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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八稳,声音有些苍冷:“贤侄,听我一句劝,这案子,算皇上家事,咱们沾不得。太子是主审,审的却是他十四叔睿王,现在能说话的只有皇上,大理寺等着哪天皇上突然想起来,给个意思,就能办了,也好办了。”

  “你是聪明人,我今日这般直言,也是不想看你身蹈险地而不自知。”

  “年轻人总想着案必查清不陷无辜,进而名扬天下乃至封侯拜相,那自然是对的,只是却要看这代价你付不付得起?值不值?”

  起身从架上取出一堆文书卷宗,放在桌面:“老夫言尽于此。贺大人chā不chā手,自行决断罢。”

  贺敏之毫不犹豫,上前一步捧起卷宗,后退躬身为礼:“谢大人良言,谢大人恩准。”

  偏殿里甚是寒冷,聂十三点了暖炉,贺敏之拥着大毛袍子,斜靠在椅子上翻阅卷宗,阳光从黯淡的窗格透入,斑驳的印在两人身上。

  卷宗文书做的很是周全妥当,几乎滴水不漏。

  七份青辰教承天护法齐云永的口供,燕夜来、睿王府管家、睿王妃、檀轻尘的供词各七份,均有指印签字为证,定案后应各部与大理寺均应留存一份,另有檀轻尘与青辰教的往来密件数封。

  贺敏之粗粗看过一遍,又一份份慢慢细看,连指印都对着阳光仔细端详,一时撑着头闭目苦思。

  转眼已是正午,聂十三起身出门买了饭菜回来,却见贺敏之趴在桌上睡着了,鼻息急促,露出的半张脸有些不正常的潮红,当下大惊失色,探了一下他的额头,触手滚烫,竟是发烧了。

  刚准备推醒他询问,却醒悟过来,原是昨夜癫狂了半宿的缘故。不禁自责,但一想到贺敏之完全展放的媚骨风情,进入纠缠时那yù仙yù死的销魂蚀骨,又忍不住情动。

  怔了半晌,甩手给了自己一记耳光,收拾好文书,抱着贺敏之乘轿回了家,又抓了几贴退烧yào。

  晚饭时候贺敏之睡醒,感觉轻松了很多,喝着yào,看一眼聂十三,奇道:“你脸怎么了?跟刘嫂案板上的半片猪头似的。”

  聂十三的脸白了一白,又红了一红,手里的yào碗抖了抖,死死抿着嘴。

  贺敏之目光闪动,似有所悟,冷笑一声:“知道错了?”

  聂十三舀一勺yào汁,送到他唇边:“是。”

  贺敏之大是高兴,琉璃眼眸春水般流转:“那以后……”

  聂十三认认真真的打断:“以后我会尽量轻些慢些……”

  “闭嘴!”贺敏之气得哆嗦:“以后换我对你轻些慢些。”

  ……

  聂十三神色不动,不吭声。

  贺敏之用手指捅了捅他肿着的半边脸:“说话!”

  聂十三笑了笑,半边肿脸掩不住纵横的气势:“十五……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豹子。”

  凑近,舔净他唇边的yào汁,一派坦dàng,毫不羞耻。

  贺敏之替他脸红了。

  入夜,贺敏之看着谋逆案的供词,突然问道:“十三,檀轻尘会谋逆吗?”

  聂十三正翻看唐律疏议,想也不想,断然道:“不会。”

  “檀师兄城府虽深,却也傲气,从来不会去抢别人的东西。就算他很想要,也得你恭恭敬敬的送给他,他才会接受。”

  “就像师父要传他伽罗刀,他不肯学,师父就硬把伽罗刀法的秘籍塞给了他,他才自己偷着练,但却从来不会觊觎我的江河剑。”

  “所以江山皇位,即便他想要,也会等着皇帝心甘情愿的双手奉给他,断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法去抢。”

  贺敏之点头道:“这么说,檀轻尘倒是个妙人。照我看,他即便今天不篡位,日后肯定免不了有不臣之心,所以定他个谋逆的罪名也不完全冤枉,算是……先见之明罢。只不过,他谋不出这般愚蠢的逆来。”

  冷冷一笑:“太子自己是猪,便把别人都当成猪了。也不想想,宁国当真成了猪圈,他也不见得有什么光彩。”

  聂十三听他刻薄,不禁失笑,只觉得他私底下说出来的话一字一句都绝妙有趣,真是越听越爱。

  这些年贺敏之xìng情未变,自己却历练了江湖的风浪,倒显得比他沧桑老成了许多。

  说话间贺敏之盯着睿王妃的一份供词皱眉思索,心中一动似有所悟,将她的七份供词一字排开,仔细查看一遍,又看一遍檀轻尘的供词,怒道:“无耻狠dú!太子这番作为也配为储君?”

  顿了顿,道:“檀轻尘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算得上为国为民。当年征伐西州,他一力阻止屠城,满城百姓死于战乱的只占两成不到;去年江南水患,他赈灾及时,又救了无数百姓的身家xìng命。檀轻尘纵有枭雄不轨之心,现在尚是治国济世的良臣。诛心之论,哼哼,我岂能容他傅少阳擅用?”

  聂十三知他主意已定,直接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去临州?”

  “明天我进宫请旨,顺利的话,后天动身。”

  帝瘦了些,在暖阁中看着外面一株沾了雪花的梅,轻咳着笑道:“敏之可大好了?看着气色还是弱,回头让路人鼎再给你诊诊脉息。”

  贺敏之笑道:“我早就好啦,就是懒,皇上怎么有些咳?是不是着凉了?虽说已经开了春,可天气还是冷得很,国事虽忙,您也要保重着些。”

  一番对话长慈幼敬,其乐融融。

  贺敏之几番要扯到檀轻尘谋逆案,却屡屡被转开话题。

  看着已近中午,徐延凑趣笑道:“今日初五,原是小年,贺大人不妨留在宫中一起用膳也好,陪皇上聊聊天,皇上一高兴,也能吃得多些。”

  帝微笑道:“也是,敏之就留着吧,干脆在宫里住一阵子,横竖最近也不必上朝,过了元宵再回府。”

  贺敏之眉微扬,下巴抬起一个倔强的弧度,突然起身跪倒:“恳请皇上允微臣南下临州,复审睿王谋逆一案。”

  帝静了静,徐延忙上前想扶起贺敏之,笑道:“贺大人这是做什么?大过节的,千万别给皇上添堵了。”

  贺敏之不起:“父子是血脉,兄弟却也是手足,皇上此刻必然为难,臣愿意为皇上分忧。”

  徐延勉强笑着想混过去,文帝挥手冷冷道:“徐延你下去。”

  暖阁内一时悄无声息。

  膝盖逐渐由针刺似的痛楚转为麻木,贺敏之高烧尚未褪尽,额上冷汗沁出,一滴滴落到地上,洇湿了一小块砖地,身形也开始微微摇晃。

  帝轻叹一声,温言道:“起来吧。”

  贺敏之想起身,挣扎片刻,却一跤坐倒在地上,不由得一笑,文帝也自笑了,伸手将他扶起:“这般为了檀轻尘,可值得?”

  贺敏之坐下揉着膝盖:“为了区区檀轻尘自然不值得,为了皇上却是值得的。”

  “去年春刚封的睿王,年底就下了狱;说是谋逆,一个青辰教满打满算不过三百人;说是行刺,太子毫发未伤;定了罪,却又是太子亲审——皇上,这满朝的大宁官员,可不是轻易能打发好糊弄的,只怕心不服,口也不服。”

  “睿王正有功于社稷百姓。不说朝中百官已有不少打算直谏力保檀轻尘的,就看大理寺门前,天天都有江南临襄的百姓喊冤叫屈,已成了靖丰一景,想是各州知府不愿自己治下闹事,便都推到了大理寺,此案再拖,定会激起民怨沸腾。”

  “皇上,太子此次动作,确实心急了些莽撞了些……”

  帝沉吟道:“若是你,该当如何?”

  贺敏之微微一笑:“我不懂得这些。不过皇上所为,我却是万分佩服。”

  帝饶有兴趣,问道:“你倒说说,我是怎么做的?”

  贺敏之有些头晕撑不住,靠在椅背上,低声道:“郑伯克段于鄢。”

  帝眼神一凝,叹道:“却不知有没有效用?”

  贺敏之轻笑道:“他身为睿王,极尽尊荣,难保不会有失道妄为的一天,再说百密尚有一疏,我就没见过不打盹儿的老虎。皇上春秋鼎盛,莫要心急,等等自然有效。”

  帝大笑:“敏之啊,你的话只能信一半,说到底,还是想救檀轻尘一命罢?”正色问道:“为什么?”

  贺敏之声音有些怅然:“皇上要听实话?”

  “自然。”

  “我在西州时,慕容之恪一直想杀我……我心里,却总想把他当作最好的大哥。”

  帝默然。

  贺敏之烧得眼前一片昏花,忍不住将头靠在椅上阖着眼休息,良久却感觉一只微凉的手轻放在自己额上,文帝的声音有些沙哑:“敏之,若你是我的孩子,该有多好!”

  吩咐徐延进来,淡淡道:“把年前上贡的那件银狐裘拿来,给了敏之。”

  下谕道:“睿王谋刺重案,大理寺理应复审,着寺丞贺敏之择日亲赴临州複查此案。”

  第二十一章

  下谕道:“睿王谋刺重案,大理寺理应复审,着寺丞贺敏之择日亲赴临州複查此案。”

  贺敏之眼睛一亮,谢恩。

  抱着狐裘往外走时,突听文帝猛的咳嗽起来,不由回身道:“皇上切莫太过cāo劳,务必好好保养才是。”

  帝笑了笑,眼神甚是温暖,半晌方道:“此行无论如何,必须保住储君。”

  不是太子,而是储君。

  贺敏之心中明白,不管此案如何审,檀轻尘杀也好赦也好,太子作为储君,名声却是丝毫不能有半分的折堕。

  当下点头应了,徐延让两名小太监送他出宫。

  摇摇晃晃的走到宫外,看到聂十三正侯着,贺敏之走上前去低声一笑:“大功告成,去临州吧。”

  话音刚落,已倒在他身上昏睡过去。

  睡梦里也不安稳,一会儿是檀轻尘被太子斩下了头,一会儿是自己被慕容之恪大骂“杂种”。正惊恐凄惶,回头见聂十三大步而来,欢喜无限,唤道:“十三!”

  却见聂十三对自己视而不见,径直走远,背上负着一具无盖棺木,里面躺着的尸体竟是自己,惊骇yù绝,喊道:“十三!十三!”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十五,醒醒!”

  灵台清明,醒了过来,见聂十三正凝视着自己。

  黄昏黯淡的光线下,聂十三的眼睛乌黑澄澈,如天河倒倾,寒星闪烁,贺敏之看着登时心安,道:“我做了个噩梦。”

  伸了个懒腰,觉得浑身松快,抱住聂十三的腰,上下磨蹭了一回,笑道:“这回好利索了,咱们明天出发去临州。”

  又懒洋洋的说道:“方才跪了足足一个时辰,膝盖疼得很。”

  声音有些浅浅的鼻音,隐藏着无意识的撒娇和极端放松。

  聂十三伸手进被子,替他揉着膝盖,手掌温暖有力,贺敏之舒服得几乎又要睡着,突听到一人咳嗽一声,转眼一瞧,却看到傅临意坐在窗前椅子上,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不禁心虚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傅临意翘着腿,指指聂十三:“他让我过来的,说有要事相商,不过到现在都不肯说,害得本王灌了一肚子的茶叶沫。”

  聂十三道:“去了临州,不比在靖丰,万一太子发难,十五只是个寺丞,只怕辖制不住,带上十一王爷,他是太子的皇叔,应该能牵制一二。”

  傅临意摸着鼻子拿腔作势道:“皇叔顶什么用?太子的十四皇叔正被他下在重狱里,我可不敢去。”

  聂十三也不废话,走上前去,一掌轻轻劈上他坐着的花梨木椅,只听“喀喇”一声,木椅碎裂,十一王爷的尊臀重重撞在了地上,只痛得龇牙咧嘴。

  聂十三俯身,盯着傅临意:“王爷,跟不跟我们一起去?”

  傅临意苦笑一声:“去。”

  贺敏之笑道:“王爷愿意同去当真是好。明日我去大理寺调几个书吏狱卒,麻烦王爷准备好车马,大家快些赶到临州府。”

  傅临意拍着胸膛:“好。”

  贺敏之指着椅子碎片:“这张椅子,上好的花梨木,全城只得四张,宫里都没有的好货色,我原打算死了就睡用它改成的棺材,眼下被您一屁股坐坏了。赔我白银三百两,不多吧?”

  “不多,公道的很。”傅临意答得爽快,想了想,忍不住抖着脸皮笑问道:“敏之,你府上的茶不要钱吧?”

  夜半。

  屋外大风呼啸,窗格微响,似被风刮开。

  聂十三突的弹身而起,猎豹般敏捷,置于床边的纯钧长剑呛然出鞘,迎上一对光华绚丽的银钩。

  贺敏之惊醒时,聂十三的剑尖已抵在刺客的咽喉处:“苏缺,你不该惹我。”

  苏缺的脖子被剑气所伤,数滴血珠流下,他抛下日月钩,神色三分黯然三分钦佩,又有四分见了鬼似的不可思议:“三年前我一百招内输在了你手上,从此日夜苦练,只想赢过你,不想今夜竟接不下你十剑。聂十三,你究竟是人不是?”

  转着眼珠,冲着贺敏之一笑,眉目浓丽:“蝶楼苏缺见过贺大人。”

  贺敏之微笑道:“苏公子莫要客气。”

  看着地上的日月钩:“这么晚了,苏公子光临寒舍,不知是要杀聂十三,还是要杀我?”

  苏缺似乎想上前一步,聂十三的剑尖却凝定不移,只待他稍有异动,便会一剑穿喉。

  苏缺也不畏惧,停步叹道:“自然是杀贺大人。大人不知,江湖中没有一个杀手敢接杀聂十三的活儿。”

  贺敏之笑得与有荣焉:“谁让你来杀我?”

  苏缺刀裁般的眉一挑:“大人得罪过谁,那便是谁了。”

  “我处事素来谨慎,不曾得罪人。”

  苏缺道:“这可奇了,南疆大案的冯栖梧,大人可还记得?淑华夫人和魏兰亭,大人可熟识?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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