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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回—黑白子高手

  因为葫芦兄弟和官府的一系列行动,滇云黑衣会各地黑衣分堂接连受到打击或清剿,不单是散失了突然性和主动权,人员及财力与物力均遭受重大损失,其不可见人的终极目标c组织秘密和行动计划也被公之于众,并且引起了民间老百姓和各级官员的高度警觉。

  滇云黑衣会的会长先生恨虽恨,一百个不甘心其多年努力被人家一朝破坏,面对现实还是只好暂时取消原定举事计划。与此同时咬牙切齿地下了两道命令:一是严令下属各分堂穷尽一切办法,查找葫芦小狗等人格杀勿论;二是亡羊补牢,让各地黑衣会组织迅速转入地下,暂时蛰伏以待将来。

  一时之间省内地方似乎清静了下来,一些很红火的赌馆变成了手工作坊或茶馆c杂货店,一些原本人来人往的卖春场所挂起了饭馆或旅店的大招牌,那些明目张胆四处收“税”的凶徒也不见了,有关黑衣会活动亦全面地消声匿迹了,滇云黑衣会与它的众多会徒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了,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黑衣会盘根错节的巨型黑网并未被彻底清除,只要滇云黑衣会的根系组织还在,只要会长先生还在,其野心和狂妄要求绝不会自行放弃,其更为厉害更为疯狂的倒扑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

  接下来的几天里,五个好朋友并未轻易耗费宝贵时间,主要进入了往后怎么办的思索中,各人都清楚葫芦兄弟团今后的斗争宗旨及活动策略必须赶快定下来,都在搜肠刮肚出主意c想办法。

  集体动脑筋动累了,马樱花带着各位兄弟一一去拜访省城所有可玩可看的风景名胜。大家伙在快速熟悉城内东南西北中大街小巷的同时,自然也将各种好吃的本地外地食品各各领略了一番。

  一天马樱花突然悄悄问葫芦小狗:“你可知道你那天在西山黑巢抢来的物件是什么东西?”

  葫芦小狗当然不知那是什么东西,只是猜测道:“当时是一个女蓝衣人用个托盘托着,手感软绵绵的c温温的,是不是专门供你们女子穿着的衣物?”

  马樱花道:“还真被你猜着了,它就是一件衣衫,不过它可不是一般丝c棉c毛纺织的衣物,这衣衫整体采用稀有而至坚至柔的某种藤类外皮作材料,加以精心的纵横编织完成,穿在身上既妥帖温暖而又透气,能防锐器戳砍,不怕油水浸蚀,可谓武林中人人人追求的刀枪不入软甲,只是尺寸太过‘蹇干’(方言:小样而特别斤斤计较,音jian),要身子比较小的人或女生才合适穿!”

  葫芦小狗由衷为马樱花高兴道:“瘪得哪样‘包摊’(方言:抱怨)的,即便是天大的一件适合大个子男人穿,我也要把它改成一小件专门给你穿,如此一来再与滇云黑衣会开仗时,本葫芦哥的后顾之忧就少了一大半!”

  顿了顿葫芦小狗突然想起什么又道:“哦,我再次提醒你这个不乖不亲的‘好姑娘’,我们都进城若干天了,你还不赶快回家克一转,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母亲,也该让他们俩位放放悬担了几百天的心了!”

  马樱花知道回了家就不能轻易脱身了,她依旧犹豫不决地说:“你莫撵我,有些事我还瘪安排好?我可以先给他们报个平安信,何时回克容我再等等看!”

  这天早晨用过早餐,大家伙刚要出门,门厅里站出来两个戴小白帽的回族小伙子,来人走上前对着化了妆的马樱花问:“请问您家格是大小姐?请赶快回家吧,这几天有好几个人看见了您家,老爷和夫人都知道您家回了昆明城。”

  另一个小伙子看出马樱花仍有犹豫,又补充说:“您家出走后,夫人的老病根就发了,天天与老爷吵着要姑娘,现在连门都出不了了,一家人正眼巴巴盼着您家马上回家呢!”

  马樱花顿时红了眼圈,她转过身对葫芦小狗几人道:“我这就回家克看看母亲,你们几个无论如何都不准离开这里,一定要等到我回转来再决定何克何从!”

  马樱花一走克了三天,一点消息都瘪得,葫芦小狗等怕她回来找不见人,连吃饭都是大家轮着去吃。

  这天葫芦小狗草草填饱肚子回旅馆,在路边见到有个衣冠不整c身体羸弱的老者,精精神神一个人摆了个小围棋摊,棋子c棋盒和棋盘均很一般,棋盘边上却写着“不求钱财,但求一败”八个醒目红字,因而不知不觉便停住了脚步。

  葫芦小狗执黑作为挑战方,方与老者对下了十几手,立即领略到了对方的厉害,从布局开始,一进一退攻一守均感觉到十二分吃力,老者非但不是那种普通的摆棋谋取钱财者,棋艺简直可谓高深莫测,只用渺渺几颗棋子就扼住了盘面大多战略要点。

  进入中盘,黑方很快丧失了先手,白方施展出一连串手筋,要么派遣奇兵,大举冲突“天元(围棋术语)”,要么设置陷阱,四面出动劫“角(术语)”掠“边(术语)”,强大的攻击力让黑棋防不胜防;即使在白棋采取守势的少数地方,老者也是稳稳地联营结寨前后左中右,筑就相互呼应的金城汤池,令敌手只能望坚城而兴叹,实在无法应对落子。

  一口气战了二盘,葫芦小狗都未坚持到收官阶段就被迫认输了,连数子也用不着数,如若不是老人家已届身体机能大衰退的年龄,思考和计算不能太细致,时间也不能用得太多,年轻一方不但不能分先对弈,恐怕最少也要被让三子。

  葫芦小狗心想这几天反正大家处于等待马樱花的静态中,时间方面不是很紧张,如此棋缘不能轻易错过。因此诚心诚意说了不少好话,征得围棋老者同意,一不做二不休将其直接请回客栈,要了间最好的客房给贵客,一边等待马樱花,一边虚心向老者讨教棋术。

  俩人除掉吃饭睡觉和适当休息,一气整整对杀了三天,一老一少均钻进棋眼里抽不开身。

  博弈中老的久经战阵,熟悉古今棋谱而又运用灵活,偶有发挥算完算尽;少的敢于大胆脱离定式c另辟蹊径,既能够随时随地顾全大局,又往往在不起眼处叠发奇招,连一个最小的劫争也不轻易放弃。

  三天中葫芦小狗的棋力也从一盘不胜的记录,追至超过老者的境界,最终老者不得不叹道:“真乃后生可畏啊,与公子对垒硬是一盘比一盘难下,虽则很痛快很过瘾,但却十二分劳神和吃力,老朽已经很长时间找不到尔这样的对手了!”

  回到家中,马樱花立即奔至母亲病榻前,心肝女儿的归来如同给马夫人注入了一剂“强心剂”,已经为病痛折磨了大半年的马夫人,得以见到日思夜想的女儿后,不仅仅病情一下子减轻了好几分,甚至立马从床上爬起,亲手炒出几个女儿爱吃的小菜,并且陪着女儿把每一盘菜都吃得精光。

  一个人到了一定年纪,如果精神上有某种大的牵挂,心灵里瘪得平衡环境,就会自然的觉也睡不着c饭也吃不下,身体出现许多病痛,如同被大象踩了一脚一样,用什么药都很难医治;但如果所牵挂之事得到缓释,精神比较轻松愉快,只要运动和饮食稍加以注意,那些病痛和失眠现象就会不翼而飞。

  如前所说,马夫人的所谓“沉疴”就是那样,宝贝女儿才回到她身边,才听了女儿几个笑话,患了好几个月的头晕c心闷c腰腿痛就祛除了七c八成。

  当马夫人听说有葫芦小狗这样一干人后,立马打发伙计去请女儿的好朋友们,作为母亲,她实在太想立刻见到那个令女儿牵肠挂肚的年轻人了。

  虽然马夫人接连几天都派出送信人,但前往邀请客人的伙计却一个也未能走出马府大门。

  马樱花父亲正值身体c事业如日中天的年纪,一般情况已经很难改变他长期形成的个人生活观念,一般人也不可能让他轻易妥协,几天里他要么亲自坐镇大门,要么委派心腹之人拦截出入伙计,成功切断了马樱花母女同外界的联系。

  有三件事让马威马大爷对女儿的朋友极为忌讳:一是马樱花还在母亲腹中就许配了门当户对的同族人家,对方三天两头前来要求迎娶新媳妇,极爱面子的马老爷实在瘪得办法搪塞;二是滇云黑衣会受到打击一事已经在民间传开,身为一族首领,马父知道的情况远比普通百姓要多,女儿和她的朋友们在这个敏感时期出现于昆明城嫌疑太大,马家势力再盛,也不愿惹上黑衣会这种既特别难缠又特别强大的小鬼;三是女儿这个朋友肯定不是回回族人?作为响当当颇受人尊敬的一位省城首领,维护族里的传统和规矩是最要紧的事,一不小心找个外族人当女婿,全家人都会被人看不起,今后在族里讲什么话都硬不起来(后面这一点即使在过克了五百多年的今天,在有些国家和地区,同样还是一条铁打的严厉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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