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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弦的集体宿舍中唯一的女伴回乡探亲了,对我们来说成了天大的喜事。我们终于可以过几天“实习夫妻”的生活,不过每天早上,我还得早早起来,趁着别的宿舍的人未醒,悄悄溜走。

  虽然我们的生活并不正常,但我们的感情却与日俱增。弦念夜大晚上下课回家,其实只花十分钟,我却怕她寂寞,每天骑一小时的车去等她下课并送回家,然后又独自回家,三年里风雨无阻。

  然而一次车祸,改变了我们的生活。

  那天我和弦一齐坐厂车回家,车子路经一家医院时,只见一辆大客车从医院里疯了一样奔出来。我盯着那辆车脱口而出:“有没搞错,该刹车了。”谁料下半句还没出口,那车已扎扎实实地从右面拦腰撞到我们车上,强大的冲力将我抛向车的左面,重重地撞到椅把上。待我爬起来,已是满车碎玻璃和满耳的尖叫声。我扑过去看看弦,只见她鼻里出血,我还以为是一般的撞伤,拿出纸巾想给她止血。但仔细一看,她脸上有几道伤口,是被破碎的车窗玻璃割的,弦此时也从懵懵中醒来,发出恐惧的尖叫。我本能地扶着她走下车,径直往医院里跑。

  半路上弦说:“不行了,走不动了。”眼看就要倒下,我伸手去扶,却发现右手怎么也抬不起来,心想:糟,锁骨可能断了。

  工友们将我们送进急诊室,这时我才觉得右肩疼痛异常,人们把我扶上病床躺倒,等医生来检查。弦捂着脸,美丽的双眼带着惊恐和泪光,走到床前拉着我的手:“老公,你怎么啦?”

  右肩的疼痛揪心裂肺,但我仍强挤出笑容。“放心,我没事。”

  医生来了,人们将弦送到隔壁的房间。

  医生摆弄着我的右手,一会高一会低,疼得我呲牙咧嘴,但我的耳朵却一直听着隔壁的一举一动,只听见有人劝弦:“别哭,别哭。”

  我的肩在疼,心同样在疼。这回弦伤了脸,说不定留下疤痕。女孩最爱脸蛋,漂亮的女孩尤甚。我最担心的是怕弦以后受不了。

  医生帮我打上石膏。我俩都住了院,因为右肩稍有动作便疼得要命,所以当初那几天,我只好整天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人帮。落到这个田地我也无可奈何,而心中惦记的就是弦。她怎样呢?人们老是安慰我:“没事的,只是破了一点皮,缝了几针,好了就不碍事。”我仍不放心,我知道她现在需要我,但又不能动,想写几个字,最好写当初送给她的《女孩》,可右手又动弹不得。

  住院后第六天弦来看我,几天没见恍如隔世。我仔细地端详她,她总共缝了二十多针,但较为明显的只有右边脸颊一处,以后头发放下来刚好可以遮住。我心里明白:虽然是这样,论伤势我是重伤,弦是轻伤;但心理上的创伤,刚好反过来。因为骨头断了接上就行,而脸上有了疤痕,对女孩来说确是极大的打击。医生们说:如果不是疤痕体质,伤疤会自然消失。但我心里清楚:总回有的,大小而已。

  一个人呆坐时,我总在想:有句老话,恩爱夫妻不到头,是否我们太美满了,连上天都嫉妒,所以特意安排此劫,留下一个遗憾给我们呢?

  年轻人恢复得快,几天后弦脸上的伤口拆线了,我也能自己下地。弦接替了我的家人来照顾我。两口子朝夕相对,如胶似漆,虽是在病中,也成了病中曲,别有一番情趣。

  一天晚上,同室的病人已全部出院,病房中只剩下我们俩。医院统一熄灯后,我们躺在一起聊天。

  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使我们猝不及防。弦表面上没啥,一个劲地说:“不怕,我不是疤痕体质。”但我知道她心里面其实充满了恐惧,她在不断重复一个并不存在的梦,与其说是安慰别人,不如说更多是在安慰自己。走廊外透进一线值班的灯光,柔和地洒在弦的身上,看着这如梦似幻的剪影,我心中涌起一股柔情:这是我的妻子,无论遇到什么风浪,陪我一起走过人生的,只有她。我爱她,直到永远。一种深切的渴望从我心中升起,迅速地充满了每一个细胞。我翻身伏到弦身上,在她唇上热望吻起来,弦贪恋地索取着。我的左手顺势探到她的病号服下,她湿润了。

  “你还打着石膏呢。”

  “不怕。”

  “那你小心点。”

  在黑暗中,弦牵引着我走进我们自己的世界,尽管走廊外不时传来护士病人的讲话声。

  一个多月后,我们出院了。弦开始用长发把右颊的伤疤遮掩起来。可能应验了一句老得发霉的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久公司分给我们三房两厅百多平方的宿舍。

  弦很聪明能干,家里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跟老人的关系也处理得很好,把我的俩老哄得吃了蜜似的,全家上下把她当成宝贝。弦问我:“我算好老婆吗?”

  我点点头。

  “怎么好?”

  “厨房里象主妇,出门象贵妇,床上象淫妇。”

  我觉得这日子象天堂一样,全身心地投入到其中,躲进家里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享受着天伦之乐,仿佛这里就是天的尽头。我在家里成了电工。水工。木工。搬运工,三天两头捧出菜谱钻研烹饪技术,办公室的人都一致公认我是模范丈夫,我也觉得无比的自豪。郜大不以为然,我告诉他:我是发自内心的,经过这么多磨难才赢得的爱情,怎会不珍惜?电视里不是整天告诉我们,老婆是拿来疼的?弦在我心目中,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天字第一号宝贝。

  生活中唯一的遗憾是我们的宿舍离市区太远了,夜生活极其单调。一次完事后,弦说:“怪不得那些贫困山区的计划生育那么难。”我一笑置之。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新鲜感逐渐消失,我总感到好象缺了些什么,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熬到白头?那么我们的生活是否很悲哀?难道我的所有理想就是这样一个归宿?但后来发生的一切使我根本无暇再想这些。

  我的上司觉得让我们俩呆在同一个部门不合适,准备把弦调到另一个办公室。虽然我早就做好夫妻俩要分开单位的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却仍然觉得突然,气氛很压抑沉闷。上司对我说:“其实我也不想,只因为卢总在办公会上提出来,所有的老总都赞同,我顶不过。”

  我心里才明白,其实卢总老早就想要弦过去帮她干,可我上司三番四次都顶住,两个女人斗法,很多时候有很强的感彩。我估计是卢总让我上司顶得多了,拉不下脸,所以才想出这么个办法来一石二鸟,既出了气,又可以逼弦过去。许久我才说:“我问问弦吧。”

  我把上司的意思告诉弦,她第一反应就是:“我不去。”

  “你想去哪?”因为整个公司都在压缩,我们的空间很小,除非是跑到分公司去。

  “去地产公司。”在正常情况下,我也会选择这地方,一方面这里收入相对较高,福利好,另一方面这里是卢总的地盘,既然她看中弦,她总会关照一点。但在目前情况下,就不那么简单了。卢总在办公会上搞突然袭击,我上司早就窝一肚火,现在弦再跑到卢的公司去,我上司肯定以为我事先跟卢总串通好来“逼宫”,那还了得?这无疑是政治自杀。我不知如何是好。

  夫唱妇随是老祖宗的遗训,按这一教条,就绝不能让弦去地产公司,她必须为我的仕途作出牺牲。然而教导我们: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天地,为婚姻作牺牲的并没有规定是女人。历代情圣则说:爱就是奉献牺牲。其实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弦要去地产公司,因为我从骨子里头尊重女性,而且我对弦的爱,使我愿意为她作出牺牲。我连生命都可以给她,仕途算什么?我同意了弦的要求,并为她出面找卢总。

  “卢总,最近精简机构,弦必须和我分开,她想到地产公司。”我必恭必敬地站在卢总面前,活象电影中鬼子面前的汉奸翻译。

  “你上司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卢总淡淡地说,安详中透着威严。

  “她觉得去地产公司能学到更多东西。”

  “你写个报告,我跟你上司商量一下。到地产公司只能卖楼,不过收入比这边起码高一倍。”卢总语气中充满了自豪。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