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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9 身死

  “公主——”

  “汐儿——”

  “阿姊——”

  煜小小离开后,雪姬解了众人的禁术,一面安排族老照顾邪离,一面同狐儿和曦瓷追了出去,当几人寻到煜小小时,她已经濒临枯竭,原本莹滑的肌肤已呈墨黑之色,本就纤瘦的身子只剩下皮包骨,一头乌发早已枯白,哪里还见那倾世绝色之资,活脱脱一灯尽油枯的老妪。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再相见,却恍如隔世。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煜小小此刻也没有力气过多挣扎。本来都安排好了,这般结局也早有预料,可真到了这一刻,她突然发现自己好不舍,舍不得姥姥,舍不得狐儿,舍不下狐族,更舍不下邪离

  纵然有千万不舍,还是要说再见了。

  “姥姥,我,我怕是,承受不了了”煜小小挣扎着抬起眼皮,动了动干裂的嘴唇:“你们,你们,要好好的,狐儿,狐族就,靠你,你们了。”她颤抖着手摸向心口。

  “公主,您这是作何?”雪姬心痛得浑身都在发抖,大声喝止她:“不可啊!”

  “阿姊!”狐儿疯了一般的拉住她,拼命的摇头,想要阻止她:“阿姊,你不要狐儿了吗?阿姊”

  煜小小慢慢的看向她,狐儿被保护得太过,性情有些骄纵,倒是像极了曾经的自己。她重新闭了眼,手已经按进心口,有腥红的血流了出来,染透一身白衣。

  狐儿和曦瓷虽然不懂小小此举何意,但从雪姬的反应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平常。

  果然,下一瞬,一道白光自煜小小的心口而出,在空中画了个圈,再落到煜小小掌心时已变成了一串莹冰晶。

  那莹冰晶由狐灵所变,煜小小此举已是说明她不久于世了。

  她盯着手心里那一抹晶亮,瞧了许久许久,这才勉强抬起手,欲将它递给雪姬,雪姬伤心过度,哪里肯接。于是,她又给狐儿,可狐儿眼下已泣不成声。

  煜小小微微叹息,转眸拿给曦瓷,并道:“曦瓷,替我,收好,如果哪天它,再泛,荧光,或,或许我,便回了”

  这是她在狐族一本古籍上看到的,说是狐灵可在临死前化物,若哪日狐灵所化之物重新有了生气,便预示着狐灵的主人可能会复生了。虽不知真假,姑且一试。煜小小想着或许哪一日,真能换回汐儿公主也未可知。

  “汐儿”曦瓷再也忍不住掩面痛哭了起来。

  ——

  而另一面,狐王宫中,众族老醒悟过来公主吸了魔精之后早已是震惊,正要追出去时王宫外突然响起了振聋发聩的战斗声。

  很快,王宫宫门被破,一大群妖精冲了进来——

  “邬朽?”族老们惊愕的看着带头之人,竟是前些日子被大公主驱逐的邬朽老人。

  “正是在下。”邬朽早已料到今日,也无多少尴尬:“狐族本乃妖,要想振兴,怎可离了妖王?”

  “你竟投靠了妖王?”

  “的确如此。”邬朽也不遮掩,大方的承认了。

  “好你个叛徒!”族老们十分不屑!

  “哼!叛徒?我邬朽吗?”邬朽不由得愤愤:“莫非大公主沉迷男色,我邬朽又何至于此?”

  “邬朽!还跟他们费什么话,拿下!”狼妖大声斥责道。

  如此,大家都明白了,这些妖物定是邬朽带来的无疑了。

  “动手吧!”狐族已经群情激愤了今日哪怕是一死,也定要斩了邬朽!

  正在这时,王宫西北角漫起火光,隐隐竟有势不可挡之势。

  “杀了这个叛徒!杀了这些妖孽!”

  下一瞬,王宫陷入了生死混战之中——

  邪离在一片狼藉中醒来,不曾停留半分,已经疯了一般的飞身出去。

  可惜当他找到她们时,入眼的便是浑身血肉模糊,意识游离的煜小小。那一刻,他的心一紧,行动已经先于思考,跪下揽她入怀。

  “离哥哥,我,恐恐怕,无法,再陪着你,你要好,好好的”看清来人,煜小小勉强扯动嘴角笑了笑:“替我,照顾,好狐狐族。”

  邪离点头,不由自主的握紧了煜小小的手,心里的震撼简直无以言语,他不知当说些什么。

  煜小小看着抱着自己的人,觉得终于圆满了:“我,爱你”

  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说了这句话,她感到他身躯明显一震,虽然没有得到回答,但是至少他知道了,这样就够了。

  当魔精奔涌不息,就要破体而出时,煜小小的身体脱离了邪离,升到了半空。也正是在这生命的最后关头,煜小小第一次怀疑自己爱得太过自私!

  她看到,王宫方向一片通红,滔天烈火将雪白的天空染成了绛红。

  她的私心,她的爱,也许救了他,但是却害死了整个狐族!煜小小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

  “不——!”

  “公主!”

  “汐儿!”

  雪姬和曦瓷同时出声,惊恐万分的看着煜小小的身体在空中爆开,碎裂成千万块,散落在雪海冰原胡柳林里,再不能完整

  从此,雪海冰原飞狐族汐儿长公主肉身不负,魂飞魄灭!

  邪离沉默的注视着这一切,原本浮动的心随着那飞溅的肉屑一点点沉寂下去。他的神识c神躯,在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冷漠,他还是他,却又不复是他。

  悲恸之中,雪姬一剑刺穿他的心脏。他分毫未动,只道:“事已至此,速返狐族,许还有救!”

  望着那一片冲天的火海,雪姬万不敢再迟疑,只得带了狐儿和曦瓷飞身而去,只是此恨再难解开。

  煜小小身陨魄灭,那魔精却完好无损,不仅如此,反而吸收了狐族怨气和邪离的冷冽变得更加强大。

  此时此刻,魔精再一次感知到了邪离,邪离也盯着它,一番对峙之后,邪离自知天命难改,也不作任何抵抗,任由魔精自他心上的伤口再次入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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