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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误会千万重

  “你若是真喜欢他,就不应该现在影响他的工作,你不知道他压力有多大,你不了解他,不了解他的家庭,什么都不知道!”叶珊的话一直在伊伊耳边回响,想起江晔每晚不知工作到几点,自己却憨吃酣睡尽情享受,不禁愧疚极了,从床上爬起来悄悄到客厅沙发看着江晔工作的背影发呆。他的家庭?他为什么喜欢桔梗花?我可能真的打扰到他了?我是不是该走了?这些问题好累哦,眼皮打架。

  迷迷糊糊间觉得自己被人轻轻抱起,又缓缓放下,盖好被子,既而在自己额头轻吻,伊伊睁不开眼,却不愿让江晔离开,一把搂住脖子,江晔没有防备,跌倒在伊伊身上。“伊伊,放开!”江晔想挣扎,伊伊搂得更紧了。“伊伊,”江晔伏在她耳边轻柔地说,“当初拒绝你,就是因为觉得两地的恋情太折磨人,没想到你竟独自一人来南宁,我再不忍心把你推开,可是你还有两年才毕业,我们终究是两地,如果将来我们经得起考验”听到这里,伊伊放开手。

  第二天,趁江晔去上班,伊伊买了回程火车票,依旧没有卧铺,伊伊心想,我这是什么命啊!真奶奶的!想起来时吐成狗,不禁心有余悸。

  “江晔,我买了明天上午的火车票。”晚饭时,伊伊对江晔说。江晔明显有点意外,转而说:“恩,出来太久你爸妈也会担心的,是该回去了,明天上午我送你。”“好。”想起昨晚的事,伊伊面对江晔确实有点尴尬。

  “你怎么不买卧铺呢?”车厢外江晔拿着票问伊伊。“没票了。”“你等会。”江晔跑开,一会回来拿一大袋吃的,“记得要吃饱一点,不然会晕车。”伊伊点头,一把抱住江晔,红了眼圈。江晔轻轻拍着她,“好了,好了,我十一的时候去看你!”“真的?!”伊伊喜出望外差点蹦起来。“恩,十一时去看你。”江晔笃定地重复。

  火车上的伊伊看着越来越远江晔的身影,回想起南宁这七天种种,从未有过的幸福甜蜜席卷全身,我爱这座城市,我一定会再来的,那时的伊伊坚定地觉得,然而她却再未去过,南宁就这样成为了她记忆深处最美丽的城市。

  虽是坐票,心情却与来时截然不同,少了忐忑,多了甜蜜,这一路遵照江晔的嘱咐,吃回西安,再无任何不适。火车到西安是晚上十点多,伊伊出火车站远远就看见等在那的沈晴,“小晴。”伊伊满面春风地扑过去。“看你这样儿,定时胜利凯旋啊!”沈晴打趣道,“一副新婚小媳妇的表情。”“你想哪去了啊?!”伊伊与沈晴嬉闹起来。“大晚上的,你俩这么惹眼,是准备被人先奸后杀吗?”李晖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快走吧!”说着李晖就自顾自走了。沈晴拉着伊伊赶紧跟上,伊伊悄声问她:“他怎么来了?”“他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着他能开车何不一用呢?!这大晚上的,咱们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也确实不安全呀!”

  “李晖,一会到纬二街十字把我放下。”沈晴对李晖说,伊伊好奇:“你不回学校么?”“我正想跟你说呢,徐清被公派去列宾美院留学,还有一个月就走了,我得帮他收拾东西。上次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怎么样了?我们可是只有大三有机会出去看看,虽是自费,也就一年而已。你跟我一起去吧。”“列宾美院是什么鬼?”“你别打岔,问你正事呢?”“普希金语言学院留学的事么?我不想去,我爸妈工薪阶层,即便一年,学费生活费也得十万左右。”“我们可以在那边做翻译勤工俭学啊,这些不是真正原因吧,伊伊。”沈晴狡黠地看着她,伊伊看到李晖也从后视镜望她一眼,头微微上扬,“对啊,我承认,我舍不得江晔,他说,十一时会来看我呢,出国一年,我们如何相见啊。”沈晴窃笑,夸张地摇头,“唉,大好机会,为情所困呦!”

  沈晴先下车,伊伊与李晖独处,想起那部手机,不知如何开口,气氛有点尴尬。“留学的事,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毕竟你们语言专业的,出去一趟的经历还是蛮值钱的。”倒是李晖先开口了。“那个谢谢你的手机,你去南宁怎么也不见一面呢?”所答非所问。“我才不当大电灯泡,也不是专门为你们去的,刚好公司有事而已。”“你上班了啊?在哪里?”“你个小丫头片子,查户口啊,到了,快下车吧!本少爷还要赶场子呢!”“切”伊伊嘴一撇就下车了,谁稀罕打听啊,本性难移,还是我的江晔好。

  暑假倏忽而过,转眼大三开学,沈晴跟着徐清远赴俄罗斯求学,只是可怜了他俩一个在莫斯科,一个在圣彼得堡,坐火车一趟也得七个小时。这段时间伊伊和江晔也同时开始了两地的短信电话恋爱,江晔工作繁忙,经常不能及时回复伊伊,她规定江晔每个周五晚上必打一次电话,江晔每每加班或应酬也总是遗忘,伊伊经常为此向江晔大发雷霆,不过虽是这样,江晔的好脾气却一直包容着伊伊,无论伊伊多么任性发脾气,江晔总是先道歉。虽然事后伊伊觉得自己不对,但是也习惯了江晔对她的宠爱。

  眼看离十一越来越近,伊伊好开心,江晔忘记短信和电话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就快见到他了。伊伊一直追问江晔买了几号的票,兴高采烈地幻想着如何迎接他。奇怪的是,江晔一直含糊其辞,最后禁不住伊伊穷追不舍,才说出,来不了西安了,公司因为一个项目派他到广州出差。伊伊沮丧至极,但是想想也是没办法的事,人在社会身不由己吧。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更是伤心透顶。

  适逢又一个周五晚上,按照时间,江晔应该是到广州了,伊伊照常等江晔电话,直到宿舍熄灯,手机依然静悄悄。伊伊忍不住拨过去,长久响铃后,一个女声,“喂?”伊伊愣住,“我找江晔,是打错了吗?”“没有,这是江晔的手机,你是小师妹吧!”是叶珊的声音,“他喝多了,在休息,你有什么事,我帮你转达吧。”“不用了!”伊伊愤然挂断电话。叶珊,广州,他们在一起,又想起江晔之前电话里的支支吾吾闪烁其词,伊伊头疼欲裂。

  “沈晴!”伊伊哭着喊,电话这头的沈晴吓了一跳,“你怎么了伊伊?国内都半夜了,你怎么还没睡呢?”“你走了,林军也走了,你们都跑那么远干嘛?!”沈晴觉得伊伊声音迷离语无伦次的,“你不会喝酒了吧!伊伊你在哪啊?”“我在宿舍啊!”“你旁边有人么?让别人接电话。”“你们一个个谈恋爱的谈恋爱,出国的出国,只有我,啊啊啊!”伊伊边说边大声哭起来,“不行,我要去找你们,沈晴你等着我啊!”说完伊伊就挂断电话,沈晴一听这话吓得七窍生烟,六神无主,猛一拍脑门,李晖,迅速拨通电话。李晖接完沈晴电话,也不顾几点,立刻奔到学校,可是女生宿舍他也进不去啊!

  电话没人接,楼门进不去,不过好在伊伊宿舍在一楼,李晖透过窗子看到伊伊躺在地板上不省人事,急忙去砸宿舍楼门,此时已是凌晨两点多,楼管大妈披件衣服,满脸不耐烦慢吞吞走出来,“大半夜干嘛呀?”“快开107宿舍门,有人昏倒在里面。”“啊!”大妈开始焦急地找钥匙,李晖一把夺过,冲向107。

  伊伊再醒来时,只觉得周围白色亮得刺眼,头痛欲裂,浑身无力,手上挂着点滴,似乎有个人趴在自己床边睡得正香。伊伊想坐起来看个究竟,这一动惊醒了李晖。

  “你要干嘛?”“我想坐起来?”“坐屁坐,好好躺着。”“我怎么在医院?”“你找死吗?不能喝酒,还自己猛灌,酒精中毒了,傻子!我去给你买点粥,你躺着别动。说了让你别起来,听不懂吗?要干嘛我给你弄!”“那个这事儿你弄不了!”伊伊低声说着,示意下厕所方向。李晖如此心不在焉的大个子,被伊伊搞得瞬间脸红。“我走了,你按铃叫护士吧!”伊伊看着李晖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窗外的柿子树硕果累累,生机勃勃,伊伊想起,刚入大学时的自己也是在这么一个夏末秋初望着宿舍前的满树柿子,憧憬着未来,憧憬着爱情江晔,此时的你在做什么呢?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呢?为爱情做这一切值得吗?也许我真的应该好好想想。

  “李晖,我想去莫斯科,去留学。”低头给伊伊拿粥的李晖愣了愣,转脸坚定地说,“不能去!”“为什么?你不是也说我们学外语应该出去看看么?何况我们只有大三这一年时间的机会。”“你现在怎么去?酒精中毒多伤身,你知道么?总之不能去,不跟你废话。”伊伊一气之下拔掉手上的针管,就准备下床往外跑,李晖一把拽住,推倒她在床上,伊伊瞪着大眼睛愤怒又坚定地望着李晖,这样的眼神把李晖吓到了,略一思索,“好,我帮你办,你好好待着,如果这几天身体好转,你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