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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喝一口,喝了再睡。”

  高准握着他的腕子把水喝了,喝完不松手,把他往自己身上拽,送着气说:“要不要cāo……”

  邹运掰他的手:“cāocāocāo,你怎么老想着cāo,”他把杯子放远,坐在床边脱裤子:“不刷牙了,给你拿块口香糖?”他起身要去拿,高准在背后冷冷来了一句:“这得问你啊。”

  他说的是cāo的事儿,邹运没说话,高准以为他要发火,怕,但抖擞着精神,等着一场拖延已久的厮杀,结果邹运站起来,拽了枕头和被子,到旁边塌了半边的弹簧沙发上去睡了。

  灯黑下,高准孤零零坐在黑暗里,他愤怒,而且委屈,像颗胀满了孢子的果实,想借着春风发泄,膨胀着,就要破裂的时候,邹运说话了:“我第一次……”声音那么轻,差点就湮没在夜色中:“是我的排长。”

  破沙发发出“吱嘎”声,他似乎坐起来,“啪”地一响,一只火苗连着一星亮点:“到今天我都恨他,”亮点倏忽变红:“可我忘不了他。”

  高准静静听着,因为黑,不用装作关切或者冷漠。

  “他抽烟的样子,笑起来变深的酒窝,还有夏天dàng在杠子上的腿……”邹运慢慢的,苦涩地回味:“这种事就像……瘟疫,僵尸,或者吸血鬼,一个传染一个。”

  “传染”,这是个恐怖的词儿,高准抱着肩膀:“烟还有吗?”

  邹运趿拉着鞋过来,坐到床边给他点烟:“我传染了你,你再去传染别人。”

  高准猛吸一口,然后剧烈咳嗽,邹运像家人似地拍他的背:“你传染了几个?”

  肺页里第一口尼古丁的味道,呛得高准满眼泪花:“一个,”他咳:“或者两个……”

  肺页里第一口尼古丁的味道,呛得高准满眼泪花:“一个,”他咳:“或者两个……”

  邹运掐掉他的烟,自己叼住:“对不起……”他摩挲他挂着薄汗的额头和脖颈:“对不起……”

  对不起?高准想笑,一句对不起就一了百了?怎么可能,这辈子他都不会原谅他,抓起被子盖住脑袋,他疏离地背转身,邹运隔着被子拍了他一阵,抽完那根烟,回沙发去睡了。

  第二天很早,高准就醒了,一睁眼看见那家伙丧家犬似地蜷在破沙发上,他裹着被子下床,用脚踩他,邹运被踩得一惊,醒过来:“啊?”

  “我饿了。”高准居高临下看着他。

  “啊,”邹运眨了眨眼:“我给你热粥。”

  “我要吃面包,涂黄油。”

  邹运揉着眼睛找裤子,呵欠连连:“行,我去给你买。”

  他很利落,拿上钥匙就出门了,老铁门在背后关上,屋子立刻空了,高准环顾这间局促的老房,鼻梁发酸,眼泪扑簌掉下来,他不知道自己哭什么,把脸埋在被子里,一个人默不作声地悲伤。

  这种悲伤一上来,他就想找手机,昨晚放在床头了,他正要去拿,门锁响,邹运开门进来,带着一身凉气,一把抱住他,从被里往外剥他的脸。

  高准不让碰,别扭地躲闪:“面包呢?”

  “没买……”邹运笨拙地擦他的眼泪:“穿衣服,我们出去吃,一起。”

  高准不说话,邹运就拉他的被子,拉开了扔在地上,露出一具光溜溜的ròu体:“衣服穿上,”他从椅子上拽他的衬衫,一拽,什么东西掉下来,邹运追着去捡,是一枚水晶袖口。

  袖口提醒了高准,他在金钱上是有优越感的,于是故意刺激邹运,用一种恶劣的口气:“Swarovski中古水晶袖口,市价一万二,一只。”

  邹运应该表现得自卑,或是其他床伴那种明晃晃的贪婪,可是没有,他小心地把袖扣放在桌角,愤愤骂了一句:“cāo,太他妈贵了!”

  吃过早饭,邹运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要去唱歌,高准不去他就耍赖,献宝似地说:“我唱歌特好听,真的,你听过一次,肯定爱上我!”

  高准很轻蔑地斜了他一眼,跟着他走进KTV。

  五六平米见方的小包,要了酒,两个人贴着坐,邹运跃跃yù试的,却让高准先唱,高准看傻瓜似地看他,说:“Cher,Bang bang。”

  “啥玩意儿?”邹运发蒙,高准推开他,自己去点,音乐响起来,他把麦克握在嘴边,古早的英文歌,旋律和歌词都很简单,他声音沙哑里带点拙,像在娓娓述说一个故事,邹运傻傻听着,听不懂,只是发现唱着唱着,高准的眼睫湿了。

  “Now he’s gone,I don’t know why,And till this day,scomtcoms I cry,He didn’t even say goodbye,He didn’t take the tcom to lie……”

  邹运有点慌,他舍不得他哭,又不知道怎么哄,不想让他唱了,又怕他发脾气,歌词中那重复的bang bang像是qiāng声,高准每唱一次他都觉得心被揪紧。

  “Bang bang,he shotcom down,Bang bang,I hit the ground,Bang bang,that awful sound,Bang bang,my baby shotcom down……”

  音乐结束,高准瞪着随机播放的屏幕,久久放不下麦,邹运攥着他的手:“这啥破歌,一点不好听,”他撸了把短短的板寸:“我给你唱一个!”

  他唱布衣乐队的《罗马表》:“我的男朋友,他的条件儿高,他要一块罗马表,我是个穷光蛋,我怎能买得起,买得起!”

  歌如其人,豪放的,透着一股粗糙的傻气,说是傻,似乎还有些孤傲,高准用余光打量他,看得出来,他在卖力逗自己笑:“我去偷钱包,被人抓住了,他在一旁哈哈笑,笑你妈了个逼的!我都是为了你,为了你!”

  这其实是首伤感的歌,哪段感情里没有撕扯,没有枉费心机呢?高准轻轻笑了一下,只是一下,邹运就觉得心头松了,他抓起酒瓶,一边灌自己,一边扯着脖子唱,高准拉他:“得了,你这叫唱的好,”他抬手切歌:“俗到家了。”

  邹运嘿嘿笑:“不喜欢俗的?”他贴着高准的耳朵根:“那下面这首歌送给你。”他站起来,不看歌词,像个心思婉转的情郎,痴缠地看着高准,屏幕上出歌名:《绝色》。

  “听见指尖攀过绝岭,听见呼吸吹皱浪声,

  不吻亦忘形,一吻亦无形,

  我的风光不靠风景。”

  他的声音真好听,酥酥的,能把人吸进去那种,可这是粤语歌,他似是而非的广东话实在蹩脚,还大歌星似地皱着眉头起范儿,高准强忍着笑,假装默然地偏过头。

  “沉鱼落雁若能动听,醋雨酸风亦如月影,

  一见又如何,不见又如何,

  你的春色不染心境。”

  邹运不让他躲,推开桌上的酒瓶,一屁股坐上去,两腿把他框在中间,倾着上身欺近来,深情款款地唱:“太好听的恋爱,看不见亦存在,我一世未明何谓绿柳黑发亦无碍,”他拂他的头发,手指顺着他的喉结划向胸口:“看不到衣衫遮盖,放不进面容在眼内,”他端他的脸,触碰他的嘴唇:“免得你带着明眸皓齿装饰我身外……”

  高准是抗拒的,可被那酸酸的样子一逗,也忍不住要笑,是了,谁受得了这样浓烈的求爱呢,包厢的光暗淡,但看得出,他红了脸。

  “看不到的恋爱,看不到是谁在,

  你色身根本从来未看一眼,但求没挂碍,

  看不到对面露台,放不进红尘在眼内,

  免得你有日怀着绝色,一刀chā心内。”

  一刀chā心内。麦克顺着大腿滑向地面,邹运突然吻住他,在清晨的KTV,他抱着自己曾经犯下的罪,无妄得近乎乞求地说:“跟我在一起吧……”

  高准很近地看着,看着这个可怜又可恨的人,那个晚上,那些屈辱,被强迫的恐惧,还有方炽,他心里一疼,决绝地摇了头。

  邹运放开她,笑着:“没事,没事……”他把麦克风捡起来,像捡起整个现实世界:“那啥,咱俩对唱一个吧。”

  他让高准挑,高准猜得出他喜欢黄耀明,于是挑了《漩涡》,邹运唱男声:“沿着你设计那些曲线,原地转又转堕进风眼乐园,世上万物向心公转,陪我为你沉淀。”

  “逾越了理xìng,超过自然……”高准唱女声:“化作了粉末,谁还要健全,来沉没在我的深处吧……”

  邹运的声音有些抖:“埋在爱情下……”

  高准听出来了,装作没听见:“世界快要变作碎花……”

  两个人的声音绞在一起,像两段孤独的灵魂,无处可依:“来拥抱着我,形成漩涡,卷起那热吻背后万尺风波……来拥抱着我,从我脚尖亲我,灵魂逐寸向着洪水跌堕……”

  “恋爱在侵蚀我……”邹运哽咽着。

  “如地网天罗……”高准却不同情。

  “不顾后果……”他坐过来,揽着高准的肩膀。

  “这贪欢惹的祸……”高准也放松了靠着他。

  两个人颤巍巍地取暖,在虚妄的歌词里烧成一片火焰:

  “是谁在吞没谁也没奈何,是谁被卷入谁红颜祸……”

  第51章

  “嗯……”甄心舒服地哼了一声,调整了一下手的位置:“怎么样?”

  张准在他下头,额头上出了细细一层汗,脸颊上两团潮红:“还……好……”他说,同时把腿打得更开些,好缓解这股强大的压迫感。

  比上次顺畅一些,但仍然很吃力,他大口吸气:“有点疼。”

  甄心点头,他还醉着,一嘴酒气,湿嗒嗒地亲他的嘴:“我全进去了,什么感觉?”

  张准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他的肩头,张着嘴让他肆意地亲,越是粗野,他越觉得下头舒服一些:“下次你试试?”

  甄心笑了,从胸膛深处发出闷闷的笑:“吓唬我?”

  张准湿润着眼睛,用微红的眼角把他看着,埋怨中带着点挑衅,甄心这就忍不住了,屁股两侧的肌ròu绷得死紧:“我稍微试试?”

  他可怜兮兮地问,张准不算刁难他,只是不吭声,手指在他肩膀上慢慢地划,划得他傻傻地发抖,汗毛孔都张开了:“行不行,说句话啊?”

  张准还是怕的,也很羞耻,偏过头,锁骨弯成一个脆弱的形状:“就一下……”

  甄心用拇指在那骨线的边缘摩擦,慢慢退出去,张准哼起来,两边膝盖不自觉往中间收拢,像是要把他夹住,有种缠人的情态。

  甄心喷着凉气,胳膊一左一右抱住他两条大腿,手掌在屁股蛋上很流氓地搓,边搓边把下身往前送,缓缓的,像是要把每一个褶皱都捋平、每一秒钟都延长,张准仿佛被一枚楔子从中楔住,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来,颤巍巍地不得解脱。

  甄心推到最深处,顶住了不动:“怎么样?”他战战兢兢地问,摸着张准汗湿的头发,观察他的表情:“有没有爽起来?”

  张准被他盯得像要燃烧,下身火辣辣的,有种痉挛的迹象:“别看我,”好好的,他喉咙梗了一下,又说:“别问我。”

  深得不能再深了,甄心还想往里顶:“有没有觉得爽?”他偏问,同时吸住张准的下嘴唇,用牙齿轻轻地咬,他知道他喜欢接吻,吻乖了就特别老实。

  “没有。”斩钉截铁的,张准说。

  甄心知道他有气,被男人上了的那种不痛快,于是疼惜地抓住他的手,握好了按在自己胸口:“那再来一下?”

  这一下他没等他同意,出其不意地狠狠一抽,张准叫出声来,他是真的痉挛了,从肠道到yīn茎,舒服得一塌糊涂,甄心觉得他猛地缩紧又完全放松,随即热热的,好像有什么液体流出来,弄得他下面滑腻腻的。

  “这么爽?”他低头看了一眼,真的湿了。

  “没有。”张准整个眼圈都红了,因为怪异的快感,惊恐地翘着下巴,甄心挺喜欢他的嘴硬,但更想看他丢脸的样子,于是邪邪笑着,伸手到下头摸了一把,把湿淋淋的手心往他小腹上蹭:“不爽,你出这么多水?”

  腹肌上薄薄一层体液,张准撑起来看了,咬住嘴唇:“我的天……”他躺回去,用手背擦眉心的汗,然后瞪着眼睛,无助地盯着顶灯,喘息了一阵:“你要是再说没用的,就给我下去!”

  甄心打死都不会下去,卖乖地晃起腰杆:“我再说最后一句,好不好?”他凑近了,狗儿一样吧嗒吧嗒舔张准的嘴巴,双眼一聚焦,就看见他的睫毛,那么长,挂着汗,灯光打上去忽闪忽闪的:“我看你今天的戏了,”他小心地摸,从眼角到眼尾,擦过睫毛顶端:“你跪下去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

  他的心碎了,张准的心也要碎了,像小时候偷吃了女孩子的棉花糖,轻飘飘软绵绵的:“没有那种戏就好了……”他主动攀上来,也许有些讨好的意思,歪着头去亲甄心:“我把他想成是你,”他喃喃自语:“疯了一样,满脑子全是你……”

  他的心碎了,张准的心也要碎了,像小时候偷吃了女孩子的棉花糖,轻飘飘软绵绵的:“没有那种戏就好了……”他主动攀上来,也许有些讨好的意思,歪着头去亲甄心:“我把他想成是你,”他喃喃自语:“疯了一样,满脑子全是你……”

  甄心心上“轰”地一下,身体里好像有个什么开关,“啪”地打开,理智的细线烧断,原始冲动占据了上风:“你真是……要我的命了!”

  他卯足了劲儿动起来,那么猛,不留一点余地,张准很快像暴风雨中一片零落的枯叶,四仰八叉的,翻不了身地颤动。

  “……心……甄心!”他不知所措地叫,手在床单上乱抓,真的是没办法了,不知羞地去拉甄心的胳膊,想让他抱紧自己。

  甄心的注意力全在下头,他不光能感受到,还能看见,张准正有节奏地吸吮他:“舒不舒服?”他盯着那yín靡的股间,不怀好意地问。

  张准死咬着牙,因为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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