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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他慢吞吞地走到了回路。

  身后有一双微凉深邃的眼眸目送着他的远去。

  苏培盛在楼下犹豫片刻,最终登楼而起,便看着贝勒爷站在窗沿,悠然目送着那人渐渐远去的背影。

  “苏培盛。”

  “奴才在。”苏培盛连忙上前一步说道。

  “盯住了内院,不要让其中的人再有任何不该有的动作。”他语气悠扬,看起来心情不错。

  苏培盛应下,又斗胆抬头看着胤的背影,心中狐疑。按照他的猜测,如今贝勒爷该是不可能和温先生坦白那种心理才是,可为何如今贝勒爷看起来的确身心舒畅?

  温凉回到屋内,披着的裘衣早已落满了雪花。他不yù撑伞,绿意也只能在后面担忧地跟着。眼见着温凉入内褪下了大裘,绿意连忙上前一步接过沉厚的裘衣,迟疑地看着温凉。

  “想说什么便说。”温凉清冷的声线在室内响起,绿意一咬牙,也便说了。虽先生曾经让她不要再提起这件事情,可是绿意看着今日的模样,却不能装作完全不知情。

  “先生,贝勒爷这裘衣……”

  绿意说到一半,又觉得莫名尴尬,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是不是显得太过亲昵了些?”她明明记得苏公公还特地奉了贝勒爷的意思回去取了衣裳。

  温凉抬眸瞥了眼灰黑裘衣,淡漠地说道,“爷既然给着,便受着。何必自扰。”

  绿意急切地说道,“可是先生,这不是往日的赏赐,若是、若是贝勒爷实际上是……”到了后面的最后几个词语,她有些开不了口。

  温凉漠然地开口,“你想说,贝勒爷是看上我了。”绿意噎住,先生说话总是那么切中要害。

  温凉与胤的无声jiāo流不过瞬息,两人已然明了对方的想法。于胤是势在必得,于温凉似无声拒绝。而后种种如何,在温凉看来并非最要紧的事情,便是日后胤真的巧取强夺,也不可能是在登基前。

  而待胤登基手忙脚乱之时,也正好是温凉离开的最佳时刻。

  绿意小心地看着温凉,“先生,是如何想的?”

  温凉顿住,似乎这个问题还是对他造成了些许困扰。他伴着胤的时日长久,温凉并非无情,终究是有些许情谊在,这对温凉而言极为难得。

  温凉只是更清醒,胤终将是成为帝王之人,不论有没有这一出,若是温凉想活着,便不能留在胤身侧。狡兔死,走狗饪。这几乎成为君臣间无法逃脱的枷锁。

  既本便没有未来,便不需谈何发展。

  绿意最终还是没有得到温凉的回答,可她已经不需要这个回答了。绿意只能把心里的种种心思都埋藏起来,温先生只会比她更加清醒,绿意再如何着急也是无用。

  ……

  胤和胤祯的关系渐渐变得友善起来,其中自然有着多种推力的作用,可最开始还是源于当初温凉无意间的第一步,温宪公主推动的第二步,如今有这样的结果。温宪很高兴。

  温宪作为康熙这么多个女儿中唯一一个下嫁给在京满人的公主,自然是异常受到康熙帝宠爱。便是在婚后也时常会入宫看望德妃,时而也会去拜见康熙帝。

  这日,温宪早就在永和宫陪着德妃,把德妃逗得笑意连连,看着温宪的模样异常柔和,“好在你皇父最终还是把你留在身边,不然我可是要心疼呀。”

  温宪含笑道,“是,也是额娘疼儿臣。”她笑着又和德妃说了好半天话,这才等到下朝的时辰。温宪早先便递了牌子,康熙帝也是知道她今日要过来的,特地让她下朝时要过去一趟。

  温宪受宠,德妃心里只有高兴。等送着温宪离开后,她脸上仍带着不散的笑意。屋外雪白的波斯猫奔入屋内,跳入德妃的怀里,踩出几朵小梅花。

  德妃心中也没有不高兴,只是撸了几下,这才让人把猫抱走,然后她回到内室去换了这身衣裳。贴身宫女凑近说道,“娘娘,十四爷出宫了。”

  “又是去哪儿混了?”德妃漫不经心地问道。胤祯身侧一直跟着人,德妃对此还算是放心。这段时间胤祯也时常往宫外跑,这孩子长大了也是拘不住的,德妃也没一直派人盯着,只是着人在胤祯出宫时定要来通报一二。

  “跟着的人被十四爷甩掉了,不过那距离贝勒府不是很远。”宫女道。

  德妃换着朱钗的动作蹲下,片刻后姿态优雅地chā上最后一根珠钗,淡凉地说道,“老八也在那条街上,许是去老八那里吧。”

  宫女应是,这室内又重新恢复寂静。

  德妃却有些出神,她望着窗外难得的日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看起来很是怅然,宛若看到什么虚无的东西。

  这厢温宪已是到了乾清宫,门外守着的正是梁九功。今日朝堂上的事情不怎么顺利,十道奏折至少有五六封剑指太子,这种风雨飘摇的感觉令梁九功决定这段时日还是要继续本分做人,免得先喂了刀子的人便是他自己。

  眼见着温宪过来,梁九功心里也是高兴。康熙帝看重的公主中,温宪是唯一一个在京,并且很是得宠,更是康熙帝的开心果。

  这位公主过来了,康熙帝的气压该是能好些了。

  梁九功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赶忙带着人进去了。早晨康熙帝已是嘱咐过此事,温宪过来时不必通传。

  “皇阿玛吉祥。”温宪行了个福礼,笑吟吟地看着康熙帝。

  康熙笑着把人招到眼前来,“一月不见,看起来气色倒是好些了。”

  温宪笑着说道,“皇阿玛前些时日赏赐的yào物刚好对症,儿臣便好了。儿臣还不曾亲自谢过皇阿玛呢。”

  康熙帝摆手,“罢了,这份心意到了便好。”他正好戴着眼镜,透过镜片好生端详了温宪的模样,这才道,“果然是恢复了,坐下吧。”

  温宪是个温柔可亲的人,和谁谈话都是轻声细语,除了那次同十四发火外,她从来都是温婉的说话,“皇阿玛,刚才听梁公公说前些日子您都没怎么歇息,身体可还好吗?”

  康熙帝道,“好些了。”他摆摆手,侧过身去瞪了眼乱说话的梁九功。梁九功瑟缩着站在角落里,如果不是因为温宪公主的话,梁九功也不敢随意说这种话。

  温宪笑道,“皇阿玛,就是梁公公不说,儿臣这心里也是担心的。您就别怪梁公公了。”

  康熙帝无奈道,“你们一个两个就知道从梁九功这厮嘴里套话,还真的得把他的嘴给缝上。”

  温宪狡黠地看着康熙,“可儿臣也不曾瞒着您呀。”她撒娇时的模样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康熙帝板着的脸色很快便撑不住了。

  温宪在康熙帝身边待了好一会,这才从殿内退出来。梁九功跟在身后把人亲自送到了殿门口,还没等温宪说句话时,远处有人影遥遥走来,倒是一身风清月朗,可惜面无表情的模样夹杂着太多冷清。

  那人也瞧见了温宪和梁九功,眼波未动,只是落到了身后的梁九功身上。温宪就听到梁九功道,“格格,这位是温先生。”他复又向那人介绍温宪的身份。

  只见那人欠身道,“温凉见过温宪公主。”

  原来这人便是温凉。

  温宪心中闪过一丝明悟,她在十四的话语中可是听到了不少关于温凉的事情,如果不是眼下在宫内的话,温宪也想和此人好好jiāo谈一番。

  温宪含笑点头,带着人往阿哥所而去,遥遥只听见那人淡凉的话语,“万岁爷可还好?”又听见梁九功的声音,“经过先生劝说,这几日已是……”

  后面的话语因为距离渐渐听不清了,温宪心中却悄然落下了温凉的印象。假以时日,倒是得和四哥好生谈谈。这个幕僚可谓不一般,他与皇阿玛如此亲近,四哥可曾知道?

  ……

  温凉又一次从宫内回来,已经是傍晚时分,如果不是梁九功提醒了此前康熙帝的一个计划,如今温凉仍旧在宫内陪着康熙帝用膳。回到贝勒府后,温凉还不曾踏入小径,便被胤直接请到了外书房。

  温凉在椅子上落座,身边仍有几个其他的幕僚,只是熟面孔少了许多,大部分都被胤分散到各地去了。

  温凉安静地坐在距离胤最近的角落,不曾去关注其他人落在温凉身上刺探的视线。

  自从胤开始对府内的幕僚着手安排后,温凉的去向自然也是不少人在关注的,可奇怪的是最后温凉不曾离开府内。若不是康熙帝看重有加,频频召温凉入宫,此时便不只是这隐约的视线。

  毕竟此前温凉为女装模样,他们自诩男女有别不会对温凉做些什么。可如今温凉既然是男儿身,若有落难的可能,那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了。

  胤入内时宛若没察觉到那种奇怪的气氛,这些聚集在此的人都是忠心耿耿的人。而他更是相信以温凉的能力,绝对不会吃亏。

  他若chā手,才是对温凉的侮辱。温凉不是那种需要被他庇护麾下的人。

  胤摆手免去了众人行礼,踱步走到上首,看着众人道,“爷接到密报,如今老八的人手已经在江南掀起了骚乱的序幕,再过数日便会和皇阿玛上奏此事。此事诸位是如何看?”

  具体的内容,刚才入内时,在书房留守伺候的侍便把折子递给众人传阅过,如今对此事的严重程度也是清楚。

  温凉思忖,果不其然,此事胤还是捅给了胤,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用怎样的手段,让胤不曾关注到其中的手脚。胤心思缜密深沉,此事哪怕是温凉都不知道他是如何下手,如此倒也是件好事。

  胤淡凉的视线扫过屋内众人,原本一听此事便想开口的幕僚头脑清醒了些,又认真揣度片刻,才有人开口道,“贝勒爷,此事若是从八爷那处开始挑起,我等在前期最好是作壁上观。如今皇上对太子爷的态度模棱两可,无人能够确定最终万岁爷是何想法。”

  另一人接口道,“正是如此,太子爷虽这些时日很是沉寂,可万岁爷也频频褒奖。此事在此刻挑起,未必能得到个结果,八爷此举是自寻烦恼。”

  “那可不定,便是如今不能够让万岁爷有举动,可动摇一二也是可以的。水滴石穿,焉能知道日后如何?”

  温凉和邬思道两人相接而坐,都还不曾发言过,只是在安静听着众人的意见。

  讨论到了激烈的时候,战火便燃烧到了这两个不说话的人身上,“邬兄,温兄,你们两位有何高见?”问话虽然很是正常,可此刻绝大多数的看法已经被众人提及过,若是两人的说法与他们重复,自然是不能让人信服的。

  邬思道淡笑道,“八爷此举不会有结果,皇上只会把此事按下,并对太子爷一如既往。”他看似轻描淡写,实际上已经给此事下了结论。

  之前争吵得面红耳赤的数人面面相觑,顿时纷纷摇头,“便是万岁爷不打算严办,可此事有理有据,以八贝勒的为人,若是要挑起此事,自然面面俱到,此中证据肯定是齐备的。万岁爷如何能够不回应?”

  温凉道,“万岁爷仍不想废太子。”

  只是这句话,便让屋内的人都安静下来。

  去了一个嚣张自如的戴铎,还有个坦然直言的温凉。废太子这般重大的事情便被温凉如此轻巧地抛出来。

  空气冷寂了片刻后,才有人开口,“万岁爷如今或许尚未有这等想法,”他小心谨慎地没有说出那要命的三个字,“正如张兄虽说,水滴石穿,此事不定有何结局呢。”

  “诸位以为,万岁爷不知道此事?”温凉偏头看他们,无机质清冷的眼眸中没有半点情感。

  又是片刻的安静。

  邬思道是这群人中唯一一个没被温凉所影响的人,他脸上的淡笑似乎从来不曾消失,“万岁爷不是昏庸之人,江南如何重要,他必定有所部属。可这些年了,便是索额图死后,也没见万岁爷对江南动手。如此便能看出万岁爷仍是不想动太子。”

  更是不想破坏平衡。

  温凉懒得解释清楚,见其一不知其二,并非好事。

  胤一锤定音,作为此事最后的决断,“静观其变,待皇阿玛的看法落下后再做打算。”从他把此事推给了胤后,胤便打定主意,除非必要,此事不能露出任何有他参与的痕迹。

  至于江南的现状,倒是没什么关系了。

  散场后,邬思道照例走到最后面,温凉也与他并肩而行。走了好一段路后,邬思道开口,“先生可有要事?”

  “自然是有。”温凉颔首,他不做无谓的事情,“可否请邬先生到某小院一聚?”

  邬思道浅笑,“自当从命。”

  小院内,绿意给两人上茶后,留下室内安静对坐的两人。

  温凉平静道,“邬先生可曾想过日后到外面一游?”说的虽然是游,可实际上如何,两人心知肚明。

  邬思道低头饮茶,语句中含着笑意,“贝勒爷已经开始动手,邬某又为何不应?”

  温凉道,“既如此,某也有事告知邬先生。”他袖口抽出了一封信,然后放到邬思道面前,“请邬先生仔细看看。”

  邬思道疑惑地打开这封书信,上面的字眼很是熟悉,那是戴铎的字迹。他起初很是不解,随着越发认真地往下看去,顿时眼圈发红。

  “……他没死?”邬思道的声音隐约带着颤抖。

  温凉漠然摇头,“究竟如何尚无人得知,若能挺过去便罢,若不能,也是原来的结局。”前些时候,戴铎寄来的书信中夹杂着这条讯息,温凉那日诧异的便是如此。

  仔细甄别后,又和邬思道透露出来的消息相结合,相似程度至少六成。至于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那便只能待那人挺下来后再说。

  戴铎与府内的通讯毕竟带着点风险,如今贝勒府也开始走到风口浪尖,戴铎只能把些隐秘的消息都藏在送给温凉的信件中,即便被截断也少有人能勘破。若是能到温凉手里,温凉自会看出来有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