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的睡不着。我盯着外面的夜空，心里五味杂陈。
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将半个房间包裹上了一层寂寞与静谧。而另一半，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则是永远的冰冷yīn暗。我低敛着眼眸看着地毯上的月光。片刻之后，我烦躁的坐了起来。
左言的房间都是冷色调，不过特别简约整齐，让人看着很舒服。我实在睡不着也不愿去想那些让我难过的事。索xìng打开了灯，下了床想从他的书架里挑本书看。
学霸就是学霸。我的书架上放的都是些小说杂志什么乱七八糟的。他的书架上除了各国语言的字典就是名人名言，世界名著。我蹲下身子，目光扫到书架最后一排。
这排书架只放了一本书。封皮上书名已经看不清了，只能依稀看出这本书的作者是巴金。
我拿起来翻了翻，里面的书页大多残缺不齐，有的甚至还掉了。我闻着书里那股只有在旧书店才能闻到的味道，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书的老旧程度，左言应该经常翻它。
我坐在床上，开始一页一页的认真翻阅起来。看到第二十八页的时候里面夹了一张叠起来的白纸，背面好像写的名。
虽然最起码得礼仪教导我乱翻别人的东西不好，但我还是打开了。
上面画了一个女孩子。长直发，穿着运动服，背着个黑书包，左手捋着别在耳后的头发。
我皱起了眉头，看着这张画有一刹那的失神，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不是以前的我么？这货什么时候画的！我又将纸翻过来看上面清秀的字。
10月11 天气晴
我今天看见王默哭了，我不知道因为什么也没有勇气上前问。但放学的时候我看到她跟莫里走了。我心里特难受，不想看到她这么自甘堕落。
10月20日 天气yīn
王默有好几天没来上学了，她生病了么？
我将这张纸放到桌上，又开始翻。到最后我直接拎起书来抖了几下，有好几张纸掉了出来。
9月2日 天气晴
王默变坏了，她开始旷课打架，抽烟喝酒了。我特别害怕，害怕她出什么事。我知道是因为她父母离异的事，但我无能为力。课根本听不进去，笔记本上满满的都是她的名字。
9月3日 大雨
王默跑出去淋雨了！
我当时看到她跑出去赶忙跟了出去。她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可我又怕她感冒，所以我只能假装路过，冷冰冰的去跟她说话，给她撑伞。其实，我只想把我的笑我的好留给她一人，但是每次见到她我都特别紧张。我害怕说错一句话，让她对我印象不好。
8月15日 天气yīn
今天在走廊上看到王默了。她穿着一身运动服，背着个包，长长的头发特别美。我用手机偷偷拍了下来。回到家后，照着画了下来。
剩下的全都是关于我的，包括他在加拿大的时候。我没有再看下去，因为我怕自己哭出来。我把这些纸都收了起来，抱在怀里，打开了房间门。
客厅的灯还在亮着，左言背对着我低头翻看着一本书。
“左言。”
我轻声叫他，他回过头对我笑了笑。
“这么晚了不睡，有事么？”
我走过去把手里的纸放到了桌上，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笑容僵在了脸上。
“王默，你……”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明明那么招人讨厌，明明是已经被全世界抛弃的人了，为什么？”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伸出手抱住了我。我挣扎了一下，想推开他，他却越越紧，好像怕我下一秒就会突然消失一样。
“傻瓜，因为我爱你啊。就算全世界抛弃了你我也不会。”
有的人，你以为他从你的生活消失了，却不知道他就在你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陪你哭，陪你笑，不管你堕落成什么样子，不管你再怎么被厌弃。
最无言的守候，是陪伴。
这句话我哥也曾经对我说过，我毫不怀疑的信了他。但只换来了他离开家时冷冰冰的一句“别碰我。”那眼底的嫌恶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抬头，想从左言的眼神里看出一丝伪装厌恶，可是我找不到。他的眼神里只有如秋水般泛滥的诚恳与疼爱。
可是我不敢信了。
“以后不要再去酒吧了。哪里什么人都有太危险了。而且喝太多酒对你身体没好处。”
“放心，谁敢欺负我王默啊。再说了，不是还有莫里他们嘛。”
他没再说话，上扬的嘴角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我知道我又说错话了。
“行了，太晚了，你回房睡吧。”
他松开了我，冷漠的说了句。我知道他生气了，也没回话。将桌上的纸拿回了房间一张一张的夹进了书里。
上了床，我没心没肺的立刻睡着了。
我的手机在六点多的时候就作死的自动开机了，然后就一直响个不停。
我揉了揉眼心想是那个混蛋打扰我睡觉。看到上面不断闪烁的名字后，我的睡意立刻不见了。
我握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了。
“莫里啊，有事么？”
“王小默，你丫的在哪儿，你是不是一个晚上没回家。”
我打了个哈欠，懒懒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还有脸问我怎么知道？你爸刚才到我家来要人你知道么？王小默，你到底在哪儿，能不能别老玩失踪。”
我听着电话里他完全失控的怒吼，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他发火了，这一次是真的。
“别生气啊，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再说了……”
“王小默”他打断了我，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你是不是在左言家。”
第6章 再见再也不见
“我？哈哈，不是啊，我在……”万一让他知道我在左言家，他非把他家拆了不可。“哦，我在湿地公园。对，没错我现在在湿地公园。”
“王小默，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
我听到电话那莫里的叹息声，愣了愣。沉默了好久，他才开口道：“算了，照顾好自己，别再到处乱跑了。早点儿回家吧。”
然后他连一句话的机会都没给我就挂了。我咬着下唇，盯着手机发了很久的呆。直到几声很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我下了床，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了左言的声音。
“叔叔，您怎么来了。”
“左言，我女儿是不是在你这儿。”
这个老头子居然还会来找我。我冷笑一声，继续听他们的对话。
“王默？她，她……”
“我知道了。”
我听到了一阵推搡的声音，然后又是急促的脚步声。
“叔叔，叔叔您不能进，王默她现在还不想见您，叔叔。”
“我们父女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砰砰砰。”
房间的门短促的响了三声“王默，你个不孝女，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我没有一丝惊慌，毫不犹豫的开了门。他错愕的站在门口，手势还保持着开门的动作，他应该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开门。
“干什么？”
我倚着门框，歪着头，笑着看着他脸上暴怒的表情。
“你还要不要脸了。昨天在家把你妈气的够呛。晚上又不回家，住到男生家里，这要是传出去我看你怎么有脸见人。
”
“哟，原来您这么在乎我的脸面啊。”
“废话，我是你爹！”
“为什么我妈从来没管过我。”
“别提那个贱女人，她早就跟我离婚了。”
“我说的是我亲妈。”
我的声音陡然一落，变得低沉yīn冷。他的表情慢慢从暴怒转换到了惊愕。
“这个女人是我妈吧。”我转身从书包里掏出那张照片指了指上面的女人“我只是个野种啊，爸。卧槽，我王默的人生这怎么走起韩剧套路来了。”
“小默，你从哪儿弄来的。”
“那个女人给我的啊，她亲口告诉我的。她还说你的家产一分都不会给我。”怒火在心中不断叫嚣着，总是在试图找发泄的突破口。我紧握着手中的照片，一步一步的逼近他。他像来是个极其易怒的人，从小到大，他看我的表情，要么就是厌恶，要么就是愤怒。这种恐惧中夹杂着悔恨的表情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些都是你亲口告诉她的吧，爸。”最后一个字我咬的特别重。
“小默，你听我解释啊。”
“好啊，说啊。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瞎话来。”
我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想听他亲口告诉我事情不是这样的，是那个女人在编瞎话。但我又想知道我妈这么多年来一直讨厌我虐待我的原因
只要他说：“不是这样的。”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跟他回家。
“王默。”左言上前拉着我的胳膊，一脸焦急“王默，别这样。怎么说他也是你爸，就算他骗了你，你也不能这么对你爸说话。”
我什么话也没说，这一次轻而易举的挣脱了他。我转过头，继续看着这个面容苍老，我叫了十七年“爸”的男人。
“小默。”他的声音有点儿哽咽“那个时候我刚跟你哥哥的母亲结了婚生下你哥哥，家里穷，甚至到揭不开锅的地步。我为了养活她们母子就背井离乡去了比较远的地方打工。因为那里在招旷工，而且对于我们那种家庭，工资可以说很高了。在那儿的第三年，临近春节。我原本想拿着工资回家过年的，可没想到那个包工头赌钱赌输了，把我们的工资都赌进去了。我们几次上门要钱他家的门都紧锁着，邻居说他跑了。我和几个弟兄气不过找了间酒馆喝酒。那晚我们喝的烂醉，没想到……”他用手抹了抹眼泪，半天说不出话。
“没想到那个女人就怀了我是么？”
“我对不起你和你妈。”
他终于失声痛哭起来，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在我面前蹲下身子。
“后来你妈重病死了，当时我不在身旁，甚至连管都没管过她。后来听医院的人说她是癌症，因为没钱只能一个人躺在医院的长椅上等死。我的妻子也察觉出我那段时间不对劲，她几乎每天给我打一个电话还说要来找我，我当时特别害怕，我……”他哭的越来越厉害，连话都说不出了。我静静的站在那儿，一句话也没说，等着他的下文。半晌，他摸了摸泪，又道：“我当时甚至想到把你扔了，可是，我最后还是把你带回了家。”
“我妈还真是善良”我看着他，眼中闪烁着yīn晴不定的光“她应该以□□罪告你，再狠狠的问你要一大笔抚养费和精神损失费。”说完我无所谓的笑了笑。他看我的表情以为我原谅他了，脸上露出了一个略微舒心的笑“小默……”
“我的意思是，她怎么能让法律留着你这个禽兽，心怎么那么大能容忍你这个混蛋。你的心是ròu做的么？我妈得了癌症你都不去看一眼，把她一个人留在长椅上等死！你以为那时候我才刚出生不记事你干的那些事我就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是么，你拿我当傻子了？！你个混蛋，你怎么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我特么就应该杀了你，杀了你这个□□犯！”我已经无法保持什么都淡然的样子了，在得知本来应该感谢应该报答的人欺骗了自己十七年时理智已经分崩离析。
什么口口声声对我好，什么尽心尽力养了我是十七年，全都是放屁！要不是当初他还有点儿良心，没有一个转身就改变想法，我王默现在就是一堆灰了！
我揪住他的衣领，挥起拳头就要往他脸上打。左言看形势不好，赶忙上来拉架。我拼命的挣脱他，红着眼执拗的要冲上去。我爸站在对面，眼中尽是绝望，他没想到我会对他动手。
“小默，是爸爸对不起你，我不该瞒你，跟爸回家吧。”
“滚，别让我看见你，从今天起我没有爸。”
“小默……”
“滚！”
他红着眼眶看了我良久，最终还是打开门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回去告诉你家的狐狸精，你的家产我一分都不稀罕，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
以前我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只能赖在这个世界上不走。我以为只要我变得强大就没人能伤害我，起码我还有我老爸，还有一个家。所以当我的朋友一个一个离开我的时候，我不会太难过，因为那个人一直支撑着我的信念，让我觉得我赖在这个世界上有意义，我从未感到孤单。我发现我不应该叫王默，应该叫笑话，从一出生就是个笑话。
现在，我什么都没了……
第7章 第七章 失去
翌日5：30
“您好，请问您是王默小姐么？”
“干嘛呀，这么早吵人睡觉，你谁啊。”
“我是××医院的吴主任。您的家人刚被送到医院，我们在他的手机里找到了您的联系方式。”
“什么？我爸怎么了。”
“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我们正在为他进行手术。请您立刻来jiāo五万块钱押金并签名……”
我挂了电话从床上跳了起来，急忙穿上衣服冲出了房间。
“左言，左言，快醒醒。”
“怎么了，小默。”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揉了揉眼，伸了个懒腰。
“我爸出事了，医院说要五万块钱押金。我现在没钱，你现在家里有五万么，能不能先借我。”
“叔叔他……”左言愣了一下。应该没想到我爸会出事，不过他看我的表情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片刻后我们出了门。我不要命的跑到大街中间去拦出租。
“师傅，××医院。”
朦胧的雾气混杂着昏黑的天色像一张大网一样笼罩下来。
我坐在车里，看着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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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1 天气晴
我今天看见王默哭了，我不知道因为什么也没有勇气上前问。但放学的时候我看到她跟莫里走了。我心里特难受，不想看到她这么自甘堕落。
10月20日 天气yī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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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日 天气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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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看到她跑出去赶忙跟了出去。她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可我又怕她感冒，所以我只能假装路过，冷冰冰的去跟她说话，给她撑伞。其实，我只想把我的笑我的好留给她一人，但是每次见到她我都特别紧张。我害怕说错一句话，让她对我印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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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灯还在亮着，左言背对着我低头翻看着一本书。
“左言。”
我轻声叫他，他回过头对我笑了笑。
“这么晚了不睡，有事么？”
我走过去把手里的纸放到了桌上，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笑容僵在了脸上。
“王默，你……”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明明那么招人讨厌，明明是已经被全世界抛弃的人了，为什么？”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伸出手抱住了我。我挣扎了一下，想推开他，他却越越紧，好像怕我下一秒就会突然消失一样。
“傻瓜，因为我爱你啊。就算全世界抛弃了你我也不会。”
有的人，你以为他从你的生活消失了，却不知道他就在你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陪你哭，陪你笑，不管你堕落成什么样子，不管你再怎么被厌弃。
最无言的守候，是陪伴。
这句话我哥也曾经对我说过，我毫不怀疑的信了他。但只换来了他离开家时冷冰冰的一句“别碰我。”那眼底的嫌恶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抬头，想从左言的眼神里看出一丝伪装厌恶，可是我找不到。他的眼神里只有如秋水般泛滥的诚恳与疼爱。
可是我不敢信了。
“以后不要再去酒吧了。哪里什么人都有太危险了。而且喝太多酒对你身体没好处。”
“放心，谁敢欺负我王默啊。再说了，不是还有莫里他们嘛。”
他没再说话，上扬的嘴角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我知道我又说错话了。
“行了，太晚了，你回房睡吧。”
他松开了我，冷漠的说了句。我知道他生气了，也没回话。将桌上的纸拿回了房间一张一张的夹进了书里。
上了床，我没心没肺的立刻睡着了。
我的手机在六点多的时候就作死的自动开机了，然后就一直响个不停。
我揉了揉眼心想是那个混蛋打扰我睡觉。看到上面不断闪烁的名字后，我的睡意立刻不见了。
我握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了。
“莫里啊，有事么？”
“王小默，你丫的在哪儿，你是不是一个晚上没回家。”
我打了个哈欠，懒懒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还有脸问我怎么知道？你爸刚才到我家来要人你知道么？王小默，你到底在哪儿，能不能别老玩失踪。”
我听着电话里他完全失控的怒吼，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他发火了，这一次是真的。
“别生气啊，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再说了……”
“王小默”他打断了我，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你是不是在左言家。”
第6章 再见再也不见
“我？哈哈，不是啊，我在……”万一让他知道我在左言家，他非把他家拆了不可。“哦，我在湿地公园。对，没错我现在在湿地公园。”
“王小默，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
我听到电话那莫里的叹息声，愣了愣。沉默了好久，他才开口道：“算了，照顾好自己，别再到处乱跑了。早点儿回家吧。”
然后他连一句话的机会都没给我就挂了。我咬着下唇，盯着手机发了很久的呆。直到几声很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我下了床，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了左言的声音。
“叔叔，您怎么来了。”
“左言，我女儿是不是在你这儿。”
这个老头子居然还会来找我。我冷笑一声，继续听他们的对话。
“王默？她，她……”
“我知道了。”
我听到了一阵推搡的声音，然后又是急促的脚步声。
“叔叔，叔叔您不能进，王默她现在还不想见您，叔叔。”
“我们父女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砰砰砰。”
房间的门短促的响了三声“王默，你个不孝女，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我没有一丝惊慌，毫不犹豫的开了门。他错愕的站在门口，手势还保持着开门的动作，他应该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开门。
“干什么？”
我倚着门框，歪着头，笑着看着他脸上暴怒的表情。
“你还要不要脸了。昨天在家把你妈气的够呛。晚上又不回家，住到男生家里，这要是传出去我看你怎么有脸见人。
”
“哟，原来您这么在乎我的脸面啊。”
“废话，我是你爹！”
“为什么我妈从来没管过我。”
“别提那个贱女人，她早就跟我离婚了。”
“我说的是我亲妈。”
我的声音陡然一落，变得低沉yīn冷。他的表情慢慢从暴怒转换到了惊愕。
“这个女人是我妈吧。”我转身从书包里掏出那张照片指了指上面的女人“我只是个野种啊，爸。卧槽，我王默的人生这怎么走起韩剧套路来了。”
“小默，你从哪儿弄来的。”
“那个女人给我的啊，她亲口告诉我的。她还说你的家产一分都不会给我。”怒火在心中不断叫嚣着，总是在试图找发泄的突破口。我紧握着手中的照片，一步一步的逼近他。他像来是个极其易怒的人，从小到大，他看我的表情，要么就是厌恶，要么就是愤怒。这种恐惧中夹杂着悔恨的表情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些都是你亲口告诉她的吧，爸。”最后一个字我咬的特别重。
“小默，你听我解释啊。”
“好啊，说啊。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瞎话来。”
我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想听他亲口告诉我事情不是这样的，是那个女人在编瞎话。但我又想知道我妈这么多年来一直讨厌我虐待我的原因
只要他说：“不是这样的。”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跟他回家。
“王默。”左言上前拉着我的胳膊，一脸焦急“王默，别这样。怎么说他也是你爸，就算他骗了你，你也不能这么对你爸说话。”
我什么话也没说，这一次轻而易举的挣脱了他。我转过头，继续看着这个面容苍老，我叫了十七年“爸”的男人。
“小默。”他的声音有点儿哽咽“那个时候我刚跟你哥哥的母亲结了婚生下你哥哥，家里穷，甚至到揭不开锅的地步。我为了养活她们母子就背井离乡去了比较远的地方打工。因为那里在招旷工，而且对于我们那种家庭，工资可以说很高了。在那儿的第三年，临近春节。我原本想拿着工资回家过年的，可没想到那个包工头赌钱赌输了，把我们的工资都赌进去了。我们几次上门要钱他家的门都紧锁着，邻居说他跑了。我和几个弟兄气不过找了间酒馆喝酒。那晚我们喝的烂醉，没想到……”他用手抹了抹眼泪，半天说不出话。
“没想到那个女人就怀了我是么？”
“我对不起你和你妈。”
他终于失声痛哭起来，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在我面前蹲下身子。
“后来你妈重病死了，当时我不在身旁，甚至连管都没管过她。后来听医院的人说她是癌症，因为没钱只能一个人躺在医院的长椅上等死。我的妻子也察觉出我那段时间不对劲，她几乎每天给我打一个电话还说要来找我，我当时特别害怕，我……”他哭的越来越厉害，连话都说不出了。我静静的站在那儿，一句话也没说，等着他的下文。半晌，他摸了摸泪，又道：“我当时甚至想到把你扔了，可是，我最后还是把你带回了家。”
“我妈还真是善良”我看着他，眼中闪烁着yīn晴不定的光“她应该以□□罪告你，再狠狠的问你要一大笔抚养费和精神损失费。”说完我无所谓的笑了笑。他看我的表情以为我原谅他了，脸上露出了一个略微舒心的笑“小默……”
“我的意思是，她怎么能让法律留着你这个禽兽，心怎么那么大能容忍你这个混蛋。你的心是ròu做的么？我妈得了癌症你都不去看一眼，把她一个人留在长椅上等死！你以为那时候我才刚出生不记事你干的那些事我就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是么，你拿我当傻子了？！你个混蛋，你怎么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我特么就应该杀了你，杀了你这个□□犯！”我已经无法保持什么都淡然的样子了，在得知本来应该感谢应该报答的人欺骗了自己十七年时理智已经分崩离析。
什么口口声声对我好，什么尽心尽力养了我是十七年，全都是放屁！要不是当初他还有点儿良心，没有一个转身就改变想法，我王默现在就是一堆灰了！
我揪住他的衣领，挥起拳头就要往他脸上打。左言看形势不好，赶忙上来拉架。我拼命的挣脱他，红着眼执拗的要冲上去。我爸站在对面，眼中尽是绝望，他没想到我会对他动手。
“小默，是爸爸对不起你，我不该瞒你，跟爸回家吧。”
“滚，别让我看见你，从今天起我没有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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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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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什么都没了……
第7章 第七章 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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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请问您是王默小姐么？”
“干嘛呀，这么早吵人睡觉，你谁啊。”
“我是××医院的吴主任。您的家人刚被送到医院，我们在他的手机里找到了您的联系方式。”
“什么？我爸怎么了。”
“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我们正在为他进行手术。请您立刻来jiāo五万块钱押金并签名……”
我挂了电话从床上跳了起来，急忙穿上衣服冲出了房间。
“左言，左言，快醒醒。”
“怎么了，小默。”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揉了揉眼，伸了个懒腰。
“我爸出事了，医院说要五万块钱押金。我现在没钱，你现在家里有五万么，能不能先借我。”
“叔叔他……”左言愣了一下。应该没想到我爸会出事，不过他看我的表情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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