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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

  清醒过后,钟雨君隐隐约约觉得跟程子清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印象模糊。程子清第二天问吴妹:“我不是在那个醉亨酒店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吴妹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醒来就好,你们呀,干吗喝的那么多,人形都变样了。”冷小姿过后一直在回忆着整个过程,越想越恐怖,第六感觉告诉她,可能要出什么事。

  配送中心物业虽未最终定案,但摆在面前的两个选项都还不错。至此,与旺步集团合作开发会员连锁餐厅这事基本具备条件,尤其在攻克了套餐保鲜这个难关后,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中介公司也已初步物色好各地连锁店场所物业,等待签约。

  七彩公司第二次向旺步集团提交了整套实施方案,林楠随即召集高管进行仔细研究评估,并向陈英做了汇报,决定正式达成合作协议,共同成立南都市旺七彩食品有限公司,会员连锁餐厅作为第一期项目立即上马。根据协议,由旺步集团投资达一亿两千万,资金按项目进展逐步到位。

  一个上亿的项目,对于七彩公司来说不可谓不重要。由谁来出任旺七彩总经理,成为迫不及待敲定的首要问题。

  旺七彩是七彩公司下辖的对外合作的子公司,但它的体量远远超过了母体。大家比较一致的意见,是由钟雨君亲自担任总经理。

  钟雨君还是坚持做幕后。他说:“我又何尝不想走到第一线,但想想还是做幕后的好。以后你们会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不管我幕前还是幕后,都会一样努力地工作,这一点大家无须怀疑。”

  如果钟雨君不出任总经理,冷小姿已领衔母公司,剩下就只能从其他三位董事中选择。钟雨君提议由钱军来担任,获得一致通过。

  冷小姿在会议决定了钱军任命后发表了意见:“我们用不到一年的时间,将事业做到现在这个样子实属不易。无论是谁出此大任,大家都会在幕后协助。我想,阿妹姐以后除了做策划设计,多协助钱军吧。钱军现在担子非常重,在旺七彩开张前,我们各位董事都要介入这个项目。目前硬件准备得差不多了,软件要跟上。要立即面向社会招收管理人员c厨师c服务员。在连锁店装修期间,对新招人员进行系统的培训,轮番安排到现有餐厅实习,尽快熟悉会员餐厅的各项操作规范。”

  程子清接过话:“我现在设计任务不多,也会大力参与连锁店的事,岗位培训c专业培训都可以去做。”

  冷小姿看看钟雨君,这位老大最近一直默默无闻的样子:“连锁店还仅仅是旺七彩的第一期。我们有了张氏集团的技术,就可以向食品保鲜方向发展。配送中心场地那么大,不用白不用。新年与春节马上要到了,如果能抢到这一波生意,还是不错的。钟叔,你说呢?”

  钟雨君表示认可:“是的,抓紧跟张氏集团签订合作协议。他们倾向于按营业额提成。这样也好,没那么复杂。到时让他们派驻会计人员监管就行。”

  钱军提醒各位:“配送中心到底选择哪家,要马上确定,不定下来什么事都做不了。”

  程子清有点不情愿地嘀咕着:“看来只能选择恒远广场。因为他们是现成的,马上可以用。再说三毛五的价格也不贵。”想到那天晚上的事,她一肚子火,但又不得不接受现实:“那个羽绒服仓库也可以用,到时上食品保鲜这块派得上用场。”

  钱军用食指弹敲着桌子,显得信心十足:“选择恒远广场的话,明天,不,不能太急,急了以为非要租他们的不可。过两三天再联系,谈一下细节,没问题了就签约。”

  几天后,左芳菲接到钱军的电话,兴高采烈,走路带风。她把徐越约到密室:“老板,他们答应按照三毛五签约,意想不到的顺利。”

  徐越知道这也是在提醒他,原定三毛的底线,超过了要给予奖励。他笑笑:“这事成了,当然会奖励的宝贝。没有正式签约都不放心,就是签约了,钱没到账也不放心。这三百多万,不是小钱,他们要拿得出才是。”

  左芳菲胸有成竹,信心满满:“我看这事没问题。再说,七彩公司的合作方实力非常强,钱是合作方给的。”

  徐越好奇地问:“合作方这么有实力,哪家公司呀?”

  左芳菲有点渴,到冷藏柜拿出两听啤酒,给徐越倒在杯里,自己直接打开咕咕的喝起来,然后抹抹嘴:“就是前阵子动静很大的那家上市公司,旺步集团。”

  “啊?!”徐越口中的啤酒喷到左芳菲脸上。她抖抖身子,伸起手腕抹了一下脸:“干吗这么激动。”

  徐越叹了口气:“这个世界太小,我亲哥就在旺步集团,原来是副总,现在降级了,不过也还是高管。”说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马上给旺步集团的徐卓发条短信,将与七彩公司即将发生的租赁关系说了一下:“哥,有什么信息及时跟我透露,特别是资金到位的情况。”两兄弟的名字,一个叫卓,一个叫越,长辈希望他俩能够卓越,现在看来,还比较卓越。

  左芳菲心想有了这层关系,也许今后会更顺利一些。

  她想起那个偷拍的录像:“徐总,他们也答应签约了,那个录像现在用不上了吧,还给我,这种视频多难看。”

  徐越摇摇头:“难说什么时候要用。冒着风险弄到的,不要轻易扔掉。你放心,这个事情只有我和你知道,不会外传。出事了,我是导演,要负法律责任的。”

  对于徐越这个说法,左芳菲还是相信的。他这个人做事果断,有一定的担当,至少对两人的暧昧关系守口如瓶,公司里几乎无人知晓他们的暧昧关系。

  左芳菲拿着酒杯,走到他跟前:“老板,我已经把自己的全部,灵魂与肉身都奉献了,我没有其他要求,希望不被伤害就行。”她想,这种录像视频放在那儿,就像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不得不防。

  徐越猛地抱住她,疯狂地揉着,左芳菲面无表情,任其所为。

  忽然,“滴”地一声,手机界面跳出一条信息。左芳菲瞄了一眼:“你哥的!”

  徐越松开手,拿起一看,笑了:“旺步集团是按项目进度给七彩公司打款的,配送中心这块属于前期,年租金预算是七百万,他们也赚得太多了吧。”

  他眼珠子一转:“你跟他们说,就按五毛来签。”

  “啊,这可能吗,酒桌上都说好了。”左芳菲有点不可思议。

  “是啊,酒桌上已经说好。可是我们手上不是有法宝吗。既然他们有这个预算,干吗不多要点。你就说酒桌上喝高了,记不清说了什么。然后再暗示那个钟总那晚的事,或者干脆发给他看。他那么爱未婚妻,不会为这点事跟我们闹翻的。”徐越边说边敲着桌子,一副志满意得的样子。

  左芳菲想,这招可真损。她心里清楚,那晚跟钟雨君并没有发生关系,只是看上去有点像。她给钱军去了电话,直截了当将租金的事说了一下。

  钱军正要动身前往西部商务区,被这通电话给挡了回去。

  他把这事跟大家说了说:“人家现在租金提价,要按五毛来签,那天晚上,你们酒白喝醉了。”

  程子清一脸怒气:“怎么说变就变,翻脸跟翻手机一样。”

  冷小姿思前想后,自言自语:“不对呀,他们明明急不可待地要租给我们,说明他们出不了手。现在突然变卦,难道有新的租客,或者有其他什么原因?”

  钱军挠挠头:“现在急迫的是我们,如果配送中心不确定,整个工程要往后推。”他看着钟雨君,希望董事长能说个话。见他不吭声,便说:“大不了五毛就五毛,反正预算够。”

  程子清最恨这种变卦把戏:“怕什么,大不了不租就是,爱咋样咋样。先把我们给灌醉,再来这一套。”

  冷小姿火气更大:“他娘的,就是不理她,看谁求谁!”

  钱军按照这个口气,给左芳菲打去电话。

  左芳菲慢条斯理地告诉钱军:“别急,这事我会跟你们钟总说的。”她的声音清晰可闻,在场的人听了面面相觑。

  吴妹盯着钟雨君,惊讶地问:“老钟,莫非吃饭吃出什么火花来了?”

  果然,钟雨君马上接到左芳菲的电话:“钟哥,那天晚上我们俩可是好欢乐哦!”

  钟雨君疑惑地问:“什么,你说什么欢乐,我听不明白!”

  程子清他们一脸疑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听左芳菲这么说,钟雨君有点忐忑不安。几天来,他隐约觉得会有什么倒霉的事发生,还真的来了。他赶紧走到一边去听电话,怕被其他人听见。

  左芳菲进一步给钟雨君加码施压:“帅哥好健忘,那晚你睡了我,这么快就忘了吗。当然我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啊,你说什么,你说没这回事就没有吗,我可是有录像的。只要钟哥答应租金为五毛,我就不会打扰的。”

  钟雨君怀疑自己那天晚上醉酒之后,下半身干了糊涂事,连忙问:“你说的是真的吗,把视频发给我看。”他边说边往客厅走去。

  程子清看看冷小姿,吴妹看看程子清,所有人惊愕得说不出话。他们无法相信,像钟雨君这样一位谦谦君子,怎么可能与仅一面之缘的女人发生什么事。

  钱军想到那天晚上的情景:“阿妹还记得吧,老钟被他们两个人扶下来的时候,嘴上还在喊子清子清,我估计有事。”

  程子清要过去找钟雨君问个明白,被冷小姿拉了回来:“现在去有什么用,我们首先应该相信钟叔。会不会有事,接下来看钟叔在租金这事上让不让步就知道结果了。”

  左芳菲还真把录像发了一段给钟雨君。

  钟雨君一看当场吓倒在地。过了几分钟才缓过神,缓慢地撑着靠在桌脚边,一个人坐在那儿哭泣着。多少年来,从来没有如此痛苦过。他不在乎自己的名誉,也不在乎恒远广场租金是多少,甚至不在乎有没有七彩公司和即将诞生的旺七彩连锁店,他只在乎自己深爱的女人。

  他这二三十年来,一直在心里反反复复c左找右寻c牵肠挂肚,不断拼凑勾画着属于自己的理想女人的形象,可是她的形象总是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怎么也不能捕捉到一个完整c明确的轮廓。终于有一天,这个女人,从遥远的天边,向他款款走来,直至走进他的生命空间。这位女人就是程子清。程子清的善良,令他着迷而不能自拔,程子清的美丽,令他激动而不敢奢望。他甚至暗暗发誓,只要这一生能与程子清不离不弃,愿吃遍天下苦,走尽人间坎坷路,来换取与程子清的美好生活。

  可是现在,自己犯下了难以宽恕的罪过,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程子清和一起奋斗的同事同仁。

  钟雨君一旦冷静,便回归了理智与聪明。他知道,这事绝对不能向钟泰公司妥协,租金是多少就是多少。当务之重,是如何向程子清解释录像的事。他明白,只有勇敢面对现实,第一时间向程子清承认错误,力争取得她的谅解,才是唯一正确的解决办法。

  时间来到了饭点,冷小姿他们过来敲着客厅拉门,叫钟雨君一起去七彩时空吃饭。他没有搭理,仍然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儿反思,力图完整地回忆当晚发生事情的全过程,明明觉得是在跟程子清恩爱,怎么会变成了左芳菲呢?

  他咬咬牙,拿出护膝套穿在膝盖上,整整衣服,走出客厅,跪在了程子清房间的门前。他要好好地跟程子清认个错,争取获得她的宽恕。

  大家正在餐厅吃饭,吴妹问了一下:“老钟也不下来,要不要给带一份上去?”

  程子清心事重重:“估计他也吃不下,还是算了吧。到时看看在家里煮点什么给他吃。”

  冷小姿心疼地望着程子清:“姐,你不要这样好吗,钟叔没事的。”不说还好,这一说反而触碰了程子清那个脆弱的心,眼泪止不住溢出。这么长时间了,她从未见过钟雨君会这么的沉闷,一定有什么大事,她实在不能想象钟雨君会有什么事。

  吴妹无精打采地吃着饭,一边吃,一边玩着手机。她无意中点开了出租房监控app,突然喊了一声:“看,老钟跪在过道上!”

  程子清一把抓过手机,其他人迅速围过来,大家一看,吓坏了,饭也不吃,赶紧往出租屋跑去。

  到楼上,推开门,傻眼了:钟雨君一个人跪在那儿,低着头,口中喃喃地说着什么,像在念经,像在祈祷。

  冷小姿第一个跑过去,推着钟雨君:“你干吗呀,虐待自己吗?”

  程子清几步跟上前,双手抱着钟雨君的脸:“不要这样好吗,有事说事!”

  钟雨君一见程子清,磕着头:“子清,对不起你,我犯了不可饶恕之罪,我睡了左芳菲。我该死,我该死。”说着,不断地抽着自己。

  冷小姿c吴妹和钱军死死地抱住他的手。

  冷小姿生气地说:“怎么可能,就那天晚上吃饭就睡了吗,胡扯!”

  钟雨君拿出手机,将视频点开。大家一看,个个瞠目结舌。

  程子清声泪俱下,小拳头像雨点般敲向钟雨君,钟雨君也不抱头,任由女拳乱舞。

  程子清哭诉着:“我没做错什么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第一个男朋友被闺蜜睡了,第二个男朋友睡了别的女人。”

  吴妹听着难受至极,抱着她:“子清,都是我不好,我不好,对不起你。”程子清回过头和吴妹相拥而泣:“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感慨,悲愤。钱军本来就应该跟你好,他跟我没关系的。”

  冷小姿想想觉得哪里不对,又拿起手机仔细看着视频:“你们看,钟叔的样子明显是醉的,根本是被导演的状态。好像还有声音,你们都不要说话,听听,对,钟叔在不停地喊着子清子清,他把左芳菲当子清了。”

  钱军也凑过来,吴妹一把将他推开:“看什么看,滚一边去!”她把怒气洒到自己男朋友身上,当然也不愿意钱军看这种淫秽视频。钱军就像一个可怜的孩子,缩到角落,呆呆地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程子清破涕而思,情绪稍为安静了些。不过,她还是埋怨地说:“如果男人不主动,难道女人还能强奸男人吗?”

  吴妹和程子清都会视频编辑制作。吴妹提醒说:“从这个角度看,好像两人在做那事,其实不能确定,我们看到的是左芳菲的背影,你看老钟还是醉态,明显是被摆弄。”

  冷小姿狠狠骂了一句:“不管怎么说,设套陷害钟叔肯定是真的,跑不掉,奶奶的,看我怎么收拾这个女人。”

  或许跪得太久,钟雨君忽然歪倒在地上,程子清连忙抱着钟雨君的头:“别跪了,别跪了。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不在乎!”

  冷小姿抚摸着程子清的手:“姐,这就对了,不能上他们的当!不能让他们的圈套得逞。这种小儿科伎俩,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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