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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4 章

  老夫人给了她两万两银票的事告诉了程泾。

  程泾猜测这银子可能是程池从七星堂那边想办法调拨过来的。

  如今公中已经没有了银子。

  二万两,不是个小数目!

  他佯作副惊讶的样子道了声:“真的?”

  袁氏把银票给他看。

  程泾当着妻子的面就说了一通母亲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关爱子女的话。

  袁氏心里虽然不痛快,但也不得不随声附和。

  程池就和她商量明天沐休他们夫妻俩人一起去朝阳门探望郭老夫人去。

  袁氏只要一想到郭老夫人拿出这两万两银子时的神色,心里就热热的,忙不迭地应答了。

  ☆、第四百四十章幺儿

  朝阳门这边,程池却正在和郭老夫人说事:“……宋大人想让我去河道那边帮着河道总督杨寿春治理河道。在工部司水挂从六品的员外郎衔,算是暂借河道总督府当差,一应任免全在工部。我仔细想过了,与其低声下气地往吏部递履历求他们给谋个差事,还不如应了宋大人的安排去河道总督府。好歹也是他们请的我,又一上任就是从六品的衔,工部侍郎章惠是宋大人的学生。宋大人如此安排,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开国初期,黄河为患较轻,朝廷以管理漕运的都督兼管河务。遇到洪灾,临时派遗总河大臣一员前往治理,事毕既撤。可自永昌十年,黄河水患日渐严重,至德三年,河道和漕运分开,朝廷设置河道总督专职,掌管黄河、京杭大运河及永定河堤防、疏浚。那杨寿春,就是第一任河道总督。

  和宋景然是同科。

  郭老夫人闻言不由皱了皱眉头,端在手里的茶盅迟迟没有往嘴上凑,而是道:“我要是没有记错,那河道总督府衙门好像不在京城吧?”

  程池笑道:“在山东的济宁府。”

  郭老夫人的眉头蹙了起来,道:“河道这种事,辛辛苦苦的还看不出做了些什么事,不出事就天下太平,相安无事,出了事,就是掉脑袋的事……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上次筝哥儿过来说,刑部那边还有个都给事中的衔,虽说只是个从七品,可人清贵,以后转六部衙门也简单,不一定非要以治河入仕。以后贴上了这个衔。人家看你就是做工部的料子,治完了河道再整理漕运,你这辈子就在这上面打转了,照我说,得不偿失。”

  程池含蓄地道:“我又不是为了做官。自少瑾拒了宋家的婚事,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见宋家的人了。宋大人见到了我还抱疚不己,直给我陪不是。宋老爷子也岔三隔五的来找。不是请喝酒就是请吃饭的……如今杨寿山在任上的日子不好过。他又是宋大人举荐的,两家是通家之好,一荣俱荣。一损俱荣。宋大人开了这个口,我怎么好拒绝?怎么也要帮杨寿山把这个局面撑起来才是。”

  郭老夫人还不知道周少瑾拒绝宋木的事,忙问是怎么一回事。

  程池摘那重要的说话了。

  郭老夫人半晌都没有作声。

  她自认自己是个冷静理智之人,去世的老伴果断有谋。自己生的这三个儿子也不知道随了谁的xìng子,一个比一个长情。

  大郎自不必说。二郎媳fù病了这么多年。也不见他有个通常喝个花酒之类的,四郎更好,要娶外甥女不主,还为了这个八字都没有一撇小姑娘劳心劳力去还债去了!

  既然如此。她索xìng道:“你也知道你是要娶媳fù的人了?你就舍得把她一个人丢在京城?你大嫂是个拎不清,你大哥难道也是个拎不清的?等你和少瑾的婚事提了出来,你大哥难道还不知道你肚子里的那点花花肠子?到时候少瑾能有个好?”

  程池“扑哧”地笑。

  母亲就是怕他治理河道有功。成了技术官吏,以后升迁困难。连少瑾也拿出来劝他。

  他老人家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

  程池眨着眼睛道:“您不说说您不同意吗?我正好伤心走天涯,出去避一避!”

  “你这个混帐东西!”郭老夫放下茶盅到处寻着东西要打程池,“我要不是为了你,还cāo这份瞎。我只要一想到哪天得去周家提亲,我这脸就躁得慌,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周家的给赶出大门。我这辈子从来都是堂堂正正的,没想到临老了,还要因为一个不成气的小儿子在别人面前低三下四……”

  “娘,您怎么能这么说!”程池的脸皮有城墙厚,佯作一副害怕样子忙避到了一旁,道,“这给子女成家不是做父母的责任吗?”

  郭老夫人气结,道:“我瞧着我们方家的六小姐就不错。既然你的婚事由我做主,那就方家六小姐好了……”

  程池哈哈地笑,故意讨好地道:“娘让我娶谁,我就娶谁!”

  郭老夫人气极,忍不住起身上前捶了程池几拳,道:“还敢和我贫嘴!”

  程池就哄着母亲:“我这样,不也是仗着您心痛我吗?你快别生气了。您去周家提亲,我总得混出个样子来了,周家才不好拒绝您啊!再说了,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若说治理河道,我也就是因为数数好,所以许老爷子说得那些才能一点就透。这次说是让我去协理杨寿山治理河道,实际许老爷子也一道去。有治理好黄河,是他老人家一辈子的心愿,不过是借了我的名头罢了。我的长项还是在数数上。之前没有和宋大人接触,宋大人不知道。后来和宋大人有了来往,我也没藏着掖着,要不然宋大人也不会让我在工部挂街了,就是为了以后入六部为官。”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周少瑾。

  郭老夫人气道:“你都想好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程池就把母亲推搡着重新坐在炕上,一面讨好地帮母亲捏着肩膀,一面温声笑道:“娘可是我们家的主心骨。从前父亲在世的时候不也事事都和你商量吗?我遇到了这么大的事,自然也要和娘商量商量这心里才有底啊!”

  郭老夫人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她精明干练了一辈子,临了却被丈夫摆了一道,把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好不容易才生下来小儿子送给了程叙那老匹夫培养成了那个什么鬼堂主。要求是她儿子聪明又听话,早就成了个武夫人,哪里还有今天,母亲子俩能会在这时商量着入仕的事。

  这么一想,郭老夫人的心又软了下来。

  去河道就去河道吧!

  人贵在问心无愧。

  既然是他们对不起宋家的人,那就好好还了他们这份人情好了。

  至于少瑾。没想以她小小年纪,倒是个有主见的。

  难怪上次自己试探她能那坚决,原来早就做了选择。

  这小丫头,也不容易……

  她就当是欠这两个人的了。

  等四郎的差事定下来到,就派人去周家提亲好了。

  四郎也说得对,他有了官身,周家也会高看他一眼。这婚事说不定主顺顺当当地成了!

  明年开春就成亲。后年就有大胖孙子抱了……不成,明天开春嘉善要成亲了……那就定在今年年底好了……四郎毕竟是做叔父的,又比嘉善大。没有叔父还孤身一人侄儿倒先成了亲的道理……

  郭老夫人在心里琢磨着,表情就越发的柔和了,道:“你大哥那里,你不用担心。我来跟他说。他不敢不同意。宋大人那里。也让他去打个招呼,给宋大人道个谢。让他承了宋大人的这份人情。”

  程池总觉得大哥程泾耳根太软。太过依赖袁家,有些事不想和他商量。宋景然邀他出仕的事,他也没和程泾说。

  他和程泾一直在怎样光耀程家门楣的问题上有分歧。

  在程泾看来,程家和袁家是姻亲。是天然盟友,袁维昌又是内阁首辅,于情于理程家都应该以袁家马首是瞻。

  在程池看来。正因为程家和袁家是姻亲,是天然的盟友。有时候完全不必事必躬亲,可以试着和其他几位阁老jiāo好,找到机会阐明自己的立场,表现自己的治国主张,从而摆脱袁家盟友这样的身份,中间于各位阁老之间。

  程泾不以为然。

  觉得程池天马行空,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程池觉各程泾为虚名所累,不思进取。

  兄弟间虽然没有把这话说明,可行事间都已初见端倪,不过是妨着郭老夫人,又没有什么机会把这件事挑明。

  如果程泾知道程池接受了宋景然援手,程池不用想也知道,程泾不仅会激烈地反对,而且还会对他的解释置若罔闻,自顾自地为他出谋划策,给他安排一个在程泾看来对他前途最有利的职位,并告会把他叫去训斥一番,让他以后少和宋景然接触,宋景然和袁维昌之间的关系有点紧张。他和宋景然走得太近,会让人以为他们俩兄弟是在做戏,两边讨好,没有个立场……这庙堂之上,除了怕站错站,还怕墙头草,两边倒……

  上次宋景然推荐他出仕的时候,程泾就已经把他叫过去训斥了一番。

  程池想到些,就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宋景然和袁维昌之间的罅隙程池是知道的。

  袁维昌是内阁首辅,又是出了名的八面玲珑,有太多的关系要平衡。宋景然管着户部,是有名的计相。袁维昌不免人请宋景然开开后门,给来求他的那些封疆大吏、门生故僚、知府总督快点拨银子或是多拨银子。宋景然既然是一方辅臣,也有自己的xìng格和脾气,未必次次都会卖袁维昌的面子。时间长了,袁维昌就生出要换了宋景然的念头,可架不住宋景然简在帝心,会揣磨皇上的心思,加之袁维昌这件事又办得不够缜密,被宋景然知道了。

  从此两人就算是结了仇。

  听母亲说让大哥承了宋景然的人情,程池呵呵地笑,自然是乐见其成。

  大哥和袁家走得太近了,是时间制造点小矛盾让他重新审视程家和袁家的关系了!

  所以在程泾和袁氏来给郭老夫人请安,郭老夫人说起这件事,程泾掩饰不住诧异地望着程池的时候,程池端起茶盅来,慢慢地喝了口茶。

  ☆、第四百四十一章留心

  程泾面露不悦,问程池:“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一声?”

  程池笑道:“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宋大人推荐我入仕,也不是今天昨天的事了!”

  程泾气结。

  他以为他上次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没想程池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

  郭老夫人看不得程泾或是程渭压着程池。

  如果当初不是牺牲了程池,他们能顺利地起复,还在仕途上一帆风顺吗?

  她还活着呢,大郎就对四郎指手划脚的了,稍不如意就像老子训儿子似的喝斥四郎一番,如果她死了,大郎眼里还有这个为他的前程牺牲了自己的弟弟吗?

  念头闪过,郭老夫人原本不怎么赞同程池去山东济宁为官的,但她立刻改变了。

  四郎不仅要出仕,还要高调地出仕,应宋景然之邀出仕。

  她立刻不悦地道:“大郎,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别人不知道,你难道也不知道?之前四郎不出仕,是因为程叙执意地要四郎打理九如巷的庶务。现在我们和九如巷分了宗,家中庶务自然有管事们管着,四郎自然也应该出仕。四郎告诉我宋景然推荐他入仕的时候我还纳闷呢,你是四郎的大哥,四郎的事你应该早就有所打算才是,现在我才知道,赶情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四郎的事……你这些日子都在干些什么?闹腾着要分宗的时候难道对分了宗之后这日子怎么过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你还敢分宗?你脑子进了水吧?”

  程泾被母亲当着两个弟弟和妻子、弟媳的面劈头盖脸地就训了一顿,张口yù要辩解,却被妻子轻轻地踢两脚。

  他忙朝妻子望去。

  妻子却示意他不要冲动,什么也别说,快给母亲和四弟道歉。

  家和万事兴的道理他懂。可母亲和幼弟这次的事做得太过份了。

  他这次没有理会妻子的示意,而是继续道:“娘,吏部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好缺的,我有心为四郎谋个好点的差事,所以才挑挑捡捡的耽搁了,不是我没有尽心尽力。我实际上是为四郎看中了两淮盐运司副使,只是那副使是从五品。四郎从来不曾做过官。御史那边不太好办,我就寻思着是不是先谋个判官做做,从六品。低调些,也说得过去,等盐运司的差事完了,正好回京。顺顺当当地谋个五品的差事做做……”

  郭老夫人没等他说完就啐了他一口,厉声道:“谁不知道我们程家当朝是靠盐运起的家?当时两淮盐运司帮着河道总督还银子。你幼弟在淮安和金陵整整跑了两年,我那两年就没有睡个安生觉,生怕两淮盐运司那边出什么事把你弟弟牵扯进去。就连当时帮过你弟弟的淮安的主薄相志永,你弟弟都想办法帮他走了个路子调去了淞江做了知县。那相志永到今天还逢年过年都派了人来给我问安。你以为你弟弟那两年是拿着搭裢去那里收银子的?你弟弟那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赚钱给你们花呢?你是不是看着如今家里元气大伤,还惦记从盐运上捞点银子回来?从前你弟弟是商贾,商贾图利。无可厚非。你现在让你弟弟做了两淮盐运司判官了然后往家里捞银子,那是贪墨!你这是要给你弟弟找个前程吗?我看你是想你弟弟早点死吧?”

  说话到这个份上。不要说是程泾了,就是在一旁听着的程渭也吓了一大跳,程泾更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郭老夫人的面前,急急地道:“娘,您别生气!您听我说,我们兄弟三个人,我怎么会让四郎出事呢?我只是想着四郎对盐运熟悉,不如去先从盐运上做起……”

  程泾跪下去了,程渭也不能站着,也跟着跪了下去。

  袁氏和渭二太太邱氏见这情景,也只好跟着跪了下去。

  渭二太太不由擦了擦额头的汗。

  她在京城十几年,和老太太接触得少,从前只知道老太太是个刚强的人,可没想到老夫人老了,为了四叔的事居然像个孩子似的撒起泼来。

  可见那些老话说的是有道理的。

  这爹娘就是爱幺儿。

  老小,老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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