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三章 人将残（在下）
更新时间：2013一11一30
“你和那灵风少爷有仇吗？”小强一边整理着书架，一边毫无表情的说道。
秦歌翻着那些散发着墨香的书卷，脑子之中一片空白，他满脸愤怒的回答道：“有仇早就杀了他了，现在需要想的是怎么应付月末的佛学考试。”
“以前的考试老爷从来都不在意，如今竟然被佛学难到了，看来老爷并不是天才。”小强只说实话，这也是一句实话，秦歌的确不是天才。
想及自己不能修行，这自诩多年的天才竟然有些打脸的意思，只得再次空叹几声。
唯有叹息之后在诉苦，他道：“你是知道的，老爷我不擅长学那东西，以前在陈仓道就是因为那东西而弃了私塾。”
“什么弃了私塾，你是被先生开除了的。”小强整理书的手忽然停止，抬头小脸正对着秦歌道。
秦歌眼神之中可见点点泪花，他深深的看着小强，沉声道：“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个女孩，怎么能如此可爱。”
小强也不理会秦歌的话，他明白秦歌的意思，无非就是想提起陈仓道棋楼老板的事。
那是一个对于幼小儿童心灵的一种摧残，至少小强是这般认为的，所以每次提到这个问题他都很生气。
小强生气后不会杀人，更不会去找谁发泄，他只是以沉默来表达他的愤怒。
也许也觉得自己这玩笑开的有些过了，秦歌迅速露出笑容跑向小强。
“今天难得清闲，想听故事吗？”秦歌一脸诱惑小朋友的表情看着小强。
小强根本不为所动，依旧整理着书架。
“很久以前有个书生，有一年他入临安科考，途中投宿在临安城外的一处客栈。在客栈之内，他遇见了一位老人，于是书生就向老人抱怨自己的潦倒人生。”
“。”
“他真的拿了老人给的枕头睡觉了？瓷枕头能睡着吗？”不知何时小强已经不在生气，渐渐被这个故事吸引，听到兴时还追问几句。
秦歌微微一笑，望了一眼将要落山的夕阳，继续道：“当然能睡着了，在他睡觉的时候店家的锅里正煮着黄米饭。”
“渐渐他在梦中取了大族的女儿，后来还在帝国科考中高中入了朝中为官，并在后来的对敌之中获得了大胜。”
“于是官位节节高升，成为了天下最有权势的人，有了很多儿女花不完的钱。”
“最后呢。”小强此时双眼已然迷蒙，这个故事也的确催人睡意，小强几番挣扎不下，不由的就要睡去，但似乎还是放不下故事的情节，追问着。
秦歌没有在回答他的话，而是轻轻的理了理小强的头发，然后将他放在后背，背向了后院。
脱了衣服，盖好了被子，此时天色已经不早。
还和往日一般，从井里打一桶水，洗漱完毕，只是却并没有睡去。
铺子还未打烊，秦歌走进铺子将油灯熄灭，然后走出铺子，轻轻将门闭上。
此时的纵横巷已经很安静了，对门的米铺隐约还能看见几个妇女正在谈天，不远处的夜灯下一群人正围着一局棋盘认真的看着。
秦歌没有过去下棋的兴趣，今夜难得又有心情，所以自然要做些事情，否则是对这种心情的严重浪费。
没有叫马车也没有翻墙穿夜行衣，总之很简单的衣服，平日里在家中穿的那套绣坊的黑衣。
走出纵横巷便是西大街，西大街的在南面就是南城，哪里是普通人的居住地。
今夜便是要去那里。
秦歌并没有加速度，而是十分均匀的速度，这样才能短时间内将状态调整到巅峰，那样才能短时间内杀人不留痕迹。
长安不同于陈仓道，杀了人能指望长安宫不会查到，上次薛千金的事便是个例子。
若非自己的确谨慎到了尽头，自己倒还真的难逃长安宫的追捕，甚至若是长安宫再有些耐心追查几天，自己也很难躲过。
只是长安宫错过了这个机会，所以或许永远也不会在查到自己，一个孤家寡人，终究会由于无人追查而成为死案，最终不了了之。
今夜的目的地是南城，这处居民区很正统，不会穿插着几间铺子在其中。
走在小路上吹着夜风还算舒爽，一时也忘却了月末那恼人的佛学考试。
人或许就是这样，总爱以各种借口来忘却了各种烦心事，比如考试这种烦心事。
此时在南城尽头的那间道观内，也有人会这般为自己开脱。
这间道观这些年香火并不好，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几个人记得了，以至于观里如今就剩下一人。
作为这间破道观的这一任观主，许敬贤很无奈，然而无力回天只得任其发展。
“吃完这顿饭，明天总该能好的吧。”许敬贤一边啃着硬邦邦的馒头，一边夹几口盘子里不知名的山野菜。
野菜不知是否洗干净，总之是很苦的，但他嚼的很费力，一直在嚼着，似乎想要将其嚼出肉味来。
许是用手抹去嘴角流淌出的菜汁时，触碰到微露头角的胡茬，胡茬很锋利，就好像早些年的自己一样。
“这么晚了竟然还有人来道观上香？”抹了抹嘴角，许敬贤望了望漆黑的夜说道，却并没有动身的意思。
略微停顿，他轻叹道：“上香想来是不可能了，白天都不会有人来这里。”
说完之后，许敬贤又自嘲一笑，然后继续捧起冷馒头继续啃着。
“来了香客竟然不欢迎？”
道观的院子不大，仅仅只能将这间大殿包围，甚至在多种一颗树都难。
秦歌慢慢走进这座难以称为大殿的大殿，因为实在太破，月光竟然也能照进去。
顺着月光恰巧能看到许敬贤啃馒头的脸，虽不至于苍白惨烈，但也足够让人心酸。
忽然秦歌的步伐有些迟疑，然而也不过是一瞬间就恢复如常，大步迈入其内。
许敬贤没有起身招呼秦歌，却也并非不理睬，他苦涩一笑说道：“竟然来了个孩子。”
“孩子？”秦歌反问了一声，想自己两世活了那么多年，竟然被人称作孩子，不由有些不悦。
然而也不能责怪对方无知，毕竟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知道这样的事，也不会有人相信。
许敬贤眉头微挑，狠狠的嚼着冰冷的馒头嘲笑道：“怎么？说你孩子你还不服？真是孩子气。”
秦歌也笑了，看来对方也是孩子气，真没想到曾经造成无数人死去的人也会有孩子气。
“你嘲笑我？”秦歌直接了当的指出了自己所认为，不悦道：“啃着冷馒头还有嘲笑别人的心情？”
可能这句话真的能刺痛许敬贤的心，他果然不笑了，只是冷馒头依旧还在啃，而且能加的用力。
“为什么没有心情？”许敬贤忽然痴痴的一笑，他道：“既然活着就有嘲笑的资格。”
“你说的对。”秦歌眼神忽然变的锋利无比，直刺许敬贤的胸膛。
好在只是目光，不会一眼将人看死。
许敬贤的馒头却放在了盘子内，放的很平稳，即便是发生一场打斗也不会波及到分毫。
“小小年纪哪里来的那么重的杀气。”许敬贤终于感受到了这道气息，然而似乎有些晚了。
秦歌的刀还未拔出，但是拔刀的手却依旧放在了合适的位置，只需一瞬。
他道：“相信要是那些人没死，或许他们会嘲笑现在的你。”
“那些人？死人。”许敬贤的语气很奇怪，似已经领悟，但又不确定只能询问一下。
“秦人。”秦歌不待许敬贤猜便就说了出来。
“哦。”许敬贤脸上已经没有表情，只是先前的那份生活态度也消失不见，此时已然一副死寂。
死寂，却不代表死去，秦歌不会满意，仇人一定要死，无论他如今过的好，又或是落魄。
“知道我要杀你，你也不起来准备准备？”秦歌忽然想笑，这样杀人太没意思了。
许敬贤撇了撇嘴，淡笑道：“准备什么?”
“至少该有一把趁手的武器才是。”秦歌好奇的望了一眼这残破的大殿，忽然发现自己这句话就是废话。
许敬贤不在意秦歌的轻佻，这种情形这些年见多了，早就习惯了。
“我是道门的人。”许敬贤淡淡说道。
“道门？”秦歌微怔，道门的意思是修的道门，秦歌忽然想起自己为何要杀他。
并不因为仅仅他是名单上的人，他与先前那几位不同，他是道门的人。
他修的是道门，他会精神力。
那年焚天大将军横扫秦国之时，若非有这些拥有精神力的道门修行者，也不会有灭国的能力。
而道门精神力修行者的实力如何，秦歌见过林易出手，那是一击震慑全场的能力，一名武道四阶修行者瞬间被重伤。
即便在最后时刻还能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将一名刺客控制住。
“我想，我想我需要准备准备。”秦歌苦涩一笑，轻声说道。
“准备什么？”许敬贤讥讽一笑，他道：“不用准备了，可以动手了。”
“好歹你也杀了我全家，让我准备准备总该不吃亏的。”秦歌说这句话没有丝毫的变色，好似在说一件平常事一般。
所以许敬贤起身了，他微微起身，平静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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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那灵风少爷有仇吗？”小强一边整理着书架，一边毫无表情的说道。
秦歌翻着那些散发着墨香的书卷，脑子之中一片空白，他满脸愤怒的回答道：“有仇早就杀了他了，现在需要想的是怎么应付月末的佛学考试。”
“以前的考试老爷从来都不在意，如今竟然被佛学难到了，看来老爷并不是天才。”小强只说实话，这也是一句实话，秦歌的确不是天才。
想及自己不能修行，这自诩多年的天才竟然有些打脸的意思，只得再次空叹几声。
唯有叹息之后在诉苦，他道：“你是知道的，老爷我不擅长学那东西，以前在陈仓道就是因为那东西而弃了私塾。”
“什么弃了私塾，你是被先生开除了的。”小强整理书的手忽然停止，抬头小脸正对着秦歌道。
秦歌眼神之中可见点点泪花，他深深的看着小强，沉声道：“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个女孩，怎么能如此可爱。”
小强也不理会秦歌的话，他明白秦歌的意思，无非就是想提起陈仓道棋楼老板的事。
那是一个对于幼小儿童心灵的一种摧残，至少小强是这般认为的，所以每次提到这个问题他都很生气。
小强生气后不会杀人，更不会去找谁发泄，他只是以沉默来表达他的愤怒。
也许也觉得自己这玩笑开的有些过了，秦歌迅速露出笑容跑向小强。
“今天难得清闲，想听故事吗？”秦歌一脸诱惑小朋友的表情看着小强。
小强根本不为所动，依旧整理着书架。
“很久以前有个书生，有一年他入临安科考，途中投宿在临安城外的一处客栈。在客栈之内，他遇见了一位老人，于是书生就向老人抱怨自己的潦倒人生。”
“。”
“他真的拿了老人给的枕头睡觉了？瓷枕头能睡着吗？”不知何时小强已经不在生气，渐渐被这个故事吸引，听到兴时还追问几句。
秦歌微微一笑，望了一眼将要落山的夕阳，继续道：“当然能睡着了，在他睡觉的时候店家的锅里正煮着黄米饭。”
“渐渐他在梦中取了大族的女儿，后来还在帝国科考中高中入了朝中为官，并在后来的对敌之中获得了大胜。”
“于是官位节节高升，成为了天下最有权势的人，有了很多儿女花不完的钱。”
“最后呢。”小强此时双眼已然迷蒙，这个故事也的确催人睡意，小强几番挣扎不下，不由的就要睡去，但似乎还是放不下故事的情节，追问着。
秦歌没有在回答他的话，而是轻轻的理了理小强的头发，然后将他放在后背，背向了后院。
脱了衣服，盖好了被子，此时天色已经不早。
还和往日一般，从井里打一桶水，洗漱完毕，只是却并没有睡去。
铺子还未打烊，秦歌走进铺子将油灯熄灭，然后走出铺子，轻轻将门闭上。
此时的纵横巷已经很安静了，对门的米铺隐约还能看见几个妇女正在谈天，不远处的夜灯下一群人正围着一局棋盘认真的看着。
秦歌没有过去下棋的兴趣，今夜难得又有心情，所以自然要做些事情，否则是对这种心情的严重浪费。
没有叫马车也没有翻墙穿夜行衣，总之很简单的衣服，平日里在家中穿的那套绣坊的黑衣。
走出纵横巷便是西大街，西大街的在南面就是南城，哪里是普通人的居住地。
今夜便是要去那里。
秦歌并没有加速度，而是十分均匀的速度，这样才能短时间内将状态调整到巅峰，那样才能短时间内杀人不留痕迹。
长安不同于陈仓道，杀了人能指望长安宫不会查到，上次薛千金的事便是个例子。
若非自己的确谨慎到了尽头，自己倒还真的难逃长安宫的追捕，甚至若是长安宫再有些耐心追查几天，自己也很难躲过。
只是长安宫错过了这个机会，所以或许永远也不会在查到自己，一个孤家寡人，终究会由于无人追查而成为死案，最终不了了之。
今夜的目的地是南城，这处居民区很正统，不会穿插着几间铺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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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南城尽头的那间道观内，也有人会这般为自己开脱。
这间道观这些年香火并不好，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几个人记得了，以至于观里如今就剩下一人。
作为这间破道观的这一任观主，许敬贤很无奈，然而无力回天只得任其发展。
“吃完这顿饭，明天总该能好的吧。”许敬贤一边啃着硬邦邦的馒头，一边夹几口盘子里不知名的山野菜。
野菜不知是否洗干净，总之是很苦的，但他嚼的很费力，一直在嚼着，似乎想要将其嚼出肉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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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观的院子不大，仅仅只能将这间大殿包围，甚至在多种一颗树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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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秦歌的步伐有些迟疑，然而也不过是一瞬间就恢复如常，大步迈入其内。
许敬贤没有起身招呼秦歌，却也并非不理睬，他苦涩一笑说道：“竟然来了个孩子。”
“孩子？”秦歌反问了一声，想自己两世活了那么多年，竟然被人称作孩子，不由有些不悦。
然而也不能责怪对方无知，毕竟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知道这样的事，也不会有人相信。
许敬贤眉头微挑，狠狠的嚼着冰冷的馒头嘲笑道：“怎么？说你孩子你还不服？真是孩子气。”
秦歌也笑了，看来对方也是孩子气，真没想到曾经造成无数人死去的人也会有孩子气。
“你嘲笑我？”秦歌直接了当的指出了自己所认为，不悦道：“啃着冷馒头还有嘲笑别人的心情？”
可能这句话真的能刺痛许敬贤的心，他果然不笑了，只是冷馒头依旧还在啃，而且能加的用力。
“为什么没有心情？”许敬贤忽然痴痴的一笑，他道：“既然活着就有嘲笑的资格。”
“你说的对。”秦歌眼神忽然变的锋利无比，直刺许敬贤的胸膛。
好在只是目光，不会一眼将人看死。
许敬贤的馒头却放在了盘子内，放的很平稳，即便是发生一场打斗也不会波及到分毫。
“小小年纪哪里来的那么重的杀气。”许敬贤终于感受到了这道气息，然而似乎有些晚了。
秦歌的刀还未拔出，但是拔刀的手却依旧放在了合适的位置，只需一瞬。
他道：“相信要是那些人没死，或许他们会嘲笑现在的你。”
“那些人？死人。”许敬贤的语气很奇怪，似已经领悟，但又不确定只能询问一下。
“秦人。”秦歌不待许敬贤猜便就说了出来。
“哦。”许敬贤脸上已经没有表情，只是先前的那份生活态度也消失不见，此时已然一副死寂。
死寂，却不代表死去，秦歌不会满意，仇人一定要死，无论他如今过的好，又或是落魄。
“知道我要杀你，你也不起来准备准备？”秦歌忽然想笑，这样杀人太没意思了。
许敬贤撇了撇嘴，淡笑道：“准备什么?”
“至少该有一把趁手的武器才是。”秦歌好奇的望了一眼这残破的大殿，忽然发现自己这句话就是废话。
许敬贤不在意秦歌的轻佻，这种情形这些年见多了，早就习惯了。
“我是道门的人。”许敬贤淡淡说道。
“道门？”秦歌微怔，道门的意思是修的道门，秦歌忽然想起自己为何要杀他。
并不因为仅仅他是名单上的人，他与先前那几位不同，他是道门的人。
他修的是道门，他会精神力。
那年焚天大将军横扫秦国之时，若非有这些拥有精神力的道门修行者，也不会有灭国的能力。
而道门精神力修行者的实力如何，秦歌见过林易出手，那是一击震慑全场的能力，一名武道四阶修行者瞬间被重伤。
即便在最后时刻还能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将一名刺客控制住。
“我想，我想我需要准备准备。”秦歌苦涩一笑，轻声说道。
“准备什么？”许敬贤讥讽一笑，他道：“不用准备了，可以动手了。”
“好歹你也杀了我全家，让我准备准备总该不吃亏的。”秦歌说这句话没有丝毫的变色，好似在说一件平常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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