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阿历克斯
“神父。”
阿历克斯已经脱去了原本那套用金线镶边的华丽外衣，换上了教会骑士团的全白色装束，一枚红色的徽记被佩戴于左胸前。如果不是那头格外显眼的金发，谁也不会想到，阿历克斯•帕拉森特王子会以这样的打扮来到教会。
“王子殿下今天怎么有兴致到教会来？”
答话的是梅尔斯•云度神父，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黑发与白发在他的头上夹杂，深邃的眼眶中有一双略带灰色的瞳孔，从中散发出的光彩让人感觉凝重而不可逼视，鼻梁和旁人相比较为狭长，下颌略方，在整个教会中，梅尔斯神父的长相是最为奇特的一个，让人过目难忘。
阿历克斯对神父躬腰行礼，虽然贵为王子，但在梅尔斯的面前，这根本算不了什么。早在奥隆、甚至在前任国王贝里斯三世的祖父贝里斯一世建国之前，卡特瑞克教会就已在这片大地上扎下了根，从南方的一个小教会，慢慢地成为整个王国的国家宗教。奥隆深明卡特瑞克教会在民众心中的影响力，在当上国王之后不仅没有像废黜那些小教会般废黜掉卡特瑞克教团，反而给与了更多的优待。这种举措让教会的声望一时无两，甚至地位一度与国王本身平齐，这是奥隆所始料未及的，到现在就连奥隆自己，如果遇到任何一个神父，也要恭恭敬敬地行礼。
“父王已经安排我进入了教会的圣殿骑士团，”阿历克斯回答道：“而且今后每个星期都要抽空到教会来，由主教大人亲自传授卡特瑞克教团的教义。”
“哦？”梅尔斯面露微笑，“国王陛下什么时候对神祇这么感兴趣了？”
阿历克斯耸耸肩，对此并不以为然：“那倒不是，只是父王觉得我勇猛有余，可精神和意志还需要得到进一步的加强。他认为睿智的欧索夫主教应该可以教会我所需要的一切。”
说到这里，阿列克斯的脸上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当初我以为父王只是说说而已，教会哪里是我呆的地方，可谁能想到他真的把我发配到这里来了。”
“这对您会有好处的，”梅尔斯说，“主教大人洞悉一切，您所在的圣殿骑士团所有骑士都受过他的亲自指导，当然，我说的不是作战技巧。”他指指自己的头顶，在那最顶上的地方，正是主教塔的所在。“去吧，主教大人正在那里。”
王子再次鞠躬行礼，然后迅速离开了梅尔斯的视线，消失在大厅另一头的旋转楼梯尽头，那里有条走廊，直通往大教堂中央的主教塔。他的步伐稳健，充满活力，而骑士团的制服又非常合身，给本就迷人的他更加增添了几分魅力。可以看出来，奥隆对这个儿子到底是有多么重视。
梅尔斯走出教会大门，一幅晴空万里的景象，通常来说，在这样一个好日子，他都会选择徒步从教会出发，顺着城墙根，在城里走上一大圈。但今天不行，信鸽给他带来了一个让他感到极度惊骇的消息，他无法辨别这个消息的真伪，所以他现在要去找到他的弟子，面见国王陛下，向国王通报这个消息。
梅尔斯沿着大门外长长的台阶走下，台阶下面是一个呈长方形的广场，广场两侧是两排长廊，长廊每隔数步便有一根雕花立柱。广场的正中央则是一溜的花台，花台边缘有数排长凳。
他的弟子正在一条长凳旁跟一个女士相谈甚欢，弟子身上并没有穿着代表教士的黑色长袍，只穿着普通人的衣服。卡特瑞克规定，教会成员不允许婚娶，一旦成为教士或者圣殿骑士，便要终生保持独身。但有部分胆大的教会成员便会在需要的时候除下自己的服装，偷偷找美丽的姑娘约会。
确是一位美人，梅尔斯心想。年轻时他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一切规矩教条在他眼里都是废话，加入教会之后也是这样，他令所有人都感到头疼，长老议会一度想将他逐出教会，但主教大人力排众议，坚持将他留下。
后来有人提议说，让他收一个弟子，不管他怎么不守规矩，有弟子之后，总会比以前有所收敛。哪知道两师徒都不是省油的灯，他的弟子在某些方面比起他的师父来说更加过分，比如现在，竟然在教会的大门口公然和女人**。
“格兰！”梅尔斯招呼道。他实在是不想打断弟子的美好时光，如果可能的话，他甚至希望立刻转身离开，但时机不对，他们现在必须进宫去。
年轻人恼火地转头过来，他想看看是谁这么不解风情，但当他看清来人是谁之后，脸上再也没有了恼怒，取而代之的是羞涩和窘迫。他依依不舍地和姑娘告别，走向梅尔斯。
“不错的姑娘，哈？”梅尔斯打趣道，两人并没有其他师徒间那样阶级分明，他们之间的谈话一向非常随意。
“那是当然，”年轻人说，言语间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
“这次叫什么？安娜？卡琳娜？珍妮？”梅尔斯戏谑道。
年轻人则调皮地回答说：“都不是，她的名字非常特别，她叫梅扎，这个名字可不常见。她还有一个妹妹，”说到这里，年轻人朝梅尔斯眨眨眼，“她说跟她一样漂亮。”
“格兰，”梅尔斯伸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我们时间不多，要赶快进宫。”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请您叫我格兰汉姆，神父。”年轻人不满地说，“格兰什么的，一听还以为是几岁的孩子。”
“你的意思是，你是大人了吗？”梅尔斯笑道：“大人不应该连最起码的规矩都不遵守的，你竟然当着教会的面，在大门口和姑娘私会，而且，”梅尔斯指着格拉汉姆的上身布衣，“你的长袍到哪去了？”
格拉汉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跑到广场上他刚才站过的石凳旁，在那摸索半天，最后从下面扯出一件已经被揉得皱巴巴的黑色长袍出来，匆匆忙忙地穿上，然后跑回来。
“神父您说过，”格拉汉姆开始辩解道，“所谓的规矩和教条，都是主观的东西，它代表着僵化、死板和不知变通，这与教义所倡导的自由背向而行。”
梅尔斯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不是对格拉汉姆说过这样的话，但无论如何，像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而且就在教会大门前这么说出来，也惊得梅尔斯赶紧四处看看有没有教会的人在周围。
“格兰”见没人听到他们的谈话，梅尔斯松了一口气，“这里可是教会。”
“神父也会怕？”格拉汉姆故意用一种很夸张的口气问道。
“那倒不是，这话被教会的人听到的话，麻烦的只是你而已，我只是愁到时候没人帮我跑腿。”梅尔斯说，“我们赶快走，别让陛下久等。”
作为王城，内索尔的各处街道都建造得及其宽阔，之前的历任国王都选择定都于这里不是没有原因的。这里靠海，并且气候怡人，不像丹泽尔那般天寒地冻，也不如霍拉斯般酷暑难耐。梅尔斯还记得第一次来到内索尔时，母亲告诉他，这里一年四季都有他最爱吃的草莓，那时他兴奋得甚至在地上连翻了几个跟头。
格拉汉姆拦下了一辆马车，说明去向后，两人进入车厢。只听得一声口哨，车夫将马鞭在空中一甩，马车缓缓向前驶去。
阿历克斯已经脱去了原本那套用金线镶边的华丽外衣，换上了教会骑士团的全白色装束，一枚红色的徽记被佩戴于左胸前。如果不是那头格外显眼的金发，谁也不会想到，阿历克斯•帕拉森特王子会以这样的打扮来到教会。
“王子殿下今天怎么有兴致到教会来？”
答话的是梅尔斯•云度神父，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黑发与白发在他的头上夹杂，深邃的眼眶中有一双略带灰色的瞳孔，从中散发出的光彩让人感觉凝重而不可逼视，鼻梁和旁人相比较为狭长，下颌略方，在整个教会中，梅尔斯神父的长相是最为奇特的一个，让人过目难忘。
阿历克斯对神父躬腰行礼，虽然贵为王子，但在梅尔斯的面前，这根本算不了什么。早在奥隆、甚至在前任国王贝里斯三世的祖父贝里斯一世建国之前，卡特瑞克教会就已在这片大地上扎下了根，从南方的一个小教会，慢慢地成为整个王国的国家宗教。奥隆深明卡特瑞克教会在民众心中的影响力，在当上国王之后不仅没有像废黜那些小教会般废黜掉卡特瑞克教团，反而给与了更多的优待。这种举措让教会的声望一时无两，甚至地位一度与国王本身平齐，这是奥隆所始料未及的，到现在就连奥隆自己，如果遇到任何一个神父，也要恭恭敬敬地行礼。
“父王已经安排我进入了教会的圣殿骑士团，”阿历克斯回答道：“而且今后每个星期都要抽空到教会来，由主教大人亲自传授卡特瑞克教团的教义。”
“哦？”梅尔斯面露微笑，“国王陛下什么时候对神祇这么感兴趣了？”
阿历克斯耸耸肩，对此并不以为然：“那倒不是，只是父王觉得我勇猛有余，可精神和意志还需要得到进一步的加强。他认为睿智的欧索夫主教应该可以教会我所需要的一切。”
说到这里，阿列克斯的脸上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当初我以为父王只是说说而已，教会哪里是我呆的地方，可谁能想到他真的把我发配到这里来了。”
“这对您会有好处的，”梅尔斯说，“主教大人洞悉一切，您所在的圣殿骑士团所有骑士都受过他的亲自指导，当然，我说的不是作战技巧。”他指指自己的头顶，在那最顶上的地方，正是主教塔的所在。“去吧，主教大人正在那里。”
王子再次鞠躬行礼，然后迅速离开了梅尔斯的视线，消失在大厅另一头的旋转楼梯尽头，那里有条走廊，直通往大教堂中央的主教塔。他的步伐稳健，充满活力，而骑士团的制服又非常合身，给本就迷人的他更加增添了几分魅力。可以看出来，奥隆对这个儿子到底是有多么重视。
梅尔斯走出教会大门，一幅晴空万里的景象，通常来说，在这样一个好日子，他都会选择徒步从教会出发，顺着城墙根，在城里走上一大圈。但今天不行，信鸽给他带来了一个让他感到极度惊骇的消息，他无法辨别这个消息的真伪，所以他现在要去找到他的弟子，面见国王陛下，向国王通报这个消息。
梅尔斯沿着大门外长长的台阶走下，台阶下面是一个呈长方形的广场，广场两侧是两排长廊，长廊每隔数步便有一根雕花立柱。广场的正中央则是一溜的花台，花台边缘有数排长凳。
他的弟子正在一条长凳旁跟一个女士相谈甚欢，弟子身上并没有穿着代表教士的黑色长袍，只穿着普通人的衣服。卡特瑞克规定，教会成员不允许婚娶，一旦成为教士或者圣殿骑士，便要终生保持独身。但有部分胆大的教会成员便会在需要的时候除下自己的服装，偷偷找美丽的姑娘约会。
确是一位美人，梅尔斯心想。年轻时他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一切规矩教条在他眼里都是废话，加入教会之后也是这样，他令所有人都感到头疼，长老议会一度想将他逐出教会，但主教大人力排众议，坚持将他留下。
后来有人提议说，让他收一个弟子，不管他怎么不守规矩，有弟子之后，总会比以前有所收敛。哪知道两师徒都不是省油的灯，他的弟子在某些方面比起他的师父来说更加过分，比如现在，竟然在教会的大门口公然和女人**。
“格兰！”梅尔斯招呼道。他实在是不想打断弟子的美好时光，如果可能的话，他甚至希望立刻转身离开，但时机不对，他们现在必须进宫去。
年轻人恼火地转头过来，他想看看是谁这么不解风情，但当他看清来人是谁之后，脸上再也没有了恼怒，取而代之的是羞涩和窘迫。他依依不舍地和姑娘告别，走向梅尔斯。
“不错的姑娘，哈？”梅尔斯打趣道，两人并没有其他师徒间那样阶级分明，他们之间的谈话一向非常随意。
“那是当然，”年轻人说，言语间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
“这次叫什么？安娜？卡琳娜？珍妮？”梅尔斯戏谑道。
年轻人则调皮地回答说：“都不是，她的名字非常特别，她叫梅扎，这个名字可不常见。她还有一个妹妹，”说到这里，年轻人朝梅尔斯眨眨眼，“她说跟她一样漂亮。”
“格兰，”梅尔斯伸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我们时间不多，要赶快进宫。”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请您叫我格兰汉姆，神父。”年轻人不满地说，“格兰什么的，一听还以为是几岁的孩子。”
“你的意思是，你是大人了吗？”梅尔斯笑道：“大人不应该连最起码的规矩都不遵守的，你竟然当着教会的面，在大门口和姑娘私会，而且，”梅尔斯指着格拉汉姆的上身布衣，“你的长袍到哪去了？”
格拉汉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跑到广场上他刚才站过的石凳旁，在那摸索半天，最后从下面扯出一件已经被揉得皱巴巴的黑色长袍出来，匆匆忙忙地穿上，然后跑回来。
“神父您说过，”格拉汉姆开始辩解道，“所谓的规矩和教条，都是主观的东西，它代表着僵化、死板和不知变通，这与教义所倡导的自由背向而行。”
梅尔斯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不是对格拉汉姆说过这样的话，但无论如何，像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而且就在教会大门前这么说出来，也惊得梅尔斯赶紧四处看看有没有教会的人在周围。
“格兰”见没人听到他们的谈话，梅尔斯松了一口气，“这里可是教会。”
“神父也会怕？”格拉汉姆故意用一种很夸张的口气问道。
“那倒不是，这话被教会的人听到的话，麻烦的只是你而已，我只是愁到时候没人帮我跑腿。”梅尔斯说，“我们赶快走，别让陛下久等。”
作为王城，内索尔的各处街道都建造得及其宽阔，之前的历任国王都选择定都于这里不是没有原因的。这里靠海，并且气候怡人，不像丹泽尔那般天寒地冻，也不如霍拉斯般酷暑难耐。梅尔斯还记得第一次来到内索尔时，母亲告诉他，这里一年四季都有他最爱吃的草莓，那时他兴奋得甚至在地上连翻了几个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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