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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露

  石虎见了子聪,又道:“子聪姑娘是隐剑门人,如果陆长空使出至诚剑法,定然逃不过她的眼睛。”

  众人觉得这个主意甚好。

  陆长空笑道:“好,陆某倒要看看你这苗族勇士如何将一个从未见过至诚剑法的人逼得使出至诚剑法来。”言毕步下台阶,苍松见陆长空手中无剑,便将配剑抛了过去。

  “多谢苍松子!”说着向崇山道:“请!”

  石虎低声道:“一切按计划进行!”

  崇山点了点头,向前踱出几步,将剑扛在左肩,他原来那柄剑当然留在幽冥洞中。

  陆长空呛的一声拔出云飞,遥指崇山。

  崇山眼中怒火大炽,左手握着剑柄猛着向陆长空扳出,那剑鞘便离剑向前电射而去,只听“铛”的一声,陆长空云飞横削,将剑鞘拨了开去。

  崇山箭步冲前展开迅如闪电的攻击,不过用的都是平常见招,陆长空心道:“就这种招式也想逼我用至诚剑法,真是异想天开,难不成你想跟我比快么。”

  念及于此,陆长空手中云飞顿时化作漫天剑影向崇山疾洒过去,崇山边退边挡,继而又猛攻向前,如此斗了半柱香的时间,崇山又被陆长空逼得一直后退,只见他突然步法骤变,身体倾斜成不可思议的幅度,然后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向其左腰间迅猛地标出一剑。

  正自猛攻的陆长空哪里料到会有这样的招式,此时如用平常的跳跃闪避和格挡决对难挡一死,本能反应下,陆长空放开髋关节,两腿在地下劈成一条直线,同时他的身体迅速贴伏在右大腿上,方才避过刺往腰间的一剑。

  “醉卧松下!”子聪惊道,“这是至诚剑法第十式!”

  众人闻言大惊,这时崇山右脚拐出一步,适才倾斜的身子又翻了一圈,手中长剑顺势向陆长空贴伏在大腿上的背部斩去,陆长空倒转云飞至于背上,扛住了崇山的一剑,接着髋间用力一弹,顿时立起身来,同时格开了崇山的长剑。

  崇山右腿踢出,正中陆长空小腹,陆长空内力深厚,自然没能伤到他,不过也让他退了几步,而崇山在其后退之时,双腿一弹,人剑成一条线向陆长空斜刺而出。

  陆长空蓄力一抡,荡开的崇山的长剑,‘铛’的一声,震耳欲聋,崇山只有用左手将剑插往地上,整个身躯便伏在剑上,这情形就像一个拐杖老人被人向前推了个趔趄,条件反射下用双手将拐杖驻地,而双脚因收不住势子而远远拖在地面上一样。

  陆长空见状连忙向崇山后脑一剑劈下,其实这只是崇山故意卖的破绽,只见他拖在后面地上的双脚一错,原来俯着的身体此刻已仰面朝上,而翻身之时当然向旁边移了一点距离,让陆长空一剑劈空。

  就在陆长空旧力未生之际,崇山翻转身体的同时左手长剑刺出,陆长空大惊失色,连忙向后跃出数步,同时撤回云飞来挡崇山的剑。

  崇山仰面刺出这一剑的同时,左腿后其股间拖近,然后一蹬地面,整个身子顿时向陆长空旋转而去,手中长剑直逼陆长空的心脏。

  陆长空好不容易才避过他的仰面一剑,脚下尚未站稳,就见他一记旋刺,情急之下,将云飞一砍崇山长剑,但长剑只是略微偏离,仍然在迅急地标前,他接着一翻手腕,将云飞贴着长剑的剑身,顿时就像粘在一起一样,陆长空一阵左牵右引,方才化解这一剑。

  “剑舞清风!至诚剑法第三十四式!”子聪又惊又怒,众江湖中人将眼睛睁得老大。

  这时崇山又再进攻。

  “风激落叶!至诚剑法第二十五式!”

  “回风舞柳!至诚剑法第二十八式!”

  崇山将剑向左下一记虚砍,停止了攻击。

  陆长空惊慌失措的环顾四周,四周静寂无声。

  石虎向前缓缓踱了几步,陆长空觉得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心脏之上,他的心跳个不停。

  石虎缓缓道:“水无涯,本座虽不知燕破天如何会使那招剑舞清风,但是你之前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会至诚剑法,而如今却几乎将三十六式尽数使出,对此,你还有何话好说!”

  陆长空喉间咕噜了一下,又开始环顾众人。

  苍松厉声道:“陆长空,原来是你才是真正的内奸,燕兄死得好冤啊!”

  雷通天骂道:“他妈的,老子们被你骗得好苦啊!”接着一拍脑袋,冲着石虎喊道:“你刚才是说朱雀早知陆长空就是内奸?”

  石虎道:“如果本座没猜错,他应该是在劫完法场后才得知的。”

  雷通天回过头对朱雀大声道:“沈前辈为你疗伤,又将毕生绝学传授于你,你竟然知道是陆长空杀害沈前辈,也不为他报仇,你还是人吗?”

  霍正天闻言大声道:“大胆,你什么东西,胆敢在此撒野!”

  雷通天暴跳如雷,吼道:“老子是你爷爷,你待怎地!”

  霍正天怎么也没想到这雷通天竟然说出这话,顿时心下大怒,正欲动手,又被朱雀喝止住。

  一直没看朱雀一眼的子聪,这时以一种令朱雀全身发寒如坠冰窖的眼神冷冷地看着他,缓缓道:“水无涯害得我家破人亡,你既然你既然知道”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那三个弟子惊呼着上前扶住她。

  朱雀痛不欲生,但是他还得作最后的挣扎,道:“会至诚剑法,也不能说明陆长空就是水无涯啊,燕破天也会,却又作何解释!”很明显,他开始心虚了。

  陆长空稍稍从惊愕中缓过神来,也道:“这至诚剑法,是是我与沈兄切磋时学来的燕兄也是从他那学来的,水无涯是何人,我我真不知道。”

  他勿忙间找不着借口,便将这事说了出来,无疑是给“燕破天如何会使至诚剑法”作出了解释。

  苍松厉声道:“燕兄由始至终只使了一招至诚剑法,我相信那只是和沈子清比剑时学来的,而你适才快将一套剑法使完。”说着哼了一声,又道:“如果你不是心虚,之前为何要隐瞒你会至诚剑法呢,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你当众兄弟全是傻子啊!”

  “杀了他!杀了他”人群中呼声迭起。

  一直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的陆毅闯入人群中,拉着苍松的手道:“苍松前辈,我爹不是水无涯,他他姓陆啊!”

  苍松看着眼含泪花的陆毅,长叹了一声。

  陆毅又到白云师太跟前道:“师太,我爹不是水无涯,他一直教导我行侠仗义,他怎么会做那种事呢”

  白云师太只是轻轻抚着陆毅的额头,道:“别哭,别哭”

  子聪嘶声喊道:“我要杀了你!”说着拔剑向陆长空攻去。

  陆毅见状连忙赶了过来拦住子聪,连连叫道:“四妹,四妹,我爹不是水无涯,是他。”说着指着石虎道:“是他,他编造故事来诬蔑我爹的。”

  “让开!”子聪情急之下在陆毅左臂上划了一剑,鲜血顿时涌了出来,这时那三个弟子连忙上前将子聪拉住。

  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终于还是上演了,朱雀悲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逼得我们兄妹相残,为什么”越说到后处,声音越是悲怆。

  众人见此情形,一阵沉默,至此他们才醒觉朱雀隐瞒这件事不光是为了自己的帝业,原来还有这种原因在内,顿时心下恻然。

  突然一道黑影闪电般标前,陆长空惨呼一声后颓然倒地。

  “爹”满脸惨白的陆毅惊呼着扑了过来。

  崇山提着长剑向陆长空一步一步踏去。

  陆毅眼中射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杀气,他将陆长空的剑紧紧地握在自己手中,蓦地腾空而起向崇山刺出,崇山使出几招至癫剑法,便将陆毅连人带剑击倒在地,陆毅右臂鲜血涌出,他又受了一剑。

  崇山向他踱进几步,左手高高扬起,然后猛然向陆毅头顶劈去,就在这时,突然从人群中抢出一个少妇,一剑刺在了崇山的腰间,而崇山手中的剑却早已停在陆毅的头顶之上。

  陆毅一跃而起,举剑向崇山劈来,崇山伫立不动,就仿佛没见到似的。

  “他在求死!他杀了水无涯——他三弟的爹,所以他唯有一死谢罪!”石虎猛然醒觉崇山的用意,身形一闪,迅若鬼魅,这时陆毅的剑已然劈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石虎宽大的袖子中抖出一爪,抓住崇山的后背将他一把扯了过来。

  一声断石分金的巨响,铁铸的鬼脸面具被一分为二,滚落两旁,全场鸦雀无声,崇山的乱发被剑气激得向两边飘飞而起,左颊上的一条六寸长刀疤赫然出现在陆毅扩张到极点眼中。

  “大哥”陆毅惊愕地看着缓缓睁开双眼的崇山,大脑瞬间空白。

  那少妇怔怔地看着崇山,一步一步向其靠近,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在她脑中越来越清晰,“山哥”少妇终于肯定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山哥?”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这样叫他,那就是——寒儿。

  崇山如遭雷击!

  少妇抚一着崇山脸上的刀疤,又看着空荡的右袖,立时泪如雨下。

  崇山将眼光挪到少妇的脸上,六年了,这一张脸从来只在他的脑中出现,而此刻,终于出现在他的眼前。崇山多想用双手捧着它好好地端详c凝视,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因为他已知道,现在的这张脸,是属于他三弟的。

  崇山的心应该不会那么痛苦,因为寒儿毕竟还出乎他意料地活着。

  “寒儿,当年你是如何从锦衣卫手中逃脱的!”崇山问。

  寒儿转过头来看着他的父亲白广进,白广进脸色大变,连忙一把将少妇拉了过去,挡在崇山身前喝道:“什么寒儿,我女儿名叫白露,你认错人了!”说完在崇山胸前推了一把。

  崇山跌坐在地,他腰间的长剑顿时又刺进了些许,寒儿挣脱白广进的手扑在崇山身边,眼泪滴落血泊中间。

  崇山喘息道:“寒儿,你还没回答我呢?”

  寒儿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山哥,你怎么知道我被锦衣卫抓走了你回过家吗大牛哥怎么样了”

  “大牛,他被锦衣卫砍断了一条胳膊。”

  “那倪大叔他们呢?”

  “他们全部让锦衣卫给杀了,锦衣卫诬蔑他们是乱党”

  寒儿号啕恸哭起来,接着冲着白广进嘶声喊道:“就是他,是他向锦衣卫告密,倪大叔他们才会死的”

  崇山闻言,随着寒儿的手看去,眼中顿时杀意大炽,“林—大—福,原来是你!”

  寒儿此时已经泣不成声,“你害得大牛哥没了胳膊你害死了全村的人”

  林大福大声道:“你个死丫头,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了救你么?”

  “你是为了你自己!”朱雀厉声喝道。

  事到如今,他也不顾什么大局了,崇山的悲苦和陆毅的无辜让他痛心疾首,他走到崇山跟前蹲下道:“大哥”才说了两个字,便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指着白广进道:“你用全村人的命来换取荣华富贵,然后又利用你女儿来比武招亲,朕的三弟从洛阳一路追杀采花大盗至你擂台之上,最终成了你的女婿,这全是你和魏忠贤的奸计,为的就是监视陆卿家。”

  朱雀的这番话犹如一记晴天霹雳震醒了陆毅的一片空白的大脑,他此时已完全回过神来,语无伦次地念道:“大哥青梅竹马的女子就是露儿当日的擂台是一个圈套?”言毕缓缓地向寒儿望去,只见她一脸惊愕,他知道寒儿也被蒙在鼓里,顿时悲叫一声,眼泪不断滑下。

  这时朱雀厉声道:“就是你这个无耻小人害得大哥三弟痛苦一生,来人,将此人拖出去斩了!”

  三个御前侍卫当即走了过来,林大福连忙跪拜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就在这时,崇山拔出腰间长剑猛然起身,呼啸一剑斩下,鲜血喷涌,跪伏在地的林大福顿时身首异处。

  寒儿看着林大福在地上滚动的血头颅,哭声攸止,嘴唇不停颤动,胸口急速地起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崇山却开始笑了,他笑的很慢,很轻,像是在哭,他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继而变成仰天大笑,笑声中透露出无穷无尽的悲伤,就在众人不忍听闻之际,崇山大叫一声,左手掉转剑柄,将剑刺入心脏。

  全场齐声惊呼!

  朱雀颤抖着合上双眼,泪水悄然滑落。

  陆毅和寒儿呆呆地跌坐在地。

  “师兄”子聪嘶喊着扑了过来,“我苦命的师兄啊”

  然而崇山的瞳孔却已开始扩散,他耳边的嘈杂渐渐隐去,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天地一片静寂,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竭力地想要记起一些事来,于是,一汪清绿澄澈的湖水出现在崇山最后的意识中

  石虎抱起崇山的身体,缓缓转身。

  子聪悲叫道:“放开我师兄”

  石虎一把将黑袍扯去,又缓缓回过头来,众人这才看清他的面目。

  “三师弟你你还活着”陆长空惊愕地从地上挣起身子。

  子聪闻言怔怔地看着石虎,道:“你是石师叔?”

  石虎微微点头,对着陆长空道:“大师兄,你可知你师侄适才所使的是何剑法?”

  陆长空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石虎一字一句道:“至—癫—剑—法—”

  “怪不得怪不得如此辛辣”陆长空断断续续地道。

  石虎冷笑一声道:“也只有至诚剑法才能勉强挡得住这刁钻诡异的剑招,但你没想到你不惜一切要得到的至癫剑法,其实是一套独臂剑法吧?”

  “独臂剑法?”陆长空看了看石虎怀中的崇山的右袖,突然喷出一口血雾,仰天跌倒。

  秋风凛冽起来,众人不禁纷纷打一个寒颤,空气中迷漫着血的味道。

  石虎抱着崇山向荘外纵身跃去,空中掉下一个玉佩,在地下翻滚了几圈,居然没碎,上面刻着一行小楷:

  此情可问天一

  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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