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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还有,”福慧理了理衣服准备告辞,蓦地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才道:“如果一个男人不爱你,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忘记他。”

  不想再多做纠缠,福慧转身离开,却在转身的刹那被人拉住。她回头,看到那个面容苍白的女子流下泪来,第一次在她面前示弱,“我真的不能没有他,求求你,把他让给我好不好。”

  福慧看着那止也止不住眼泪滴滴滚落,一时无措,慌张地扶着她坐好,忘记了眼前的女子是影后级的人物,反复说着那一句“你别哭了”。

  “你把他让给我好不好。”梨花带雨的女子抓住福慧的手,如同溺水之人死死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我真的很爱很爱他,没有他我根本活不下去。”

  福慧试图挣脱被她撰紧的手,无果,看到那不停滴落的泪水,只好任她握着——她总是觉得一个人会在他人面前哭,一定是到了极难受的境地,就像她自己,无论如何难受,除非那个人是爸爸,或者沈迟,否则她宁愿躲起来一个人偷偷地哭——这个世界上有谁愿意别人见到自己的窘态呢?

  “你真幼稚。”她把这个观点说给沈迟听时,沈迟送给她这四个字,“如果有需要的话,有的人为达到目的,别说眼泪了,血也能洒几滴。”

  “有的人是指你吗?”她问。

  沈迟似笑非笑,反问,“你说呢?”

  那个时候她就隐隐约约觉得,看似温润无害的沈迟,可能是个黑心黑肝的人物。

  只是,眼前这个苦的梨花带雨的人儿跟沈迟是同一种人吗?不管是不是同一种人,那人的目的显然已经达到了,福慧坐在那里,手足无措,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江福慧,你答应我了是吗?”嘤嘤哭泣的女子把福慧的沉默当作了默认,狂喜。

  “当然不是。”不知如何是好的福慧竟脱口反驳,蓦地意识到自己这样直接拒绝好像有些过分,讷讷解释,“沈迟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什么物件,说让就让。”。

  女子泪蒙蒙的眼里有冷光一闪而过,继续央求,“可是只有你离开他,我才有机会。没有他我根本活不下去。”

  “怎么会活不下去呢?”福慧冷定下来,一根根掰开抓着自己的手指,“我离开他八年不也是活的好好的。”只不过活的好像缺了点什么似的。

  “你能离开他八年,为什么不能再离开他八年呢?你要钱吗,说吧,无论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只要你离开这里,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

  “不需要。”最后一根手指被掰开,福慧起身看着那个目光狂热雪亮的女子,心下明了“你心里就只有你自己,难怪沈迟不喜欢你。”

  “你说什么!”最讨厌听到的那句话出自福慧口中,杀伤力惊人,程暮雪尖叫起来,举起手又要抽打福慧。被福慧一把架住,“你还想打我第二次,再一没有再二。上一巴掌权当我违背那个所谓的“承诺”活该受的,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最后的配音你自己看着办,反正冯老已经决定了,你不来我就顶上,说不定我还能凭此一举成名呢!你自己掂量!”

  福慧抽身离去,刚关上门就听得门上一声巨响,好像是某种玻璃质的物体撞击后碎裂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江福慧!”

  福慧惊魂未定快步离去,迎面撞上一个人,侧身避过说了声不好意思,匆匆离开这是非之地。

  “江福慧?”被撞之人是程暮雪的表哥兼司机,刚刚那个女子侧着脸歉意十足的样子更脑海中某个画面重合了,喃喃重复着那个凄厉地从自己表妹房中zhà出的名字,男子脑中灵光一现,几步冲进病房,“刚才那个人就是江福慧?”

  “滚!”一只枕头被扔了过来,程暮雪余怒未消,“你要是再提那个那个贱人的名字就给我滚出去。”

  “我说那次在停车场见着的时候怎么那么眼熟呢?”男子混不在意地接住枕头,讨好地一笑,“你知道我给曾经的徐氏建筑、沈家曾经的建筑承包商,徐弋公徐子当过两年司机吧?”

  “我管你给谁当过司机。”程暮雪不耐烦,“有屁快放,没事赶紧滚。”

  “是有人要滚蛋了,但是绝对不是我。”满意地看到自家表妹停了擦泪的动作,紧张地看着她,男子邪邪一笑,“你不是一直想把沈迟那个小女朋友弄走吗?这次恐怕就是沈迟再喜欢她也得让她滚蛋了。你知道她是谁吗?”

  “你想说什么?”搭在床铺上的手指收紧,程暮雪意识到也许那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足以将一切扭转。

  “她就是徐弋那个青梅竹马,当年徐氏建筑卷走沈家的拿笔账几乎全是她一个人造的。好像是个围棋高手,学的又是会计,擅长布局精于算计。徐弋那时候喜欢她,为了找借口去找看她,就把她拖下水了。”

  大结局(下)

  冷风一吹,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

  医院旁边很多yào房,福慧出了医院,转身进了一家yào房拿了一些消炎的yào——沈迟“邀请”她陪他参加一个酒会,难道要这样出去丢人现眼?

  福慧最烦这种虚伪来虚伪去的场合,鉴于某人客气的口气,委婉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拒绝之意。

  沈迟瞄了一眼犹自躺在床上的福慧,继续打着领带,轻描淡写的口气,“我只是觉得“邀请”比“命令”文雅一些,你觉得呢?”

  福慧哀怨地看了看他,鸵鸟地钻进枕头底下,不理他。

  沈迟呵呵笑了起来,俯身把她从枕头下挖了出来,扯了扯那张撅嘴怒视无声抗议脸颊,亲了她一口,笑着出了门——无意间曝光之后,报道铺天盖地而来,种种不怀好意的试探、猜测,甚至窥视也随之而来,得找个正式机会公开他们的关系。

  不然,以福慧的那种xìng格,万一报道上的哪句话惹恼了她,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福慧伸出手指戳了戳涂上yào后有些微凉的肌肤,叹了口气,不知道晚上能不能消肿,如果不能,她又怎么解释脸上这五指山呢?

  不知何故,他对这次的酒会尤其重视,甚至特地抽时间去陪她挑了衣服——不是那种晚礼服,而是那种正式中带着随xìng的装扮:黑底格子暗纹的短裙,搭配纯色浅紫套头衫,外面是一件长款深蓝色针织衫,脚上蹬着一双磨砂小皮靴,俏皮而不失庄重。

  已经虚度了一上午,配音部那边正忙得如火如荼地进行收尾工作,她感受着脸颊的热度,思忖要不要去上班。公司楼下迎面遇到出来觅食的小坡,瞪大眼睛围着她转了一圈,蹦出俩字:“家暴?”

  简直是平地一声惊雷,轰的她火速遁走。

  所幸的是,到了晚上,鼓肿的左边脸颊已经消下去大半,只余微微泛红的五个手指印。福慧细细地搽粉、上妆,颇为下了一番功夫以尽量掩去那红痕,不知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然而沈迟俯身打开车门,脸颊jiāo错的刹那却是脸色一变:“你脸上怎么回事?”

  酒会就在鼎丰附近的一家豪华酒店举行,沈迟让唐衍生回家去接福慧,自己却早早到了,在酒店门口等着。俯身的刹那闻到微微的香气,他晓得福慧平日不愿多花心思打扮,不禁多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福慧心下一跳,嘀咕,不会这么神吧?心下这么想着,开始打马虎眼,“什么怎么了?”

  沈迟顿住脚步,停在酒店门口不远处,沉声:“你的脸怎么了?不要告诉我说是不小心摔倒磕着了,磕着了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个……”福慧刚想不怕死地说不是磕着了,是被蚊子给叮着了。如果实话实说,说被人抽了一巴掌,那多没面子啊。却陡然感觉沈迟那逼人的视线转移到了别处,声音愈发森冷,“你去见过她了?”。

  福慧顺着沈迟的目光看去,蓦地一愣——此刻原本应该躺在医院里“养伤”的程暮雪,顶着精致的妆容,身着华丽衣衫,意气风发翩翩款步而来。

  “还疼吗?”抬手摩挲了一下那细看之下的五道斑斑红痕,沈迟抽回盯着前方走来之人的目光,低头看了福慧心神恍惚,微微摇头的摸样,怒意横生,“你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别人抽你一耳光你就那样受了,恩,难道不会还手吗?我沈迟的女人自己连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动,就这样让人给打了,这事要是传出去我沈迟也就不用混了!”

  眼神,那种志在必得眼神,好像是掌握了某种必胜的利器。看着越走越走的程暮雪,那种强烈的不安越来越激烈,福慧扯了扯沈迟的衣袖,根本没有听到他具体在说些什么,只是感受他强烈的怒意,心神恍惚地解释:“她又不是故意的,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拉着他就要走,想要逃离未知的危险,“我们进去吧。”

  “进去干什么?”沈迟却是动也没动,看着走到眼前的人,挑眉危险的够了够唇,冷冷,“还有些事情没解决呢!”

  “是啊。”停在他们面前的程暮雪斜视着福慧,似笑非笑地接了一句,“还有些事情没解决呢?是吧,江小姐?”转头突然对沈迟提了一个出人意表的要求,“沈先生,能不能跟借一会儿江小姐,我想单独跟江小姐谈谈?”

  “不能。”沈迟眉头也没皱一下,不待福慧反应,直接拒绝,“倒是我们有些事情需要解决。”

  程暮雪脸色一白,看着福慧,“恐怕江小姐不是这个意思吧?”。福慧刚想开口说什,却听到沈迟不容置疑地直接地下了命令,“福慧,你先回家。”说罢向站在不远处,随时待命的唐衍生招了招手,示意他将人带走。

  “你就那么护着她?”被沈迟表现出的强烈保护yù撩拨着,程暮雪维持的完美面具顿裂开来,厉声:“我哪里比不上她?”

  “你哪里都比不上她!”沈迟蓦地回头,俯瞰着她,脸色森然,眼神冰冷,脱口而出。

  程暮雪几乎跳将起来,一声凄厉的咆哮响起在黑夜即将来临的上京夜空里,“是,是,是,我是比不上她,我哪里有那样的本事,哪里有那么深的心机,一手伪造徐氏建筑的账册,使得你爸爸一夜之家你突发脑溢血住院,三个月后与世长辞;沈家资金断链,几乎倒闭,而你沈迟屈居人下数载,仰人鼻息。”

  一叠声地冷笑,“我哪里比得上她那么无耻,做了那些事还能装的一副高尚的样子死乞白赖地赖在你身边!”

  她的声音那样大而凄惨,引得路人频频侧目,福慧在路的那一端,趴在车窗上陡然怔住,许久之后,将脸沉入手掌默默哭了起来——他终究还是知道了,而且是以这样不堪的方式!

  “阿迟!”泪就那样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许久之后她才意识的到了什么,叫了一声,推开车门,向着路对面沈迟所在的方向跑去。

  “程暮雪!”福慧的疾奔的脚步在听到那一声后缓了下来,慢慢靠近,沈迟的声音听起来极冷,甚至不带有情绪的起伏波动,仿佛刚刚那样惊人的消息对他没有造成丝毫影响,“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如果你再敢出现在江福慧面前,再出现在我面前胡说八道,我会让你从上京消失。”

  “我没有胡说八道!”仿佛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程暮雪尖叫,“你不能这么对我!”

  “够了!”沈迟蓦然打断她,语意森冷,“你的相信我有这个能力,而且我说得出做的到。如果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刚才所说的话立刻奏效。滚,现在就给我滚!”

  “阿迟?”程暮雪怒气冲天地剜了她一眼,狠狠离开。福慧看着脸色发白,目无表情的沈迟,心下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不知所措地叫了一声。

  “你也走!”看也不看福慧一眼,沈迟低吼。

  福慧顿住脚步,不再前进也没有后退,侧着头看着沈迟的脸上无助而绝望,“她没有胡说八道,她说的都是真……”

  “我知道!”话未说完就被沈迟的一声打断,终于转过来的眼睛里冷漠的骇人。

  “阿迟……”她张口yù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听沈迟盯着她,狠狠吐落两个字,“你走!”

  心中难受犹如刀割,眼中酸胀,泪珠在她眼里滚来滚去,却没有落下,她吸着鼻子,努力忍回几yù滴落的泪珠——委屈的那个不该是她,真正被伤害的那个人是她的阿迟,她又怎么能在他的面前做这种哭哭啼啼的事情呢?

  大概,这个时候他最不想看见的就是她了——不愿听见她的声音,更不愿见到她哭。

  他当然知道是真的。

  沈迟将唐衍生赶下车,踩动油门一路狂飙,停下来才发现竟然鬼使神差的到了圣江中学旁边的那个小公园,不禁自嘲地冷冷笑了起来。

  怪不得她会为了程见雪那样不可理喻的条件而离开他,再次见到他又是那样一副漠然地划清界限的态度,他一逼再逼,咖啡馆里她泣不成声,却还是一退再退,避他如同蛇蝎。那个时候,他沮丧痛苦,以为她变心了,却还是要不顾一切地强行将她拖到自己身边。

  他有些凄凉地笑了笑,早该想到她那样的xìng格,怎么可能为了别人的一次威逼,一次不可理喻的利诱就真的撇下他远走他乡。她走,不过是自己真的做错了事,真的伤害了他,真的做的是连自己也无法原谅的错事!

  三年?去它鬼的三年!

  她离开的时候大概从没想过回来,那样他们曾经的爱情就将随着她的转身离去戛然而止,永远停留在最美好的阶段——没有伤害,没有猜忌,没有无望的相互折磨!

  可是经过那么多年他竟然还是不甘心,巴巴地要续上生生被截断的爱情——那些她竭力隐藏的往事一点点浮出水面!

  有那么一刹那,他是多么的恨啊——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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