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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仙人一剑开西蜀

  西蜀山,地处大汉蜀郡西部,故得名西蜀山。

  传说在古时,蜀郡西部之地山川险阻,极难过人,且绵延千里,上千年来无人可入蜀。此地亘古以来便荒无人烟,后有仙人西游,见此险阻之地,一剑开之,于是西蜀之地才渐渐有了人烟。

  仙人一剑开西蜀,三万之年通人烟。

  这个神话传说李一白很早之前就在古书中读到过,所以心中早就对西蜀山无比神往。又加之先前听得过不了几日,西蜀山便有论剑之会,正好借此机会上山一探。

  于是李一白便和船家说,改道去西蜀,舟钱加倍,舟子也同意了。

  这一日小舟便出了青衣江,转入了蜀郡内的一条小河。

  一入蜀郡,李一白便觉得自然风光大为不同,先前地域都较为开阔,山川绵延起伏,但都不大险峻。而自入蜀以来,群山万壑争相耸立,高峰峭壁随处可见,令人入目便觉险峻与高拔。

  李一白看着两旁的青山高耸,对舟子说道:“船家,这条水路你可走过?”

  “公子啊,不是我老汉吹嘘,三十年水道,这大汉还没有我没去过的江河。”

  “嚯,那可算得上游南划北了。”李一白开玩笑道。

  “这蜀郡啊,还真别说,别的风光都可以不看,唯独这西蜀山,嘿,可真是天下一绝。”

  “船家上过西蜀山?”

  “没有,我这老骨头哪还能爬西蜀山呐,我是听别人说的。”

  “年轻的时候啊,常在蜀郡这地方往来,载过不少的客商,时常就听到有人说起这西蜀山上的事。那山啊,传说直上青天呢!加上山峰险峻,山路十分陡峭,十个人里倒有九个爬不到山顶,还有些不小心的从山上掉下来,尸骨都见不着,吓人呐”

  “相传这蜀地几千年都没人过来,就是因为这山路险啊,后来还是有个仙人从这地方路过,见到山路无法畅通,便一剑劈开了连绵的山脉,劈出了一条入蜀的路。从今往后,这蜀地才渐渐有了人烟。”

  李一白笑道:“船家倒是知道的不少。”

  舟子道:“还不都是些道听途说?这撑船呐,别的不说,光故事就能听到许多,都是些来往的游人闲谈之余的事情,好多稀奇古怪之事我都记了来,闲得无聊的时候就说给船上的客人听,所以就冲着这一点,有好多客人还愿意坐我老汉的船。”

  李一白点点头,笑道:“是啊,下次有机会,我还来坐这船。”

  舟子笑着摇摇头,说道:“老咯,上了年纪,这船啊,就慢慢地撑不动了,以前啊,我点水如飞,轻舟飞快,现在上了年纪,点一下水要歇好几下,没有以往的力气咯。”

  李一白道:“别这么说,船家的技巧,我可歆慕得紧呢。”

  “大不如从前啦。”舟子摇摇头“载完公子你这一程,老汉也要歇息了,撑了一辈子的船,临老了,自己坐坐船,四处玩去。”

  “好啊。”李一白笑道:“船家这心态可好,人生这一辈子嘛,须当及时行乐,年轻时错过了,就算临老了,皓皓白发,也不为晚嘛。”

  “说得是啊,老汉也得留个几年,让自己好好过过日子,老汉孙女也嫁人了,这就再没有什么牵挂了,好好闲个几年,倒也快活。”

  “公子你要去上西蜀山?”

  李一白点了点头,“想上去看一看。”

  “那可千万要小心呐,这西蜀山,可真高得邪乎,大汉境内,还真没一座山能像这西蜀山这么高,简直是要高到天上去了。”

  “多谢船家了,我会小心的。”

  片刻的沉默过后,李一白突然说道:“船家,你说经常有船上的游客和你说些稀奇古怪的事,我也有些新奇的事,你听不听?”

  “好啊,公子这么大学问,讲的故事也一定好听。”

  李一白微微笑道:“我这不是故事,是真事,你听了之后啊,也可以继续说给船上”

  “说错了船家你以后不撑船了。”

  “嗨,没事,我听了记住咯,回去说给孙女听,她也可喜欢听了,公子你说吧,我听着呢。”

  “我呀,也说说这西蜀山的事情,那山上,可真的有会飞的人。”

  “嚯,会飞的人,那岂不是仙人?”

  李一白笑道:“姑且叫他们仙人吧。”

  “那些仙人,是一个门派,叫做西蜀剑派,他们门派就建在这西蜀山上,这西蜀剑派啊,共有千八百人,可不少。”

  “千八百仙人?都会飞么?”舟子闻言惊诧不已,他这辈子都没见过一个会飞的仙人,唯一一次听说,还是从隔壁村的李老汉嘴里听来的,听他总是吹嘘儿子见到仙人的事。

  可没想到,这西蜀山上就有千八百仙人,乖乖,那可真不得了。

  “倒也不全能飞,不过也能有数十人吧,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他们门派里人人都练剑,练到高深处,就能够御剑飞行,就像你说的仙人一般,踩在剑上飞来飞去。”

  “嚯,那可真是仙人了。”舟子道。

  “说起来这西蜀剑派,倒也不赖,尤其是掌门人西门子,一手吹雪剑法,倒是极为上乘的剑术。”

  “哦。”舟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公子你也使剑,你和那什么西蚊子比,哪个厉害些?”

  “不是西蚊子,是西门子堂堂西蜀剑派的掌门人,被你这样叫,他门下的弟子要是听到不一剑杀了你才怪。”李一白有些哭笑不得地纠正道。

  “哦,那公子你说说,到底哪个厉害些,你和那什么西西门子。”

  闻言,李一白哑然失笑,轻轻地摇摇头。

  年纪相差太大,没有可比性。

  舟子仿佛也明白了什么,虽然他不太懂,但也略微知晓,一般来说年纪越大境界越高。想那西门子为西蜀剑派的掌门,年岁肯定不小了,说不定早已是个老头。

  但平常人对这方面的事情还是很好奇,不肯轻易罢休,于是舟子不依不饶地问道:“那西门子年轻时候和公子相比,哪个厉害些?”

  李一白思索了片刻,在心中比较了一番,细细地权衡了一下各方面的水准,而后认真说道:“西门子接任掌门是在三十年前,若是比剑快,我胜他当年半分,若是比剑招,我输他当年半分,若是比剑气则未为可知。”

  西门子如今七十有二,三十年前则是四十二岁,正是他接任西蜀掌门的时候,也是当年风头最盛的时候,李一白及冠之龄较之西门子当年的不惑之龄,他仍有自信。

  李一白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剑招一途,二十年之内,吾可平之,而剑气一途,十年之后,吾当稳胜之。”

  “为什么?”舟子问道。

  李一白道:“那西门子如今七十有二,剑气正渐渐迟钝,不如以往之锋锐。而我正当剑气纵横之龄,故十年之后,剑气可分高下。”

  “至于剑招,他是剑派掌门人,招数方面,也许比我所学更博。”他不想去解释自己的《剑开青莲》以及《浪来》都需要时间去圆融,反正舟子也未必能懂这些。

  他心底有股与生俱来的傲气,这是他的天赋所带给他的,亦是身为剑客所永不能少的一股子锐气,若是少了这一分出剑必胜的信念与气势,那么他的剑,永远不可能再长进。

  正是多年来磨炼出的这一份剑上的傲气与锋锐,才让他每一次出剑,速度无与伦比。他从来不会考虑收剑,只考虑如何才能让自己的剑更快,更快

  所以这一份傲气与信念是他得以保留的无上荣耀,失去了这股子剑气逼人的气魄,他也不成之为李一白。

  “那么公子你这次上蜀山,是要去参加那什么西蜀论剑了?”

  “也说不上参加,我只是去看看。”

  他停顿了片刻,而后说道:“若是有值得我出手的剑客,我想,我也许会按捺不住。”

  舟子笑道:“这西蜀论剑声势老大了,全天下的剑客都会来吧,我想当中一定有厉害的剑客。”

  “要真是那样,这论剑才有意思呢,若是没有真正的剑客,这西蜀山,可就少了一半的风味,还不如去看看风景。”李一白笑道。

  他接着道:“听说西蜀山的风景也算是江湖胜地,回日石旁的落日,子规峰上的清月,被誉为江湖一绝的西蜀竹林,还有那名动天下的险绝蜀道,以及蜀山之巅如银河落九天的千丈飞瀑无一不让人心动啊。”

  那舟子摇摇头,笑道:“虽然我听不懂这许多,但听公子说话啊,不知道怎么说嗨,就是两个字,舒坦。”

  “公子说起话来,真教人舒服,我老汉听起来,也真舒坦。”

  李一白笑道:“船家说话,听来也舒坦。”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哈哈大笑。

  小舟在蜀郡的小河上缓缓游荡,青山绿水间,一老一少的笑声远远地传了开去,回荡在这山水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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