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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本想着这两个孩子既然两情相悦,自己这个做姑姑的,毕竟也是宫里的贵人,能指个婚也可以,大不了让皇上出面。

  没想到,还是纳兰家的人下手快了一步。

  玄烨看了看云惠,yù言又止。还不单单是容若的事情,只最近南方在闹水灾,自己派下去的钦差大臣于世龙回来禀告,扬州那边的河道和盐道,都跟扬州知府陈之秀有关。那个陈之秀虽说是个书香世家出身,可这些年在官场上沉浮久了,也沾染了外面人的坏习xìng。

  上回自己微服私访,住在陈之秀家,他就千方百计想把女儿塞给他,若不是因为惠儿在,只怕自己还不知道是计。这回于世龙再去扬州,明察暗访,竟真查出一些名目来。最主要的是,还查出了那么一点儿和明珠有关的事儿。

  明珠现在是刑部尚书,又是内阁大臣。满朝文武,自己最为重用的便是明珠与索额图,这两个人明面上和和气气的,实则明争暗斗。那会子自己从扬州回来,一回宫就听说了皇后开始大力整治后宫。他了解,赫舍里氏不是这样的为人。

  之前在咸福宫里,画个画儿就是一天的人,你让她想起来去给后宫立规矩,一看就是有人教的。这背后的人可想而知,定是索额图之流,借着小皇子出生的名义,让皇后好好为儿子打算。那么后宫里最大的劲敌自然是纳兰氏。

  想着想着,他叹了口气,如果自己现在顺着于世龙禀报的往下查,查出明珠收受贿赂。以一个内阁大臣,不至于收陈之秀多大好处,只不过一旦落到了索额图一党的手里,恐怕就会揪住不放。那么区区一个陈之秀,生生断掉一个明珠,也不是个十分妥当的处理法子。

  更何况,他悄悄看了一眼云惠,实在是不忍心将她牵扯进来。此事还是慎重吧。

  待小玄子走后,云惠心中也很是担忧,这容若是个多愁善感之人,上回在府里看着他对兰珍情深意重,这么一走,只怕他也不会去听父母的安排。

  又过了几日,四喜和冬晴大概从外面听到了些风声,说是明珠大人可能因为陈之秀的事情受了些牵连,皇上正派人查呢。

  云惠听着这个消息,顿时惊的心惊ròu跳。来清朝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卷入了权力争斗之中。她先前听过很多后宫女人都是前朝家人权力争斗的牺牲品,一如赫舍里皇后。自己难道也要沦落至此吗?

  想到刚进宫时,哥哥嫂子对她说,一定要明哲保身,不必替家里多考虑,自己好好过就是了。她也是凭借着这份感激,才能自由自在地在后宫里过了几载。

  明珠是个有野心有谋略的老狐狸,待她这个妹子却是着实不错的。云惠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在皇上面前旁敲侧击的帮着说说话。

  正犹豫着,明珠通过内务府的亲信递过来的口信儿,说是自己的事情问题不大,皇上 想查陈之秀,但是暂时也不会动到他,牵一发而动全身,投鼠忌器。贵人不必担忧,照顾好自己就行。

  听到哥哥一如既往的保平安,云惠稍稍放下些心来。

  可是过了几日,云惠发现,皇上渐渐不来了,也不知是不是最近查着哥哥的事情,心里顾忌着。

  外头细雨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带着雨雾的风吹起院中角落一片竹林,发出的响声。正中几口水缸中养着碗莲,还有几条锦鲤。

  云惠有些惆怅,随意地拨弄了几根琴弦。春棠走了过来,放下卷起的竹帘,“小主,雨有些大了,咱们朝里面坐坐吧。”

  她望望窗外,有些心不在焉,“不朝里坐了,在这里看看下雨也是挺好的。”

  春棠不由笑道:“小主什么时候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记得平日里小主都是最厌烦看容若公子多愁善感的样子,和夏莲一道成咱们府里一霸,看样子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云惠淡淡笑笑,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夏莲呢?”

  春棠摇了摇头,“方才还看见她的,好像说是出去串门了。”

  “最近好像都不大见着她,她可是在其他宫里认识什么别的小宫女了?”

  春棠悄悄看了一眼外头,对云惠道:“小主你也知道,夏莲是个有心气的。自从上回您从扬州回来,让冬晴去淑妃那里传话之后,您就一直待冬晴很好。夏莲就觉得自己得不到重用了。咱们两个从府里跟过来的,私心里总觉得比那些内务府分的要亲近些。奴婢自然不会吃冬晴的醋,可夏莲会觉得。”

  原来是这样。云惠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来后宫里这么久,自己一直想着要在后宫独善其身,过小日子。可发现却不是那么的容易。琴弦空空地拨弄了几下,发出寂寥的声响。大门外走进来一个撑着伞的声影,踩着花盆底鞋往这边奔跑着。

  春棠是个有洁癖的,一见她忙道:“哎哎,你这哪儿弄得一脚泥,还不快蹭一蹭再进来,我刚擦完的地。”

  夏莲一脸笑意,收起了伞,“就你爱干净。外头下着雨,我能不踩一脚泥吗?”

  云惠见是夏莲,不由打量了她一眼,虽说穿的是当值的粉色宫装,却还戴了一对珍珠耳坠。那耳坠是去年夏莲生辰时候自己赏给她的,旗头上也掐了一朵珠花。脸上的胭脂被雨水冲花了些。

  “夏莲。”

  听见小主唤自己,夏莲微微有些惊诧,又有些胆怯,才缓缓走了过来,对着云惠挤出一个笑脸,“小主叫奴婢?”

  云惠也笑道:“去哪儿了?弄的一脚泥?”

  夏莲愣了片刻,旋即笑道:“没去哪儿,本来没下雨的,奴婢就想着去兰藻宫后头拣些落花瓣过来。结果碰见个小宫女,就说了会儿话。”

  云惠淡淡看了她一眼,“赶紧去换衣服吧,回头让春棠煮碗姜汤。”

  “哎,多谢小主。”

  春棠叹了口气,“也真是爱玩儿。”

  “哼。”云惠轻哼一声,道,“若真是爱玩儿也就罢了,这宫里坏人多,她一没心眼子,二没那个脑子,别被坏人利用了去才是。”

  春棠大惊,“小主为何这么说?”

  “你看她脚底鞋子面上沾着合欢花瓣,我记得只有往北的梧桐书院、凝露宫之间才有。那梧桐书院是襄贵人住的,凝露宫是佟佳氏住的,她去那里干什么?”

  听云惠这么一说,春棠也有些心惊。“不至于吧。”想到从府里一道来的好姐妹,竟然会做这种事,春棠也有些不相信。

  宫斗剧不是白看的,一般这种出于嫉妒,自己又没多大本事的人,迟早都会被人利用。再看她这打扮得花枝招展,涂脂抹粉的,多半是看上了哪个侍卫。就算不是去找高佳氏、佟佳氏,万一□□曝光,自己也是要跟着倒霉的。、

  “你与她熟悉些,多提点提点她。眼下家里头也不太平,最怕被宫里有心之人捕风捉影。夏莲为人心直口快,心眼也简单。”

  春棠点了点头,“小主说的奴婢都明白。”

  虽是春末,却平生一股子多事之秋的感觉。云惠望向窗外,想了想,对春棠道:“你去把我的披风拿来。"

  第五十四章 大餐

  春棠疑惑道:“小主要拿披风作甚?外头还下着雨呢,小主不会是要出去吧?”

  云惠道:“去太朴轩。”

  春棠面露难色,对云惠劝道:“小主可是去找昭贵妃?如小主有心去找皇上,为什么小主自己不去春晖堂?而一定要自己去找昭妃娘娘呢?或是让冬晴去太朴轩那边打探打探消息,旁敲侧击也好……”

  “哥哥有难,你让我如何袖手旁观?”云惠打断了春棠的话道,“虽说哥哥不让我chā手家里的事,可越是这样我越要去管。如今满朝文武论权势和皇上的倚重,除了哥哥,就是索额图。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现下有了这么个把柄,索额图那边的人怎么不会大做文章?”

  云惠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唇亡齿寒,哥哥如果在朝堂上倒了,那容若怎么办?纳兰的一大家子人怎么办?我真正怕的不是这个,而是哥哥这个人实在是太聪明。人坐到了高位上,想要的也就越多,今日的只是一个河道衙门,往后就不知道还有什么了。”

  春棠听罢,想了想,小声对云惠道:“可小主为何要去找昭妃而不自己去找皇上?”

  云惠有几分惆怅道:“皇上已经有日子没来了,我知道他是在避嫌。眼下只怕他自己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处理哥哥的事情,若和我走的太近,只怕朝中有人还会大做文章,说纳兰明珠就是仗着自家的妹子在宫里得宠,才这般恃宠而骄。到时候就连我也会牵连进来。昭妃姐姐是个明白人,有些话我不方便透给皇上,可她可以。”

  主仆二人拿了披风和伞,便向太朴轩走去。

  “夏莲呢?”云惠问道。

  春棠和声道:“方才她出去好像是淋了雨,这会子回来脸红红的,我怕她染了风寒,就让秋染煮了姜汤,当是睡了吧。”

  云惠轻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为的谁弄的这般?想必在雨中等那情郎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她那心上人若真的心疼她,如何会舍得她等?怕只怕要不是她单相思一场,要么是别有用心之人那就真是可怕了。”

  春棠若有所思,半是心疼地对云惠道:“小主莫要多想了,待奴婢晚上回去,好好旁敲侧击一番,夏莲是个聪明的,不会不明白小主的苦心。”

  太朴轩离兰藻宫并不远,同属于东苑。兰藻宫的景致胜在花木芬芳,宫宇淡雅而不失华丽;而太朴轩则如其名,古朴而端和,很适合钮祜禄氏的心xìng。

  见着云惠,钮祜禄氏倒没有太多的惊讶,依旧淡淡笑笑,“进来坐吧。”说着便对明月吩咐道,“去给惠贵人端些新做的点心上来。”

  “多谢姐姐了。”

  “这些都是畅春园的御厨新做的新鲜点心,不少花样儿都是宫外的,你尝尝。”钮祜禄氏将那几样好吃的朝云惠面前放了放,朝窗外看了一眼,对云惠道,“春雨虽不冷,可这天儿本宫私底下以为更适合春困。不知惠贵人雨中来访,所为何事?”

  云惠也没心思吃点心,只先会心一笑,对钮祜禄氏道:“妹妹我是个直xìng子,不喜欢拐弯抹角,也知道娘娘是聪慧之人。想必妹妹不说,娘娘也已经知晓了。”

  钮祜禄氏微微一笑,喝了一口茶,笑道:“本宫倒真不晓得,不过我倒是知道妹妹近日心境不好。”

  云惠有些诧异问道:“娘娘如何得知?”

  “妹妹表面平和,可见并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可偏偏冒雨而来,说明来之前已经是心烦意乱。”

  被钮祜禄氏一语中的,云惠有些红了脸,低下头去。

  钮祜禄氏打量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宫里都说皇上最宠爱惠贵人,论相貌及不上宜贵人、论才情及不上襄贵人,皇上不过是想重用纳兰家罢了。可自打上回在景仁宫见过你、同你说过话,本宫就知道她们猜的都不对。皇上欢喜的是恰恰是你的xìng子。在这后宫,有多少女人是为夺得皇上的恩宠而活、为家族的荣耀而活。

  而你不一样,你是自自在在的一个人,你活出了自己的样子。本宫看见你带过来的手袋,绣的精致、样子新奇,里头放着梳篦、镜子、胭脂水粉;那没有脚后跟儿的鞋,放在寝宫里穿甚是实用。这些都是后宫里的女人所想不到的。本宫想,皇上欢喜的,大概就是在你身上总能找着的独一份的新鲜,就像外头这春天的草木,虽不如花娇艳,可花无百日红,草木却蓬勃葱茏。”

  云惠倒是真没想到钮祜禄氏会这么评价自己,“娘娘谬赞了。”

  钮祜禄氏却接着道:“不过,今儿看你,本宫又不这么想了。”

  她顿了顿,道:“今儿看惠贵人,不过和后宫其他女人一样,为了猜皇上的心思茶饭不思;为了内廷外朝争斗心烦意乱。你雨中匆匆决定到我的太朴轩,为了什么本宫不知,可听说皇上一连几日都待在春晖堂哪儿都不去,想必你是着急了吧?”

  云惠红了脸,“娘娘说的极是。”昭妃的一番话让云惠也重新考量自己这几日的愁绪,什么时候自己竟然也会随着他的喜怒而喜怒了。这倒真不像之前爽利自在的自己。究竟是为的哥哥的事,还是自己的心境也有了变化?

  “本宫虽贵为妃位,可对后宫女人这如何争宠的手段心思一概不精通。阿玛额娘从来教我如何中庸为人,明哲保身,女子无才便是德。你要来问我如何让皇上去瞧你我不会、问我朝堂上的事我更不懂,不过有句话我倒是可以送给你。”

  “请娘娘赐教。”

  “小的时候听家里的老人说过,说着牧场上养的骏马若是跑了,与其千方百计的追着去套、不如准备好草料,有了上好的草料,马儿饿了,不怕它不回来。若是成群的马儿跑了,那就种一片草,等来年春天草绿,自然会有更多的马儿来。”

  云惠恍然大悟,“娘娘所言极是,云惠受益匪浅。”

  想想也是,他现如今不来,是正在思量如何处置陈之秀一案中牵扯到的明珠。不处理,只怕索额图党派的人不会善罢甘休;处置了,又会伤到她和容若。若说心烦意乱,皇上有过之而不及。自己现在贸然去问哥哥的事,势必会让他更烦、更为难。

  朝中的事,他自有定夺,若真的宠爱自己,不会不考虑人情的因素;若他就是大义灭亲不考虑,自己也没有更好的法子,求人是最没有用、最跌身价的法子。更何况,以她这个历史行外人的记忆来看,纳兰明珠至少还有几十年的风光日子没过呢。这才哪儿到哪儿?区区一个陈之秀,无非也就是上下打点的过程中,给了明珠好处。

  河道之类的案子一向牵扯众多,牵一发而动全身,皇帝不会为了这点放弃一个内阁大臣。顶多降个品阶,拿掉个顶戴花翎,罚俸禄以儆效尤。

  那九啊那九,你也有糊涂时候。云惠拍了拍自己的大脑门,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钮祜禄氏说的太对了,我有一片大草原,还愁你这匹马不来?

  “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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