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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可是,你凭什么说是我拿了呢?”秦谣面对突然变脸的哥舒惑,不禁后退了几步。

  “不是你拿了。而是根本不在魔教。否则父亲哥舒天也不会同样死于反噬。因为秘籍的遗页,一定在虚无谷,鹤婆手中。”

  “可是……”秦谣的头脑一片混乱。

  “哥舒家的秘籍,如此绝世的武学,同为哥舒家人,曾经以dú婆闻名于世的鹤婆,她拿了以后,还能给谁?”哥舒惑冷笑着反问,“整个江湖,除了你以外,谁还可能拥有秘籍的遗漏页,哥舒谣?”他重重地强调她的名字。

  秦谣突然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关于混元神功的秘籍,对她来说是个惊天秘密,犹如一道霹雳击中她混沌的头脑。可哥舒惑的步步推断,细想之下,却合情合理。

  魔教的绝世武学的遗页,不在魔教,也只能在鹤婆这样的高人手中,才不会被哥舒天拿走;

  而鹤婆百年以后,要把秘籍遗页继续秘密保留下来,除了jiāo给同样是哥舒家后裔的她,还能给谁?

  这个世上,还有谁比她更了解魔教的一切,谁更有能力来防范魔教的发展?

  所以哥舒惑杀孙颂涯,杀白慕道,指使白慕扬暴露她身世,逼她众叛亲离,在中原武林没有立足之处。

  一切,皆是心魔。

  “拿出来。”哥舒惑冷冷地望着她,“把秘籍遗页jiāo给我,让我顺利完成混元神功的修炼。你也可以回来魔教这个真正属于你的家,我留着大长老的位置给你。”

  “可我没有。”秦谣望着他,心碎成了渣子;纵然她从来不肯承认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可他们毕竟有一脉血缘,为了他,她可以闯入禁林去帮他。可结果呢,所谓的哥哥却为了秘籍,不惜杀她师门,害她身败名裂。

  “是吗,还藏在虚无谷?”哥舒惑执念已深,“好,我知道虚无谷不是个容易闯进去的地方,但是我相信——”

  他突然出手,猛抓秦谣琵琶骨。

  ☆、坏人的真心话

  “小心!”一条马鞭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甩过来,缠上哥舒惑抓取秦谣的手腕,让他偏离了方向。

  唐不虚此行从旁边飞身扑来,就赶在哥舒惑和秦谣同时一愣的眨眼间,一把拉住秦谣,转身就朝竹林入口处狂奔。

  “想走?没那么容易!”哥舒惑暴怒,低吼如断人心神的魔音,“不jiāo代清楚神功秘籍遗页,哪怕你逃到天上地下,我也会掘地三尺把你挖出来!”

  “跑!”唐不虚此行在秦谣耳边大喝一声,用力推了她一把,自己转身出掌,刚刚接住了哥舒惑的招。

  秦谣惊吓过度,浑然不知该如何处理眼前突兀的一幕。跑了几步觉得不对,停下来返身跑回到唐不虚此行身边。

  唐不虚此行和哥舒惑双掌相合,却如同被定身一般,相持不下。只见唐不虚此行的脸色忽而发青,忽而又一片惨白,一丝血色都没有。而哥舒惑一出魔功,面色一片紫黑,双目暴突,如凶神恶煞显出原形。

  唐不虚此行忽然虚弱地笑了笑。

  未及秦谣想出办法,二人突然分掌后退。四掌离合间泄漏的内力余波依然强悍,把秦谣也逼得大步后退,几乎跌倒。

  唐不虚此行依旧笑着,虚弱却挑衅的眼神,对哥舒惑说,“怎么样?没练完的混元神功,是不是连我唐门的dúyào都吃不下啊?看来你还不如你妹妹,一招斗转星移就能转化了。”

  只见哥舒惑低头望着自己突然红肿的双手,咬牙切齿,却不发一言,一跃提气,像来时一样,宽大的黑色丝袍如乌鸦的鸟翼,一晃就不见了。

  唐不虚此行转向秦谣,“他妈的,我真不该出手。”说着,身体靠着后面的竹枝,软软地滑倒在地。

  “唐老怪,你怎么样?”秦谣立刻跑过去,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扑簌簌落了下来。她慌手慌脚,想扶起他又觉得不妥,想了想还是去按他的手腕搭脉,勉强安慰道,“不要紧,我会给你诊治的。”

  一搭经脉,她的手却像碰到了烈火,立刻缩了回来,更彷徨更慌张,眼泪已经倾泻而下。

  “我的心脉,已经快断了,是吗?”唐不虚此行轻轻地问。

  秦谣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唐不虚此行的心脉已经断断续续,滑而短促,是临终之人的征兆了。

  唐不虚此行哀叹一声,“想不到为了你这个小魔女而死,真不甘心啊。手也没摸一下,人也不给我笑一个,连顿饱饭都没好好吃过——我他妈到底为什么出手啊?”

  “唐老怪,你不要多说话。我想想办法。”秦谣一边哭,一边把身上所带的所有yào物都倒了出来,抖着手急速地翻看,有没有能救急的。

  “没有用了。”唐不虚此行摇头说,一缕鲜血从他嘴角流淌下来

  ,“趁着我最后几口气,听我最后几句真心话。”

  “好,好,你说你说。”秦谣抹一把眼泪,强忍着情绪,俯身凝视着唐不虚此行。

  “第一句,哥舒惑的魔功很厉害,趁着他现在被我下的dú牵制,赶紧跑,永远不要回魔教。藏好那份遗页。他已经没有人xìng。”

  “我记住了,唐老怪。”秦谣哽咽着。

  “第二句,唐笑很快能找到我。他只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他会以为你杀了我。唐门不会放过你。”他伸手到怀中摩挲,秦谣帮他翻开了衣襟,露出一个湖蓝色锦绣荷包,系着金色的丝带。

  “带着这个荷包。jiāo给我大哥。求他不要杀你,是我的意思。”

  “这个荷包,是什么意思呢?”秦谣拿过荷包,一时也没心思去查看里面是什么。

  “你不用知道。知道得越少,你越安全。但千万不能弄丢了荷包里的东西。这是只有我大哥和我知道的秘密,他看到这个荷包,就知道是我的意思了。”

  “好,我不会弄丢的。我一定当面jiāo给你大哥。”秦谣紧紧攥住荷包,“唐老怪,你还有什么心愿,告诉我,我会尽力帮你做到的——除了用dú杀人。”

  唐不虚此行又笑了,笑容比夕阳更惨淡,更飘渺。他颤颤巍巍举起一只手,抚着秦谣泪流满面的脸,

  “其实,你真的挺可爱的。想不到,我做了一世坏人,最后却能换来你的眼泪。”

  他的笑容,渐渐涣散在失去焦点的眼睛,和僵住的嘴角。鲜血连续不断地冒出来。

  “唐老怪!”秦谣痛哭出声,握着他的手,紧紧贴在脸颊上,舍不得放手,舍不得那余留的一点温度。

  她从不曾预料,原来为了这一时刻揪心的痛和不舍,她会有那么多眼泪想挥洒成河,送他去极乐彼岸。他已越过湍急和险滩,洗脱了曾经yīn险而歹dú的用dú高手形象。她却没来得及问他,究竟是他本xìng存善,还是因为他们相识太晚,以至于要经历这样猝不及防的遭遇后,她才会为他的离开而感到格外刻骨铭心的依恋。

  地面已经有轻微的震响,果然如唐不虚此行所说,一直根据他留下的暗号跟踪一路的唐笑,已经策马追赶而来。

  秦谣不得不走。怀揣唐不虚此行留给她的荷包,她返身到竹林口,解下一匹马,挥鞭迅速离开。

  她心里的惶惑却并没有全然放下。魔教在前,唐门在后,她该怎么办,何去何从。

  江湖这么大,她突然发现没有了立足之地。

  因为哥舒惑的唆使,她被中原武林驱逐;来魔教寻求真相,真相比想象还残酷;唐不虚此行临危救急,可他的死却给她带来了额外的负担。

  回虚无谷吗?她还可以继承师父师母和师哥的遗

  愿。可她怎么能抵挡得过如今绝情决意,走火入魔的哥舒惑?

  她想起了何老三的山野yào铺。那里,是不是一个暂避风头的港口。她调转马头,直奔yào铺。可心里却并不轻松。经过刚才的惊变,她已经预知到,何老三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何老三是哥舒天临终托孤的老臣。即使她在孙颂涯的庇护之下,何老三也时时查探她的安好。可当日孙颂涯跳崖的消息传遍江湖时,何老三却并没有派人来找她。

  这完全不可能是何老三的做法。何老三一定也出了状况。可她必须得到确证。

  山野yào铺也是离她最近的地方。快马加鞭不过一个时辰,她遥望到了一片废墟的yào铺。

  已经,是一片荒凉的废墟了;甚至比之前躲避龙家兄弟搜寻时还要彻底的荒凉。

  秦谣放慢了马,一颗心沉着沉着,坠落到无法言述的悲哀和孤独中。虽然她已经预料到了这副场景,可又一次证实,她已经走投无路到这个地步,却还是避免不了无法再掩饰的苍凉和彷徨。

  此时她却没有太多的害怕。当一个人已经经历太多本该害怕的磨难,人就会变得麻木而无所谓。对于自己的前景,她已经没有任何期盼。心里仅存的一线希望,是留给身边剩下和她有关的人。

  所有和她有关的人,所有曾经关心过她的人,都因为她死伤残败,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孙颂涯,被设计堕崖;子归和芍儿,被青城走狗陷害;唐不虚此行,丢了xìng命;如今何老三也失踪了,生死未卜。

  秦谣噙着眼泪,准备离开,无目的地离开这里。正在这时,她忽然瞥见了一个鸟窝。

  一个安放在一棵大树的树杈上,安然无恙的鸟窝。

  秦谣抬起了头,蹙紧了弯眉。

  她环顾四周,整个山野小村都已经被砸烂,摔裂,破坏得一塌糊涂了。连几棵大树都被推倒或者拦腰砍断。她可以预见一场可怕的浩劫不久前刚发生过。在这种情形下,不会有小鸟在这里安窝。而这个放得如此端正的鸟窝,实在太不寻常了。

  她拉住身边的树枝,提起轻功,跃上了树杈。

  果然,在鸟窝里,一颗鸟蛋或者一只小鸟都没有,连羽毛都没有留下。可是鸟窝里有一件东西:一把麦蓝菜的种子。

  秦谣抓起yào种,紧紧捏在手心。麦蓝菜以种子入yào,既可以治金疮,刀斧伤,止血定痛;也可以下rǔ引导,活血通经。这种双重作用,被医者认为是由于人身有统辖气血的君王在主宰的结果,犹如君王下令,臣不得不从。王不留则行,王不行则留。

  秦谣松开了手,手中的yào种纷纷洒落。她用力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

  这一定是何老三留给她的讯息。何老三被哥舒

  惑控制,已经带回到魔教内部了。身为魔教长老,他不能违抗教主命令。他在哥舒惑的眼皮下,根本无法传出任何消息。他身不由己,这就是他留下王不留行的意义:君命,不得不从。

  当yào种全部洒落,秦谣也真正地无处可去。此时她真的很希望,她可以像鸟一样飞,或者像蚯蚓一样钻地,找到一个躲避这个纷乱江湖的地方,苟活着,直到江湖遗忘她的名字,直到哥舒惑死。

  天际,传来了一声清啸。像是穿越时空而来的一句提醒。

  秦谣仰望灰紫色暗暮,看到一个黑影扑啦啦飞来,划破即将沉眠的暮色。

  “追风!”秦谣忘情地招手呼喊,张开双臂,“带我走!不管去哪里!去你的鹰巢,去悬崖峭壁,去孤绝高峰。我累了,带我走!”

  追风可以带一人离开,至少带她离开魔教腹地。

  追风飞近,却收了翅膀和脚爪,栖息在同一棵树上,“啾啾”叫着,歪着脑袋注视她。

  “你怎么了,追风?”秦谣问,靠近鹰王。

  追风继续叫着,还用力蹬一只脚。秦谣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追风脚上,居然绑着一块布。她伸手替它解开,抖了抖,这分明是她的一件小衫。

  这是谁给追风系上的,子归,芍儿?秦谣急切地展开了衣服,一看之下,双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速归,我已生还。

  布衫上简短的几个字,没有落款。可这遒劲刚直的字体,是她从识字开始就无比熟悉的。

  孙颂涯?师兄?

  他没有死!

  他生还了?!

  秦谣放声大哭起来。

  为什么一切像是一个玩命的游戏。让她经历这么多惊险曲折,让她尝遍心酸和悲哀,却还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宽慰。一切,是否都不过是一场恶梦。

  现在她梦醒了。

  现在她可以回到那个温暖的怀抱了。

  她好累好累。

  “带我回去,追风……”她把布衫收在怀里,自己抓住了追风的脚爪,正yù指挥追风起飞。

  不远处一行人马,如离弦之箭,飞如闪电,朝她这边疾驰而来。

  为首白马玄衣,一脸yīn沉的青年,唐笑。

  秦谣满心的激动,迅速平复下来。她几乎忘了,她还有一笔账要还。是她回去见孙颂涯之前必须还的。否则又是一笔新仇旧恨,假以时日,不可开解了。

  “追风,你先走。我会回去的。放心。”她迅速把衣衫系回去,挥手驱赶追风立刻离开。

  追风挥动黑亮的大翅膀,隐入夜空的时候,唐笑带着人马,来到了她面前。

  唐笑跳下马,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脸上犹带泪痕,“哥舒谣,我大哥有请。”

  秦谣循着他身后望去,看到了两副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

  一副是装唐不虚此

  行的;还有一副呢?

  ☆、唐门老大

  秦谣被装在第二副棺材里,由唐笑带人押送到了唐门。

  金丝楠木的棺材,实而沉,木质清香,雕工精细,躺在里面安稳平坦。她睡了个香甜的觉。

  本来一个人担惊受怕,上天入地无门,现在好了,一群被复仇之火烧昏了头脑的唐门子弟做她的亲卫保镖,她反而能放宽心了。就算哥舒惑很快就追来,怎么也得先解决了这些唐门子弟,才轮到她。

  刚看到追风带来的孙颂涯的亲笔信时,她激动得痛哭流涕,一心想着万事可以逢凶化吉;只要能回到师兄身边,她就可以重新躲在他的保护伞下安然无恙。

  可等她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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