顾，你还要”
“陆筱然！”陆祁言怒吼着打断陆筱然，握着电话的手轻微发颤着：“你到底在乱说什么？”
“哥，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沈沉她已经死了，她前天就已经死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现实”
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余震还在嗡嗡作响。陆祁言双目赤红地盯着前方，瞳孔紧缩，思绪更无法集中，只能木纳地问着：“你说沈沉死了？她死了？陆筱然，你从哪里听说她死了？她现在和明维在一起，怎么可能会死？”
他很坚定这件事，沈沉现在和明维在一起。
如果不是因为亲眼看见她和明维在一起，他绝对不可能会放手让她离开。哪怕他用的方式很残忍，但至少，他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沈沉死了？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会死？
更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相信沈沉会死。
因为不信，所以他无情地挂断了陆筱然的电话，陆筱然再打来他也不接，后面实在控制不住，把手机重重地扔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陆祁言的精神状态已经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可他却觉得自己很理智很清醒，所以根本不信沈沉死了这个事实。
因为不信，他没有去向任何人求证。
直到谭风一脸惋惜地走进来对他说：“陆总，我已经查到了那家殡仪馆的位置，需要我发给你吗？”
陆祁言没有理他。
“陆总沈小姐是在前天那场车燃事故中去世的。”谭风艰难地说：“我已经确认过了，现场确实有沈小姐留下的身份证件之类的东西。”
停下手里的笔，他抬眼看着谭风，深邃的眸子看不到一丝光亮，木纳的仿佛没有生命力的布偶。
他信陆筱然的话，信谭风的话，只是不肯相信事实。
可事实偏偏摆在了他的眼前。
“你真的确定吗？”声音很无力。
谭风低下头：“抱歉陆总，这真的是事实，沈小姐确实已经去世了。”
陆祁言愣愣地看着谭风，许久，他转动软椅背对着谭风，哑着嗓子说：“你先去忙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让刘叔十分钟以后到楼下。”
“陆总，您”
“出去！”
陆祁言厉声吼着，强抑悲痛的颤音听得谭风心底一惊。无奈地叹息着，谭风只好走出了办公室，同时通知刘叔来公司楼下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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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只开了吊顶上的灯带，看着怀里熟睡的莫莫，他轻缓地探起上半身拾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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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再度打来，怀里的莫莫似乎被吵到了，在他怀里不安的动了动，陆祁言只好再次挂断。未免那号码再次打来，他索性将手机关机。
只是被吵醒就再也睡不着了。
混乱的情绪从昨晚开始就一直缠着他，现在醒来那种感觉反而更加强烈，不仅思绪无法集中，甚至还隐约的觉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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搂着怀里的莫莫，陆祁言思来想去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没处理完，只能当做是这段时间太累出现了神经错乱。
为了莫莫能尽快的适应没有沈沉的生活，陆祁言决定休假两天在家里全心的陪伴他。莫莫仍然还在闹着脾气，过一会儿又要找妈妈。陈婉哄不住，只好将莫莫交给陆祁言。
陆祁言也看得出陈婉并不是很愿意照顾莫莫，于是开车带莫莫去儿童游乐中心，想以此分散莫莫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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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莫不仅要妈妈，还说爸爸是个骗子。不愿与爸爸和陈奶奶在一起，只想回到妈妈身边。陆祁言对此束手无策。
从游乐中心回到别墅后，莫莫就不怎么愿与陆祁言说话，并且小小年纪就学会威胁爸爸说：“如果爸爸再不把妈妈找回来，莫莫就自己出去找。”
这一点与他的父亲还真有几分相似。
陆祁言无奈又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只能顺着莫莫的话出门去找妈妈了。
今天的天气相比昨日要凉爽许多，天空阴沉沉的，有大雨的前兆。线条流畅的车身行驶在宽阔的大马路上，车子的品牌和车牌号都很引人注意。
陆祁言坐在后排座靠右的位置，他凝眉看着车窗外的世界。街道两旁的银杏树梢被狂风吹得摇晃不止，路上的行人大多数都是行色匆匆，有的还在小跑着。
等红灯的时候，陆祁言看见一个身穿长裙的女生从人行道上跑过去。心没来由的一紧，他忍不住打开车窗细看了两眼。
“陆总，怎么了？”驾驶座上的刘叔好奇地问。
“没事。”目送那道身影远去，陆祁言才静静地收回了目光仰靠着厚实的座椅，性感的薄唇微抿着，脸色乃至心情都与这天气一样，阴沉的好似有一场暴风雨来临。
刘叔担心陆祁言忧思过度，就提议说听点音乐或是广播，陆祁言没有拒绝，刘叔赶紧打开广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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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播员在惋惜逝者的同时也提醒广大市民，高温季节出行一定要注意安全，谨记时常检修车辆是否存在故障。
陆祁言隐隐约约只听见昨天下午室外温度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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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热的天，她又能去哪里？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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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秘书魏丹敲门进来将下个礼拜的会议安排和行程递给陆祁言：“陆总，这是您下个星期的行程请您看一下，有哪些地方需要修改的我可以随时修改。”
这是julie走后陆祁言新招的秘书，二十八岁，处事虽然不及julie那般精明能干，但很懂得察言观色，说话做事也很有分寸，秘书这份工作她也担的不错，相信过不了多久，她会是一个和julie一样优秀合格的秘书。
陆祁言埋着头审阅着手里的报表，低低地嗯了声没再回应。魏丹明白陆祁言的意思，没有回应就是没有事情，没有事情她就可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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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筱然！”陆祁言怒吼着打断陆筱然，握着电话的手轻微发颤着：“你到底在乱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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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信陆筱然的话，信谭风的话，只是不肯相信事实。
可事实偏偏摆在了他的眼前。
“你真的确定吗？”声音很无力。
谭风低下头：“抱歉陆总，这真的是事实，沈小姐确实已经去世了。”
陆祁言愣愣地看着谭风，许久，他转动软椅背对着谭风，哑着嗓子说：“你先去忙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让刘叔十分钟以后到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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