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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4章 出局

  两人间的交恶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无从考证,但两人间矛盾的升级却是有史可查,例如王怀信事件。

  王怀信,当时身为泸州都巡检,因平蛮有功,上奏朝廷。按理说有了功劳自然会有封赏,可几个月下来,别说封赏诏书没着落,就连根鸡毛都没看到。深谙世事的王怀信心中一盘算,一拍脑门明白了,感情是没有给人家王宰相送礼啊!

  礼到自然心意到,不久后王怀信等人论功行赏。本来这件事情就是伸手要钱的的事儿,可这个消息偏偏不凑巧传到了马知节的耳朵里。

  马知节听后火冒三丈。军人舍生忘死,保家卫国,有了功劳就该封赏,送哪门子的礼?如果任由这种风气蔓延,世事暗浊,那官员如何做到品德端正,以身求正?

  马知节怒不可言,一下子就将这件事捅到了宋真宗那里,两人当堂对峙。(素恶钦若,议论不相下。)

  宋真宗赵恒对于两人的争吵实在是不感兴趣,人家赵恒唯一的兴趣就是谈仙说怪,祈神祷天。看着争执不下的两人,宋真宗颇为头大。

  王钦若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可并不是没有任何准备。在他的衣袖中就藏着几份奏折。这些奏折的内容各不相同,主要还是要看皇帝的脸色行事。假如赵大老板满脸怒气,王钦若就会在怀中拿张写着替死鬼的奏折出来做挡箭牌,并且表明自己刚开始不知情况,在了解真相后大义灭亲,深明大义的举动。如果皇帝反应平常,那就发挥和稀泥的方式,说白了雷声大雨点小,到最后不了了之。假如风声对自己有利,手下的爪牙及时见风使舵,那么王钦若就会拿出一张谗言中伤的奏折,接着反咬一口,污蔑马知节,达到贼喊捉贼的目的。

  这一套马知节早已摸得一清二楚,当王钦若将其中一封拟定好的奏折拿出来时,马知节嘲笑道:“怀中揣着几道奏折?全部都拿出来吧!”(怀中各奏,何不尽行取呈?)

  这可真是赤裸裸的打脸!

  此语一出,羞得王钦若满脸通红,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敢如此说话,让他刹那间无话可辩。不过王钦若反应奇快,眼看形势不利,当场做了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痛哭。他一边哭一边指责马知节谗言中伤。

  大殿之上,大臣痛哭,这成何体统?赵恒的脸瞬间黑到了锅底。面对着台下争执的两人,宋真宗赵恒发挥两头敲打的方式,结束了这段争峙。

  马知节降级,王钦若回家反省思过。

  赵恒的处分到此为止,可睚眦必报的王钦若却没有就此罢手。不久后,利用职权,不断排挤,终将马知节丢掉了枢密副使的职务,任虚职下派地方。

  王钦若经此一事后,做事愈加小心谨慎。虽贪污不断,可朝中诸多大臣却因弹劾证据不足而告终。

  王钦若始终逍遥自在,在他看来,普天之下无人能制衡于他。直到再次遇见寇准!

  寇准回朝后,就将目光盯上了王钦若,但寇准并没有着急进行弹劾,而是暗地里搜寻此人贪赃枉法的证据。在他看来,只要证据充足,那么此人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王钦若贪污腐败严重,可狐狸尾巴处理的却是甚为果断,这让寇准始终找不到有利的证据。在他苦无对策的时候,一位名叫王曾的官员前来求见。

  对于王曾的大名,寇准是早有耳闻。早年间他与大文学家杨亿曾谈论过天下英杰,而杨亿对王曾这个人推崇备至,盛赞为辅助帝王的良才,并认定此人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注:王曾连中三元,即解试c省试c殿试集于一身。)

  可以说杨大文学家的眼光那是相当靠谱的,不服不行。王曾就是后来仁宗时期的名相。当然这是后话了。

  王曾行事严整稳重,厌恶王钦若此等小人。此次拜见寇准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除掉王钦若。

  寇准相信了王曾的来意,拿出了已经准备好的奏章递与王曾,在他看来,王曾也定会赞同他这样做的。

  可王曾看了看奏折中的内容,却微微摇头道:“这些是不足以除掉王钦若的。”

  面对着寇准疑惑的目光,王曾说出了真实的来意:“王钦若把持朝政多年,党羽极深,一般的贪污案是不足以拔掉此人的。要想一劳永逸解决掉王钦若,必须要蛇打七寸。”

  说完,王曾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奏折呈于寇准。寇准打开一看,发现奏折中所涉不多,却杀气凌冽,可谓是字字珠玑。

  事实上,这封奏折中暗藏着巨大的杀招,寇准看着奏折也是惊恐不已,他意识到只要按照上面的内容去做,抓住核心问题穷追猛打,一定可以打垮王钦若。

  这封奏折内容所涉不多,看上去都是不起眼的小事,可里面却多次涉及到一个名字——谯天易。

  谯天易是当时很有名的道士,在偏远地区的影响力甚是巨大。据说谯天易道术极为了得,能借用六丁六甲之术,信徒众多。道术真假先不论,不过这位谯道士却是闲不住的主儿。用今天的话说就是社会的不稳定因素。他时常煽动群众闹事,连当地州府都为此头疼不已。

  因名声太大,闹事过于严重,很快朝廷就给此人订上了罪名,成为了通缉犯中的一名。(肆毁时政,摇动众情,传惑天下!)

  作为通缉犯,本应该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可这位谯天易实在是通缉犯中的翘楚,不但不躲藏,日子过得反而比以前更加的有滋有味起来。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因为他投靠上了王钦若。有着当朝首辅的撑腰,一般人还真不好动他。

  王钦若为了迎合帝意,能和老板有共同语言(谈神论鬼),自然是极力往这方面靠拢,可惜术业有专攻,不能达到,于是就去寻找这方面的能士。谯天易就是这时候进入了王钦若的眼中。

  王钦若包庇谯天易,谯天易为王钦若出力办事,两人狼狈为奸,蒙蔽圣聪。

  小打小闹是扳不倒王钦若的,可寇准面见圣上的时候一口咬定王钦若造反,谯天易混在王府就是证据(这帽子扣的大)。

  混吃混喝不要紧,贪污钱粮也能睁只眼闭只眼,可造反那就是要命的事情了。

  王钦若极力否认,寇准言辞凿凿。宋真宗赵恒被两人吵得头疼,最后派人去王府一探究竟。

  事实证明,王钦若的好日子总算到头了,在他的府中不但抓到了谯天易这个通缉犯,还顺带翻出了私藏的禁书。

  证据面前,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一时间,漫天风雨,骂声不断。总之一句话,欲除之而后快。

  面对着满朝大臣的愤怒,王钦若俨然成为了众矢之的。树倒猢狲散,破鼓万人捶,曾经的爪牙也都沉默不语。

  王钦若用尽奇思巧计,最终还是被踢出局。(罢宰相之职,下放杭州。)

  注:两年后王钦若起复,不过没啥作为。白领了两年工资,最后退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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