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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2 章

  望的头目。

  只是这人一向捡漏,运气大过真本事,故而乔苍根本看不起他 , 他指尖戳点着杯身纹绣的青花瓷,嗯了声。

  乔慈提起那小子 , 眼睛都格外亮,“薛止就在五爷的赌场做事,他可厉害了。”

  她掰着手指数 , “他才二十岁 , 像他这个年纪,都还胡闹呢,他已经赚钱养家了。”

  竟然还找了个半黑不白的小畜生。

  乔苍脸色顿时沉得更狠。

  他良久才透过壶嘴那丝升腾的薄雾抬眸看她,“他和我比怎样。”

  乔慈前一刻还欢天喜地的笑意,倏而收了。站在那里哑口无言。

  怎可能比得过华南虎,江湖说,乔苍之后,南省再无大哥。谁也担不起这名号,更不敢扛他的大旗。

  他冷笑 , “即使我也要抽身而出,洗干净手上的血,才有把握护你母亲周全,他nǎi黄还没褪,在这条道上站不稳脚跟,随时要惹麻烦,他想得到我的女儿,他有本事顶得住吗。”

  乔慈低垂着头,委屈嘟囔,“可我就喜欢他,从幼儿园到现在 , 十五年了。”

  何笙出乎意料,呛了一口茶水 , 匆忙咽下,“呀,都这么久了?”

  世间风月 , 最难得是长情 , 肯踏踏实实喜欢一个人,不输给时光,不输给诱惑 , 不输给现实,何尝不是幸事。

  乔苍知道她乐意 , 自己的女儿复制了一出她当年的往事 , 她不乐意也拉不下脸,只好压着脾气妥协 , “改日找个时间 , 带他来瞧瞧。”

  乔慈只想趁热打铁,生怕才肯松口的父亲又变卦,匆忙第二日便将薛止带回家。

  男孩xìng子冷,一副少年老成的沉稳 , 说话的语气平平淡淡,喜怒无色 , 长得也是剑眉星目,十分好看。

  乔慈的目光一刻都不肯从他身上移开,何笙看出她有多喜欢 , 自然满意,招呼他坐下 , 可话还没说完,乔苍猛地撂下茶杯,琉璃杯底敲击在大理石的茶几上 , 惊心动魄一声响。

  他盯了薛止许久 , 后者也不甘示弱回看他,不似外面那些人,见了这副寒意汹涌的面孔便腿软,他胆子倒是大。

  乔苍冷冽凶狠目光恨不得放出多少柄剑将薛止shè死在这里。何笙怕他发脾气,给女儿下不来台,不着痕迹掐了掐他肋骨,“瞪那么大眼珠子干什么。”

  夫人发话,乔苍勉强收敛了些,他觉得这个拐跑他女儿的小子长了一副混蛋相 , 格外欠打。

  何笙吩咐保姆做饭,让乔慈带着薛止四处看一看,又怕他不自在,催促着乔苍和自己出去坐坐。

  她潜伏在暗处瞧了一会儿,薛止很疼乔慈,什么都不让她做,就连拿碗这样的事,也为她办好,她脑袋挨在他肩上,难得温柔,小声对他说着什么 , 他话不多,也没什么表情 , 只是偶尔嗯,但听得仔细。

  还会为她拨一拨长发 , 理一理衣襟。

  乔苍脸上黑压压的 , 仿佛洒了一滩墨水,他从小养到大的女儿,都没对他这么乖巧讨好过 , 倒是对外人听话得很。

  他怒气冲冲走到露台上,何笙刚坐稳 , 与佣人聊着薛止 , 对他一表人才很是满意,“很端庄持重 , 又年少有成 , 虽说家境不好,可上一辈的过错,也不能怪他头上,他没有一蹶不振已经极其难得了。乔慈xìng子浮躁 , 有他照顾,往后不会闯祸。”

  佣人说可不 , 看小姐依赖他的样子,她喜欢比什么都重要,先生不缺钱 , 就是疼惜她接济一辈子,也拿得起。

  何笙随手摘下一朵大红的芍yào , chā在发间,朝远处的玻璃照了照,“反正我是没意见 , 他要是不乐意 , 也没用。”

  乔苍听何笙真是满意薛止,顾不上为老不尊,顾不上差着辈分,醋坛子一下便打翻了,他可没听她这样夸过自己好。

  “乔太太这样喜欢?”他高大的身躯被阳光溶成一抹黑影,笼在她头上,皮笑ròu不笑,“你喜欢我,还是喜欢他。”

  佣人扑哧一声 , 低下头跑了,何笙也替他臊得慌,“多大的人了,还和女婿争宠,传出去让人笑话。”

  竟然不回答。乔苍眼底的光倏地更冷,“谁认这个女婿,我一家之主的地位到底还有没有。一个混蛋也想攀我乔家这门亲。”

  “哦?”她笑眯眯放下扇子,往摇椅上一倒,四十多岁的女人,容色不减当年,风韵犹存 , 妩媚多情,“比乔先生还混蛋吗?”

  “胡闹!”

  乔苍脸色铁青,踢了一脚椅子 , 顿时摇摇晃晃起来,她躺在上面笑得更大声 , 又见他还气着 , 手指勾住他皮带扣,往自己身上一带,他毫无预料 , 生怕压痛她,敏捷一搪 , 臂肘撑在了扶手 , 虚虚浮浮横在她头顶。

  她脸蛋儿媚气得要命,那股浓烈的女人味 , 犹如一缕焚烧的罂粟 , 死命钻进他鼻孔,钻进他心里,浇灭拖垮他的理智。

  何笙含住他的唇吻了又吻,“怎么 , 我替女儿求情,你还不应呀?”

  他眉目终于生起一丝浅浅的笑意,“乔太太练了几十年 , 哄我的手段登峰造极。”

  她朝他脸贴得更近,“那你还吃这一套吗?”

  他不yīn不阳哼,“你就是料定我逃不过你,才敢肆无忌惮。我早晚死在你这副放dàng样子里。”

  何笙得意发笑 , 伸手捂上他的嘴,“胡说八道。”

  她让他偷香过了舌瘾 , 席间总算没有太为难薛止,只是两杯酒过喉,漫不经心问了句 , 对乔慈有什么打算。

  薛止斩钉截铁说 , “我会尽快混出头脸,迎娶乔慈。”

  实在又挑不出错,何笙笑着给他夹了一只虾,乔苍却在这时几声冷笑,“你拿什么娶我女儿。我在你这个年岁,已经掌管一座码头,一呼百应了。”

  薛止不骄不躁,干脆利落,恭敬起身为他斟了一杯酒 , “拿我的真本事娶。我比不得伯父,但比其他人还绰绰有余。”

  乔苍碰杯的指尖一顿,眉梢轻挑,混小子够狂的,什么屁都敢放,这点倒是有些混大哥的模样。

  薛止举杯说我敬伯父一杯。

  乔苍未曾理会,把他晾在那里,何笙的脚在桌子底下狠劲踢他,踢得自己都ròu疼了,他依然纹丝不动。

  好半响才似笑非笑说,“我一向狂傲 , 不是什么废物给我递酒,我都受敬的。”

  薛止隐隐蹙眉 , “伯父的意思是。”

  乔苍从椅子上起身,推开了露台的窗子 , 背对他望着远处的夕阳西下 , “有胆量和我过几招吗。”

  女婿打岳父,输了更不被瞧上,赢了是失礼 , 薛止一时拿不准,有片刻迟疑 , 乔苍已然走进院子 , 负手而立等他。

  乔慈哀求何笙圆场,“这像什么样子吗 , 他怎么敢打父亲。”

  何笙看着盘子内的菜 , 一言不发,其实最疼乔慈的便是乔苍,他曾和她说,不如把女儿留在身边一辈子 , 我们养得起,以免她被外面的那些混蛋欺负。

  在他眼里天下最好的男儿也配不上乔慈 , 他一万个放心不下,又一万个无可挽留。

  他抗拒着她长大,抗拒着她动情 , 抗拒着她时常不回家。

  抗拒着有某个男人忽然降临,替代了她心中 , 父亲无所不能的位置。

  她握住乔慈的手,摇头皱了皱眉,她顿时不敢再吵闹。

  何笙又看向薛止说 , “不必拘束 , 你伯父就是试一试你。你只管使出全力和他打,打伤了不怪你,他还高兴呢。打输了你和乔慈可不一定还有结果。”

  薛止听她这样讲,便起身迎出去,乔苍不知和他说了什么,他眼底一闪而过半秒的惊愕,薄唇动了动,似乎觉得不妥,乔苍眉眼显露一丝不耐烦 , 极其果断出手抓向薛止的肩膀。

  几十回合过去,他始终都是一只手,进攻或抵挡,气定神闲博弈,到达一百回合,他才动用另一只手,原本自如的薛止顷刻便有些招架不住。

  乔苍一辈子文武双全,昔年漳州港年少称霸,凭借的就是胆识与功夫,后生晚辈自然不是他对手,薛止拳脚功夫很出色 , 也迅猛,只是从头至尾依然被他狠狠压制 , 倒也没落太多下风,有把子咬劲儿和狠劲儿。

  这两百回合 , 拳脚碰撞的声响突突震天 , 乔苍将混小子的能耐摸了七八成,广东这潭水,他的道行足够趟。若两人成了姻缘 , 自己暗中保驾护航,为他铺一铺路 , 更是不可限量。

  他沉默收了手 , 面不改色,稳步走回来 , 薛止喘得有些急 , 他坐下再未多说,一杯连一杯饮酒,小子敬他时也接了。

  乔慈可是看得胆颤心惊,她试探问 , “父亲,您答应了吗?”

  何笙哭笑不得戳她额头,“傻了?你父亲酒都喝了 , 还能不乐意吗。”

  乔慈大呼万岁,她一时得意忘形,挽住薛止的手臂 , 枕在他肩头,“太不容易了 , 你过了我父亲这一关,你知道你有多厉害吗?”

  乔苍放杯子的声响重了些,她立刻意识到,端端正正坐好。

  晚餐结束 , 乔慈欢天喜地跟着薛止离开 , 念叨今晚去广场看河灯,明早回来。

  乔桢的屋子锁着,如今一晃,是他在新西兰留学的第三周。

  这热闹的别墅忽然空旷下来。

  到处都冷冷清清。

  何笙无精打采盯着那一桌被保姆收拾的残羹冷炙发呆了许久,回过神来缠着乔苍出去看月亮。

  她还像昔年二十出头的无赖样子,赤luǒ小小的脚丫,吵闹非要他背,不等他答应,便嘻嘻哈哈往他身上跳 , 像一只灵巧的白猴子。

  他架不住她软磨硬泡,只好蹲下将她牢牢固定在背上,围着庭院一圈圈晃悠。

  鱼池洒满月光,夜色下粼波闪烁,痴缠的一双倒影在水面,被一条鱼的尾巴甩出淡淡涟漪。

  她指着说,“我怎么好像变小了。”

  他轻声笑,“往后会更小,越来越抽。”

  她嘟囔说那最后会不会小到你手指可以捏住我?

  他被她逗得更无奈,“不会,因为我也在变小。”

  何笙眉开眼笑 , “乔先生在我心里永远高大英武,是我的天。”

  她不知怎么了 , 莫名很想哭,脸颤抖着迈入他衣领 , 熟悉的味道传来 , 他在的地方,她总能安心。

  可恨这时光怎么过得这样快,眨眼他们都老了。

  她还记得初见 , 他清俊深邃的眉目,记得他风华毓秀的气度 , 记得他轻佻不羁的戏弄 , 记得他抱着她,穿梭五彩斑斓的灯笼 , 触摸如海浪耀眼的星光 , 将她托在肩膀,漫过庙会长长的人群。

  二十八年前,她在南城揭开他面具的霎那,风月已成定局。

  只是他们各自执念权势与安稳 , 后知后觉罢了。

  那年三十五岁的乔苍,十九岁的何笙 , 都是最好的年华,遇到的也是最好的彼此。

  她眼角淌落一滴泪,没入他脖颈 , 炙热的温度令他脚下一僵,他声音内有隐隐的慌乱 , “我捏疼你了。”

  他匆忙松开握住她腿根的手,她笑中是哭,哭得更胜一筹 , 眼泪也越掉越多 , “乔先生,你果然没有食言。”

  他当真捧在心尖上爱了她一辈子,爱得如胶似漆,毫无底线,从风华正茂英姿勃勃,爱到白发苍苍清瘦老去。

  她雾气朦胧,数着他鬓角一层白发,一根,两根 , 十根,一百根。

  她数不清,她忍着哭声,“你怎么对我这样好,我脾气差,不贤惠,骨子坏,现在也不如从前漂亮,世上比我好的女人千千万万,你为什么就吊死在我这一颗树上。”

  这可把他问住了。

  他思来想去,除了归咎为命 , 他也答不上来。

  他停在秋千旁,满树的槐花飘落 , 仿佛一场雨。

  “乔太太年轻时,多少男人和我争抢你 , 你嫁给了我 , 要是对你不好,我怎么对得起你。”

  二十四岁那年,何笙做了乔苍的新娘。

  二十八岁那年 , 她为他九死一生,赔尽半条命 , 诞下乔桢。

  她给他儿女双全 , 给他完整而温暖的家,为他背叛周容深 , 为他背上dàngfù的骂名 , 为他放弃她曾经的大好婚姻。

  他若辜负她,不疼她,他自己都会杀掉自己。

  “乔太太等一等我,等乔桢接管盛文 , 我天天陪你,去花园晒太阳 , 去北城看雪。”

  她哭着说我还想看灯笼。

  他宠溺说好。

  何笙伏在他肩头,眼前的花雨越下越厚,快要模糊了远处的灯火。她这一世 , 做过太多错事,可她唯一不后悔的 , 便是跟了这个土匪头子。

  【明天倒数第二篇,深情虐,晚安~】

  大结局3 你怎么丢下我一人走了

  乔桢十七岁时,从国外学成回到深圳,乔苍丢给他一笔几百万的小生意,让他拿去练手,他竟然完成得非常出色,应酬谈判和处理突发事故的手腕相当果决,商场对乔家这位公子赞不绝口,直言他必成大器。乔苍在盛文给乔桢挂名股东,安排他进入香港一所顶级学校进修国际金融,然而还不满一个月,校长便打来电话 , 请乔苍过去一趟。

  那一整天乔桢都心不在焉,问他又不肯说 , 似乎知道为了什么事,也清楚结果无可拯救。

  傍晚乔苍从香港赶回 , 何笙正好热了一杯牛nǎi递给乔桢 , 问他在国外的趣事,他进门二话不说,将钥匙重重摔在桌上 , 砸碎了花斑纹的大理石,绽开一道狰狞的裂纹。

  何笙茫然无措 , 吓得失声 , 乔苍凌厉逼慑的目光看向小心翼翼低着头的乔桢,“跟我出来。”

  她一把拉住儿子的手,“你怎么了?”

  乔桢早有准备 , 笑着说 , “母亲,您别担心,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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