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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都起来入席吧。”

  三人叩谢。

  贺敏之抬起头看向文帝,缓缓站起。

  徐公公轻轻“唉哟”一声,文帝沉静的眸子里露出些许惊异,声音竟有一丝颤抖:“你叫贺敏之?”

  檀轻尘目如深潭,静静看着含笑不语。

  贺敏之恭敬道:“微臣正是玉州贺敏之。”

  帝顿了顿,方道:“坐吧。”

  一时开席,文帝素来御下宽和,众人也不甚拘谨。

  天色已暮,有宫女点上了百盏琉璃灯,一队舞姬进来跳了回波乐。

  珠晖似的灯光下,贺敏之的下巴微微仰起,清冷精致,檀轻尘看向他的眼睛,举起酒杯。

  十一王爷傅临意座位挨着檀轻尘,是唯一常驻靖丰的亲王,xìng情风流骄纵,从小不喜修文习武,只对吹拉弹唱纵犬扬鹰诸般玩耍兴趣盎然,到大了一些,更添了拈花惹草的毛病,偶尔还会民间猎艳,御史屡屡上奏参告,却屡教不改,令他的长兄当今文帝极是头痛。

  傅临意只比檀轻尘大了两岁,与太子同龄,只要檀轻尘在靖丰,定会找他聊天玩笑,很是亲近。

  此时顺着檀轻尘的目光看过去,不由赞道:“老十四的眼光果然不错,这个贺敏之钟灵毓秀,竟似玉雕出来的人一般。”看了眼文帝,嘻嘻笑道:“大哥也不住的看他呢。”

  檀轻尘饮尽一杯酒,笑道:“两个月前你刚被大哥打了一顿板子,伤口可都好利索了?”

  傅临意叹道:“又是那个该死的方喻正,不肯把他女儿嫁我也就算了,还奏我强抢民女,你不晓得,那个小翠的娘看到白花花的银子,不知多欢喜,再说凭你十一哥的人品相貌,小翠那丫头能伺候我便是造化了,我犯得上去抢?”

  檀轻尘侧目而视,点头道:“十一哥的确一表人才,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抢的不是小翠的娘,小翠娘欢喜,小翠不欢喜,所以那顿板子挨得不冤。”

  傅临意大怒,刚要反驳,只听文帝笑道:“今日琼林宴,只看歌舞未免俗了些,三位新科士子莫要拘着。”

  沉吟片刻,道:“诗词歌赋想必难不倒诸位,今晚不妨松快些,朕出个对子各位对对罢。”

  傅临意惊道:“坏了,这我可不会。”

  席间众人大笑。

  帝对这个宝贝弟弟也似毫无办法,笑责道:“不会便藏拙吧,我只看三位新科。”温和却深沉的目光扫视一圈,道:“十口心思,思家思国思社稷。”

  正是个拆字对。

  龚临即刻应道:“言身寸谢,谢天谢地谢君王。”

  众人纷纷叫好,文帝点头赞许。

  傅临意却低声道:“这个状元郎拍马屁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好,不愧是吏部那个老狐狸的儿子。”

  檀轻尘只笑不言。

  宋君博举杯,姿态潇洒:“八目尚赏,赏花赏月赏春光。”

  别人尚未品评,傅临意已悄悄赞道:“赏春光说得极好,这人倒是不脱风流才子的本色。”

  帝笑道:“这个对得很是应景。”

  看向贺敏之,目中有鼓励之意。

  贺敏之的声音分外清朗,直视文帝:“八目加贺,贺君贺民贺升平。”

  帝喜道:“好个贺升平!天下太平,君民才能得以安宁富足,自是比什么都值得庆贺,探花深得我心。”

  众人哪有不凑趣的,都举杯庆贺称赞,一时热闹非常。

  只听檀轻尘突然开口,低沉悦耳的声音仿佛上古埙器:“皇上,臣弟也有一联。”

  笑看着贺敏之,道:“八目加贺,贺风贺月贺敏之。”

  第七章

  笑看着贺敏之,道:“八目加贺,贺风贺月贺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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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贺敏之的名字嵌入下联,但又加入风月二字,颇有些调笑轻浮。

  贺敏之垂下头,看不清表情,文帝微露不悦之色,太子已重重哼了一声。

  檀轻尘神色不变,笑道:“皇兄方才说探花对得好,自然是想赏些好玩意儿了,臣弟自然要先为探花郎贺一番。”的c9

  帝忍不住笑道:“十四弟说得是,贺敏之,你想朕赐你些什么?”

  贺敏之眼睛一亮,灯光下粼粼的闪烁:“皇上当真?”

  帝很喜欢他这种天真神态,温言道:“君无戏言。”

  贺敏之道:“臣自幼家贫,上有老伯,下有幼弟,在靖丰无立锥之地,恳请皇上赐我一所宅子吧!”

  四座皆惊。

  帝也怔住了。

  这位新科探花,不说视金钱如粪土,起码也该有些文人的清高和傲骨,皇帝给他天大的面子,他却落地要钱,张口就求一个宅子,真真是令读书人蒙羞。

  龚临的眼神已经藏不住蔑视,宋君博面有忧虑。

  檀轻尘笑得有些狡诈有些快意。

  静默中,贺敏之又琅琅道:“贺敏之谢恩!”

  竟是怕文帝不答应,敲转钉脚的催促着应允。

  宋君博心中叹了口气,只怕贺敏之的仕途从此断送,不由替他可惜。

  帝略一思衬,却微笑了,挥手道:“这件事情,徐延你就挑个时间为贺敏之办了吧。”

  贺敏之大喜,文帝招呼众人举杯。

  宴席重新热闹起来。

  傅临意若有所思,轻声道:“老十四,这小子的言行举止很像一个人。”

  檀轻尘心跳漏了一拍,问道:“像谁?”

  傅临意嘿嘿一笑,手腕一翻,一杯酒直倒入喉,声音里有几分洞悉世情的苦涩:“你十一哥虽不成器,却也不傻,否则也早跟九哥一样,到凉州朔边,一辈子不得回靖丰了。”

  檀轻尘叹道:“你喝醉了。”

  傅临意淡淡道:“是啊,我原说的就是醉话。”凑到他耳边,声音直透心底最深处:“贺敏之,像足了你。”

  檀轻尘微笑道:“我哪有那么市侩?”

  傅临意自斟自饮:“市侩是假,示弱是真,这么一番做作,你瞧瞧这满殿,还有谁会把他放在眼里,刺在心上?”的c8

  笑容里有说不出的讥诮:“咱们的皇兄仁厚,不怕用人,却只怕用没有弱点的人。老十四你要是连这个都看不出,我就吞了这酒壶……”

  檀轻尘看着杯中琥珀似的杏花醇,十一哥想得还是简单了,贺敏之用意只怕不止是示弱,大哥看他的眼神颇有些古怪,看来另有蹊跷。

  轻啜一口,感受到醇厚馨香的酒液充满口腔,滑下咽喉,贺敏之这个人……如果把他的面具一层层都撕开,一定有趣得很。

  正暗自琢磨,只听傅临意在耳边问道:“老十四,你累不累?”

  檀轻尘与他轻轻碰杯,笑道:“十一哥不累,我怎么会累。”

  傅临意摇头:“我怎会累呢,我只需瘫平了使劲糟践自己就完了,你呢,又要韬光养晦让人捉不住把柄,又要时不时露点儿锋芒让人芒刺在背,没见太子那张小白脸都被你憋青了吗?你不累谁累?”

  檀轻尘又喝一杯酒,承认道:“我是累,却没有十一哥苦。”轻拍着傅临意的手:“方开谢,多好的名字,这朵牡丹一开,香满都城。只可惜方家却看不到十一哥的好,太子似乎要与方尚书结个亲,方开谢明年满十七,大概要嫁给太子当侧妃了。”

  傅临意放下酒杯,凝视檀轻尘。

  良久,两人的眼神都转了温暖,相视一笑。

  傅临意喃喃道:“确实喝多了,喝多了话也多,不过这么一聊,倒舒服很多,老十四,咱们原是一根藤上俩苦瓜,哈哈。”

  檀轻尘一笑,斟满酒:“也就跟十一哥,才能说说心里话。”

  席终已是亥初时分,贺敏之从东华门出宫。

  刚出宫门就看到一个人影静静立在路边一株柳树下。

  柳丝在春风中轻柔卷起,这个人却如一把出鞘名剑,孤直挺拔,虽还是少年,已经隐然有了宗师风范,渊停岳滞,势如江河。

  一看见这个人,贺敏之只觉得心也安了,神也定了,笑着跑过去:“十三!十三!”

  笑容像纯白的花,肆无忌惮的绽放在春夜。

  檀轻尘和傅临意正一起走出东华门,看到贺敏之走向聂十三,不禁停下脚步,却见聂十三目光扫来,冷酷锋锐似夜色中一记刀光,傅临意打了个寒颤,惊道:“这孩子是谁?什么眼神!”

  檀轻尘远远致意,笑道:“他就是贺敏之的弟弟,叫做聂十三,再有几年,想必就是武林第一人了。”

  伸手接住贺敏之,聂十三也笑了,满天星斗璀璨,尽数溶进了他的眼睛,乌黑的眼珠似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却满溢着温柔。

  两人并肩走远。

  宫中的夜风,犹带鲜花的芬芳。

  从春景殿到寝宫并不算近,文帝却说散步回去,且只让徐延随行。

  徐延自小跟随文帝长大,最是贴心不过,一路上见文帝只是怔怔不语,忙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容貌相似之人,也不稀奇。”

  帝轻叹一声:“你也看出来了?眉目间不说十足相似,总像了个七八分,尤其那颗泪痣,教人一看便想到她。”

  路边芭蕉下一只丹顶鹤见人走近,张开雪白的羽翼,低低飞走。

  帝沉吟道:“贺敏之,嗯,却是姓贺……莫非是丹鹤之鹤?敏之,敏之……之悯?”

  徐延低声道:“此事也不难查,要不奴才这就着人查访?”

  帝抚着芭蕉叶,想了想,笑道:“不必查了,十之八九就是他,这孩子聪明得紧,既考中了探花,又让我给他安置宅子,这便是让我放心的意思了。”

  又道:“你记得帮他寻个好些的宅子,别委屈了他,也不必太大显得张扬,住着舒服就好。”

  三天后,文帝身边的大太监徐延就在纳福街明镜胡同办下了一套宅子,领着贺敏之去看。宅子所处地点,正是个闹中取静的大好所在,青色瓦墙,黑木门,推开是前后两进六间另有两处耳房厨房的小院落。

  天井中栽种着桃树梨树,风吹过,落英缤纷。

  贺敏之一身白衣,站在桃树下,生生压下了桃花灼灼其华的灿烂,似一抹清透的月色,笑道:“十三快来看,这花上有条虫子。”

  聂十三一笑拔剑,徐延忍不住退开几步,却见他身形飘忽,剑光一闪,剑刃平放在贺敏之眼前,一条小虫已被从中剖开,花瓣却丝毫不损。

  眼力、腕力、速度、精准度已是妙到巅毫。

  贺敏之走近徐延,恭敬道谢。

  徐延异常和气:“千万不要客气,公子这般人品,咱家瞧着也十分仰慕,能为公子办事,那是咱家的福分。不过公子若是看完宅子了,就跟咱家回趟宫,皇上有话跟您说。”

  帝坐在御花园的听雪亭中,未着黄袍,但即便是宫中便装,衣袖上也绣着金线龙纹,就像他这个人,笑容再温和,也隐藏着俯视众生的冷酷。

  贺敏之行礼罢,文帝道:“徐延帮你置办的宅子可满意吗?”

  贺敏之答道:“多谢皇上费心,多谢徐公公cāo办。”

  帝笑道:“坐着说话罢,我正想问问你想去哪处历练。”

  贺敏之也不客套,坐在文帝下首,略低着头不说话,琥珀色的眼珠却透过浓长的睫毛定定的凝视着文帝。

  帝道:“龚临的父亲原是吏部侍郎,为避嫌去了礼部,宋君博倒是一心为民,自请去了极苦的冀州松县当了县令,敏之作何打算呢?”

  贺敏之态度恭谨:“请皇上示下。”

  听雪亭四周种满梨树,一朵梨花轻飘飘的被风吹落在文帝手背上,文帝遥望着重重飞檐,道:“梨谐音离,当年我的五妹就是在梨花落的时节远嫁……”

  贺敏之打断道:“微臣想进大理寺。”

  帝收回目光,笑道:“朕细看过你的卷子,颇有法家遗风。但吏部却是六部之首,掌百官任免、考课、升降、调动,为何不想去吏部?”

  贺敏之一笑,眼神温润中透出冷硬:“皇上治国以仁为先,以法为辅,正应了以正合,以奇胜的兵家之道。盛世宜宽宜礼,正该以儒家为正;而人xìng却是难辨……”

  “人本身就是正邪两赋,世上并无至善与至恶之人,道德礼仪都易崩溃,而人xìng的趋利避害却是亘古不变,以法治民,赏罚分明,才能定分止争,民众安分。”

  “大理寺掌平天下之刑名,凡罪有出入者,依律照驳;事有冤枉者,推情详明,刑归有罪,不陷无辜,微臣愿往大理寺审判复核,为皇上分忧!”

  听雪亭一片寂静,连风声似乎都暂停。

  徐延圆圆的脸上有汗珠滚落,只觉得如许春色里平添了凛冽的沉重。

  低头看见文帝拇指搭在食指上,更是心中一紧。

  第八章

  低头看见文帝拇指搭在食指上,更是心中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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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心中若有极难决断的事或已起杀心之时,往往会不自觉做出这个动作。

  二十年来,这个动作徐延见过寥寥数次,一次是继位后天牢秘密处决四王。

  一次是立太子后将檀轻尘送往白鹿山。

  最近一次是五年前下令出兵大破慕容氏。

  良久,文帝微笑,笑容中带着些许纵容和温情,道:“好,明日你便去大理寺,授司直一职,把历年的卷宗都看了,先学着罢。”

  贺敏之笑容格外灿烂,下跪道:“谢皇上。”

  帝笑道:“起来,陪我坐着说说话。”吩咐道:“徐延去拿些点心来。”

  又道:“听徐延说,你那个兄弟武功很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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