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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运筹帷幄

  是的,胖墩儿就是吃大席去了。

  请他吃大席的,竟然是侯府的仆人,李才。

  那晚,他正在广场上与几个孩子玩耍,就遇到李才。

  “胖捕头大人,小的想请你吃大席,赏个面子吧?”李才谄媚奉承的嘴脸。

  “吃啥大席?今儿中午刚吃了,撑死小生我了。”胖墩儿漫不经心回答。他说的是实话,中午,甜水井大客栈,那些宴席,本来准备了一百多人的,结果不到二十人吃,能不撑吗?

  碰了钉子,李才并不气馁,就更加谄媚:“胖捕头大人,小的我一直想孝敬您老的,但一直没机会。你看,正逢佳节,天赐良机,小的我不但请你吃大席,还有礼物赠送。所以,胖捕头大人,万万赏脸啊!”

  有礼物?胖墩儿目视他,疑惑问:“啥礼物?”

  李才眨眨眼睛,一副神秘的表情,答道:“这个,待吃过大席后,再告知。是你意想不到的礼物,绝对让你惊喜!”

  胖墩儿毕竟是小孩子,就允诺了。于是,他便随着李才到了枣树坡一家酒楼,海吃山喝,大快朵颐一顿。

  临别时,李才果然赠送了胖墩儿礼物,是面具,但不是人皮面具,而是葫芦面具。

  葫芦面具,是葫芦甸的特产,也是工艺品,就是把那些成熟的葫芦分开后,制作成面具模样。面具的类型,有人脸,有神脸,有鬼脸,还有各种动物脸。

  由于制作精良,这些葫芦面具非常畅销,每年一上市,就会被抢购一空。

  因而,这个时间,葫芦面具就是稀缺品。

  李才赠送的葫芦面具,都是上品。胖墩儿就非常喜欢。

  这酒足饭饱的,再加上心情舒畅,他一回到县衙便酣然入梦了。因而,当强大强遇险,疾呼他时,他就未能应声。

  无论如何,只要胖墩儿安全,强大强便彻底放心。但听到面具时,就急忙追问:“墩儿,咱的人皮面具,你可曾见到?”

  呵呵胖墩儿干笑,答道:“小生我的几个小弟想看,小生我就让他们看了看,呵呵小生我又放回去了。”

  原来,那晚,与胖墩儿要好的几个孩子在玩耍时,提出想看看那人皮面具,于是,他便向他们显摆了一下,随后,便揣在怀里,直到次日醒来,才又重新放回。

  “损坏了吗?”强大强依然不放心。

  “放心吧,小生我就是让他们看了看,吃一堑长一智嘛!”胖墩儿炫耀的口气。

  闻言,强大强豁然而笑,心道,你个屁孩子,也知道吃一堑长一智?随后,他又询问阿黛落入捕风堂陷阱的情况。

  阿黛却转移话题道:“哥哥,你和墩儿先玩着,妹妹我有要事去办。”说着,拔脚而去。

  “什么要事?”强大强询问胖墩儿。

  在胖墩儿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中,他终于明白了详情——

  阿黛在得到垃圾山划归甜水井县的官方批复后,就张贴告示,禁止乡民们再向这里倾倒垃圾,并“命令”三个里正将垃圾山清理干净。因为,她想要的,并非是垃圾山,而是垃圾山所占据的那一片地方。

  垃圾山,年代久远,不知起于何时,更不知谁先向这里倾倒垃圾,反正,慢慢的,就堆集成山了。

  垃圾山占地约有二十来亩,又脏又臭,无人管理。虽无人管理,乡民们却默默遵守一个潜规则:每年春季,各取所需。

  垃圾山有什么宝贝,还能各取所需?

  乡民需要的,是肥料。

  垃圾堆集日久,下面的就会沤成肥料。那些葫芦和枣树的种植户,在春季,就会翻开上面的新鲜垃圾,拉走底层的肥料。然后,他们再自觉的将剩下的垃圾推平、压实,并将边沿地域的散乱垃圾清理干净。

  所以说,垃圾山,看似无用,其实也有一定的价值。

  但是,现在,垃圾山,在阿黛看来,却大大影响了客栈生意。

  甜水井大客栈,与垃圾山就一路之隔,无风时还好,臭气不是那么明显,一旦东风吹,整个甜水井县就笼罩在能熏死人的臭气当中。

  这一点,客商们也清楚,因此,即便你客栈再便宜,条件再好,人家也不投宿。何况,你这客栈还不安全。

  客商们,特别是来此批发葫芦工艺品、枣类制品及铁器制品的客商,几乎都有车马,甚至不止一匹一辆。而甜水井大客栈,并无车马存放之处。如果非要存放,就只能在街道上。但这样,客商们感觉不安全。

  这一点,是甜水井大客栈的最大短处。阿黛也很快就意识到这一点,才想扩展地盘。而扩展地盘,最便利的,就是对面的垃圾山。

  但官方批文是有了,却难以摆平乡民。

  且不说肥料一事,最简单的:你霸占我们的垃圾山,那以后我们把垃圾倾倒在哪儿?

  这个问题,阿黛不管,让三个里正自己解决。

  三个里正现在对阿黛是又爱又恨,爱是因为阿黛是他们的财神奶奶,这段时间从她这里赚了不少银子;恨是因为阿黛常坑他们,截止到现在仍有一笔欠账未结,还时不时给个麻烦。

  因此,对于此事,三人本想撒手不管,但阿黛拿着刺史大人的亲笔书信,信中要求,让他们听从县令大人安排。县令大人,自然就是强大强了。可强大强,还是要听阿黛的。所以,归根到底,还回到阿黛这里。况且,阿黛还皮笑肉不笑的威胁,说什么不听话就把欠账一笔勾销之类的话。唉,没办法,现在欠账的都是大爷!唉,脑壳疼,脑仁更疼!

  终于,三个里正去劝说乡民,让他们顾全大局,不要与官府对抗,诸如此类。

  乡民们也都“善良”,承诺顾全大局,更不会与官府对抗,但问题是:垃圾往哪儿倾倒?

  这个问题,三个里正也挠头,就又把皮球踢给阿黛。

  阿黛更挠头,你姥姥的脚,老娘的垃圾还没地方倾倒呢,谁知道你们的垃圾往哪儿倾倒?

  寻不到倾倒垃圾之处,三个里正推诿扯皮,结果,垃圾山原封未动。

  阿黛就是忙着处理此事了。

  对于清除垃圾山,强大强是举双手赞同,确实臭,臭不可闻,如果到夏季,苍蝇蚊子加上臭气,那自己这甜水井县估计就是苍蝇县,蚊子县,臭气县了。

  不过,他有办法,便让胖墩儿请回阿黛,并告知其具体方案——

  垃圾场,可以定在铁匠铺的西南角。那里到处是矿坑,随便倾倒,几十年都不会填满。

  打造若干个垃圾铁箱,置放在三个集镇街道上,尽量考虑到每个乡民的便利性。然后,由甜水井县雇佣垃圾工,每日对垃圾铁箱中的垃圾进行清理,并运送到垃圾场。

  至于那些需要肥料的乡民,让他们自行保存垃圾沤肥即可。

  闻言,阿黛立喜,喜的猛拍强大强秃瓢,然后欢天喜地找里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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