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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

  怀朔,镇将府。

  “段将军,今日边境战事不断,你可知晓?”娄内干拍着桌子对段长说道。

  “禀报司徒大人,末将知道。”段长当热知道娄内干所为何事:“故近日末将密切探听柔然各部落消息,严防北境,力求在末将治理下可以给朝廷一个稳定的怀朔。数月以来,已捕杀柔然各部在怀朔的奸细数千人,同时令各军加紧备战,时刻保护边境。”

  “哦?段将军,你做的不错嘛捕杀奸细捕杀奸细说得好!”娄内干站起身,背着手走了几圈:“那按理说这怀朔应答尽在你的掌握之中才对了?”

  “末将不敢,实乃朝廷治理有方,圣上洪福齐天,非末将之功。”段长满脸堆笑的说道。

  “想不到啊,段将军镇守边塞数十载,竟然也学会了洛阳的官话啊。”娄内干说罢双眼圆睁直直盯着段长:“那就不知小女数月前为何还在怀朔遇险呢?你段长为镇将还是为叔父,似乎都交代不过去吧?”

  “此时实是末将之过,自此事发生后,末将已经下令整顿怀朔,力求路不拾遗。”段长就知道娄内干会提到这件事,只得避重就轻。

  然而娄内干毕竟是将门之后,虽仅仅是一个司徒的虚衔,却深知guān chǎng道理,此时的娄内干步步紧逼:“立功者可有赏赐?”

  “此事乃部将分内之事,不敢擅自赏赐功臣。”段长见状额头已经开始冒虚汗了——娄内干虽然是虚衔,但是娄家乃是平城豪族,在河北之地也算权倾一时,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镇将所能得罪的。

  “那你速速将此事的立功之人召来,我要亲自感谢!”娄内干不给段长辩解的机会,直向门外走去。

  “末将末将领命!”段长边回应边狠狠瞪了一眼娄内干的背影,然后转身对一旁的侍从说道:“速速召尉景前来!”

  “遵命!”侍从赶忙向外跑去。

  不多时,尉景来到娄内干的面前:“末将尉景,参见司徒大人。”

  “大人,正是此人救了令爱。”段长赶忙向娄内干介绍道。

  “免礼,尉景?但是听小女所言,救她的英雄当是一名叫高欢的人啊,段将军不知道嘛?”娄内干虽然知道尉景和高欢有所关系,但是毕竟女儿指名要保护的是高欢啊。

  “高欢高欢此人末将怀疑此人与柔然奸细有所牵连,如今正在调查之中,此等罪人怕是不配面见司徒大人吧”段长的汗水已经开始顺着脸颊往下滴了。

  “既然仅仅是怀疑,当不得数,怎可称罪呢?莫非在怀朔,有没有罪全看段将军的脸色?”娄内干这句话就说的很重了,加之语气强硬,段长瞬间便不再敢辩解。

  “不敢不敢末将不敢末将这就召高欢前来。快快去把高欢找来!”段长边说边急忙指示侍从前去寻找高欢。

  尉景见状自然不会出风头,默默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想:“贺六浑,你当真是遇到贵人了。”

  待得片刻,高欢跨步走入堂中,先是向段长行了一礼:“段将军,不知找我有什么要紧事。”

  段长向着高欢使了一个眼色后赶忙说道:“这位是平城来的娄内干娄司徒大人,是大人找你,速速行礼。”

  “免了吧,是我要感谢你,小英雄,若不是你舍身忘死救小女一命,怕是今日我早已悲痛欲绝了。”娄内干没有理会段长的言语,径直走到高欢面前,轻轻拍了拍高欢的肩膀。

  “不知大人所说可是娄昭君xiǎ一 jiě?此事本欢分内之事,不论所陷何人,欢均当竭力相救。若张五之匪,乃是国家之害,怀朔之耻,欢身为边镇一吏,自当除之。”高欢一段话说的是不卑不亢。

  “不错不错!小女数月来一直在我面前夸奖你,果然少年英雄,行事果断,而且不贪功,有你这样的有为之人,乃大魏之福啊。哈哈哈哈”娄内干不禁拍手称赞道:“此等英雄自不会是柔然奸细,段将军,当速速令其官复原职为圣上尽忠才是啊。”

  “这”段长显得支支吾吾。

  “怎么?莫非段将军认为我所言有错?”娄内干狠狠瞪了段长一眼。

  “末将不敢高欢,从即刻起你官复原职,还不谢过司徒大人?”段长赶忙解释道。

  “欢谢过司徒大人提拔。”高欢向着娄内干行了一礼。

  娄内干微笑着对高欢点点头,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末将送司徒大人出去。”段长快步跟上,临走时向着高欢使一个眼色,高欢默默点头表示明白。“司徒大人,末将安排人带大人四处转转?这附近有几家店可是不错”随着段长的声音离开的还有段长和娄内干的身影。

  高欢盯着二人离开的方向,皱起了眉头。

  待得片刻,段长回到堂中,示意尉景先出去,之后转头紧紧凝视着高欢,双目不离。

  “将军可是希望我与娄家有所联系?”高欢毫不婉转。

  “贺六浑,不错,你确实有大才。几个月我就是不放过你,要的不就是他娄内干亲自来怀朔见到你嘛。我已知晓那娄家的三姑娘对你有意,如今你可不能放过如此良机。咳咳咳咳”段长喝了口水压了压,细细看去,水杯边缘有一丝血迹。

  高欢闻言二话不说便跪拜在地,对段长说道:“若不是将军栽培,怕是欢便无出头之日,来日欢若有所成,定当回报将军。”

  “贺六浑不必如此,只望你不要忘记当初的承诺就足矣。”段长说完便摆手示意高欢退下。

  高欢再行一礼便倒退出堂,刚出来便见到院中背手站着的姐夫尉景。

  “姐夫。”高欢拍了一下尉景的后背,言语中有一丝掩盖不住的兴奋。

  尉景冲着高欢微微一笑:“贺六浑,你果真是有福气,如今我才知晓为什么段将军这几个月要如此对你,你二人当真是骗过全怀朔的人了啊,走吧,快回家,把官复原职之事告诉你姐姐和小亭,莫要让二人再担心了。”言罢便带着高欢向家中而去。

  堂上传来又一阵咳嗽声。“咳咳咳咳”段长咳嗽片刻,听得“噗”一声,段长一口鲜血喷在地上,之后视线内的一切开始偏移偏移直到他重重摔倒在地,眼前一片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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