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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未勇》正文 第十章 天阶首武 戏水荆阳 下

  突然间,面前却凭空出现了一只玉手。他本能地一把拉住。但这只小手看似晶莹剔透,入手却觉得质感粗糙,干涩多纹。方兴抬头一看,伸手之人正是阮兰兰,赶紧将她的手甩开。但自己也已被腾空拉起。他就地一个翻滚,坐在了悬崖边上。

  方兴回头看了一眼悬崖下湍急的河水,心砰砰地跳着,想起刚才那只手的触感,心中没由来的一阵烦恶。不情愿地向阮兰兰拱了拱手,算是谢她搭救之恩。

  此时从阵营中奔出之人也已赶到二人身旁,伸手扶起方兴,并恭恭敬敬地向阮兰兰躬身行了一礼,和颜说道:“师妹武功超群,心地善良,让我等须眉愧叹。”

  细看此人,身材高挑挺拔,年龄比方兴大不了几岁,但却没有了少年郎脸上该有的青春阳光,转而是经历世事的坚毅。丹凤眼,高鼻梁,脸盘干净,五官分明。不动声色地站立原地,却充斥着一种不动如山的伟岸。

  阮兰兰抬起头看着这挺拔的少年,阳光从他坚毅的侧脸洒下,不甚刺眼,更显迷人。

  天阶场第一场的第一轮比试,虽然双方实力差距很大,但方兴所展现出的身法,以及阮兰兰妩媚,都让人看得十分过瘾,相互谈聊起来。

  高台之上,七位掌门也攀谈起来。陆尘子首先开口,他有些不服地说道:“不知师兄从哪找来的这么厉害的女弟子,小小年纪做事便这般放荡,竟然还参加了会武,这不是在群雄面前丢我的脸吗!师兄如此看重她,让她参加天阶场,莫不是你的私生子?”陆尘子与朝阳子同属下三门,看到朝阳子的弟子方兴如此被戏耍般击败,甚是恼怒,出言质问起飞霞子来。

  飞霞子是七位掌门中年纪最大的一个,花白的胡须,深深的皱纹,一双眼睛常常笑眯眯的,为人极其随和。飞霞子可谓大器晚成,上山之前是个商人,但是性格散漫,经商几十年也没挣到大钱。老来被前任掌门点化,拜入修行。性格随和,与人无争,只一味修习内家功,参悟佛法。后被前任掌门传以衣钵,就任。如今已过80高龄,依然精神矍铄,身体健旺。听到陆尘子出言过分,也不恼怒,依旧笑眯眯的。

  三门朝阳子虽然平时一直和四门争胜,但是对飞霞子本人极其敬重,看到场面有些僵,赶紧出来解围,说道:“陆师弟言重了,这女弟子武功甚高,方兴这孩子本就不是她的对手,而且对局之中,方兴心神不坚,急于消耗对手。被对方轻易击败,也是情理之中了。”

  朝阳子说完,向着飞霞子微微拱手,又补了一句:“这女孩平时没有见过,不知师兄在哪找到如此良才?”

  朝阳子问完,众人不约而同地都向飞霞子看去,脸上带着好奇。飞霞子呵呵地笑了笑,解释道:“这丫头算是带艺拜师吧,是七姑山的人。”

  此言一出,只听得周围各掌门倒吸一口凉气,不约而同地转头向场中的阮兰兰望去。

  是比还要往西的西域大派,位于七姑山脚下,不属中原武林。七姑山地处偏僻,未被中原同化,当地还延续着母系氏族,中也皆是女子。而且是在女婴刚出生后不久,便挑选出适合习武之人,送往宫中。自幼喂以秘药,每日以药浴净身,修习宫中秘法。历代宫主更是传承着一套“不老长仙功”,威力自不用多说,而且据说此法可保人容颜不老,寿命绵长。但也只是据说,因为见过真颜的人,都活不长。

  三十多年前,大法修成,意欲东进中原武林,挡在最面前的,便是。

  不知从哪一天起,崆峒山附近突然冒出一大批长仙弟子。别看的弟子都是女性,且长相甜美,但动起手来却一点都不含糊,手段更是旁门左道之极。她们假扮成过往的商贾、受伤的江湖女客、普通的村民等等。一旦遇到弟子便突然发难,下手之残忍,非死既残。一时间震惊,弟子更是死伤惨重,甚至发生了半个多月弟子不敢下山的惨状。但的人却对崆峒山附近的百姓秋毫无犯,甚至还经常施舍接济,行径又与魔教大相径庭,让人捉摸不透。

  当时已有了不二真人,在武林中是风头正盛的时候,却被一个不知名的西域门派搞得灰头土脸。当然,也曾组织过武功高强的弟子下山围剿,但是的弟子平日里伪装地极好,好几次都扑了个空。想要去西域攻其老巢,却发现根本没有人知道在七姑山的确切位置。

  几个掌门商议,要不要求助于其他门派,却被掌派不二真人一口否决,毕竟不二真人作为,还是有着傲骨与血性的。当天晚上,不二真人便一人一剑,默默地下了山。

  群龙无首,更是乱作一团。但掌派有训,不得求援,只得封山禁足,守住各处险要。

  不二真人这一去便是整整三个月,而且音讯全无。各大派探听到的遭遇,纷纷派人来援。让人感到恐怖的是,不论从什么方位、什么时间赶来的门派,途中都遇到了的伏击。一个几乎没听过名字的门派,竟胆敢而且有能力伏击中原各大门派,其弟子人数之众,武功之高,出手之狠,让人光是想想都不寒而栗。武林平静了这么久,看来又要掀起一波大的风浪了。

  就在各大派齐聚望驾峰商议针对魔教的对策时,突然有的弟子拜山送礼,让众人猜不透她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细观这送来的礼物可非同小可,甚至可以说是极其贵重,甚至连这样的稀世珍宝都在其中。而且一波刚走一波又至,陆陆续续源源不绝。甚至让人觉得会不会整个西域的珍宝都被送上了崆峒山,弄得望驾峰上好不热闹。

  几天之后,不二真人一人一剑回到了。道袍上有多出破损,但人看上去却神采奕奕,面色如新晋郎君般红光焕发。众人见到不二真人终于回山,纷纷上前见礼,并为这几日奇怪的行径提出疑问。

  不二真人并没有多说,只是谢谢各大派的援手,说之危已解,请大家安心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便早早回去吧。

  不二真人在江湖中声望极高,他既然不想说,自然没人敢再问,只能满头雾水地回去睡觉。

  谁知第二天清晨,就在晨钟敲响第一声的时候,忽然弟子通报,亲至拜山!

  各大派这段时间以来,已对多有了解,听说她们那神秘的宫主竟然亲自来到了,一个个带着震惊迅速地汇聚到了望驾峰,说是害怕此事再生变故,但其实人人都心里清楚,大家齐聚于此,为的是一睹的真颜。

  后来发生的事,江湖上流传着各种说法。

  有的说实力十分雄厚,宫主的排场更是奢华至极,宛如一位女皇,远远超乎中原武林那些,日日刀口舔血讨生活的大老粗的想象。

  有的说从头至尾带着面纱,没有一个人看到过她的容颜,但是仅仅是看她的身材,风韵,就足以将天下英雄迷地欲魔攻心。

  也有的说峨眉的领队妙音师太,看不惯的装神弄鬼,再加上上山时被伏击地最狠,弟子伤亡最重,直接出手去摘她面纱。但直至妙音落败,都未能沾到对方的面纱一下。妙音作为当时妙心师太的师姐,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名头,武功修为自不在话下,却也落得如此惨败。

  还有的说拜山后便在的住了下来,日日聆听不二真人教诲。

  更有甚者说曾跪在不二真人面前,亲吻他的脚。

  各种类似的传言很多,也越传越邪乎,至今也无人出面证实。虽然此类传言无人会信,但是大家却都热衷将它传播开来。

  但能够证实的一点是,从那天开始,不知何原因的完完全全地臣服于,珍宝、秘籍、人手,任由取用。当年已拥有了掌派,再加上一个强大到神秘的护卫左右,可以说风头一时江湖无两,甚至有一统武林的趋势。

  但不二真人似乎并不是一个有野心的男人,在最盛之时,他却一直待在山上参佛问道。最后竟因求大道不得,一个人一把剑,默默地离开,最终归隐,葬送了的大好前景。

  不二真人归隐后,与的来往迅速减少,没了掌派,又没了强援,曾经的盛况急转直下,如今虽然还位列五大派,但武林中人都知道,已再也恢复不了往日的荣光了。

  时隔三十年,突然派了一名女弟子入学武,这如何能不让七位掌门重视,别说一个小小的天阶场会武名额,就算是让七位掌门一起来教她,也不是不可能。而且这个消息一旦放出风去,不知道在江湖上会引起多大的风浪。

  可以肯定的是,大家再谈论,都会忌惮三分,毕竟的恐怖实力,大家都有耳闻。

  此时七位掌门看着场中的阮兰兰,神情各异,不知各自都在想着什么。

  场中的阮兰兰,则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高大男子,眼神迷离。

  “在下薛云,领教师妹高招。”高大男子说着,冲阮兰兰暖暖地一笑。

  “师。。。师兄好。”阮兰兰细声细语地说道,却发现自己脸颊热的发烫。

  这边,齐洪有些疑惑地盯着场中说道:“薛云怎么这么快就上场了?”齐洪这人虽然平时说话无聊地常让人想瞌睡,但是会武开始后,每当他开口说话,都会吸引一大批师弟围靠过来。毕竟大师兄见多识广,有他解说,这会武看得就更有意思些,只有宋真常常黑着个脸,站在一边不屑地看着萧寻也屁颠屁颠地也围上去听齐洪讲解。

  “三门的薛云,也是个了不得的师弟呀。人品天赋都可算咱们一流的人才。六年前那次会武过后,他曾下山游历。途径河南濮阳,当地有个帮派叫以驯兽闻名,近几年十分猖狂,为祸一方。薛云师弟带着两位下山后认识的同道好友,仅凭三人之力,便扫清了,并将他们掠夺来的财物还给了乡亲们。那一战薛云师弟杀敌最猛,负伤最重,也因此一战成名,一时间江湖上谈论的都是这位薛云师弟,可为我大大地长脸了,回山后自然得到了很多嘉奖。可惜朝阳子一心参佛,从十年前便不再收关门弟子,所以这薛云也只能位列一级弟子。但据说朝阳子师叔常常私下指点他武功,看来对他的期望不小呀。”齐洪语气里充满了敬佩。

  “这次天阶场比武,十分被看好,就是因为他们的名单里,有薛云。甚至前几日师父还提醒过我,要注意一下他,因为这次会武,三门很可能会一直晋级到和我交手。只是按道理薛云师弟应该是最后一个出场,怎么才败了一个他就上了”

  周围的弟子们本来只是佩服薛云的侠义,但听到连师父都说要多提防他,不禁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想要和交手,那可是要到决赛了啊,难道他真的能凭一己之力,带领着杀到决赛?

  反观场上,薛云将方兴扶到台下后,便静立原地,看着阮兰兰。作为师兄,他自然会把先手的机会让给对方。阮兰兰呆立原地,被他看得脸颊更红了,直到周围响起嘈杂的议论声,才明白对方是等自己出手,有些慌乱,赶紧冲着薛云一点头,一句柔弱的“师哥小心了”,便捏一指法,冲了上去。

  见阮兰兰攻来,薛云依旧矗立原地,负手而立,衣决飘飘,配上他那刚毅的脸庞,已有几分武学宗师的气度了。阮兰兰冲到薛云面前,一招“凤爪撕天”,直抓对方面门。薛云一个侧身,头微微后仰,便避了开去。阮兰兰此招有多般后招变化,眼见一击不中,手爪横向侧翻,继续向薛云抓去。薛云伸出右手格挡,左手依旧负在背后。看来他是打算单手迎战。

  观战人群中立刻发出了嘘声,显然是看不起这的弟子薛云显摆武功。但是听说过薛云事迹的人,都看得出他是在故意让着自己的师妹,对着那些发出嘘声的人投出鄙夷的目光,嘲笑对方孤陋寡闻,连薛云都不认识。

  同样是对,但是战况却与上一轮截然相反。这次换到阮兰兰全力进攻,而薛云却闲庭信步。

  二人一攻一守,转眼间斗了二十余招,可阮兰兰连对方的身体都没碰到,不禁生气起来。要知道她就算在这样强大的门派里,也是被当做小公主一样宠着的,要不是因为那件事,也不会被师父送到来。自从她来到这个已经没落的大派,每日里趾高气扬,谁都看不起,这次会武更是准备尽败弟子,来彰显一下的实力。没想到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被对方完全碾压,刚才的那一丝心动早就抛到脑后。看到对方竟敢一边交手一边对自己笑,怒火便抑制不住地烧起来。

  阮兰兰向后一跃,拉开与对手的距离。右手探到腰间,“锃”的一声,抽出一把极细的软剑,剑身由于惯性,还在不停地抖动着。此剑形状似鞭子,只是由精钢打造,长度也与普通长剑相似,让人能够认出来这确实是一把剑,但与中原武林中所使的剑又大相径庭。剑身不知用什么材质镶刻着一道道花纹,在阳光的照射下,宛如流水一样,泛着波光。

  看到这把剑,高台上的飞霞子眼睛一亮,在场的人中数他年纪最长,见识最广。三十年前他可是见过这把剑的,那时这把剑可是佩戴在那个人身上的。但他虽然惊讶,却依旧不动声色地继续看比赛,只是暗暗诧异。阮兰兰拜师时只是说她是的普通弟子,没想到宫主连随身的佩剑,都传了给她,看来这女孩十分不简单呀。其他六位掌门当年都没见过,自然不认识这把剑,但是从他们炽热的目光中,能够看出他们显然发现了这剑不是凡品。

  “师兄,亮兵器吧,我已经生气了!”阮兰兰嗔怒道。

  当阮兰兰抽出的时候,薛云的眼皮跳了一跳。虽然他还未见过太多的名剑名刀,但他身处场中,出窍时的那股冷若冰霜的寒气,他感受最深。那种压迫感让他深深明白,在这把剑面前,自己稍有大意,便会万劫不复。

  薛云迎着寒冷的剑光,不退反进,踏出一步,抱拳作了一礼。然后双手抖动处,出现了一对黄橙橙的指虎。

  指虎光色暗雅,应该是由古铜打造而成,指虎前端是三根手指长的尖刺,犹如手上长出了三根鹰爪。指虎的边缘极其锋利,在阳光下,也能泛出淡淡冷光,但与对手的武器相比,却显得过于寒酸了。指虎上坑坑洼洼有着许多的缺口,显然是武器碰撞时所留,让人一看就能明了这把武器究竟经历了多少的生死搏杀。一对指虎散发出的满是沧桑内敛,正如它的主人一般。

  阮兰兰看对方的武器与自己相差如此之远,没有任何表情,似乎早已习惯了。毕竟整个武林,能与她手里的比肩的武器,寥寥无几。

  阮兰兰将手中细剑舞出一个剑花,但并未急于出手,而是一步一步,又稳又缓地踏出一个个方位。这些方位十分奇怪,与中原武功中讲求的北斗、八卦等步法截然相反。但阮兰兰身法虽缓,却给人一种翩翩起舞的美感,丝毫不觉得她在运用武功。

  只见她步法先举左脚,一跬一步,一前一后,一阴一阳,置脚横直,互相呈丁字。

  “咦?这好像不是的武功呀。”

  观战群雄这边,一直专心欣赏比赛的白面书生林玉之终于开口了,周围的目光立刻被他吸引。

  “这小妞的身法好奇怪,林兄,你经常来看会武,这个的女弟子使得武功你确定不是的武学?”人群中越来越多的人疑惑起来,纷纷询问林玉之。

  林玉之没有回答,只是眉头皱得极紧,显然在回忆着什么。

  突然,他“啊!”的一声惊呼出声,双眼瞪得圆圆的,露出极其惊恐的表情,看着场中的阮兰兰,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林玉之年轻时曾出关向西游历,误入地界,在那里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知道他回到中原后,十多年来,都不敢再出关向西走上一步。

  时隔十多年,突然又见到了这套身法,再联想到之前阮兰兰那惯有的妩媚,昔日的噩梦重新浮现眼前,竟吓出了一身冷汗。周围的人看到林玉之反应剧烈,更加好奇了,纷纷追问起来。但林玉之哪敢说出这女孩来历的一个字,他自知刚刚失言质疑了场中的女孩,赶紧推开周围拥挤的观战人群,匆匆地下了雷声峰。

  周围人看着林玉之的反应诧异不已,随着一声清脆的兵器相交之声,众人的目光又被拉回场上,薛云与阮兰兰再次交上手了!

  阮兰兰左挑右刺,步法迷离,下欲动而上自随之,一套剑法使得可谓行云流水,想必在此剑法的练习上必花了不少时间,熟练程度与刚才所使的武功形成鲜明对比。

  薛云看得有些懵,从来不记得有此剑法,一瞬间的发愣,便被对方抢到了半招先手。再加上对方身法奇怪,他别说没见过,就是听都没听过,勉强招架着,始终无法抢出一个先手。

  刚才一边倒的碾压局面,瞬间被对方扳了回来。

  观战台上的众位掌门看得啧啧称奇,按理说薛云武功甚高,就算失了优势,也能勉强以守势与对方抗衡。殊不知场中的薛云,每次用手中指虎格挡对方的细剑,都会感到一股至阴的寒气袭来,内力运转都会因为这股寒意而变得缓慢,不禁让他心神一乱,一时也想不出破解之法。只得步步后退,尽量不去和对方的武器硬碰。

  阮兰兰抢得优势,哪肯罢手,一招接一招地递出,不敢有丝毫停顿,生怕对方缓过劲来。

  眼见阮兰兰已将薛云逼至比武场的边缘,雷声峰的悬崖下,泾河哗哗的流水声,清晰地传入薛云的耳朵,让他打了个激灵。

  再退,便要落崖坠河了。薛云眼见对方一招狠过一招,拼了命的想把自己击落悬崖,也不知道何时得罪过这个师妹。但薛云毕竟是经历过生死杀戮的人,被逼到退无可退,心中的那股血性瞬间喷薄出来。

  眼见对方一招“凤尾撼柱”,将细剑横扫过来,薛云却不再抵挡,右手指虎猛然前刺,直击对方小腹,显然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其实细剑的长度远远长过指虎,两件兵器正面对刺,指虎碰到对方时,早就已被细剑贯穿全身。但阮兰兰害怕对方向旁边躲避,从而逃出落崖的范围,所以改直刺为横扫,就是逼对方只能后退。长剑一担横扫,它的长度优势立刻消失,剑从侧面扫到薛云身上的时间,刚好是他将手中指虎刺进阮兰兰身体的时间。

  到那时一人小腹被刺穿,一人胸前被开膛破肚,也只能算个平手。观战的众人看到薛云竟然如此玩命,发出阵阵惊呼,纷纷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紧盯着场中。

  阮兰兰眼见胜利到手,没想到对方竟然命也不要地反击,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向后跃起,细剑收回,护在身前。薛云得到喘息,迅速向旁边纵跳几下,离开了悬崖边。

  观战人群中明显地听到了几道松了口气的声音,然后便爆发出阵阵叫好。显然是为薛云这一招之间扭转颓势喝彩。

  阮兰兰听到喝彩,脸气得都发红了。很显然刚刚是自己害怕了才会躲闪,两人交手过招,气势上输了,便已输了七分。再加上刚刚一直穷追猛打,对内力消耗极大,此时已经呼吸不均,面色潮红。反观对手,却不急不喘,气定神闲,内功修为显然在自己之上。

  阮兰兰突然将手中细剑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下,哇哇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骂道:“不打啦不打啦!欺负人,就会欺负小孩子!”

  这一下变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举办这么久以来,只见过拼得身受重伤的,哪见过打不过哭鼻子的?场中的薛云被阮兰兰这突然的反应弄得不知所措,赶紧抱拳鞠了一躬,便上前去扶她,口中还一直念着“对不起对不起”。

  谁知薛云刚扶起阮兰兰,异变再生。

  只见阮兰兰此时双眼通红,推开薛云扶自己的手,抓起刚刚扔在地上的,猛地刺向薛云!薛云没想到对方到了此时还会再攻击,但还好对方推了自己一下,两人之间隔出一段距离,薛云赶紧举起右手指虎格挡。

  格挡的瞬间,薛云余光瞥见阮兰兰,看到的,是一双充满血色与怒气的双眼,他竟鬼使神差的,将指虎停在了半空中。

  “噗!”

  直直地刺进薛云腹部,剑刃的一大截全部没入薛云身体中,一股寒冷彻骨的气息瞬间侵袭薛云全身,他脚下一软,便向下倒去。但骄傲的他不想倒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出左手,支撑住身体。

  就这样,薛云左手强撑着地面,右腿弯曲,单膝跪在了阮兰兰的面前,身上插着一把剑,而剑柄,还握在已经楞掉的对方手中。

  这一幕,竟显得有些悲伤。

  雷声峰上站满了人,但此时却鸦雀无声。显然眼前的一幕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竟然忘了尖叫。

  “嗖!”

  一个女子从阵营中飞掠而出,那速度,带起了阵阵破风之声。转眼间便来到场中二人面前,抬起一脚,狠狠地踹中阮兰兰小腹,直接将她踹飞了起来,落地后更是嘴角流出一道鲜血。但小公主脾气的阮兰兰竟然没有丝毫反应,机械地爬起来,双眼依旧愣愣地看着薛云。

  的女弟子跪坐在地上,将薛云揽入怀里,查看他的伤口。只见细剑插入的小腹处,竟然没有一丝鲜血流出,大感奇怪。但看到薛云颤抖的嘴唇,苍白的脸颊,不难看出他必然受了重伤,这位女弟子难过地几乎要哭出来。她转过头对着阮兰兰大骂:“你。。。你这个妖女!薛云要是死了,我要你偿命!”

  这女弟子一时不知用什么词骂对方,竟用了对魔教的称谓,完全忘了阮兰兰也是的弟子。

  但是她刚骂到一半,便被一声极其浑厚的声音盖住。

  “快将那把剑拔出来!”

  这句喊声夹杂着内功,从高台上远远传过来。只见高台之上,一位身穿淡黄色道袍的老人,飞掠而下。

  的女弟子一时慌了神,她深知当身体被利器切入后,不能随便拔出,否则很可能会立刻大出血而死。她这一慌,便又耽搁了几分。

  只见这黄袍道人几下腾挪便来到薛云面前,其速度竟让人产生了幻觉,仿佛这黄袍原本就站在这里一般。只见黄袍道人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粒黑白相间的药丸,快速塞入薛云口中,然后迅捷无比地在他小腹上连点穴道,然后用衣袍裹了一下手掌,握住剑柄,将插在薛云腹部的细剑拔了出来,略显恭敬地放在地上。

  他的这一举动有些奇怪,似乎用衣袍裹住手并不是担心剑上有毒,而是出于对这把剑的尊重。

  当这一连串的动作结束后,黄袍道人便一动不动地静立一旁,仿佛一棵老树长在了场中央一般,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此时人们才看出来,这位救了薛云的黄袍老人,正是阮兰兰的师父,掌门飞霞子。

  “是九仙阴阳丹!”这边齐洪有些惊讶的说道,“薛云师弟只是腹部中了一剑,竟会伤得如此之重吗?”

  “九仙阴阳丹是什么?”萧寻认识这个丹药,因为是母亲留给他的,至今还挂在他的脖子上。听到齐洪道出此丹的名字,好奇地问起来,不止是他,众弟子中,也没几个人听过,纷纷看向齐洪。

  宋真听到这,突然兴奋地大声叫嚷起来:“我知道我知道!这九仙阴阳丹可是我的疗伤圣药,在武林中也是赫赫有名。它要采集九种可遇不可求的仙草,练至九九八十一天,方可成丹。它的炼制方法不仅是我的不传之密,其练至过程之繁琐,工艺之复杂,更是远远超乎人们的想象,所以珍贵极了。因为药材稀少,加之炼制困难,咱们要每隔十年才会炼制一次,而且成丹数极少,分别分给七位掌门。听说普通人吃了它,至少可以延阳寿10年,重伤之人吃了,更是有起死回生之效。据我所知,就连咱们的师父,如今身上也只剩下了三颗而已,不对,应该只剩两颗了。”宋真说着,偷偷看了一眼萧寻。

  众人一边惊叹于这丹药的珍贵,一边佩服飞霞子竟然舍得为别门弟子服用此丹药。只有萧寻想的和齐洪一样,没想到一把细剑在并不是要害的腹部造成的剑伤,竟然能将人伤得如此之重。萧寻转过头看着齐洪问道:“大师兄,你可知道这把细剑的来历吗?”

  齐洪明白萧寻也看出来,薛云受伤的关键在于这把奇怪的细剑。但齐洪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不曾在记忆中找到关于这把细剑的丝毫印象。他不禁尴尬的笑道:“我也是孤陋寡闻了,江湖中有这么厉害的一把剑,我竟然一点都没听说过。不过这位跑上来的女弟子我倒是认识,叫荆阳,是这一代的传人,没想到她竟然不顾身份,和一个小师妹动手,看来真是气极了呀。”

  “?”

  “笨蛋,拜入连都不知道!”宋真看到萧寻对感兴趣,立刻插嘴道,“可是我派第一神兵,是当年的开山祖师所使的兵器。因为七位掌门中的朝阳子师叔剑术最高,所以这便在他的手里,后来他又教出了一位剑术不亚于自己的女弟子,便把传给了她。一旦有了传人,那传人之前的名字便不再使用,而要改名为荆阳,这也是我的最高荣誉了。当然任何人都可以向她发起挑战,一旦成功,便可易主。但这把剑自从8年前传到她手中后,便再也没离开过,而且这位荆阳师姐脾气很爆,前来挑战的人都要大吃苦头。”

  萧寻好似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山里娃,听得两眼放光,宋真自然又得意了半天。

  众人聊天的时间里,薛云在荆阳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服下丹药后,他脸色明显好了很多,刚刚还重伤欲死,现在已能勉强行走了,更让人对这九仙阴阳丹的药效啧啧称奇。

  “多谢师叔。”

  薛云冲着飞霞子鞠了一躬,转过身,胳膊搭在荆阳的肩膀上慢慢向方向走去。

  “师。。。师哥。”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娇滴滴地声音,正是坐在地上的阮兰兰所发。

  荆阳听到这声音,气就不打一处来,转过头怒目而视。“你这妖女还想干什么!”

  “师哥,刚刚那一剑。。。你明明能挡住,为什么,为什么不挡?”

  荆阳听后气得直想上去再扇她两巴掌,却被虚弱的薛云一把拉住,温柔地说道:“师妹练功误入邪途,有走火入魔之相,还望我受的这一剑,能帮师妹回头。”

  薛云说着转过脸来,冲着阮兰兰暖暖地一笑。虽然他脸色依旧苍白,但丝毫掩饰不住他阳光的笑容。

  那笑容,仿佛能把阳光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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