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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哈哈……”任爽朗一笑,不知不觉,他载着两人,已来到沿丘脚下。

  四周开阔,沿丘就在前方,远看很矮小,近看,才发现它是一座人工夯实的土台,这是一座祭祀台。

  见到沿丘,虞苏想起落羽丘的土台,恐怕也曾是一座祭祀台,却不知道祭祀着什么,几时被遗弃。

  祭台四周站着不少牧民,一位年轻的男巫在祭台上举行仪式,祭台正中,有三座牢,掘土而成,椭圆形,上方围着木栏。牢中有两匹马,一头羊。角山祭祀山泽之神的方法,一般是取牲畜的血,为血殉,有时也会将整只动物活殉。

  男巫披着羽衣祈神,他腰间的铃铛声,悦耳动听,他赤脚踏出节奏,手舞足蹈,韵律尽在肢体上。这是一种通神的仪式,虞苏还是第一次见到,看得入迷。

  “他这样会跳到什么时候?”风川对男巫的舞蹈没什么兴趣。

  “等太阳落到那座山。”任压低声音,手指西面的一座山丘,此时太阳还未偏西,等它落下,祭祀才会结束。

  风川将目光投在西山上,任看着巫师的舞蹈,目不转睛,虞苏在铃铃的声响里,觉得天地间,仿佛只剩四方的土台,而这位通神者,独居其间,和神明通达话语,神秘莫测。

  终于,铃声停止了,巫师口中念着什么,他拔出匕首,缓缓步下土牢,此时围土牢的木栏,已被牧人拆除。牲畜趴在土牢里,它们被囚多时,早放弃挣扎,巫师轻松割开它们的咽喉,逐一放血。

  风川扼腕,觉得相当可惜。

  虞苏想,也许这样比活殉好些,然而终究还是残酷。不知道,那匹逃掉的牢马,它去了哪里?

  望着西沦的斜阳,虞苏想象一匹健美高大的白马,在林间水泽旁饮水,享受着自由和黄昏温柔的风。

  观看过祭祀,三人坐着马车返回牧正家中,已经满头星辰。

  夜晚,吃过牧正招待的食物,虞苏回房,把行囊收拾。他和风葵父子两人同一间房,睡得就是他之前住过的那间房。

  虞苏折叠衣服,听风川在和风葵说他乘坐马车的事,虞苏微微一笑,想着难怪人们都羡慕大贵族,有辆马车多便捷。大贵族们的视野,比其他人都来得宽阔,他们行程,也比其他人都来得轻松。

  夜深,虞苏和风川睡在地上,铺着席子,木塌给风葵睡,他毕竟是年长者。听着父亲的鼾声,风川说虞苏:“牧正儿子给你双羊皮鞋,你没给他送东西,怎么反倒给那个吉蒿送了那么多陶器。”

  “我送不了东西,他家不缺日用的陶器。”礼器虞苏不会烧制,而且他的烧陶技术也还比不上老陶工,确实没有拿得出手,馈赠任的东西。

  “川,我有事问你。”

  “什么事?”

  “就是……你会想朱云姊吗?”

  “现在吗?”

  “嗯。”

  “会想她。”

  虞苏仰头望向窗外的月亮,手心揣着珠子,他也想一个人呢。

  “怎么突然问这种事来?”风川很了解虞苏,虞苏根本不会去问男女之事,对这种事他很腼腆。

  不对,风川直觉有什么不对,他这人直觉很准,可是老渔夫的那种准度,他半开玩笑说:“你该不是也在想着什么人?你喜欢谁?”

  “没有。”虞苏摇头。

  “老弟,你可别吓我啊。”风川起身看虞苏,他见虞苏把身子侧躺,显然是不想再说什么。

  风川在一旁躺下,想自己大概是想多了,虞苏这人重感情,制作陶器,迢迢送来任地去感谢照顾他的恩人,实在很正常。像他们这些虞苏的伙伴们,平日不也常能用上他制作的陶器,碗摔坏了,直接跟他说:小苏,给我做两只碗来,家里没碗吃饭。他就是忙,也会抽空去挖陶土,连夜赶制。

  黑暗中,风川见虞苏一动不动,以为他睡着,他自己挺无趣,没个人聊话,于是闭眼遐想和朱云成亲的事,乐呵呵搂着两张黑羊皮子睡着了。

  虞苏有些难入眠,一合眼,就会见到落羽丘,也许是因为看了一场祭祀的缘故。虞苏做起梦来,梦见在很遥远的时空里,人们在落羽丘上祭拜神明,那是太阳。

  梦中落羽丘的晨曦升起,比以往都耀眼,仿佛有无数个太阳,在同时升起。虞苏感到眩晕,他失去了意识,等他醒来,四周的人们都已不见,而落羽丘上,只有一座高耸的土台,没有树木,没有那间小屋子。

  虞苏在土台上,找到躺地一动不动的姒昊,他在土台正中,他双手的手腕处,各有一道割痕,流着不多的血,他穿着一件黑色长袍,有一头长发。

  醒醒,你醒醒。梦里,虞苏跪坐在地,摇动姒昊。

  “小苏,快醒醒。”风川摇动虞苏肩膀,将虞苏晃醒。

  虞苏揉揉眼睛爬起来,发现风川和风葵已经穿戴好,各自都背着行囊,显然自己睡晚了,虞苏顶着一头蓬乱的发,呆呆说:“我醒了。”

  “做噩梦了吧,看你满头汗。”风川轻拍虞苏肩,安抚着。

  虞苏起身,整理衣服和头发,将行囊背起,跟着风葵父子出门。外头才刚亮,任出来送行,虞苏见任葭在院子里逗一只鸟儿,那只鸟儿,羽毛长丰,关在笼子里,居然是一只有着漂亮翠羽的鸟儿。

  “,我回去了。”虞苏跟任辞别,他觉得这趟过来,对任实在有些失礼。

  “过几天东陶就要来了吧,你还会跟来吗?”任也觉得有点匆促,因为各自有事,都没怎么聊上话。

  “应该还能再过来。”虞苏回道,对任行了下礼。

  “多谢招待,,我们也走了。”风川跟任话别,用力挥了挥手。

  “路上小心。”

  任将三人送至院门口,便就留步,看他们结伴离去,越走越远。任想虞苏自不必说,人物温雅,那位风川也挺有趣,他开始有点理解,父亲为何喜好结jiāo友人,无论贵贱,都能促膝而谈。

  第27章 获马

  翠羽的鸟儿, 腹部黄褐色, 长得很鲜艳, 叫声也相当悦耳,它被关在一只大竹笼里,拍动翅膀, 啄食陶食器里的虫子。任葭双手提着及膝长的大笼子,走到院门口,t她兄长身旁, 她对虞苏和风川两人的背影挥了下手, 她刚顾着玩,忘记和他们道别了, 她还是挺喜欢他们,希望下次还能见到。

  “兄长, 我带翠翠去竹湖边玩。”

  远去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任葭提累鸟笼, 将它用两条瘦手臂抱住,她抬头对任说。竹湖就在竹林那儿,其实也就在家门口不远。

  “年, 你陪葭去竹湖。“任回头, 将在院中打扫的一位女奴喊上。

  任葭在心智上的欠缺,幼年时,没有明显体现,随着她年龄增长,便逐渐明显, 她独自去湖边玩,怕她出事。只有这么个妹妹,长兄又是早夭,任很照顾她。

  唤年的女奴匆匆过来,牵着任葭的手,帮她提鸟笼子,两人往竹林走去,任葭一路蹦蹦跳跳,相当雀跃。

  竹林葱郁,翠鸟啼鸣,真是不错的一天。

  任望眼离去的妹妹和女奴,往屋子里走,他刚迈进屋门,还没走向自己的房间,突然听到院外一阵喧哗。

  大清早,牧民很少会到牧正家来,除非有特别的事情,任想趁着父亲还没被吵醒,自己出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任耐着xìng子走出院子,见是三位牧民神色慌张前来,他们身边还围着两位奴仆,在激动说着什么。

  “怎么回事,大清早在外头囔囔。”任认出其中一位牧民叫右,是沿丘附近的牧民,另两位年纪轻,大概是他儿子。

  ”死了个人,被人杀死,在姜沟旁那片林子里!“右见到后,声音说得很响,看得出他挺惊慌。

  自从很多年前,穹人被赶出角山,角山就很少有人死于非命,相当罕见。

  任问:“死的是谁?你认识吗?”

  “赶猪的人,仑城那儿过来,给营地送猪。”右还真认识死者,虽然也只是几面之缘,不过已足够让他惊恐了。

  这倒是有点意思,谁胆子那么大,敢在角山杀人。角山的牧人不牧猪,仑城那儿有一处聚落叫豕坂,生活着一群牧猪人,为将猪卖个好价钱,偶有人会不辞辛苦,将猪赶往角山营地。

  “束,去备马车,我过去看看。”任命令束,也不是凡事都要他父亲出面,他也能解决事儿。

  束领命到马厩里牵马套车,他将马车拉出来,对任说:“要不要带两点人过去?”

  “怕什么,任铭的人肯定在那儿了。”任轻笑,登上马车,扬鞭而去。

  任铭是角山营地的驻营武官,他出身高贵,由任君直接任命,任平素和他有jiāo情,也常往来。

  束想这事得禀报牧正,他虽然是位老奴,但也是牧正心腹。他正打算进屋去禀报,抬头,见牧正已经出来。

  “束,出什么事了?”牧正瞅眼儿子驰骋而去的身影,扫视下院中的三位牧民。

  “主父,姜沟那儿,杀死了个人。”束将事转述。

  “是啊,死得很惨,在胸口有一个血口子,血流了好多,都爬满了苍蝇。”右抢着回答,他见到牧正,特别积极。

  “胸口一个血口子?知道是被什么杀死吗?”牧正多留了个心。

  右的长子说:“是箭杀死。”

  右的幼子说:“又没看到箭,他被矛捅死。”

  “束,你和他们过去看看,有什么情况,跟我禀告。”牧正听到一个“箭”字,就警惕起来,虽然他觉得也没可能,纯属想多,然而不免也要小心谨慎。

  “是。”束应声。

  束把三位牧民带走,四个人前往姜沟,一路上,这仨父子还在兴致勃勃讨论这桩谋杀,猜测是有歹人,为了抢猪倌的猪,才把他杀了。

  牧正留在院中,拂动袖子,将双手背在身走。他想任邑传递来的消息,那两位逃脱的弓手,始终没有追捕到,不过姒昊来角山三月,角山也没有晋夷弓手的身影出没,实在不必闻“箭”色变。

  午后,任的马车先回来,牧正听得马车声,让小奴仆,一位唤荚的小男孩,出去传任。

  任进父亲房中禀报,他说:“猪倌大概是死于矛,矛头得非常锋利,一矛扎中胸口,铭怀疑是士兵所为,正在营地里搜查。”

  牧正问:“知道猪倌什么来历吗?”

  “都唤他丘豕,他往营地贩猪,也经常去狗尾滩易物。”任已经查明。

  牧正想贩猪的,身上颇有点钱财,被见财起意的人劫杀,倒也不是没可能,着实是自己想多了。

  “明日你再过去营地看看,找着凶手没有。”可能真是简单的劫杀,但在自己的地盘上发生凶杀,牧正绝不姑息。

  “是,父亲。”任领命,他挺乐意效劳,他就怕老爹不给他事干,觉得他不可靠。

  任退下,牧正看着外头漆黑的夜,想着晋朋去年冬时,派出一批弓手潜入任邑,袭杀姒昊未遂,事后,弓手大多被捕获杀死,只剩两位弓手茫茫无踪。

  这两人,也许早已潜回去帝邑了吧,一直都不见踪迹。

  落羽丘上,姒昊吃过用陶鬲煮的鱼羹,坐在火塘边,给自己上yào。他要凭借一人之力上yào,得花费不少时间。艰难将布条缠上,手齿并用,系绑细藤条。包扎好后,姒昊将伤臂轻晃两下,疼痛感没以前那么明显,伤口愈合得不错,过些日子,应该就会康复。

  想想,有煮食的陶器,手臂的伤也在见好,在这里的生活,倒还不至于让人多难忍受。姒昊其实很少去想,他过得好与不好,只是在过平民的日子而已,大部分人,都是这样度日。

  夜晚入睡前,姒昊仍旧举着火把,下山道,到野麻坡巡视一番。不知道是否因为遭狼咬伤,才如此警戒,还是另有某种预感,让他觉得不安全。

  风声依旧,伴着羊儿的叫声,姒昊回到落羽丘,进屋,将门堵上,他准备就寝。他将火塘的火弄小,回到草泥台,平卧在上头。他没什么睡意,想着心事。四周漆黑,空空dàngdàng,总是要让人胡思乱想,姒昊闭上眼睛,想起的是前日在潭畔,晾晒在树杈上,迎风招展的衣衫,还有树下挨靠在一起,被暖和和太阳照耀的他和虞苏。他伸手摸向腰间,腰间缠着一条发带,虞苏的发带,它的触感润滑,细腻,像虞苏的脸庞。

  他应该回到虞城了,回到父母的身旁,和伙伴们在一起。真想看看他在虞城生活的样子,烧陶,种田,还有跟伙伴们去捕鱼。虞苏将自己在虞城的生活告诉姒昊,而姒昊从未告诉过虞苏,自己在任邑的生活。

  连告诉他的名字,都是化名。

  姒昊解开发带,将它揣入怀里,贴着胸口。他想自己在任邑,还取笑过任嘉偷偷收着吉芳的一件腕饰,自己这般和任嘉也没差异。

  回忆和虞苏相处的情景,姒昊渐渐入睡,他很少做梦,但还是在梦里梦见了虞苏。梦中,虞苏站在田地旁,背着一个竹篓,拄着耒耜,对他招手,就像似要教他种田一般。梦里田地之外的山坡,有一栋屋子,一座院子,无论是屋子里的物品,还是院中的井,树和犬,鸡,都那么真实,仿佛真实存在过。

  大概是因为梦,姒昊难得睡晚,他醒来时,天已经彻底亮了。姒昊如常,去野麻坡赶羊吃草,到溪边网鱼虾,回落羽丘煮食,相同的一天,日复一日而已。

  吃饱饭,带着大黑下山坡,姒昊见林丛里出来一个身影,看着像束。他觉得有点奇怪,束之前才来过,这趟是因为什么事呢?

  姒昊将牧羊鞭夹在咯吱窝下,缓缓朝束走去,他看得见束手里提着东西,想牧正该不是给他送米粮吧。

  他被狼咬伤的事,牧正知道,牧正曾派束过来问他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姒昊说自己能解决,谢绝了牧正的协助。牧正看来是还不放心。

  “吉蒿,你伤怎样了?”束一来,就将一袋东西放地上,询问起姒昊的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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