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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一诺终生

  在阿莲每天早出晚归c辛勤劳作以及向村中人虚心请教下,她已渐渐掌握了在田间地头劳作的技巧。跟随着组里人的脚步,阿莲竟然也按时将家中所有的田地都及时的种上了农作物。

  阿莲由于需要上工地挣工分,以及忙碌于田间地头里的事情,因此,年仅三岁的弟弟几乎每天都是由七岁的老二彩霞和六岁的老三彩云带在身边。

  老大彩英每天放学回到家中后,只要是见母亲还未回家,就急忙从组里孩子们常聚集的地方找回妹妹和弟弟。让彩云负责照看弟弟,而彩霞则帮助自己做些扫地c做饭c收拾房屋等家务活。凡是常在田间地头或是工地上做事的,一般都是将事情收完尾或者是做完了才收工,往往没有特别的准确时间观念。因此,阿莲经常等到中午收工后回到家中时,才知道已经是下午的一两点钟了,而此时的老大彩英也早已吃完午饭后去了学校。看着吃完饭后开心玩耍着的三个孩子,再看看锅中留给自己依旧热气腾腾的饭菜,以及家中干净而整洁的摆设,阿莲的内心深感欣慰,同时却有着对孩子更多的愧疚之情。她心中深知,所谓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那只不过是因为被生活所逼迫而已!

  每次的放假回到家中,彩英就跟随着组里的老人们一起,前往田间地头挖各种野菜,等到慢慢都熟识了后,为了能够多挖些足够吃一顿,彩英就带着两个妹妹和弟弟一同前往田间地头去寻找。在她的带领下,两个妹妹也很快就熟记下各种野菜的样子。若是一个上午就能挖到足够吃一顿的份量,彩英就会利用下午时间,带着妹妹和弟弟一同前往组里孩子们常聚集的地方玩耍,因为有她在场,组里的其他孩子自然不敢欺负自己的弟弟和妹妹,所以,这也是弟弟和妹妹常希望她能在场的原因。

  不同年龄段的孩子有着自己所喜好的游戏,彩英喜欢难度较大些的‘跳橡皮筋’;彩霞喜欢‘跳方格’;彩云喜欢难度最小的‘滴石子’和‘捉迷藏’;而身为男孩子的老四,则喜欢男孩子最爱玩的‘打玻璃珠’c‘打纸板’c‘打野战’等游戏。

  在柱子前去北京打工的这一年里,阿莲的日子虽然过的异常的艰辛与清苦,但是随着慢慢的学会了如何应对生活的方法后,渐渐的开始将家中屋里屋外c大大小小的事物处理的井井有条。

  及至年关将近时,在北京打工的柱子请人帮自己写了一封给阿莲报平安的信,委托在一起工作,年底回家探亲的人,带上信和自己一年里积攒下来的钱,转交到了阿莲的手中。阿莲用这些钱的一部分为几个孩子一人做了一套新衣服,并还清了吴校长为彩英上学所垫付的所有学费。虽然一开始吴校长极为不愿意收,但是招架不住阿莲诚心实意地相劝,只好万分感动的收下了钱;阿莲将剩下的一些除了用于还清所剩下的计生办超生罚款和公粮利润款外,还为家中重新添置了一些家具和家用物品,并购买回了自从与柱子结婚以来最为丰盛的年货。

  这年腊月二十六的上午,花姑带着四岁的小女儿来到柱子家给阿莲辞年,当她人还未来得及走进家门时,花姑的小女儿就已经被欢闹着从家中冲出的四个孩子拉起手,一同向组里孩子们常聚集的地点跑去。

  对于一起玩耍的孩子们,花姑的女儿由于来的次数少,与他们还不熟识,因此,玩起游戏来显得非常胆怯。然而,对于组里的这些孩子们来说,面对着这个陌生可爱的小女孩,他们总希望她能与自己一起开心的玩耍,因此在花姑的小女儿面前,全都表现的极为热情。

  六岁的陈志新是这群孩子中比较活泼好动的一个男孩,他见花姑的小女儿一直都只是站在彩英弟弟的附近,安静的看着玩耍着的同伴们。于是热情的主动上前拉住她的手,想让她与自己一起和组里的孩子们玩‘打玻璃珠’,却没想到他的过度热情,竟然将花姑的小女儿惊吓到,顿时就大哭了起来。

  彩英的弟弟听到花姑女儿的哭泣声后,急忙停止玩耍,向花姑的女儿看去。见志新正拉着她的手,以为是志新欺负了他,于是迅速抓起地上的玻璃珠,怒气冲冲的跑到志新的身前,极度气愤的对志新大吼道:“不准欺负我的月言。”说完使出浑身力气愤怒的将志新推倒在了地上。

  志新八岁的哥哥志明见自己的弟弟受到了欺负,此时正坐在地上哭泣,于是迅速的站起身怒气冲冲径直朝彩英的弟弟跑去,想为自己的弟弟出一口气。彩英见状,急忙迅速跑到自己的弟弟身前,护住弟弟,彩霞和彩云也急忙跑到姐姐的身旁。人数和气势的绝对优势让志新和志明兄弟俩不敢上前一步,最终,以他们兄弟俩一路大哭着跑向家中向父母告状而散场。

  虽然此次最终以彩英和弟弟妹妹完胜而告终,但终究还是彩英的弟弟对志新先动了手,于情于理,阿莲不得不对此时怒气冲冲找上门论理,讨要说法的志新父母作出了道歉。

  为了教育儿子的冲动行为,阿莲罚他站在厨房里悔过。

  阿莲一边忙着做饭,一边对低着头站在灶台边的儿子训斥道:“以后要是再敢打架,罚你一天都不准吃饭,饿软你,看你还有没有力气跟人打架!”

  “阿莲,你看你,也真是的,孩子还那么小,犯得着那么严厉吗?都站了有一会了,行了啊,就让他跟他的姐姐们一起去玩吧。”花姑极是爱怜的抚摸着干儿子的头,对阿莲劝说道。

  得到干娘的辩护,彩英的弟弟顿时底气也足了许多,满脸委屈的辩解道:“谁让他先欺负月言!”

  “呀!你翅膀长硬了是吧?居然还敢顶嘴了,欠打了是不是?”阿莲气愤的从灶台边折了根小刺条。

  彩英的弟弟见状,吓得急忙抱住了干娘的双腿。

  “阿莲,你干嘛呢!你看你,都把孩子吓成什么样啦!”花姑气愤的对阿莲责备道。说完摸着干儿子的头,安慰道:“没事了啊,有干娘在,谁都不敢打你知道吗?不过打架是不对的,你得向干娘保证,以后不会再打架了,好吗?”

  “嗯,干娘,我以后再也不和村里的孩子打架啦。”

  “真是我的好干儿子。”花姑开心的抱起干儿子,在他的小脸蛋上狠狠的亲了一口,然后放下他,让他赶紧和一直趴在厨房门口,偷偷看着的姐姐们一同愉快的向屋外跑去。

  看着花姑,阿莲摇头苦笑道:“你看你,把你这干儿子都宠成什么样啦。。。。。。”

  彩英的弟弟拉着月言的手,一起跑到家门口道场边的石磙上,并排着坐了下来。

  “浩天,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挨罚啦。”

  “你妈没让我挨打。”浩天开心的回答道。

  “浩天,那我以后来你家玩,他们要是再欺负我怎么办?”

  “我保护你,大姐说,你是我媳妇,我是个男子汉,就应该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媳妇。”

  “哦,那你以后一直都会保护我吗?”月言开心的看着浩天问道。

  “嗯!以后谁敢欺负你,我就打他。”浩天稚嫩的小脸上透漏出无比的坚定。

  “可我妈刚才不是说打架不好吗。。。。。。”

  两个才年仅三四岁,天真无邪的孩子肩并肩坐在石磙上开心的聊着,或许这两个不经世事c纯净如雪的幼小心灵永远都未曾想过,这样的承诺,究竟只是一时的心暖慰籍,还是羁绊一生的地老天荒!

  1990年的正月,秦刚因为工作业绩突出,受到了全镇人民的高度赞扬。在赵镇长的提议下,由花姑和阿莲带头,集聚起全镇的各行各业领头人物,一起联名向县政府写了一封举荐信。最终,秦刚被升职调任到县计生办,掌管县计生办的工作。

  在前往县计生办任职之前,秦刚为花姑向县第二医院的妇产科写了一封推荐信。花姑凭借着工作上的优异表现,彻底的征服了县医院派来考核她的所有人员,因此被破例调往了县医院的妇产科。到县妇产科上班后的半年时间里,花姑凭借着自己的独门绝技,先后让几名被县医院妇产科其它所有人员都放弃了救治希望的产妇绝境重生。一时间,花姑所在的二医院妇产科名气,仅在短短的半年时间里,就已经是街头巷尾人人皆知。而花姑的名字更是变得家喻户晓,甚至还传出了‘生孩子,到二医院找花姑,保你母子平安’这样的传言。因此,凡是全县的难产,最终都被直接送到了二医院,也因此,二医院专门为此开辟了一条专用的绿色生命通道。

  花姑工作上的优异表现彻底震惊了二医院的院长,让他不得不将花姑视为了一件至贵的尊宝一样来对待,日夜担心着花姑会被县里的其他医院抢去。因此,虽然仅仅只有半年的时间,花姑却在刚转正就迅速的被提拔成为了妇产科的第一主治医师兼主任。为了能让她安心的工作,医院甚至专门为她配置了一套一百多个平方的住房,让她彻底的远离了医院公寓的破旧和拥挤。条件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后,花姑将月言送进了县里的幼儿园,让她从此开始了在城里的读书生活。

  眼见日子已经开始越过越好,阿莲的心中甚感欣慰。柱子来信中又说到年底将会回家看看,这让她的心中无比的欢喜和期待,每天脸上都洋溢着甜蜜的笑容,做起事情来也比以前更加的有了动力。

  花姑自从被调任到县第二医院的妇产科上班后,由于工作的繁忙加上路途的遥远,也仅在年关将近,医院特批假期时,才得以有机会带着月言,乘车前往柱子家,看望已经近一年没有见过面的阿莲和干儿子,并被阿莲告知开年后就准备盖新房的好消息。

  这一年的腊月二十七,柱子从北京回到了家中。在年夜饭的饭桌上,柱子看着自己四个活泼可爱的孩子,笑容满面的对阿莲嘱咐道:“阿莲,可一定要让孩子们多读些书,多学些知识,外面的世界没知识真不行。”

  阿莲看着憨厚老实的柱子,虽然不明白回家后的他,为何会多次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但是阿莲的心中有一点却是非常的肯定,那就是柱子在北京打工的两年里,一定是经历了许多或许自己永远都想象不到的艰难与困苦。

  “学校的老师们可是一直都夸奖她们三个聪明呢!放心吧,我一定会让她们四个都尽可能的多读些书。你在外面可一定要多保重身体知道吗?我们这么大的一家人,可都还指望着你拿钱吃饭呢。”阿莲开心的对柱子略带玩笑的回答道。

  “阿莲,我不家的这两年里,辛苦你啦!明年,我一定赚一大袋子钱回家!来,孩子们,我们一起敬你们最爱的妈妈一杯。”柱子说着与杯中倒满了糖水的孩子们,一同欢快的向阿莲举起了酒杯。

  柱子看着眼前由于被风吹日晒而导致皮肤黝黑的阿莲,心中愧疚不已,和着悄然滑落的眼泪,将杯中的浓烈白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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