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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寻仙 第35章 都城长安

  夏锦书他们一行人在赫连桓楚的帮助下,终于在宜苏城外的破庙里睡了个安稳觉,赫连桓楚渊博的学识以及永远和善的语气,无不吸引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当晚几个年轻人坐在篝火旁随着交流的深入,彼此间卸下了心中最后的防备,一直聊到深夜深夜才算作罢,也正因此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挚友。

  赫连桓楚身为太白门的掌门,愿意放下身份与后辈结交,三界之内都及其罕见,后来当他听到明州人口失踪案的细节,以自己对长安城内非常熟悉为由,下决心要留下来帮夏锦书他们查明真相。

  于是在翌日清晨几个年轻人同出发,御剑前往中原王朝的百年都城长安。

  夏锦书和陆皓卿的修为自然比不过赫连桓楚,本以他俩的修为要夜间才能到,可赫连桓楚在路途中用法术悄悄帮了一帮,他们在晌午时分便到了长安上空,正好赶到午饭……

  几个年轻人立于云端,俯视脚下恢宏的建筑,无不惊叹,无不折服。

  陆皓卿感慨道:“难怪都说这里是天下第一城,天下长安,长安天下,当之无愧!”

  赫连桓楚一边拨开云雾,一边介绍道:“长安自汉代建城至今已有千年,无论是朝代更替,还是战乱焚毁,眼下的繁荣都不曾有过中断。”

  云雾随着赫连桓楚的法术散开,长安城内的房屋街道如棋盘般显现在渭水河畔,南边枕着高耸入云的秦岭,北边抱着全是黄土的高山,渭水平原犹如一片绿叶,养活着这里数以百万计的人口,巩固着中原王朝的百年统治和皇权。

  夏锦书望着魂牵梦绕的出生地,一时间无数思绪涌上心头,感慨万千,觉得此时离家如此之近,又似乎及其遥远,“长安,我出生的地方,终于回来了……”

  幽萝看出了夏锦书的心思,安抚道:“书书,你回到老家了。”

  陆皓卿接话道:“是啊小师弟,回到老家了,快下去看看吧。”

  赫连桓楚拍了拍夏锦书的肩膀,言道:“锦书兄弟,去看看。”

  几个人为了不让百姓察觉到修仙者的身份,于是御剑跃下云端,扮作普通百姓,由明德门进入长安,走进城内才发现这里的规模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长安的房屋街道如棋盘般显现在渭水河畔,贯通十二座城门的六条大街是全城的交通干道,而由明德门一直延伸到宫城的朱雀大街纵贯南北,将长安分成了东西对称的两部分,以东市和西市为中心,另外无数纵横分布的街道又将其细分成一百一十坊,坊与坊之间有坚固的围墙相隔,城内的主干道上有宵禁。

  坊是平民百姓和商旅过客住的地方,也有少数显贵官僚居住,算是城内的小城。这些坊多聚集在长安的南边,那里的繁华举世无双,而北边则是皇城和宫城,主要居住皇族和达官显赫,大明宫和东宫,太极宫以及玄武门基本都在那边。

  夏锦书他们一行人随着朱雀大街拐到了西市,望着城内熙熙攘攘的商旅过客,看着那些各种黄头发、蓝眼睛、白皮肤、黑卷发、红头发的人好奇不已,眼前的行人和事物是他在南疆和瑶水寨永远也见不到的画面。

  夏锦书直盯着游街的大象目不转睛,惊讶道:“那长鼻子的是什么东西?”

  幽萝盯着骆驼上面的女子看了好久,赞叹道:“这女子眉眼生的真好看!”

  就连陆皓卿也在一群打架的人面前停了下来,盯着他们的头顶哭笑不得。

  赫连桓楚无奈只得一边领着他们前行,一边详细介绍,“坐在骆驼上面的女子是西域的胡姬……拿着弯刀的是来自阿拉伯的商人……那位衣着华丽的是波斯来进贡的王子……这是昆仑奴……那是新罗婢……金色头发的好像是来自西边罗马的传教士……还有那个牵着长鼻子大象的是天竺僧人……嗯,正在打架的那群剃了半边头发的武士是东瀛人……”

  长安城内的见闻让他们大为惊讶,未想人间还能有如此开放的地方。赫连桓楚领着夏锦书他们沿着朱雀大街一路向北,从东市逛到了西市,眼前各种买卖的货物,各路形形*的路人,让他们可算是开了眼界。

  自古东市和西市就是长安的商贸中,东市主要服务于达官显赫和皇亲贵族,西市虽主要服务于平民却又不仅限于平民,因为这里包含了大量来自西域、东瀛和海外的货物,坊内固定的商铺达到四万多家,天下产出的物件,不管产自哪里,在这儿都能买到。

  再次回到朱雀大街,走在城内,无论在那儿都能看见慈恩寺的藏经塔,那是玄奘法师从天竺取经归来主持修建,又称为大雁塔。长安城内佛法昌盛,佛寺众多,除了慈恩寺还有西明寺等著名寺庙。

  幽萝望着满大街眼花缭乱的物件,感叹道:“此地百姓的生活竟不像凡人,倒是比神仙过的还逍遥自在。”

  夏锦书再次路过贩卖昆仑奴的地方,看着那些昆仑奴于心不忍,惋惜道:“凡人哪能像畜生一样被随意买卖,那些人究竟犯了什么错?”

  昆仑奴的眼神中皆是惊恐不安的神态,夏锦书上前询问,那些人似乎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要么不断摇头,要么不断求救。

  赫连桓楚上前安抚道:“我这里还有些钱,足够你买下他们,可是,就算你放他们离开长安,出城不到半天,他们还是会回到此处,等待下一位买家。”

  夏锦书愕然道:“桓楚大哥,这是为何?”

  赫连桓楚言道:“昆仑奴是贵族们财富的象征,进了豪门至少比外面要好,他们都是来自南海以外的国度,因为战争被敌人贩卖到了这里,你让他们回到自己的国家,等同于让他们再次去死,你让他们离开长安自己经营,可他们与中原百姓的肤色语言全然不同,中原百姓是断然不会接受他们的。”

  幽萝问道:“难道就让他们在这里任由被人买卖吗?”

  陆皓卿也不忍看见那些昆仑奴的眼神,问道:“能帮一个是一个,我们学道,不就是为了拯救苍生,超脱轮回吗?”

  夏锦书双目放光,激动道:“是啊,这不正是我们修道之人该做的吗?”

  赫连桓楚听着陆皓卿的话语,想了想摇头道:“长安城内这样的事太多了,不是你我几人之力就能更改的,你能救助他们一时,但救不了一世,他们连和我们正常交流都不行,又怎么能够自己独立生存下去?离开长安这个牢笼,还会有更大的牢笼等着他们,或许这就是世人口中所谓的命运捉弄……我等探寻道法,何为道我至今仍未参透。”

  一阵唏嘘过后,夏锦书等人带着遗憾离开了那里。

  夏锦想去看看自家的祖宅,可是已经寻不到痕迹了,夏府早于十五年前的战火中被焚毁殆尽,遗址早就被其他百姓所占据,现在那里有酒楼、民居、还有妓院,夏府的大部分地方成了如今长安著名寻欢之地平康里的一部分。

  对于外人而言,长安最出名的倒不是那些佛塔寺庙,而是极负盛名的平康里,这里是长安最大的烟花巷柳之地,上到皇亲贵族,下到百姓商旅,甚至翰林学士和当时极负盛名的大诗人大将军都拜倒在这些名妓的石榴裙下,堪称一代风流佳话。

  云烟梦阁便是这平康里最大的妓院和歌舞坊……

  夏锦书站在云烟梦阁的门口,看着这些浑身酒气的人,想到曾经的祖宅成了妓院,内心是一万个不如意,恨不能直接进去拆了这些不如意的招牌。

  陆皓卿见到那些衣衫不整的男女,不好意思的望向夏锦书,疑惑道:“小师弟,你确定这里是你的祖宅……没有弄错?”

  “没有错,绝对没有错,周围的街道布局、牌坊、门楼、甚至连这门口的两座石像都和母亲跟我说的一模一样,我只是没想到会变成妓院……如果父亲和母亲泉下有知,不晓他们会作何感想。”夏锦书意志坚定的确认这里就是他家祖宅。

  赫连桓楚尴尬的直往里探了探,抿嘴笑道:“锦书兄弟,你还要进去看看吗?”

  夏锦书拍了拍胸膛,率先径直走了进去,一鼓作气道:“看!怎么不看,来都来了,我是一定要看看小时候的出生地的!阿萝,你就在门口等我,一会儿就出来。”

  幽萝惊讶道:“啊?”

  夏锦书的本意是想进去看看,看看还能不能找到祖宅的痕迹,可是他刚走上台阶就被一群胡姬拉了进去,陆皓卿见状想要拉扯,谁料他也被团团围住,最终和夏锦书一起被拉进了云烟梦阁里面,陆皓卿无奈哀怨道:“你小子胆儿真大,该如何脱身是好。”

  幽萝根本还没来得及弄明白他们的心思,眼睁睁看见夏锦书和陆皓卿进去。神情呆滞的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望向身后的赫连桓楚,“赫连大哥。你要进去……看看吗……”

  幽萝的那点小心思赫连桓楚早已看穿,想着她或许是不放心夏锦书的缘故,无奈望着云烟梦阁的门楼看看了,低头浅笑,“我正想瞧瞧这长安城最大的妓院,是何等模样!”

  幽萝在赫连桓楚的掩护下,硬着头皮挤了进去,势要瞧瞧里面是何等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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