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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运擦着眼睛跟上,叮铃铃,带起一串风铃的脆响,凑巧,店里正放黄耀明的《春光乍泄》,靡靡的旋律让人心dàng。

  “准儿。”邹运叫,高准特别烦他这么叫,好像他俩多亲近似的,他不理他,往店深处走,邹运叫个不停,高准不耐烦地转回头:“你叫谁呢!”

  邹运远远站在店中央,那里有一块不大的空场,他红着脸,问得腼腆:“跳一个不?”

  高准愣了一下,四周好像空了,只有歌声在悠悠地唱:你以目光感受,浪漫宁静宇宙,总不及两手,轻轻满身漫游……

  可能是一时心乱,或许是刹那的心软,脚步不受控制,高准走过去,邹运“啪”地点燃火机,青蓝的火苗窜起来,“意乱情迷极易流逝,难耐这夜春光浪费,难道你可遮掩着身体,来分享一切,”他嘬亮两支烟,分一支给高准:“我最喜欢的歌。”

  高准掐住烟尾,放到嘴边,邹运揽住他的腰,一搂,就搂进怀里,跟着懒懒地哼:“愈是期待愈是美丽,来让这夜春光代替,难道要等青春全枯萎,至得到一切……”

  高准掐住烟尾,放到嘴边,邹运揽住他的腰,一搂,就搂进怀里,跟着懒懒地哼:“愈是期待愈是美丽,来让这夜春光代替,难道要等青春全枯萎,至得到一切……”

  他们俩身体贴着身体,谈不上什么步伐,缓缓在原地打转,头和头jiāo错,胳膊架在对方肩膀上,慵懒地抽烟。

  “我想把房子换了。”邹运呢喃。

  “干嘛?”

  “我现在教散打的地方还不错,稳定了就想买个小房子,有阳台,厨房大一点……”

  他娓娓说着他的计划,叮铃铃,风铃响,正好邹运转过来面对门口,门慢慢合上,那里站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看样子很疲惫,直愣愣看着他们俩。

  “妈的,看个屁啊,”邹运小声骂:“来了个直的。”

  高准应付着笑了一下,音乐太迷醉,轻烟袅袅,他有些分不清虚幻和现实,烟只剩个尾巴,他用两指捏着吸,摇晃着转过去。

  “你我在等天亮,或在沉默酝酿,以嘴唇揭开,讲不了的遐想……”

  他很勉强地往门口瞥了一眼,漂亮的眼眉轻轻抬,抬起了要放下,却没放得下,那个身影太熟悉,熟悉到刻进灵魂里,每日每夜在梦里剥蚀,高准不动了,怀念在脚下生根,邹运松开怀抱,但不愿意撒手,亲昵地半揽着他,拨他的下巴:“怎么了?”

  方炽捏着拳头,捏得指甲发青,他曾经强忍着、一个指头都不舍得碰的人,现在柔软地陷在另一个人的胸怀,他想张口,却觉得无话可说。

  耳边xìng感沙哑的嗓音还在唱:“你我活着一样,日夜寻觅对象,却朝夕妄想,来日方长……”

  方炽摘下眼镜,擦了把泪,往前跨一步,又好像反悔了,一旋踵转过身,推门出去。

  叮铃铃……风铃声断断续续,在滞闷的空气中带起涟漪,那回声在耳畔萦绕良久,高准才反应过来,推开邹运,踉跄着追出去。

  新做的发型在夜风中吹乱,新鞋子蒙上尘土,他盲目地追着那个背影,在农历新年前热闹的街,越过一对对或甜蜜或嬉闹的恋人,眼看着方炽在前面左拐,一闪,进了小巷。

  像干枯的枝桠渴望水,也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高准奔过去,一脚深一脚浅,心里有个尖锐的声音在叫喊:追不上了,要追不上他了!

  可刚拐进巷子,他就被一个温热的怀抱接住,“砰”地一响,撞得脸孔生疼,黑暗中,勒骨断筋一样,他被死死搂住,颈侧的衬衫领倏忽湿透。

  有那么一瞬间,他就要沉溺在这种温柔里了,沉溺在这个镜花水月的梦,手心里猛地一疼,是那支没抽完的烟——它烫醒他了,这不过是方炽众多伎俩中的一个,他拐进巷子等着他,那么精明,那么残忍。

  高准从他怀里挣出来,扭头就走,方炽愣了一下,追出去:“高准!”他喊,几乎是在嘶吼,吓坏了过路的情侣。

  高准没回头,有一种痛定思痛的冷漠,前边邹运迎头过来,高准以为是来接他的,要伸手,可一晃眼,邹运和他擦身而过。

  高准瞪着熙攘的人流,用了两秒钟,往回跑:“邹运!”

  邹运没停下,等高准追过来,他已经把方炽放倒了,高准在几米外看着,那些血和绽开的伤口,每揍一下,他的心都跟着方炽的身体抽痛,不可思议的,他居然没出声,就让邹运那么下狠手,这小子为他打过架,不止一回,他太清楚他的力道。

  知道是同xìng恋在争风吃醋,人们都绕着走,没用多久,邹运甩甩手站起来,掌骨头上全是血,他走到高准身边一把搂住,推着他上了路边的撒哈拉。

  点火、挂档、给油,车子开出去,邹运边看路边瞄高准的神色,安静坐了五六分钟,高准突然打开手套箱,拿出刚办好的车险单,取下上头的曲别针,掰直了,去开手机卡槽。

  “你干嘛?”邹运皱着眉问。

  高准没理他,从钱包夹层里小心翼翼倒出一张SIM卡,颤抖着,装进手机,扔掉曲别针,然后开机。

  第53章

  门开了,张准蹭进去,甄心冷淡地背过身,不理他。

  “我一直等着你,”张准被他的情绪影响,也闷闷的:“你没来。”

  “哦,”甄心靠在书桌上玩手机:“累了。”

  他这是在耍脾气,为了片场跟何铭远的事,张准想解释,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我洗个澡,”窗帘拉着,他脱掉外衣外裤,有些生分地说:“用下卫生间。”

  甄心动了动下巴,意思是随便,气氛很别扭,张准进了卫生间,有意没关门,哗哗的水声惹人遐想,内衣裤一件件扔出来,扔在门边沙发上。

  大敞的门是个邀请,甄心没上钩,却忍不住往门里看,暖光下蜜色的ròu体时而一晃,他吞一口唾沫,两腿间有点发紧。

  “你看微博了吗?”张准的声音经过陶瓷卫具的放大,又经过水声的筛减,酥麻麻的。

  甄心想不回应的,却情不自禁出声:“啊,”他烦躁地扔下手机,抓起桌上的剧本,爬上床靠着枕头:“说我耍大牌,不让你挨着记者坐,脑洞也太大了。”

  张准湿淋淋的,裹着浴巾出来,想关灯,想了想,直接钻进被子,和甄心靠在一起。半天,甄心也没个动静,张准不习惯他的冷漠,扭头脉脉看着,甄心绷着劲就当看不见,张准没办法,一只胳膊撑住床头,翻身跨上去。

  “干嘛……”甄心一副嫌弃的口吻,“啪”地扔下剧本,为了不让嘴角上翘,使劲拧着眉,两眼却向下瞟着,撑起来的被子里,张准单手揪住浴巾,一把扯开。

  他光了,另一只手也撑在床头上,居高临下,有一种凌厉的气势,飒飒然带着剑气,甄心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那个你……是不是得过什么剑术冠军?”

  “全国武术比赛南拳、剑术、棍术冠军。”张准生动温热地吻下来,势头凶猛,甄心不得不圈住他的腰,沿着左右扭动的肋骨一寸寸往上摸,张准按住他的手,推着胸口把他摁在床头上,舔了舔充血的嘴唇,露出一种既挑逗又有保留的神态。

  甄心觉得他要干什么,可说不好,眼看着他朝自己贴过来,鼻尖、下巴、胸口只有一线之隔,腰胯却远离,拉出一条奇妙的曲线。

  张准抓住羽绒被角,一甩腕子,那么大一床铺平的双人被,随着他的动势“唰啦”一下滑下床铺,轻飘飘落在地上,甄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红了脸,心咚咚的,有种小女人情态,他们俩毫无遮拦了,活色生香地jiāo叠在一处。

  忽而,张准动了一下,腰肢波浪一样,小腹贴着甄心的胯下擦过去,甄心的脸腾地红透了,受宠若惊看着他,看他春色惊鸿地,又那么动了一下。他想要的公狗腰,张准还记得,放dàng地越动越快,甄心想起工作人员说的什么“电臀”,真是那样,比起风骚得张牙舞爪的舞者,张准自有一种含而不放的风流气。

  甄心激动起来,挺着下身就要把人放倒,张准不干,情yù撩人的脸压向他,颇有些威仪地问:“喜欢吗?”

  甄心傻傻看着他,点了几个头,张准又吻住他了,要多缠绵有多缠绵,身体柔韧起伏在他身上,像段永远做不完的梦:“让你更喜欢……”他呢喃,然后扶住甄心滚烫的xià tǐ,叉开两腿往下坐。

  试了几次都没进去,他漂亮的眉头蹙起来,甄心一眨不眨盯着看,斜着膀子拉开床头柜抽屉,里头有一管润滑液。张准搂着他的肩膀去够,被他抱住腰背在锁骨上亲出一串痕迹:“明天不用露ròu了吧?”

  “明天就我跟秦迅儿的戏。”弄得下身和两手都油腻腻的,张准坐下去,果然一沾,身体就打开了,慢慢进了一半,甄心握着他的东西随便给打了两下,他忽然觉得后头一阵热,肠道猛地痉挛,没头没脑叫了几声,一屁股坐到了底。

  缓了一会儿,他想自己动,可屁股里头翻江倒海,他逞强dàng了几次腰:“不行……”他哆嗦着嘴唇:“还是你来……”

  甄心就等他这句话,一起身将他翻下去,红着眼,来着劲儿,发狠地猛干,张准尽情享受他的野蛮,毫无顾忌地放纵,这和跟女人全然不一样,可以想叫就叫、想哭就哭。

  甄心脑子空了,只有荷尔蒙在叫嚣,越挺腰越把张准往床边顶,张准一条腿已经滑到床底下,他吃力地把腿提上来,可没动两下又滑下去,骨盆处嶙峋的骨峰从皮肤下凸出,看起来比完全张开大腿还要情色。

  “慢点……”他很难堪,像干河床上摇摆吐沫的鱼,有种濒死的艳丽。

  甄心的手指在那些骨头上摸索:“这些……”他魔怔怔的:“只有我看过。”

  张准吃力地扒住床沿,以免掉下去,甄心却抓住他床上那条腿,握着脚腕弯折,直到大腿和小腿紧密贴合,整个胯下暴露出来,像颤巍巍的花蕊。

  “好爽……真的好爽……”甄心绷着两腮的肌ròu,沉重地闷哼,疯狂往前耸动,因为沾满体液,xià tǐ撞击的声音异常响亮。

  张准半个身子都出去了,摇摇挂在床边,手努力向上伸着,想搭甄心的胳膊,但他没撑住,枉然扭动着,被活活顶了下去,也不知道是下坠的恐惧还是来自前列腺的快感,甄心虽然从他身体里脱出来,他还是“啊啊”叫着高潮了。

  甄心迟钝地捞了他一把,没捞住,眼看他落在轻软的羽绒被上,满身通红,rǔ白的黏液淋淋漓漓滴在腹部和大腿,躯干不由自主地抽动,显然还沉溺着。

  甄心坐在床边痴迷地看,飞快地给自己打,最后那个点来得异乎寻常地快,毫无防备就猛地shè了一手:“你掉下去的时候……”他断断续续地说:“夹得我好紧!”

  张准捂住脸,yù盖弥彰地合上腿:“你有没有觉得……”他压低声音:“我们有点怪?”

  “哪里怪?”甄心两手着地爬下去,爬到他身上,贴着他的嘴巴听。

  “不像别的情侣,”张准的语气意味深长:“我们不一起吃饭,不聊天,不吵架,只有zuò ài……”

  甄心愣了一下,灿烂地笑起来:“起来,”他捋了捋张准的头发:“我们去看电影,”用绵绵的台湾腔,他说:“浓情午夜场!”

  第二天是甄心和吴融的对手戏,有化妆特效,有肢体冲突,陈正森带着甄心走位,按理说吴融应该过去,可他不乐意,和几个工作人员窝在一起,有一句每一句地闲扯淡,小汪特崇拜地问他:“吴老师,像这种程度的打戏,你根本不当回事吧?”

  “哎我去,”吴融轻蔑地乐了:“这他妈也算打戏……”

  忽然谁悄声递过来一句:“新bào料新bào料!”

  小汪他们几个立刻围过去,吴融有点好奇,也跟过去看,一个秒拍视频,室外没wifi缓冲很慢,他不明所以地问:“什么玩意?”

  大伙都很兴奋,也没多顾忌:“就‘影武组’的最新进展。”

  “影武组”,影帝和武术冠军的简称,最近很火的热搜头条,连吴融都知道。

  视频缓冲出来,环境像是演播间,镜头有点晃,明显是手机拍摄,甄心很得体地和几个记者模样的人在聊天,忽然他看见了什么,急着往前走,镜头跟上,张准出现了,半靠在墙边,好像绊了一跤,甄心看样子想扶他,被他推了一把,狠狠撞在对面墙上。

  视频戛然而止,微博文字是:说影帝耍大牌的睁大狗眼,现场工作人员拍摄,你家武术冠军真是“以德服人”,无关路人都看不过了!

  发出来刚五分钟,转发量已经过万,工作人员们静了一会儿,开始嘀咕:“准哥真是过分了……要我是甄老师我也跟他不对付……我去!都动手了,之前拍床戏那阵黏糊糊的,我还以为他俩……”

  吴融心里不舒服,想替张准辩解,又觉得甄心有些可怜,这时候扩音器里喊:“都就位啦,准备开拍!”

  吴融抖了抖他的行头,皮夹克迷彩裤,走到路中间,群众演员在两旁来来往往,隔了五十米,路尽头是甄心戴着眼镜的脸。

  张准这组是周正带着,没什么重要情节,都是秦迅儿的补拍,调整布光的间歇,秦迅儿端着保温杯过来,难得叫了一声:“张老师。”

  说实话张准有些怕,他俩没什么jiāo集,几乎没说过话:“秦姐。”

  “什么姐呀,”秦迅儿不大高兴地拍了他肩膀一下,撩动黑得发亮的假发:“我们俩本来有场床戏的,”她挑着眉,那份漂亮有种压迫感:“可惜陈正森改了剧本。”

  幸亏改了,张准心想,秦迅儿靠得更近些,似乎想说什么,恰巧小邓过来:“哥,”他脸色有点难看:“你过来一下。”

  张准脱开秦迅儿,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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