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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三章:战

  背对她而立的男子良久才转过身来,这一看云末登时愣住

  成书!

  怎会是他?他为何会在大岭山?并无任何情报说成书会和大岭山的事有牵扯啊!她只知这山有四个加起来都不如她能耐大的神仙看着,何时竟与成书有关了?

  云末蹙眉,愣愣的看着远处公事公办的成书,总觉得如今的成书竟与之前无半分相似,不是他将发精心梳理过,也不是他衣衫更华丽精美。..co是他的神态与眼神

  她解开封了的耳朵,正巧那边他张开了唇。

  “白狐关在何处?”

  云末心中一惊,何时他的声音竟这般冰冷闻者有周身肃杀感

  他眉目冷冽,缓缓掀起眼皮,没有焦点般的向她所在的方向远远瞧了一眼

  云末如同被施了一记定身决般僵住。

  “回上神!关在北面二十六号,着重兵守着了。”

  成书不知在看什么,那般冷漠疏离空洞的眼神看在云末眼里,她心头便涌上了一阵阵酸涩。

  初见他也好,再见他也罢,他眼里都是那般从容,那般闲适。他何时眼里都是散也散不开、化也化不开的浓愁深恨了?

  不知从何而来的水雾拢了她的眼眸,成书缓缓放下了目光,冷声道:“好生看守,事关血珀珠,不得有误!”

  “小仙谨记!不知上神此次需几个练阵者?”

  “十个,天庭还有事,我一起带走即可。”

  云末眸子陡然一凝成书他竟然用生灵练阵!从不肯用修为伤旁人的成书上神拿活生生的妖练阵

  她情绪变化甚大,怕被发现便飘得远了些,她甚至觉得身子沉的厉害,差点就现出了原型来。

  成书离开极快,云末施了一记定心决才将心神稳了下来,她望着下头方才两位小仙从外头进来。

  “不知今日成书上神有何急事,昨日传话今日要取那白狐体内血珀珠,怎的说变就变?”

  “我等如何揣测?上神如今乃是天帝跟前儿的红人,他的心思你我自然不知啊”

  “唉你我哥俩也是命苦啊被天帝发落到这种鬼地方!”

  “莫说这些掉脑袋的话了,今日只你我看守,万万不可出事才好。”

  云末悄然落在地面上,做了迷魂阵,不消一会那二位神仙便昏死过去了,云末取了其中一个的仙气,又变化为他的样子,将那二位身上的钥匙拿出来,施了隐身决,转身离开。

  因那仙气,云末光明正大走在监牢里,死尸们连头都不敢抬,她到了北处二十六号,取出一金一银两把钥匙,果然打开了门。

  玉清那老古董果然千百年不知道变化,一金一银两把钥匙开锁的法子还是弋黎她师父无意中讲起的,是几千年前师祖传下来的。云末也是听到那两个神仙倒地时候钥匙响动才记起来。

  白狐奄奄一息,只余一口气在。..cop>  她缓缓渡过去自己的修为,并将自己的想法渡了过去,白狐睁了眼睛,忽然意会到他脑子里的意识:我叫云末,答应你爹柏南前来救你出去,你不要出声!我只是化作他的样子,化作原型跟我走就好!

  他眉毛微抬起,眼睑收着,只瞥了云末一眼便往墙角缩了过去,颇为害怕警惕的看着云末。

  云末无奈摇摇头,看来这柏溪还真是胆小、脑子又笨还磨磨唧唧好在他没声张,也不算太傻。

  白狐痴痴傻傻,身体又甚是虚弱,他胖乎乎的缩在墙角,云末往前凑了凑,拉起他手腕,柏溪害怕的快要哭了出来,瘪着嘴可怜巴巴眼泪汪汪看她,却也不曾叫出声来这傻子云末心道,虽是讨厌,却也不算多事。

  她摊开他掌心,写到:我来救你,别怕,化作原身,我带你走。

  他眨巴眨巴眼睛,像是没看懂的样子,一张大脸苦哈哈十分有喜感。

  云末打算再写一遍的时候,柏溪便甚为配合的化了原型,一只无比肥硕的胖狐狸

  她听到身后死尸的脚步声,忙去捞柏溪,不料太重没抱起来,她飞快伸了另一只手过去将柏溪揣进袖里。袖下的手指尖一弹面前便出现了一个同样傻乎乎白胖无精打采的柏溪,她又薅了一把狐狸毛过去扔在那变出来的柏溪身上,抱着胖狐狸旁若无人的出了大牢。她出了监牢,与梭曼他们会合。

  刚见了面云末便一把将睡着的柏溪扔给了云蔚,甩了甩酸了的胳膊:“这柏南给他儿子吃的啥好吃的养的这般胖?”

  梭曼正欲答话,云末已经换了本来的样貌一手抖了抖她的黑色袍子,一边吩咐道:“云蔚将柏溪带出去,保护好他,到云鼎山去找你干爹!”

  云蔚与梭曼脸色都是一变

  云末自顾自揉着胳膊道:“草人可都安放好了?”

  “回姑娘,安放好了。”回话的是新霖,她神色柔和多了,不似之前的“箭在弦上”打算时时跟人打架的感觉。

  那边云蔚冷哼一声,“姑娘爱让谁去谁去,左右我不去。”

  云末也冷笑一声,“他们五个要施封灵阵,梭曼还要与我共同做七星阵,你是打算在这同我磨磨唧唧等着里头发现丢了白狐出来找我算账?还是你打算把我们的命都送了进去?”

  云蔚到底是孩子心性,他没考虑那么多,被云末一说顿时脸上挂不住了,少年的骄傲和自尊一下子让他红了脸,垂着脖子硬生生说了句:“姑娘小心”便走了。

  云末压根儿没分心给他,接着转头便道:“你们分别为木火土金水,对映东西中南北。封灵阵必须五行之体质共施各自其法术才可成,新霖你去东边,玄骊西边,围秋南,霜月北,战淮,你定要小心,你要到牢里最中心的地方。”

  战淮点头,“我修过遁地术,可从地下入。”

  “阵决可还记得?”

  “记得”

  “记得!”

  “记得!”

  “记得!”

  “记得!”

  “你们各自到位后,战淮你将这张符点燃,你们几个时刻关注中心点,会有金黄色的符光,你们五个必须同时施法,一炷香后,封灵阵便可成了。记得了?”云末语速甚缓,各自都是一百二十分的用心,见众妖点头,她垂眸,将双掌合十,再分开时手心浮现出一张黄符,递给战淮:“黄符用来点燃封灵阵,用时定不可分心!”

  “记住了。”战淮接过符纸,仔细又小心揣进怀里。

  云末看战淮揣好符纸后,袖子一挥,五张与五行颜色相对应的符纸便落在五妖心尖处,随即化作一滩水一般融入他们身体,云末解释道:“这张符纸可护你们平安,也是封灵阵的最关键一步。如若此处的怨气太重封不住,符纸已浸你们的心头血,它们会自行出现将阵重成。你们不必怕,万事有我!”

  “明白!”大岭山上空,成书负手而立,他望着结界下,怅然若失

  旁人修为浅自是没发现云末,可他又如何不知?云末修为纯净庞大,她的妖气中竟还掺了一分自己的仙气,成书自问普天下无谁能将他的仙气偷了去。想不起来为何,那便是与失去的记忆有关了。

  他既然不要那段记忆,也自然不想要再见与那记忆相关的人。

  所以成书临时变了计划,哪怕他猜到那女子会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也拂袖走了。

  成书拧着眉头,心头那道疤又像重新被撕开一般般的剧痛,他捂着胸口,唇色苍白,眼里冷漠无情都不见,眼底散开一阵凄苦寂寥,他远远再望一眼大岭山,嘲讽似的笑,心道:果真与她有关

  心尖的疼痛如同被雷电击中一般传到他身体的每个地方,他高大的身子缩成一团,他半蹲在云头,正欲起身之时眼前突然一黑再无知觉了记忆能被抹去,甚至发生过得一切都可以当做不曾发生,可那人给的伤,历久弥新,永生永世抹不去。无名山下,清夜终于从一只猴子化作了人形。

  她望着小溪溪水中清秀白皙的脸庞泪眼婆娑。她用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去潜心修炼才从一只猴子变成了人,这其中的艰辛只有自己知道。她抱着膝盖蹲在溪边哭了许久,用溪水洗了几把脸起身,她抬眼望着空中,坚定道:“上神,清夜定会早日成仙成神,你等我!”

  清夜乃无名山下最是普通的一只猴子,成书下凡历劫,先识得云末,对之心生爱慕,这才在无名山下住了下来。

  无意中相救被猎人设下的捕兽夹捉住的清夜,清夜情根深种

  她心心念念要到天上去,最起码也要有所作为才能将自己的一番情意告知成书,他不是别的谁,他是高高在上的上神,她和他隔着从天到地那么远。

  但情爱之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有理由,无可解之法好巧不巧,成书跌落在了无名山附近。

  清夜去寻果子,在一处灌木丛中发现了浑身是伤的成书。

  “成书”清夜第一次唤他姓名,出口竟有些不知所措从前只能蹭在他掌心里,看他眼眸温柔,却连句问候的话都同他讲不上。

  成书眼眸好看的很,他闭着眼睛躺在自己面前,清夜握住成书的上臂,轻轻晃了晃:“成书上神,醒醒。”

  清夜记起无名山下同成书相处的点点滴滴来,他总是不着家,欢天喜地的出去,垂头丧气的回来。他经常在吹一只曲子,吹的那般忧伤,连是只猴子的她听来都觉甚是悲伤。可只有自己陪他玩耍的时候成书上神才能笑一笑,清夜便觉得是自己带给了他快乐。

  她修为浅,面对成书本就手忙脚乱,更是不知应该如何去做,唤了他许久,成书才醒过来。

  成书做了个好长的梦,梦见自己还是一盏佛前青灯梦见自己如何成人,如何成仙,他看见自己头一次闯祸,就是将一枚融了指尖血的仙丹掉落在了人间,他又能到自己的心被人活生生从腔子里掏了出来,他活的人不人鬼不鬼。

  那些被他练了阵的妖精们来找他索命,他猛然间惊醒。

  看到的是一张泪眼朦胧的脸庞。

  他坐起来,清夜喜笑颜开:“上神醒了,醒了就好”

  他扭脸看过去,冷声问:“你是谁?”

  他看到面前清秀女子笑容滞住,连看都不敢看他,慌忙松开握住他手臂的手,垂眸的一瞬泪花便断线一般淌了下来,她声音有些颤抖:“我叫清夜。”

  清夜是他起的名字,可他哪里还记得

  清夜小心翼翼抬眸看他,泪水在哐里打转,她咬着牙不让它们掉下来,眉头压着,等他想起来,想起来清夜是谁。

  成书望一眼自己的狼狈,漫不经心回道:“我们见过?”

  清夜一瞬间差点哭出声,将已经泪流满面的脸垂的只能看见她的额头,咬着牙再不言一句。

  “他不记得我了真的不记得我了上神,你为何不记得我了?你怎么能不记得我!”

  清夜不甘心,仰头就要告诉他自己爱慕他多年,成书已经摇身一变离她甚远,他冷漠留给她一个侧影,“多谢姑娘,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她话都还未说出口,成书早已经架云行了尚远,甚至都没把她放在心上一丝一毫。清夜趴在地上哭了不知道多久,哭到没力气维持人形,现出原形久久没动弹。

  第二日清晨。

  旭日升起,她耷拉着猴子尾巴又乖乖去修炼,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

  云鼎山。

  至空已经半个月不眠不休了,他去探妖界各个妖族势力,去估量可用、能用的价值,与苍辛一同去查当年老妖王、老龙王的事情,分身乏术

  而当年老妖王的部下大概只剩保护尚在襁褓中的他到东海去的那两位尚且活着,可如同大海捞针一般,无迹可寻

  云末也还没回来,他抽空跑了一趟九尾狐族,连个云末的头发丝都没见到,狐族嘴都紧的很,什么都没打听到。

  他找不到她,用了顶宝贵的符去联系她,她没回

  她如同将他的心都带走了一般

  至空忙了大半个月,好容易头挨到枕头上,眼睛刚一闭,他就想起云末历劫的那次他找到她时她的样子。他猛然又跳起来,到山下去等她。

  她说过她会回来,他就等她回来。

  风轻轻撩起他衣角,他想起云末喝醉酒的那个晚上,她化作一阵风,爬上他的背,锁住他的双腿

  笑意漾进他的眼底,他抬头望明月,云末的笑脸就出现在他眼里,他低声道:“都不念我一出山就不知道回来了”

  兴许人都是禁不住念叨的,云末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想着定然是至空着急了,也不等风倪去送信,从腰间抽出那符来,在手心点燃,念了咒语,写道:念你。

  写完后便屏气凝神同梭曼一道开始做七星阵。至空半握的拳一热,他垂眸,看着云末熟悉的字迹,鼻子竟一酸

  他望着那字迹,眉头却越皱越紧云末的字隽秀工整,纵是被弋黎罚抄阵决她的字也定然是整齐一字一笔决不凌乱,可如今她的字,最后一笔像是着急所画,她在着急什么?

  又是为何当时没回应他,而在半夜三更匆匆回他?

  可是她有危险了?

  至空目光一瞬黑沉

  百里之外的风倪犹犹豫豫不知何时应当能把信交由至空,他望着天色,等再晚一点,他好回山上。

  正思量着,一朵黑云飘过来,至空便立在他眼前。

  “你为何不在云末身边?”

  风倪一愣,他没想到至空会来,他下意识瞥了一眼怀里的信。

  “姑娘着我来送信!”风倪将怀里的信交给至空。

  至空展开,字迹从容端正,定是闲时所写,可为何着人送了信又用那么宝贵的符告诉自己她念他?

  这不是云末一贯的习惯

  至空将信折好放进怀里,低声道:“被她发现了?”

  “云末姑娘聪慧。”

  “那你可知她着你送信是为何?”

  至空黑眸望他,风倪一瞬有些慌乱,他压根儿就不会撒谎,尤其是在要他命他都能不含糊的至空面前。

  “不不知”

  至空笑一声,“支开你,她去做危险的事。”

  风倪呼吸急促,“属下愚钝”

  “你不是愚钝,你的反应告诉我,你知道她的用意。”

  风倪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他垂眸:“云末姑娘的话,属下不敢不从。”

  ------题外话------

  又要考试了,前段时间停了很久没有写,因为纷纷扰扰被影响的太多。大四的课程部结束了,下个月考完试就要回家实习啦哈哈哈哈,终于要变成一个可怜的社会人儿啦(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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