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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爷女俩

  前边是一个拐着老人杖的老者,老态龙钟,步履蹒跚,其身边,则是一个少女,紧紧的挽着老者。

  “爷爷啊,大晚上,您还非得要跑到这么远的小村子来,您看这路,又脏又不平,您身体不好,要是摔一跤什么的,可怎么得了啊。”老人走得很慢,颤颤巍巍,其身边的少女则是黛眉紧锁,小嘴中不时的埋怨。

  即便是在宁静村这个昏黄的路灯下,这少女的长相,依然是让人惊叹,弯弯的眉毛,樱桃般的小嘴,脖子上挂着一条发亮的玉石坠子,在配一身粉白色的衣裙,如同公主般的一个存在。

  她一出现,食客顿时停住了讨论的声音,目光都被她吸引住了,只有云天依然是坐在那一张无人的桌子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呼……心血来潮,忽然……忽然记起了这个村子,这里还有一位老友,爷爷想找他好好聊聊,依爷爷这副老身体,呼……也许今晚不来,明天早上估计都可能见不着升起的太阳了。”老者须发雪白,面色也是一片苍白,沟壑交错的皱纹脸上,透出一种深深的病色,走上一步,都要停上一停,口中喘着粗气,给人的感觉是他随时都可能会倒下来似的。

  “不会的,爷爷至少还有好几十年的寿命呢。”听了这话,少女不埋怨了,美眸中更是闪过一片红,爷爷的病,这个是绝症,华国最顶级的医生都摇头了,能撑到现在,已是他们尽了全力的结果。

  “爷爷的身体,爷爷比谁都懂。呵呵……生死天注定,能活到今日,爷爷很满足。”

  爷孙两人,一步一挪,终于来到了云天的小排档前。

  “好久……好久没闻到如此的田园味道了,小老板,来几个小菜。”闻着空气中菜肴的余香,老者点点头,坐到了云天的对面,朝着云天言道。

  “好,您稍等。”生意上门,云天微微一抬头,从深思中醒了过来,朝着老人回答道。

  两者的距离,相距不到一米,云天这一抬头,老者目光一扫,顿时一愣。

  “小……小哥儿可姓云?”看着云天已转过去的背影,老者喘了口气,出声问道。

  “嗯。”

  “云中道是你爷爷?”

  “嗯。”

  云天手中握着一把粗大的菜刀,在案板上快速的剁着肉片,看起来粗重的菜刀,在他的手下,宛如鸿毛,案板上,甚至都没有听到菜刀剁在上边发出的轻响。

  老者的问话,他头也不回,口中只是微微应道,他这个相貌,据村里人说,和他过世的爷爷五六分像,被人认出,也属正常,所以没啥惊讶的。

  “喂,我爷爷问你话呢,能不能大声的回。”少女则是不高兴了,云天的态度,让她很是不满。

  爷爷可是华国最知名的科学家之一,即便是放在国际上,也是最顶尖的科学人物,不知道受多少人尊重,这小厨,却是爱理不理的。

  “小蕾。”老者费力的举起了手,示意少女别说话。

  “原来你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宝宝,嗯,小天是吧,都这么大了。中道兄可好,一别十来年,这些年,我一直在南方科研,没有多少时间回过华都,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不知晓老友的近况如何。”

  “爷爷过世了。”云天的手下没停,速度很快,就这一小会的功夫,他肉片已切好,开起了火,放了油,菜已下了锅。

  这个是云天的习惯,一般做菜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他做什么都很认真,不喜欢分神,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才使得他在修炼的速度上比其他祖辈都好。

  “过……过世了?”老者怔住了,嘴巴在哆嗦,好一阵子说不出话来。

  小片刻后,终于,一阵清香将他从记忆中拉了回来,面前的桌上,已是放上了一小盘芹菜炒肉,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两碗白米饭,非常普通的平常饭菜。

  “真没想到,云道兄竟比我走得还快,唉……想当年,我们两人从初中一直到大学,都是一个班的学生……”老者看着饭菜,却是没有动筷子,口中则是喃喃,念叨着过往之事。

  无神的眼眸中,说到动情时,偶尔还闪过一抹亮光。

  上了年纪的老人,总爱唠叨,过了好一会,他才终于停下了话音,许是被香味所引,拿起了筷子。

  “爷爷,许医生叮嘱,不能乱吃东西!”然少女则是快速的按住了他的筷子,急声的劝阻道。

  “你看这菜,多香,唉,爷爷只有小的时候,才闻到过如此的菜香,爷爷时日不多了,随了爷爷吧。”

  “爷爷……”少女还是有些不依,然老者轻轻的移开了筷子,夹起了一块肉片,放进了嘴中,慢慢的品尝。

  少女有些无奈,美眸则是狠狠的盯了云天一眼,要是爷爷吃了这菜身体越发变坏,这小厨子就是罪魁祸首!

  “好香……”又吃了好几片青菜,尝了尝西红柿鸡蛋,老者很是满意,目光则是看向了云天,却又多了份伤感。

  “你父母早逝,中道兄也过世了,这些年……孩子,真难为你了,要不,明天你收拾一下,和爷爷一起去吧。”

  “爷爷……”听说自己爷爷要带上这个小厨,少女有一些急了,爷爷这是老糊涂了,一个陌生人,还是在农村长大的,这不是要把家里给弄得乱七八糟嘛,而且这小厨的年纪还和她差不多,要是被闺蜜们知道,乱嚼点口舌,那耳朵可就难清净了。

  “不用了,宁静村挺好的。”幸好云天的回答让她松了口气。

  “我与中道兄情同手足,他过世了,我就是你爷爷……咳咳……”老者还待要多说几句,然忽然猛咳了起来,脸上闪过了一片潮红。

  “爷爷……都是你!”少女大急,在老者的后背上轻轻的拍打,双眸则是又狠狠的瞪了云天一眼。

  这时云天忽然笑了笑,一转身,又回到了锅旁。

  小一阵子后,待到老者的咳嗽声渐渐的消停了下来,一小碗清汤已是被云天端到了他的面前。

  很简单的一碗西红柿鸡蛋汤,上边洒着一点葱花,透着一股葱香的味道。

  “你还想在害我爷爷啊!?”少女大怒,猛的站起,方才云天的笑容,就已是让她大为恼火了,这会又弄吃的,他难道就是不知道爷爷的猛咳是因为吃了他的饭菜引起的?

  爷爷的病,相当的忌口,许医生特地叮嘱,不能让爷爷乱吃东西,一定严格遵照医嘱来,否则,爷爷的病情会加重,随时都可能撒手而去。

  怒火大盛,粉脸生红,恨不得狠狠的揍上云天一顿。

  “小蕾!”老者有些生气了。

  他方才说了许多,加上一阵猛咳,正有些口渴,于是老手慢慢的端起了小碗,沿着碗边轻轻哈了几口气,才缓缓的喝了一小口。

  一小口下肚,老者本是无神的眼中却是微微的一亮,手就在没有放下,竟然花了小半会功夫将汤水喝个干干净净。

  喝完汤水,他似还有些意犹未尽,微微闭上了眼体会。

  这汤,很甘甜,一口下去,竟生出了一股暖流,流遍全身,通体起了懒洋洋之感,很舒服,有一种昏昏欲睡感。

  “爷爷,你怎么了!?”看着闭上眼睛的老者,少女却是更急了。

  “嗯,想睡了。”老者口中嘀咕着,如醉倒之人一般。

  “好,我们马上回家休息,林叔,快来帮个忙,爷爷要睡了。”老者这就想睡着了,少女大急,赶紧对着手指上戴着的一枚闪着微光的戒指言道。

  只是短短两秒的时间,村口立刻出现了两名黑西装的男子,其中一人,脚步敏捷,动作飞快,只几步间已是到了老者身边。

  “没事。”来人微微一摸老者的脉搏,沉声言道,而后双手一托,已是将老者抱起,大步朝外行去。

  就算是抱着一个人,然此人的动作还是奇快无比,让人还几乎看不清他的长相。

  “臭小子,要是爷爷有事,我和你没完。”少女大步紧跟,快到村口时,忽又停下了脚步,转头朝着云天哼了一句。

  很快,大树后边,一架飞行器无声的飞起,闪烁着飞行灯光,快速的朝着帝都的方向远去了。

  来得匆匆,去也匆匆,甚至云天的饭钱也还没给,就如此的拍拍屁股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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