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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戚楚其人

  阮玉还是跟往常一样,处理完丐帮中的一些事务之后,就会来到‘鱼跃龙门’里喝酒,这一天也不都例外。

  近来丐帮很平静,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丐帮帮主姚逸也去西域有三个多月了,至今都还没有回来,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阮玉知道他该回来的时候他就一定会回来的,现在丐帮中的一切事务都是阮玉一手操办的。

  阮玉来到酒楼的时候,才发现今天来这酒楼里的人还真是多,跑堂的伙计忙得满头大汗,衣服也都湿透了,甚至连嗓门都叫哑了,楼上楼下每张桌子都已经坐了客人了,惟独靠窗的那一个位子还是空着的。

  跑堂的伙计看见阮玉进来,都来不及过来招呼,只是冲着他笑了一下,就忙去了,阮玉还是坐到靠窗的那一个位子上。

  靠窗的那一个位子一向都是阮玉坐的,他来这里很多次了,从来都没有换过一个位子,这一个位子自从他坐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去坐。

  阮玉打量了一下周围坐着的人,发现大多数的人都是佩刀挂剑,凶神恶煞的,阮玉感到很是奇怪,平日里来这里的都是些富豪与权贵,都是空手而来的,今天来的却是如此奇怪的人,那些人身上都带着一股很强的杀气。

  不过这些似乎都不关阮玉的事,他来这里是喝酒的,并不是来这里看奇怪的人的,更不想拿刀杀人,所以他坐了下来后就再也没有转身过去看,背对着那些人,这个位子可以看到窗户外面的路人。

  很快,跑堂的伙计就送过来一坛上等的好酒放到阮玉的台面上,然后又是跑开了。

  阮玉回过神来,刚想伸手去拿起那一坛酒来喝,那坛酒突然不见了。

  酒坛子居然在一个刀疤大汉的手里,这刀疤大汉长的非常粗壮,手里还拿着一把很大的钢刀,站在阮玉旁边怒视着,似乎对阮玉非常反感。

  自阮玉踏入这家酒楼那么久以来,还从来没有人敢抢自己的酒的,这个刀疤大汉竟然如此大胆,是阮玉万万没有想到的,阮玉此时也不想惹事,只想慢慢的喝完一坛好酒就回丐帮的,问道:“为何抢我的酒喝?”

  “我们先来的还没有等到酒喝,你一来就有酒喝,你算什么东西?天下竟然会有这么无稽的事情,竟然连乞丐都可以上来这里,这是什么酒楼啊。”刀疤大汉说完就去找酒楼跑堂的伙计。

  酒楼跑堂的伙计见到这种情形吓的手脚都软了,这刀疤大汉一把就将跑堂的伙计捉了过来,恶狠狠的骂道:“你们酒楼怎么可以让乞丐进来的,赶快把他给赶出去。”

  跑堂的伙计浑身哆嗦,看着这恶狠狠的刀疤大汉也无可奈何,吓的一句话也都说不出来,傻傻的望着阮玉,刀疤大汉见跑堂伙计傻了一样,立即就将他扔了出去,那力气还真是大,一下子那跑堂伙计就飞出窗外去了。

  阮玉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户外面那一个跑堂的伙计,跑堂伙计被扔出去后居然一点事也都没有,很快就爬了起来,还是站在那里吃吃的望着阮玉,不敢再进酒楼里来。

  刀疤大汉见阮玉不吭声,以为是小看他,立即又骂道:“臭乞丐,你可知道大爷我是谁吗?”

  “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等一下你就会变成个死人。”

  刀疤大汉立即哈哈大笑道:“你这个老乞丐,口气倒真是不小,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把酒还我。”

  “不还你又怎么样?”

  阮玉冷冷的说道:“死。”

  刀疤大汉哈哈大笑道:“我看你怎么让我死,你要是有本事的话就从我的手里把酒拿回去,不然的话你就休想再在这里喝酒,我要打的你爬着出去。”

  “我再说一次,把酒还我。”

  “你说一百次我都不会还你的,除非你……”

  刀疤大汉还没有把那剩下的几个字说完,全身就已经不能够动了,那酒坛子也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阮玉的手里,现在阮玉看也没有看他,已经开始慢慢的倒着酒,酒杯上满了以后,就开始喝了。

  刀疤大汉此刻全身发抖,知道是遇到高人了,刚才那狂妄的气焰顷刻全灭了,吃惊的问道:“你个老乞丐到底是什么人?”

  话刚说完,那刀疤大汉的嘴里就又被塞上了一块麻布,塞的严实,吓的那刀疤大汉跪在地上,双脚直哆嗦,身子也都站不直了,接着他就看见两个像铁塔一样的人向着他走过来。

  “我很讨厌罗嗦的人,帮我把他的舌头割了下来。”

  牛大不慌不忙,从腰间拨出了一把亮闪闪的尖刀,牛二将那破麻布拿了出来,那牛大迅速将尖刀刺进那刀疤大汉的嘴里,接着那刀疤大汉惨叫一声,口里就吐出了一大滩的血,还有一块红色的舌头,血和舌头都装进了麻袋里。

  牛家兄弟做这一种事已经有很多次了,现在似乎都已经成了习惯,习惯了的事就是闭着眼睛做也不会出错的。

  “把他扔出去,不要让我再看到他丑陋的脸。”

  牛大提起刀疤大汉,一用力就将那刀疤大汉扔出大街去了,在场的人个个都吓的不浅,脸色大变,特别是那刀疤大汉的兄弟,现在连手里的刀也都拿不稳了,双腿都是在发抖,额头上也都是冷汗直冒。

  牛大收起了刀,牛二将那麻袋收起束好,这才站到那阮玉的身边,静静的,一句话也都没有说,阮玉慢慢的喝了第二杯酒,又是将桌面上的一把筷子拿起,数了一下,冷笑着问道:“你们兄弟俩说一下,我手里的筷子要是飞出去的话至少可以杀几个人。”

  “堂主,我们兄弟俩猜不出来,也不敢随便乱猜。”

  “没有关系,你们说说看。”

  “这里所有的人都会死。”

  “我还没有厉害到这种程度,但是我现在想要哪一个人死,他就一定得死。”

  “堂主说的没错,不过只要堂主你说一声,你想要谁死,我们俩兄弟拼了老命都要杀死他。”

  “你们两兄弟准备装尸体吧。”阮玉说完这一句话,就数动着桌面上的筷子,那些人看见事情不妙,吓的跑出去了,连头也不敢回。

  “堂主真是厉害,不用出手就快要吓死他们了。”

  此刻阮玉已经出手,十几根筷子几乎是同时飞了出去的,却不是击在他们的身上,而是飞在一扇门后面,十根筷子全部都插了进去半截。

  门后面响起了拍掌声音,而且还有人在那里冷笑,看来阮玉并非是想要杀那些人,而是已经知道门后面有更厉害的角色。

  “好久不见,真当刮目相看了。”还不见门后面的人,就先闻的他的声音了。

  阮玉显然是已经知道那门后面是谁了,冷笑道:“既然来了,为什么还要偷偷的躲在角落里?这都不像是以前的你。”

  那门后面真的就走出了一个人,他站立在门槛边,手里拿着一把飞刀,还是在修他的指甲,他看也没有看阮玉,只是让里面持刀的人全部滚出去,那些拿着刀的家伙本来就是进来充下场面的,现在见没有他们的事了,当然闪的越快越好了。

  此人正是戚楚,他要找的人竟然是阮玉,戚楚此刻的眼神仍旧是那么的暗淡,那么的冷峻。

  “我们多久没有见面了?”戚楚冷冷的问道。

  “十六年了,真没有想到你到现在还活着,而且好像活的还很不错,不过倒是憔悴了许多,难道你这十六年来你活的一点也都不开心。”

  “对,这十六年来我从来都没有开心过,很多人都想要我死,但是我却很幸运,怎么都死不了,你现在若是想要杀我的话,就尽管出手吧。”

  “我现在都懒的去杀你了,如果真的想杀你的话我在十六年前就去找你了,也不用等到现在,你过了这么久才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戚楚叹了口气道:“她已经死了。”

  阮玉听到后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仍旧是在喝酒,一杯酒过后他突然哈哈大笑,牛家兄弟从来都没有见到阮玉会如此,吓的连退了几步。

  “死了,死得好啊,我早知道她会有这么一天的。”

  “你难道一点也都不想她?”

  “不想。”

  “你真是太虚伪了。”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她当初选择选择了你,我没有话可说,我从来都不会去勉强一个人的,更何况是一个我曾经心爱的女人。”

  “你总算是还知道她曾经是你最心爱的女人,你想不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阮玉淡淡的说道:“你说。”

  “她是因为思念你而死的,她这个女人,明明是已经选择了要离开你,而要跟我去,但她的心里想着的还是你,我实在是弄不明白,她当初为什么要这么样做?”

  阮玉此刻似乎很痛苦,但是他没有显现在脸上,只是一杯一杯的喝着酒,戚楚还是站在那里,拿着那一把飞刀在慢慢的修着自己的指甲。

  过了很久,阮玉才又问:“你来找我就是来告诉我她已经死了?”

  “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

  “杀你。”

  “你认为你自己行吗?”

  “不行。”

  “不行你还要来杀我。”

  “我知道我已经杀不了你,但我想先带你去山庄里见一个人,只要是你还想着她,你就一定会跟我上那山庄的。”

  “山庄?”

  “对,万剑山庄。”

  “万剑山庄?”

  “她一直都是在那万剑山庄里,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想知道?”

  “你若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了。”

  “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我站在这里这么久了,你都不招呼我过去喝一杯酒,怎么说我们以前都是兄弟?”

  阮玉冷冷的大笑道:“是兄弟的话当初就不应该抢我的女人。”

  “你不是说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了吗,既然是这样,你就应该请我坐下来,喝上一杯酒先。”

  “然后呢?”

  “然后再慢慢的告诉你有关她的事。”

  “那你坐下吧。”

  戚楚现在就坐在阮玉的对面,已经拿起那酒坛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你说吧。”

  “你想听什么时候的?”

  “随便。”

  “她离开你跟了我之后,我就决定找个清净的地方隐居起来,谁料到才过了一个月她就说要回去找你,我不肯,她就独自一个人悄悄的走了。”

  “然后呢?”

  “两个月后我就找到了她,你说我会在哪里找到她的。”

  “万剑山庄。”

  “对,就是那万剑山庄,我也没有想到她会去那里,更让我吃惊的是她已经成了那万剑山庄庄主丁万里的妻子,我问她为什么要这么样做,她说她没有脸回去见你,她哭着告诉我说是那丁万里逼着她成了他的妻子的,还求我杀了那丁万里,称只要是帮她杀了那丁万里,以后就可以过两人的生活。”

  “你最后成功了。”

  “没有。”

  “没有?”

  “我最后虽然帮她将丁万里杀死,但是她却变卦了,她坐上了庄主的位子,而我就成了庄上一个普通的人,受尽她的欺辱,我以为她开心了,过一阵子就会像以前一样重新来爱我的,后来才发现是我自己太天真了,她已经变了,变成了一个可怕的人,一个恐怕到你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再后来呢?”

  “后来我就杀了她,我用我手里的刀将她给杀死了,临死之前还要我带她去见你,她说她一直都是喜欢的都是你,她说只想要见你最后一面,我知道后,非常的生气,非但没有带她去见你,反而是再给了她一刀,你是知道的,我手里的刀想要杀一人从来都是没有生还过的。”

  阮玉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依旧是一副严肃的模样,又问道:“你杀了她,终于是高兴了。”

  “没有,杀了她之后我更加是痛苦,杀死了我最心爱的女人,我几乎是疯狂了。”

  “但是你现在好像很清醒,一点也都不像是一个疯狂过的人。”

  戚楚此刻已经掩饰不住内心的痛苦,拿起酒坛往嘴里猛灌酒,喝完了一坛,又冲着酒楼的伙计喝道:“再给我来上十坛。”

  酒楼的伙计一点也不敢怠慢,迅速抬来十坛酒,放下后马上就闪开了,半刻也不敢停留。

  “你现在跟不跟我回山庄里去?”

  “人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回去?”

  “因为还有一个你更加想见的人。”

  “什么人?”

  “她的女儿,她在离开你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你的骨肉,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如果我一早知道的话,我绝不会如此冲动要带她走的。”

  听到这样的消息,阮玉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一个自己曾经深深爱着的女人,居然背叛了自己,跟另外一个男人走了,走的时候居然还怀着自己的骨肉,即便是自己的骨肉,那又能够怎么样呢?

  “她现在已经是万剑山庄的庄主,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告诉过她关于你的事,我将我的武功教给了她,并且教会了她怎么样去杀人,怎么样去恨一个人,而我一直以来都是以一个杀手的身份在山庄里度过,只要她要我去杀一个人,我都会带着她想要杀的人的人头回去的。”

  “现在她要你来杀我。”

  “对,我以为我顺了她的意思,这样我就会过的很开心,但是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开心过,从来都没有。”

  “我不想去见她。”

  “你难道一点也不想见她。”

  “对。”

  “她毕竟是你的女儿。”

  阮玉沉默了,埋头喝着闷酒,内心感到非常的痛苦,思绪似乎回到了当然那种浪子的生活。

  “那你还想不想要回那古玉龙?”

  “你们把他捉上山庄里去了?”

  “对。”

  “你带我上山庄去。”

  “我早知道你一定会去的,这傻小子对你肯定很重要,甚至是重要过任何一个人。”

  “你似乎知道的很多。”

  “他身上会有那把玉扇,我就猜想到此人定然不简单,更何况有你处处在暗中保护他,他的身份更加可疑。”

  两人喝完了坛子中的最后一滴酒,这才慢慢的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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