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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章不明白的事

  泰姆正像揉面团一样,把面前撂在时间之轮里泛着淡淡白焰的电磁团子捏来捏去。

  “哎,你们来了!”泰姆扭过头来跟神态各异的伙伴们打了个招呼,目光停留在拉芙身边的栖木和帝斯怀里的昔兰身上。

  “这是你们家小朋友啊,真可爱!初次见面,我是泰姆·卡俄斯,”泰姆的话跟它手里的动作一刻都不停:“美丽的小狐狸,你叫什么名字呢?还有,帝斯你怎么不给小宝宝穿衣服,你这个暴露狂!莩尔特恩,你家那位呢?看样子应该也出现了,怎么不出来见个面?”

  “你好,我叫栖木。”栖木摸摸自己垂在胸前的一缕长发:泰姆好健谈啊!

  “如同王之城堡般坚固的休憩之地吗?”泰姆点点头:“栖木真是个好名字!”

  “你一边聊天,一边工作,不会觉得乱吗?”栖木走近泰姆,见泰姆的手指如同让人眼花缭乱的群蝶一样在时间之轮上连续不断地极速运作着,而它连看都不看,笑吟吟地跟一群伙伴们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

  “这个嘛”泰姆眨眨眼:“对我来说这是很正常的,也是最简单的事!”

  “栖木”,拉芙过来,拍拍小家伙的脑袋:“泰姆随时随地都在计算着整个宇宙各个维度的数据,整理着大大小小数亿万个空间的构造,现在这样,对于它来说还真是太微不足道的事。”

  “话不能那么说啊,拉芙”,泰姆伸出一只手来,手掌周围涌起密集的细小数据:“每一组数据都必须认真对待,才能保证总体的运行方向是正确的。”

  细节决定成败——栖木发自内心地佩服这位时间之源。

  “你在做什么?”德依曼看着那团被泰姆整来整去的电磁。

  “不知道,”泰姆晃晃脑袋:“我在编制它的生命体,至于灵魂嘛,我让它自己随便长了。可是它好像也不清楚自己该长什么样儿?”

  伸手取出时间沙漏,罩在了电磁团子上面,然后,他在时间之轮下面四处敲了几下,时间之轮开始飞速旋转起来,将电团一下子拍进沙漏里。

  托着沙漏的时间之轮一刻也不停地飞速旋转着,众目睽睽之下,可怜的团子刚刚沿着沙漏内壁滑下去,便再一次被弹了上来。

  “等你什么时候能穿过沙漏中心,自个儿从最上面钻出来,就算你成功!”泰姆乐呵呵地弹了弹沙漏底部的时间轮:“下面就甭想了,乖乖往上走吧。”

  电团子听懂了泰姆的话,顿时上蹿下跳起来,在时间轮的强大推力作用下,紧贴着沙漏壁打圈圈。

  “照你这么整,长成长虫最合适了。”莩尔特恩撇撇嘴。

  “长虫?是蚯蚓吗?”泰姆眉头一皱:“蚯蚓多笨呐!”

  “是蛇吧?”帝斯托起下巴:“反正不会是蛔虫啦,哈哈!”

  “管它的呢,哈哈!”泰姆继续鼓捣着:“他要真想成为一条蛔虫我也没办啊!”

  突然电磁团子散出了阵阵银白的柔光,纯净美好的灵动模样好像在为自己辩白:它才不是蛔虫!

  “嘿嘿”泰姆像个怪老头一样笑容可掬地将沙漏很轮子一起收了起来。

  大大小小性格各异的一群观众保持着沉默,注视着泰姆的一举一动。

  “史上最坑队友?”德依曼挑了挑眉毛。

  “最佳恶搞小伙伴?”帝斯眨了眨眼c

  “真想看看这孩子诞生以后是什么样儿!”拉芙笑眯眯地环着双臂。

  “绝对是个精灵!”莩尔特恩也笑了。

  泰姆两只手互相拍了几下:“反正不是个笨蛋,能经得住我欺负就好啦!我要求不高的。”

  望着泰姆爽朗的笑脸,栖木默默地眨了下眼:泰姆这是在给自己找乐子消遣吧

  “嗯,真是个好主人!”德依曼丢给泰姆一个大白眼,目光却满是温和的笑意。

  “那是那是。”泰姆仰起脑袋哼哼了一声。

  栖木把这一幕全看在眼里,明明是好到无法形容的死党,或是最了解彼此的铁杆哥们儿,亦或是最在意对方的家人——他实在想不通这样的一家能量源,个个都是宇宙的首级重量存在,怎么会被预见有你死我活的未来呢?

  栖木毕竟不是莩尔特恩,就算他带着古老的记忆,知道混沌之源必须去承担那些来自过去的惩罚,但他永远也不会明白:他认为只要相互体谅就可以解决的事,为什么一定要打得天昏地暗。

  “我们该去找奇拉拉了!”德依曼环顾四周,目光锁定了大老远处,正挂着莫名笑意的奇拉拉,和双眼紧闭的的玄德。

  “你是想去找玄德吧?”帝斯嘿嘿笑着,不坏好意的模样引来德依曼锋利的眼神。

  “喂,我还带着个小北鼻,旁边还有小栖木,你不能打我,这样会教坏小孩子的!”

  德依曼哼哼了一声:“我就打你了,因为你最耐打了呗!”话虽这么说,她却仍然是笑着的。

  真要打起来,一定很疼吧?

  爱懂得战争的痛,却永远不明白战争的理由。

  栖木稍稍垂着脑袋,回想着自己还在拉芙心底时,借拉芙的眼睛从命运之镜中看到的那一幕:代表着卡俄斯家族的各个成员的命运之丝四散纷飞,隐匿在气背后的画面,是相互残杀的混沌之源。

  “栖木,”拉芙侧过脸来,凝视着那长发遮脸的忧郁儿童,深邃的粉紫色眸子里不见丝毫波澜:“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一个只有你才会和我一样感到不解的问题。”

  栖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是很轻的,语气里有一点无可奈何的伤感。

  听他这么说,几个能量源对视一眼,莩尔特恩暗自挑挑眉头:“方便说给我听吗?”

  “当然。”栖木抬起头,柔软的夜蓝眼眸正对着莩尔特恩:“命运,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有战争吗?”

  沉默。

  神态各异的沉默。

  终于还是莩尔特恩摊摊手:“我们的小狐狸,有一颗强大的爱心呢!”

  “打架什么的,对于我们来说是很平常的事。”帝斯认真地点了下头,顺便扯扯德依曼的长发:“比如这家伙和我,打个你死我活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了!”

  “而且他们一个是生死,一个是梦幻,就算打得再狠也没有实质伤害的。”莩尔特恩补充了一句:“所以我们从来不管他们的。”

  “打斗就是锻炼嘛,多活动活动才不会一直懒下去呗!”泰姆环起双臂,很自然地说。

  此时栖木的表情无比可爱,原本是很正经地在多愁善感的小狐狸,在听到这些让他感到意外的回答之后,一时呆在了原地。

  “你不要这么纠结啊”德依曼捏了捏小栖木水嘟嘟的脸颊:“我们打架只是为了活跃气氛而已。”

  拉芙拍了拍栖木的头:“别见怪,小栖木。战争是个沉重的话题,往后你慢慢会懂的。虽然所处的位置不同,对于战争的看法也不同,但我们都知道它的重量。也不是它们不愿意谈起这个,而是”

  “尽管战斗本身十分残酷,但我们要以乐观而稳定的态度去对待它。”

  说这话的是帝斯,它望着昔兰,绿意盎然的眼眸里更添几分勃勃的生机:“战争只是最直接的解决手段,它没有对错,胜利偏向的不是所谓的正义,而是延续。”

  “这就是事实了,栖木。”莩尔特恩托住下巴:“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疑问,等见过奇拉拉,它会给你你想要的答案的。”

  “奇拉拉吗”栖木缓缓眨了下眼:“那好吧。”

  飞了没多久就看见奇拉拉了,它正和玄德扒在卵壳跟前,逗那对双生子玩。

  突然玄德猛地扭过头,从卵壳边弹了起来,准确无误地朝德依曼扑了过去。

  “玄德!”德依曼接住了这个纤瘦的小男孩,帮他理顺了稍稍有点凌乱的曲发。

  “你终于来了”等头发被整理好,玄德一头扎在面前人的怀里,嘀嘀咕咕了些什么,然后抬起头,抱住德依曼的脸:“以后,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不准丢下我,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

  玄德这是怎么了?德依曼有一点点惊讶,却紧紧拥住了他:“好好好,我走哪儿就把你带哪儿!话说回来,这次不是你自己跟奇拉拉走得么?”

  “那是为了不打扰你们!”玄德鼓了鼓脸颊:“我知道的,你们要制造帮手,我也知道混沌源亲自捏造生命时会产生源波动所以才主动答应奇拉拉的啊!”

  “主动答应?”德依曼垂下眼眸,望着他隐约流转着彩芒的乌发:“怎么个主动答应法?”

  “如果我不主动答应,你会开口让奇拉拉把我带走的吧?”玄德敛着水灵灵的眼眸,声线里夹着几丝莫名的委屈:“我可不想听你说要赶我走”

  “我为什要赶你走啊!”德依曼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看玄德那么认真地模样,她反而心软了下来。

  “奇拉拉,你跟玄德说了什么吗?”莩尔特恩丢给奇拉拉一个冷冰冰的大白眼。

  “只是让他走了一下正负扭道,体验了下绝望与希望交织的感觉而已”

  奇拉拉说着说着话就没影儿了,它在混沌之源们锐利的眼光的注视下,咧咧嘴,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就是想知道,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猞猁到底会怕些什么,于是用绝望催眠了他”

  吐了吐舌头,奇拉拉偷偷看向了玄德那边。

  “玄德”,德依曼顾不上理会奇拉拉,她一手抱着玄德,一手抚着他的脑袋:“发生了什么?”

  “我做了一个梦”,玄德垂着眼皮:“梦见你讨厌我,觉得我不漂亮,不厉害,没有礼貌。脾气暴躁然后你说,玄德一点都不好,好像丢掉他”

  “”德依曼简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

  “德依曼”,玄德很小心翼翼地问了个傻乎乎的问题:“你真的觉得我很讨厌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德依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虽说见面没多久,可他对于她来说有多重要——重要到连心都分一半给他——她一时有点手足无措,望着面前忐忑不安的小孩,她甚至有点心疼。

  “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理由很充分的啊”

  玄德小声咕哝着。

  “胡说八道!”德依曼敲了敲他的头。

  “没有更重要,只有最重要。”她望向他,眼里那梦一般迷幻的色彩渐渐分明起来:“对于我来说,你的重要性是最独特的。”

  “至于那个梦,嗯,那根本不是梦”,德依曼摇头:“那应该叫绝望,绝望把你最害怕的事,用你最容易相信的方式表达给了你。”

  “那不是梦?”玄德睁大眼睛:“我以为是你专程托梦给我”

  “这个的确不是德依曼干的”奇拉拉凑了过去:“捏造幻境只有德依曼才办得到,我又不会弄这玩意儿!只是,因为你最喜欢这个,所以最容易相信这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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