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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布衣》正文 第三十一章 刀剑相对

  姬子看那送信人挺直的脊背,不禁莞尔一笑,叹说“好一个谨慎的人,这信自哪里来都能打探清楚。”说完又愁眉苦脸出神望着手里的信,信外纸封平展,既不署名,又不写地的,这么多年了,唯一一个会给自己写信的妹子只会让齐家大小姐命人送来,这让祁阳从未曾有过故人的姬子,多不安心,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心生谨慎的开封拿信,一张面呈乳白色,印有漆黑字迹,其表滑润的信纸入手而来,真不得不叹世有能工巧匠,这纸张做的真是完美,只是这般好的东西他竟然从不曾在市集上见过,应是孤落寡闻或又深藏不露,等他去祁阳了,定然寻一寻。

  随之一字入目来,姬子眼皮一跳,开篇书有“兄近来可安好?妹且无忧,顺心顺意,劳烦兄长费心牵挂,妹深感惭愧。”姬子立时心慌意乱,胸中似有刀戈相见,疼痛无比,气息不顺,只进不出,脸色憋的通红,事关自己心中所挂念的妹子,姬子难以抑制,究竟出了什么事才使的妹子不通过大小姐直接联系我?姬子慌张往下看去,暂时舒了一口气,另一口却又突然提了上来,忽上忽下。

  信中本说些常事,直到中篇时,峰回路转,先是说祁阳宫中的那位女子大王有心想见兄长一面,说的是委婉异常却暗藏锋芒。姬子一时心乱如麻,去不知是险是危还是安,不去吧,妹子如何又不知,这夏與的大王虽是女子却从来不是一个心善之人,哪能用一般女人论她?姬子思量左右,决心前往。

  地上燕寻风叽咕叽咕不知说了什么,姬子蹲下叫喊几声无果便不再理他,仅仅一掩铺子的门,又往内院牵了一匹好马,在深夜中疾驰。

  忽然路径一大院,牌匾之上竖两大金字“尚府”,姬子突然想起一人,停下马匹,一跃过墙,偷偷与房梁上行走,寻找着那人的踪影。

  本欲离去的送信人来至城门口,忽然见大门紧闭,懊恼悔恨自责道“竟然给忘了安定城比不得祁阳城,夜间会关上城门禁止通行,怎得不答应刚才那人呢?这样还有个地方过夜,唉,果然不该来,看来今天又得夜宿冰凉青石阶上,自顾自的嘘寒问暖了。”

  这人刚往地面一坐,不远处倚墙大睡的乞丐兴许是被这一丁点动静给吵醒了,抬头看了看来人一眼,心生同感,满目可怜。小子最是见不得这样的眼神了,自己一个好好的送信人岂能和他们这样的食人嗟来之食的乞儿相提并论?像是堵气似的他屁股凌空起,脚下如踏七星,大摇大摆的趁守卫不注意往城楼上走去,刚一踏上台阶第一步,他就屏息塞耳偷偷摸摸的往上爬,又一想到刚才的样子,真是滑稽可笑。

  送信人站在城墙上探头直视,仅转眼间就胆怯了起来,忙把探出去的头给缩了回来,拍拍胸口直说道“这么高的城楼,这跳下去还不得给人摔个稀碎?”本欲学江湖大侠操剑而走无人可拦弹指间便过城的送信人,又偷偷摸摸回了去,只是下了城楼后没再回原来的地方,双肩一耸,闭目塞耳呼呼大睡。

  而那姬子是初上人墙便被人拦下,对面的是一花甲老人,虽发须灰白却健硕无比,只是这身子骨硬朗归硬朗,有些小啊,怎得和个十岁孩提一般的身材?只见他着米白裘衣,蓦地一阵风席卷而来其人衣服襟飘带舞,似波浪翻滚,若非此时姬子心急,定然要好生冷嘲热讽一番这拦他道路的人好生奇怪,是不是嗜酒如命否则怎得就连衣服也似那酒水一般?

  “你来是为哪般?”花甲老人持双刀拦路,他可是一个堂堂尚家护院人,已经忠心耿耿守护了这地儿二十多年安稳无恙,一手银色双刀凌厉非凡,出神入化,眼前这人他认得,安定城中大大小小的隐秘明面人不见得知道,他们这些只为护人周全的若是连自家门口的势力都摸不全活,岂非太过无能了吗?而这庶子,虽不晓得他功夫如何,却绝对是一个好手,若非自己身份不能轻易招惹仇敌,他还真心痒难耐地要和这家伙过几招试试谁更厉害。可叹尚家二子,一人尚不能走路便入朝封王拜侯,另一人虽土生土长尚家,却天生喜文不喜武,如若不然,一身四人功夫悉数传了去,既得了一诚心徒儿,又成了尚府公子的师父,如此一来,再怎么地位也不会差了那三个道貌岸然之辈。

  姬子被他一喝后,低垂双手中一直紧扣短剑,仔细看着不远处护院人的动作,只见那人一刀立于胸前,一刀刃指姬子,双膝微蹲,时刻准备着与人一战的,防范颇强,果然是二十多年精心与保护的人。从刚才开始姬子就观察如何才能不动声色杀他于无形,只是这老家伙滴水不漏的防御着实让他无奈,可惜他没有一剑破敌的功夫和魄力,要不然哪里还用得着和这老家伙啰嗦?一剑结果了多好,省去了多少事?可恨自己没有那般功夫,而这老匹夫又非是一人,他兄弟四人皆为尚家护院,牵一发而动全身,全部手持双刀,早已成就了数十年之功的精湛刀技,其大兄一手双刀可使双刀快到连而成线,天下罕逢敌手,四人合击之力更为惊人,既可困敌又可杀敌。若是自己不能一剑了结此人,兵戎相见碰击之声必然即刻引来他人,是时更为难缠,实非他愿。

  姬子拱手一拜,商量道“还望老先生给个情面,我有要事前往尚府找一人商议,定然不会是寻人麻烦偷鸡摸狗之辈。”

  护院人心说“这小子怎得这么好说话?和传言中说的有些不同啊?”又一想,要进尚家?愤愤声突兀起“呔你个小子,尚家都是些舞文弄墨之辈,怎么会有你这江湖儿郎口中所说要找之人?定然是你心有不轨借机进府行恶事,如此心境,我怎能轻易放你进去。”

  听其凿凿之言,如此不被信任惹姬子大怒,瞬息抬手间袖口中射出一把飞刃,幸好护院人早有防范这才不至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护院人着实没想到在尚家地盘上还有人敢如此放肆,岂不是既驳了他们兄弟四人的面子,又拂了四人的威名?于是他又大喝一声道“竖子尔敢!”嘴上说着,手上功夫却没闲下来,左手刀如风雨骤然而至劈开了那迎面而来的短刃,其人眉头一皱,两腮边的灰白络腮大胡子随之而动,大骂一声“好一个阴险狡诈之徒。”

  姬子毫不在乎短刃被击飞落在地面上,他身上怎会只有这一短刃?战机瞬息万变稍纵即逝,有那拾刀的功夫,给了对手喘息的机会,他反倒不如直冲而上,与护院人打仗间狂呼怒喊不同,姬子是紧抿双唇,一言不发,双目只在对手身上,看其一行,闻其一动。

  一挥手间自袖口又甩出两短刀,竟然与对面那人以刀对刀,护院人大笑一声后叫道“好一个莽夫,既然你想玩玩刀,我就陪你玩玩,就让我们来试试究竟是你这阴险小儿厉害,还是我厉害!”两人间一人身上的刀从没有鞘,一人手持的双刀自来这里起,就一直出鞘,倒也省了不少功夫。

  两人相对,姬子左手刀挥砍向前,右手刀刀尖向前刺去,护院人大笑迎敌,好生开心,以右手刀挡住,侧身一闪躲过这致命一刀,左手刀自下而上挑起,姬子右手刀回防,挡其刀与未至,护己身与将危,同时提膝,护院人猛吸一口气,亦还之以膝,两人皆后退三步,姬子重又冲上,刀刀猛烈刀刀致命却刀刀被接住,一时声音乍起,银光大作,姬子见久拿之不下,随即后退五步,护院人看得起姬子方才刀法,高声夸道“好。”加之一声“再来”又猛冲过去,姬子弃左手刀如弓瞬发掷向此人身影,护院人拦下,仅这一空挡时候,姬子左手的长针已然密密麻麻射出,护院人一个躲闪不及被射中肩膀,随即浑身上下皆发麻,以刀苦苦撑地这才不倒。姬子右手刀则朝着护院人头颅刺去,这要是刺到了,可真是要了人命了,就在这霹雳弦惊万急时刻,一有一刀后锁着银链的刀叮的一声拦下,一个稍微年轻点的人把姬子致命一刀格挡落地,那刀后银链一扯,刀身随之后撤,仿若有灵性一般,一高大身影扑通一声挡在护院人跟前,护院人艰难抬头叫了声“四弟!”这四弟没回护院人的话,大叫一声直冲姬子而去,后方那人大叫道“四弟小心,这人功夫不孬身上武器却皆是暗算人的物件,哥哥我一时不察竟被小子偷袭得逞。”同时另有两人来到护院人身边,样子更为年迈,脸上褶皱横行,一人蹲下点穴道“三弟莫要说话,待四弟擒得他后逼问出这是什么毒,我们好配药。”

  姬子见来人不说而战,倒是少了啰嗦多了爽利,休间一抖,短剑如双龙出袖,一手执剑护身,一手执剑杀人。

  这四人间,老大刀快,老二刀狠,老三刀本事稍有稀疏却极其爱斗,唯有老四学的自家祖传刀法“银链锁横刀,丈圆人不近,飞身取头颅,一念头即回”。

  再看老四与姬子一战,老三大为惋惜一声“原来此人用剑不用刀,这剑却比刀使的快的多了。”姬子攻击刁钻却毫无作用,老三以一刀破万法,就这时,只见两人一刀换一剑,姬子一剑砍在老四手臂上,衣衫尽毁,一束银光霎时而出,原来此人的银链都已然缠绕在胳膊上,如铁甲护身,姬子一刀不入。老四一刀却是劈在姬子腰间,兴许是占了刀重力大的便宜,姬子闷横一声已然倒地,身后瓦砾横飞,老四持刀而立,待两人战后波及房屋上的建筑所生雾霭散去,姬子披头散发已然又起身,往他腰间一看,原是里面穿了一厚重铁甲。

  就在两人又欲厮杀时,只听一声由远及近传来道“两人留手~”姬子听罢斜眼一看收回了手中的剑,老四不喜占人便宜便向着一跃而上的持剑儿郎道“小子,莫不是你要与我对上几下?”

  姬子冲齐布衣无奈苦笑一声作罢,竟盘膝而坐做起了看客,嘴角微微噙笑,看他如何应付,刚才那一阵当真是累,只知杀人好,岂料对阵乏。

  “可~”齐布衣剑不出,步不迈,只说一句,随即老四冲身上前,对于刚才他与姬子厮杀时颇为精彩,此刻却是乏味至极,虽是很快,他却一刀出后一剑挡,一刀来时一鞘格,唯有天地间充斥着碰撞声响。

  时下正坐与一房案前与文师谈话的尚旗书听此声音突然回头一看,隔着遥遥月色他也看不出什么,见文师异色脸庞他只道“师父,莫不是今日里又进了不长眼的小毛贼?”文师捋须点头答道“尚家家大业大,保不齐~”

  “师父,你说这人所说的话可信不可信?”尚旗书突然小声正色问道,当真是何其认真。

  “师父我也说不好啊,唉,只是以师父的感觉,也许可信三两成,又或者可信五六成,或是一成不可信,公子啊,此事事关重大,莫不如请示了老爷再说?”文师堪堪一示意。

  尚旗书缄口难言,紧以此文师便知,其定然是被那人说动了一二三,看来公子应是不愿再当那无事一身轻的家中少爷,好过是好过,然而终究不是其志啊!

  齐布衣持剑后退一步,好声好气道“佩服,果真是武力超群。”老四听这小儿赞许,自己也毫不吝啬地夸奖“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再过几年,老夫也不是你的对手了。”突然,老大轻咳一声,客客气气地一拜,向着齐布衣说道“这位公子,您身后那伙伴射伤了我家三弟,本来无意与他纠缠,可三弟身上银针有毒,我等又不敢贸然配药,还劳烦公子先行给了解药如何?”

  齐布衣点头,回头一望姬子,姬子咧嘴暗爽“原来你们还有求我的时候”,他面不改色道“你家三弟身上只是小小软骨药,过些时候就自动痊愈了,不用解药也没有解药。”姬子自来时就没用剧毒的药物毒针,要不然这人哪里还能挨到现在?早就一命呜呼留他们三个送丧去了。至于解药当然是有的,只是姬子想让他多难受几个时辰罢了。

  老大呼道“多谢!”随即领着几位弟弟起身离去,路上老四不解,嗔怪问道“那两人都是我手下败将,大哥为何还对他们如此毕恭毕敬?”

  老大背着老三,只见老三也瞪大眼睛,此时他就连说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看见他何时拔的剑了吗?”老大问,老四瞑目苦想,猛地睁开眼无奈说“没有。”

  “你一直与他打斗,可曾见他脱离过你一刀之差?”老大又问。

  老四已然失声回答“没有!”

  “那你又可见他与你打斗时脚下动过半步?”老大厉声责问。

  “没有~”老四说。

  “四弟,你再看看你手中的刀吧!”老大低头说。

  老四一抽刀身,只见刀口上尽是星星点点的断口,着实惊讶万分,这刀是花重金寻重铁打造,虽不说开金断石,也稍稍算名器,没成想今日一战,名声尽毁,刀也已有瑕,真是心乱如麻。

  “武比不过,器又不如人,哪里还敢张狂?”老大轻声细语说,虽非老泪纵横,却也心伤不已。

  老四已经羞耻万分,只轻轻摇头。

  “此人之武,莫说你一人,就算是我们兄弟四人联手恐怕也非其对手,怎得不可怕?又怎得不堪我一敬?可叹我兄弟四人练武数十年,竟不如一黄口小儿,当真是老脸丢光丢尽了!”老大悲哀道。

  姬子哈哈大笑,声扬万里,抑郁一扫而光,问齐布衣道“他们几人打我还行,打你是真打不过,那你为何还要佯装落败一招半式?”

  “都说这兄弟四人好面子,让他赢了他心情一好,不就好说话了吗?”齐布衣冲着四人离去的方向看了几眼心不在焉道,他对输赢早就毫不在乎了,又非生死大战,何必自寻烦恼?

  姬子长咦一声问“是吗?”

  齐布衣转而说道“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我栖身尚家再打跑了人家的护院人,非是为客之礼,亦非是为客之道。”

  听着齐布衣这含糊的话语,姬子着实不知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你来此是为了什么事?”齐布衣突然问道,他也与姬子一样盘膝而坐,横剑与侧。

  姬子从胸口掏出那信给齐布衣看,齐布衣看后久不言语,突然发声长笑,惹的姬子一阵奇怪,我妹妹写给我的信他看了这么激动?突然一想,他曾经不也是架前将军,难不成?姬子眉头紧皱,真是“川流不息”。

  “果然不愧为世间奇女子”齐布衣心中长叹,他还没有把这组织说与她听,她就已经着手准备了,莫不是心有灵犀?

  姬子见齐布衣眼含春意,心中大致已然明了“他也算是个文武双全的英雄吧?应该粗粗略略的刚配的上我妹妹!”

  然后轻拍了齐布衣肩膀三下,旁人毫不知其义,只其心中想而已。不知该说他是想多了还是多想了。人便是如此,胡思乱想下就会加诸于自己所认识的人不同意味,看似明悟一切,实则已然错差千里毫不自知。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