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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么dú?什么时候中的?谁下的?有没有解yào?怎么发作的?还会不会发作?”

  贺敏之叹道:“你是杨陆附体了吗?我怎么感觉是在大理寺过堂?”

  聂十三抿着嘴,下巴的线条有些利落的强硬,一双眼凝视着他。

  贺敏之静默片刻,直视着聂十三的眼睛,缓缓道:“我中的dú叫做黄泉三重雪,燕亦宫中的慢xìng奇dú,无yào可解。中了这种dú,最多能活二十年,三重雪的意思就是会发作三次。嗯,现在已经发作两次了。”

  神情有些淡漠:“七岁的时候,母亲死了,父皇命大妃抚养我。慕容之恪是大妃的亲子,那时就给我下了黄泉三重雪,我竟一直不知道,还把他当好大哥一样看待。”

  “十二岁那年城破,父皇那时已经知道慕容之恪容不得我,死前把玉玺金印jiāo付给我,想着靠这个让他饶过一命,谁知他等不及我jiāo出玉玺,一掌打伤我的气府,全身经脉也都被震散,引发了黄泉三重雪的第一次发作。”

  突兀的笑了笑,续道:“他很开心的笑着说五年前就给我落了dú,骂我是宁国的杂种,玷污了慕容氏血统的尊贵和纯净,他正准备杀我搜出玉玺时,国师拔列千里拼着挨他一刀,救下了我。”

  “拔列千里就是贺伯,母亲曾有恩于他,他答应过要护我一辈子。我们躲开宁国军队,逃出了城,我身受重伤,三重雪发作,命在顷刻。贺伯同你一样,用自身的真气为我压制dúxìng。”

  说到贺伯,眼睛里有压抑不住的悲伤自责:“可惜他的真气却不是至刚至阳的路子,虽然救活了我,却也遭到真气反噬,贺伯原可以长命百岁……他是为了我死的。”

  聂十三轻轻握住他的手。

  贺敏之转眼看着灯盏,看着那簇温暖的小小火苗在晨光中逐渐淡去,说道:“伤好后,我决定回宁国,毕竟活着的亲人都在宁国。怕慕容之恪再找到我们,便打定主意,入朝为官。”

  “贺伯让我发誓,若是有一天,慕容之恪落到宁国手里,要我尽力保住他的xìng命。我想了想,天下重案包括谋逆皆归大理寺审理管辖,所以便想着进大理寺做刑官。”

  “国破那几年,我受够了也见惯了战乱之苦。到了玉州,却看到了百姓安居太平之乐。我有生之年,绝不愿意看着天下再起刀兵。我自是不会去复国,也不能让慕容之恪荼dú生灵,你永远不会知道这个疯子有多可怕……”

  说到慕容之恪,眼睛里不禁有深切的惧意和恨意,微微打了个寒颤,却笑道:“你不知道,小时候我竟真心的喜欢他敬佩他,还总是缠着他。慕容之恪也算是个奇才,无论是兵法还是武功,天分都是极好的。你与雪峰魔师jiāo过手,慕容之恪的武功便是得自他的真传。”

  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一双手,白净秀气,丝毫不沾血腥的感觉,轻笑道:“慕容之恪此生最恨的,一个自然是我,另一个就是你师兄檀轻尘了。”

  “当年檀轻尘一战破燕亦,布局精妙随机而变,大气魄力不失奇诡,慕容之恪于用兵之道,怕是一辈子都比不上他了。”

  冷冷一笑:“他却不知这个一手令他国破家亡的檀轻尘,偏偏和我一样,也是个杂种……”

  杂种二字在齿缝间嚼碎了似的吐出,带着强烈的憎恶——对这两个字入骨入髓的憎恶。

  聂十三默然片刻,问道:“黄泉三重雪当真无yào可解?”

  “我骗你难道会得银子?”

  “第三次发作会怎样?”

  “必死无疑。”

  “什么时候第三次发作?”

  “不知道,应该会隔几年。”

  聂十三点点头,神色冷静,突问道:“你这些年跟钱串子似的拼命捞钱,是因为贺伯吧?”

  聂十三说话不仅简练,且与他的剑法相似,羚羊挂角一般无迹可循。

  贺敏之不禁怔了怔,答道:“贺伯年岁大了,身体不好,武功又时有时无。我怕我死后他无法过活,受人欺负……他苦了这么些年,靠着这笔钱可以回到墨凉镇买下大宅子,当个富家翁,颐养天年。”

  聂十三静静听着。

  贺敏之想起一事,忙道:“贺伯的遗体……”

  “放心,我已经安置在耳房,一会儿我出门买棺木回来,将他好好安葬。”

  不动声色的转过话锋:“我是江湖中人,不畏言生死,贺伯逝去,我们却还要继续活着,活着的人有责任比死去的人更幸福。”

  “你之前一直拒绝我,是不是因为知道自己命不长久?不想让我日后伤心难过?”

  “生命无常,世事难料,十五,你猜不准谁会先死。就像你攒钱是为了贺伯,却想不到他先你而去。”

  “你今年十九,也许只剩下八年可活,我可能活到一百岁,却也可能明日就死于刀剑或者天灾。”

  “若是今年我回不来,死在了江湖,你会不会后悔那夜赶走我?或者我回来了却发现你死了,你觉得我会怎么办?”

  贺敏之忍不住低声问道:“你会怎么办?”

  聂十三的声音金刃劈风似的狠利决绝:“劈开棺材,把你拉出来,把话说清楚。你生也好死也好,都休想逃避我!”

  “十五,生离并不比死别好受。借如生死别,安得长苦悲?你那么聪明,为什么看不破这一点?”

  “你可知道,我们在一起,活一百年自然是快活,十年也足够欢欢喜喜的游遍大江南北,便是只有一年、一天,也自满足,不留遗憾,远远好过各自孤苦的活上千秋万世。”

  “你我两心相知,你活得不开心,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更骗不了你自己,你当半夜醉倒在酒楼外很有趣吗?”

  贺敏之脸色苍白,泪痣似一点刻骨铭心的凄艳伤口,却咬着唇不说话。

  聂十三不忍,轻轻搂着他:“你不要再替我想,也不要想生死之事,自私肆意一回,好不好?不管这辈子还能活多久,咱们守足一生一世,好不好?”

  贺敏之的下巴搁在聂十三的肩窝处,说不出的温馨契合,雪意虽苍寒,心境却春满月圆,只觉这番情景似在前生历遍,来世还会再度重演,不禁自然而言的答应:“好。”

  两人不再说话,只静静听着窗外风吹起雪花的声音,彼此心跳的声音。

  良久,贺敏之轻笑道:“十三真的长大了。我还记得刚遇到你的时候,给你搽yào你死死抓着被子不吭声,却偷偷的哭。那么倔又那么可怜,让人心疼。”

  聂十三忍了忍,终究还是没忍住:“我没有哭。”

  “明明哭了。”

  “没有。”

  “有。”

  “没。”

  “有就是有,为什么不承认?”

  “没有的事你让我怎么承认?”

  “就是哭了,你是不好意思承认吧?”

  “我没有哭。”

  “明明哭了!”

  “没有。”

  “有!”

  “没。”

  ……

  路人鼎身居太医院副首之职,医道精湛,人品耿直。今日奉密诏由徐公公亲自送到明镜胡同贺宅来瞧病,因大门虚掩,便被徐延领着一路走进了院子,进了堂屋,未及进房,就听见有人嚷道:“聂十三你这个敢哭不敢认的……”却不知突然被什么物事堵住了嘴,只听见浅浅的鼻音,从喉咙里发出的湿润的暧昧不清的挣扎抗议声,尽是旖旎风情。

  徐延笑了笑,轻咳一声,屋内立刻安静下来,不一会有个英挺俊秀的少年打开门,道:“徐公公来了。”

  徐延笑道:“皇上吩咐天亮就领着路大人过来,老奴自是也不敢怠慢。”

  聂十三道:“有劳路大人。”

  举止斯文有礼,路人鼎却看出他身形矫健敏捷,更有一股虽内敛却强烈存在、虽克制却微微逼人的气势,忙笑道:“莫要客气。”

  一边看向靠在床上的贺敏之。

  只见贺敏之脸有病容,两颊却是微红,一双眼更是波光璀璨,晶莹剔透,不禁微怔。

  搭脉一诊,脸色立刻凝重起来,再细细一看,果然眉宇间隐隐透着一层冰霜般的青气,当下神情略变。

  贺敏之见路人鼎有些惶惑,忙笑道:“路大人不妨明言。”

  路人鼎额头见汗,沉吟道:“贺大人畏寒肢冷、唇色浅淡、体质虚寒、气血两亏,更兼经脉气府尽皆受损……请恕下官直言,实非长寿之像。”

  徐延一张圆脸上笑意陡然凝住,慌道:“路大人再看看罢!贺大人只是近来累着了,怎会就病得这般严重?”

  路人鼎却直言道:“若是先天如此,倒也可以用yào石调理,慢慢将养。”搭着脉息,闭目凝神半晌,摇头:“只不过……这种种症状更像是身中寒dú所致。”

  聂十三冷若剑锋的眼神一亮,像雪里燃起了两点火光,灼热的盯着路人鼎,急道:“大人既看得出是中dú症状,可知是什么dú?有没有解yào?”

  路人鼎叹道:“下官惶恐,贺大人中dú已深,dúxìng似乎已侵入五脏六腑,无yào可治。”想了想:“不过平日注意养生,勿要大喜大悲,只怕十年八年的寿数还是有的。”

  聂十三低下头,心中虽早已有数,但那一点泡影似的希望被无情戳破,还是忍不住的伤心若狂。

  徐延却呆住了。

  贺敏之微笑道:“多谢路大人辛苦,我就不送您了。”

  见路人鼎出门,悄声道:“徐公公,回头见了皇上,还是瞒着些罢。”

  徐延眼圈微红:“这可如何是好?贺大人,您当真中dú了?是谁这么忍心?”

  贺敏之淡淡道:“是慕容之恪下的。徐公公,我知你必有办法让路太医不说此事,其实皇上知道了也于事无补,何必让他忧心伤神?”

  徐延想了想当即答应,却不免又关心唉叹几句,方才出门。

  聂十三送走路人鼎和徐延回到屋里,神色已恢复冷静,扶着贺敏之躺下,道:“无yào可解不是无法可解,我总会寻到解法。”

  语气虽淡,却如shè出箭矢般坚定无回。

  贺敏之表露心迹后,反而尽显放达从容,只笑道:“生死有命,我不强求。”

  聂十三不语,帮他掖好被角:“我出去一趟,你再睡一会儿。”

  出了门,正是滴水成冰的腊月天气,聂十三真气自行圆转流动,也不畏寒,买了一口上好棺木,留了地址吩咐棺材铺子的伙计送到贺宅。又到yào铺按路人鼎的方子抓了yào,虽只是寻常温补yào方,却也聊胜于无。

  回家见贺敏之仍昏昏睡着,便叫了暗香盈袖到厨房教自己做饭。

  比起武学方面的领悟力,聂十三于做饭一事实在是纯属庸才。

  但胜在一则能够百折不挠。油盐多少火候大小的一次次的试,整整两个时辰烟熏火燎神色不变;二则刀工出色。切丝便是细若发丝,切片就是薄如蝉翼,更别提分筋拆骨、刮鳞剔刺。动作利落漂亮,瞬息之间,各种ròu菜切割得清楚整齐,只看得二女目瞪口呆。

  比起贺敏之重楼飞雪般的清逸,聂十三更多了种骄阳大风式的英悍飞扬,拿着菜刀都有男儿带吴钩的厉烈,态度却又是彻底的冷和静,奇特的协调。

  如果聂十三是一把锋锐的名剑,天下一多半的女子都愿意当他的剑鞘,让他为自己倦,为自己柔,为自己驻足,为自己安定。

  少女情怀总是诗,暗香已经在憧憬。

  盈袖憧憬的却是贺敏之,贺大人那双眼,九分的多情,一分薄情,叫人一望生情,明知情不得,却要再望,三望之后就是若谷深渊,万劫不复。

  于是为他煎yào都煎出了缠绵心事。

  第十八章

  三天后,聂十三亲自把暗香盈袖送到宫外东华门,彬彬有礼:“徐公公,敏之已经好些了,近日我也请了些下人,两位姑娘毕竟是宫中人,总在贺府也是违了礼数,回头有人探病,敏之也不好说,请回禀皇上,他对敏之的厚爱只能心领,不敢因此让人传了闲话。”

  一番话入情入理,滴水不漏。

  徐延忍不住一笑,意味深长的说了句:“聂大人前途不可限量。”

  彼此一笑,拱手作别。

  回家贺敏之听他复述了这段话,刮目相看:“十三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老练了?这话说得跟龚临他爹那只老狐狸似的。”

  兴致勃勃的说道:“龚何如侍郎是个奇人,一辈子同方喻正过不去。方尚书耿直,龚何如脸皮既厚却又厚得很有风度,在朝堂之上只要一开口,龙颜必定大悦,歌功颂德之余却说都是因为皇上太过圣明,大伙儿只能肚里暗骂,嘴上附和。听着他侃侃而谈,不卑不亢说得尽是道理,事后你细细一想,全都是于他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看着聂十三,笑道:“原本我还担心你当了六品官却不会说话,不想你这么一抬一推一转折,尽是顺水行舟的意思。”

  好奇问道:“平日倒是看不出你这般圆融jiān诈,都是怎么学会的?”

  聂十三淡淡道:“听你说这些话听惯了,跟你学的。”

  贺敏之怔了怔,大怒:“胡说八道!我素来清名在外,连皇上都赞我刚正不阿……你知道什么叫做文人傲骨吗?”的72

  聂十三眉稍一挑,从床后樟木箱子里取出个硕大的旧包裹,打开:“这是一百张金叶子。”

  贺敏之原本正舌灿莲花,立时戛然。

  “这是一万两银票,还是日升钱庄出的,见票即兑。”

  贺敏之沉默。的49

  “这是十个五两重的金锭子。”

  贺敏之紧闭着嘴,深情的盯着书桌,仿佛桌角突然开出了一朵牡丹花。

  “这一包银子该有五百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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