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像个土豆

  江镜庭一怔：“又踢你了？”</p>

  花月意道：“我怎么感觉肚子里是个捣蛋鬼呢？”</p>

  江镜庭把手放在花月意的肚子上，低声斥道：“再踢你娘亲，等你出来以后我可要收拾你。”</p>

  花月意垂眸浅笑着，靠在了江镜庭的肩膀上。</p>

  临盆的日子将近，江镜庭开始寸步不离的守在花月意的眼前，外面的风雪声响渐大，花月意躺在床上睡的正香。</p>

  墨生香在外面敲门：“开门呀。”</p>

  江镜庭走到门前，开了房门，墨生香想进去，江镜庭却迅速出来，把门迅速地关上了，两个人站在屋檐下。江镜庭悄声道：“她刚睡下，怎么了？”</p>

  墨生香：“来了一批走商的，我瞅着他们手里的布匹不赖，你识货，帮我选选去？”</p>

  江镜庭：“月儿就快临盆了。”</p>

  墨生香：“你不是半个月前就请了两个接生婆子了么。”墨生香扭头看看：“她们人呢？”</p>

  江镜庭：“偏屋呢。虽有稳婆，但....我还是想陪着她。”</p>

  墨生香：“哎呀，家里有人你怕什么。来回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你陪我去一趟，行吗。我要不是实在没辙我也不跟你张这个口。”</p>

  墨生香观瞧江镜庭的脸色，不知道他在想什么。</p>

  江镜庭脑子里想的都是拒绝墨生香的话。</p>

  墨生香道：“哎哟，走吧，人家等着呢。”墨生香伸手拉着江镜庭的胳膊，拉也拉不动他。</p>

  江镜庭道：“还是算了，好货总是有的。但月儿就要临盆了，我实在不安心。”</p>

  墨生香撒开了手，阴阳怪气：“行，您是谁呀，我哪里支得动您呢，我看，您该是我大舅哥才是。”</p>

  江镜庭想起墨生香曾经面对林秋秋的哥哥穆涵之那般殷勤的样子，似有所动摇，他面露为难，道：“行吧。咱们快去快回。”</p>

  江镜庭将那偏屋歇着的两个接生婆叫去，一再叮嘱这才跟着墨生香出去了。</p>

  两个人走到半路，江镜庭刹住了脚步，一脸歉疚的望着墨生香：“我还是先回去，待月儿临盆之后，我一定给你找到最好的货源。”</p>

  墨生香：“......”</p>

  江镜庭回去的时候，见接生婆正烧着热水，笑吟吟的对他道：“夫人要生了，开了两指了。”他整个人一愣，咸即朝着屋子奔去要进。接生婆横在了江镜庭的身前：“哎哟，哪有男人进产房的啊，小心沾了晦气！”</p>

  里面隐隐听得花月意呻吟的声音，他推开了那接生婆，径直进了房间里，他看上去尤为的慌张，握住了花月意的手，可他的手却比花月意的手还要凉。</p>

  孩子呱呱坠地，却是个男孩儿。</p>

  接生婆一脸喜气的抱着襁褓里的儿子，初为人父的江镜庭接过了孩子，他仔细的望着孩子，眉间眼底尽是洋溢不住的笑意，他将孩子放在花月意的身畔：“月儿，你瞧瞧，这孩子很像你呢。”</p>

  他说完了这句话，发觉自己的声音仍有些发颤。</p>

  花月意看了看皱眉问着江镜庭：“怎么是个男孩儿，还像个土豆一样皱皱巴巴的。”</p>

  江镜庭和花月意望着对方，甜甜的笑着。</p>

  花月意道：“给他起个什么名字？”</p>

  江镜庭：“如意，江如意。你觉得怎么样？都说儿子的性子随娘亲，我希望他能如他娘亲一样的性子，聪明灵秀，豁达开朗。”</p>

  江如意不负众望，像极了花月意的性子。</p>

  他四岁，话都说不利索的年纪，就知道用手里的弹弓打鸡窝。</p>

  这弹弓是舅舅墨生香给他的。他极为喜欢，视若珍宝，连睡觉的时候都紧紧握着。</p>

  终于，在又一次的击中了鸡窝里的一只鸡，引得群鸡振翅高飞之后，花月意把那弹弓在江如意的面前徒手掰了两半。</p>

  江如意讶然当场，内心犹如山崩地裂般的绝望。</p>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p>

  江镜庭站在门口看着江如意扯着脖子似的嚎。嚎的脸都红了，他甚至一眼就能望见江如意的喉咙。</p>

  到底还是心软了，他试图朝着江如意面前走去。</p>

  江如意余光瞥见江镜庭，嚎得更惨。</p>

  花月意回头看着江镜庭，眼睛像是把锋利的小刀：“你敢过来。”</p>

  江镜庭止住了脚步，耸了耸肩膀。</p>

  花月意居高临下的望着江如意：“我倒要瞧瞧他能哭到什么时候。”</p>

  江如意从坐在地上哭嚎，到最后打着滚的嚎，一身的尘土，花月意和江镜庭两个人坐在藤椅上磕着瓜子。</p>

  花月意：“瓜子怎么有点潮了？”</p>

  江镜庭：“是不是天气潮了？右膝疼了么？”</p>

  花月意：“倒是没疼过。”</p>

  江镜庭：“这地方水多，对你右膝不好，还是换个地方住吧？”</p>

  花月意：“不要，换来换去的，好麻烦。”</p>

  江如意：“......”</p>

  没过多久，花月意又怀了身孕，江如意一脸期待的对花月意道：“娘，给我生个弟弟吧。”</p>

  花月意揉揉江如意的脑袋：“娘想要个女娃。”</p>

  江如意不干：“女娃没意思。”</p>

  花月意：“你这小捣蛋鬼有意思？”</p>

  江镜庭走了过来，对花月意道：“想吃什么？”</p>

  花月意眼睛转了转：“鸡腿。”</p>

  江镜庭宠溺的笑了笑，对江如意道：“如意，走，咱们去市集，给娘亲买鸡腿吃。”</p>

  江如意拍拍手：“好！爹，我想要个风车。”</p>

  江镜庭说了声好，把江如意扛在了肩膀上，江如意最喜欢坐在江镜庭的肩膀上，他觉得爹爹的肩膀像是座大山似的宽阔。他坐在爹爹肩膀上的时候，放眼望去能看见很远很远的地方。江如意开心的笑笑：“爹，我喜欢坐在你肩膀上，感觉我是天底下最高的人。”</p>

  江如意感觉爹爹停驻了脚步，江如意问他：“爹，怎么不走啦？”</p>

  江镜庭恍然回神，继续往前走着，只微微笑了笑：“没事。”</p>

  他记得以前，扛着六子去市集的时候，六子也坐在他的肩膀上说过同样的话。一个字都不带差的。那臭小子也不知道如今如何了。</p>

  江如意发坏，两只小手蒙着江镜庭的眼睛。</p>

  江镜庭没有停步，只是笑着逗他：“哎哟，爹爹看不见了，要把如意摔下去了。”</p>

  江如意缩着脖子咯咯的笑，抬起了小手，又迅速的盖回去。如此反复几次，玩得乐此不疲。父子俩的笑声在市集里飘着。</p>

  江如意五岁这年，家里多了个妹妹。</p>

  江镜庭夫妇终于如愿以偿，给这丫头取名江如心。</p>

  花月意坐在床上，江镜庭怀里抱着江如心坐在她旁边，他的眉间眼底都是宠溺的笑颜，修长的大手轻柔的捏着江如心的小胖手，小肉手上四个小手窝，他放在鼻尖闻闻，奶香奶香的，很有放在嘴里咬上一口的冲动。</p>

  花月意：“你是不是想咬她？”</p>

  江镜庭一怔：“你怎么知道？”</p>

  花月意仰头笑笑，笑着笑着眼睛里就笑出了泪花。</p>

  江如意对这个妹妹并没有多少好感，反而觉得她除了哭就是吃再不然就是睡，简直无趣至极。</p>

  不过正因为有了江如心的到来，似乎爹爹和娘亲不再时时刻刻关注着他是否偷偷惹祸了，开始的时候，江如意对此甚为满意，这天下午，他正在院子里玩着树杈子，就见得村子里的小伙伴陈小七朝着他递了个眼神。</p>

  江如意霎时心领神会，鬼头鬼脑的回头看看，见得爹爹和娘亲正在屋子里逗弄着江如心。江如意和娘亲道：“娘，我和陈小七玩儿去了。”</p>

  花月意：“去吧，别跑太远啊。”</p>

  陈小七带着江如意来了人少的地方，低声道：“咱们和赵家兄弟一起去河里游泳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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