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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节

  依然迟疑地伸出手去接手机,风吹乱她的头发,她有强烈的预感,一定是岳离。不管岳离会把电话直接打到关靖颀手机上这样的事有多不合逻辑,她依旧有这种强烈的预感。她转过身背对着关靖颀小声说:“喂”

  电话的那段呈现出大段的空白,只有轰隆的水声做着空旷的背景。依然不用想也知道岳离是在哪里,因为那是只有他们两个才常去悼念和缅怀的水库,才会发出的熟悉的声音。很久,她听见岳离终于开口说话了,在那些不停震荡着听觉的水声里,他说:“我想过了,我不勉强你,但是,我也不能放开你。我欠了你那么多,总不能一点弥补都不做,就让你走吧这么多年在场面上混,生怕别人说你没心胸胡搅蛮缠,胡作非为了这么久,直到刚才我才明白,我如果把你弄丢了,才是最让人瞧不起的事。今天我看见你和那个男学生在一起我突然想,如果等有一天你身边这些幼稚的男生都变成了有担当的男人,那我就真的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了。我是个混混,这我现在改变不了,但不管我是什么,我都只有你一个。我等你,等你想回来那天,我再疼你。”岳离说着挂掉了电话。依然我这手机听着里面的盲音没有挂机也没有动,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思维。

  记忆与纠葛轰隆的波涛回响在耳际,将爱恨托上云端,成为最恢宏的宁静,最柔软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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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后

  仓皇的天裂开深重的沟壑,所有黯淡的雨顷刻间倾泻下来,回荡着悲凉的挽歌,为无奈举行最后的葬礼。随流年南归的鸟群,羽翼凋零下的轻羽,缠绵着飘零的落英,湮没模糊的记忆,堆砌成遥远孤单的衣冠冢,埋葬着谁与谁青春谢幕的断章,散布成悲伤不朽的国度。当遗憾成为遗忘,无所谓对与错,是与非,遗憾与遗忘,不过是散落天涯的梦境,空荡荡的最终回。

  他是光影下凌乱纵横的断驿,她是阴霾下轻柔冷素的残雪,他们,是岁月中微不足道的尘埃,萧索于乱世,残落于未央,泯灭于,他们都将遗忘的国。

  相忘于江湖,一瞬,失了一生光景。

  初夏的香滦,高耸的楼群插入滚烫的流光,像是着了火。大街小巷挂满着各种商店的牌匾广告,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繁华。车流,人潮,像是穿梭于世间的流金,荡涤着这火热的盛夏,掩盖着,那一扇扇丑恶外虚闭的门扉。

  岳离推开门,牛仔裤,很随便的穿着一件白衬衫,领口下面的几个口子松松垮垮的扯开,露出一小片结实的胸膛。他看见坐在里面的柳薇很随意的打着招呼:“蛮早的啊,这么闲”

  柳薇一边喝水一边点头:“闲着没事,挨个场子逛逛。这儿这几天怎么样那几个不服你的还有没有来找麻烦”

  岳离无所谓的笑了一下坐到岳离对面的沙发上:“还没。他们再放马过来,我奉陪啊。”他继续笑着,微弯着嘴角环顾着四周然后挑了挑眉毛:“哎乔羽呢他中午就出门了怎么没过来啊”

  柳薇突然笑了放下手中的水杯,带着窃笑说:“他呀报夺妻之恨去了。”

  岳离一听狠狠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拦着他啊“

  柳薇耸了耸肩膀:“我拦得住吗”

  岳离站起来轻蔑地瞟了她一眼:“算了吧,我看你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小声的叹气,“看样子我不跑一趟,没人能把他拉回来。”

  就在他这样自言自语的时候柳薇也站了起来抱着肩膀看着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失落,她说:“对啊,我就是事不关己不张口。你不就喜欢这样的吗这一年多,我可一直向那位依然姐学着呢。”

  岳离愣了一下,没说话转身关上门出去了。柳薇总是这样有意无意地提起依然,像是猝不及防的针,出其不意地在他心上扎一下。他并不是看不见柳薇的努力,只是她似乎始终不明白,即使她成了依然的翻版,她也依旧不是依然。

  乔羽站在路口,远远地向前方张望着,香滦中学安安静静的门口,莫名其妙横在路上的封锁带里,警察坐在车里打着瞌睡。乔羽的肩膀被人从后面狠狠抓了一下,他回头,看见岳离鄙视又带着些愠火的脸。

  岳离把乔羽扭到车里也不管乔羽的大吼大叫把车开了出去,一边开车一边对他冷笑:“我几天不看着你你还来真的啊怎么越混越回去了,和个学生舞刀弄枪的你丢不丢人”

  乔羽挥舞着拳头嘴巴夸张的一张一合:“他抢我的女人不算还抢你的,你能当缩头乌龟我他妈可咽不下这口气”

  “得了吧。”岳离握着方向盘轻蔑地堵回去,“你自己掉进醋坛子里别装伟大拿我当借口。依然她抢不去,就算他抢得去,也只能证明我实力没人家强。男人要争就输得起,输不起打人算什么本事而且晓涵是他抢吗是晓涵喜欢他。他和我宣战我都没生气,你就听见晓涵说几句醉话也至于”

  “酒后吐真言。”乔羽一脸的不服气,“你要是不喝醉了什么时候说过你想依然”一句话说得岳离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口。乔羽手支着头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车辆愤愤的,“呆在我身边五六年的女人心里一直装着别的男人,你他妈让我怎么咽下这口气”

  “那你怎么不想想她心里一直装着别人还守在你身边五六年”岳离翻了个白眼小声骂,“最他妈讨厌你们这种人,只知道霸占”

  “是是是。”乔羽瞟了岳离一眼,“你和依然谁都不霸占谁,就自己耍光棍。她呢,守着个穷姑娘都想巴着的公子哥,你呢,守着圈子里谁都认为是天生一对除了晓涵外最火爆的女飞侠,就是谁都不动弹。你们多好啊。”

  “你他妈给我闭嘴”岳离踢了乔羽一脚。

  乔羽举着双手妥协:“好好好,我投降我投降就知道对我耍横”他继续用手支着头,“我就是倒霉,要不是那群警察拦着不让进看你上哪找我去也不知道抽什么风,难不成谁在里面让人卸了”

  “闭上你那张臭嘴吧。肯定是学校里有什么事”岳离说到这突然一个急刹车,乔羽没防备头险些撞到挡风玻璃上回头刚想骂人听见岳离问:“今天几号”

  “神经病”乔羽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没好气的说,“八号。”

  “六月八号”乔羽听见岳离小声嘟哝着刚想问他六月八号怎么了他已经打开车门一只脚迈了出去丢下一句,“自己开”理都没理乔羽一句一句的追问。

  岳离重新走回到香滦中学的路口,六月八号,或许是对于他们这种人没有任何特殊意义的一天,但是对于校园里的那一个族群,却是数一数二重要的一天。高考结束,代表着他们十二年的寒窗苦读将要到达终点,在高考这片没有硝烟的战场将会有一个结论。有人会拿着录取通知书作为鲜艳的大旗站在巅峰摇旗呐喊,当然也有人破釜沉舟后依旧丢盔卸甲,浪费了大把的青春还是败倒在这片战场,只会拿笔所以拿不起别的兵器去别的战场,还不如那些早早辍学的人。这样重要的一天,岳离想看着依然,看着她从那片战场上走下来,无论成功,或是失败,哪怕知道经过了这场考试,他们就真的越离越远,在人生路上要就此分道扬镳,他都只想看着她。

  等了很久岳离才看见校门口涌出大批大批的学生,夹杂着嘈杂议论和不同的表情。岳离站直了混杂在等在外面的人群里认真地注视着前面涌动的人潮。他一点也不担心在这么多人里会认不出依然,因为茫茫人海里只有她是熟悉的,让他温暖的。而且几乎所有学生都有家长来接,但他知道依然肯定是自己一个人,所以只要他找到那个孑然一身的影子,也就找到了依然。

  过了很久他终于在人群中看见依然的脸,细碎微长的流海遮住脸庞,在她轻轻甩动的时候露出干净但还是透露出世俗中无奈的眼底,穿着棉质的白色短袖,浅蓝色牛仔裤和白色球鞋,都是半新不旧的样子,但是很干净,脑后的头发与其说是扎着,不如说是捆着。依然的打扮向来都是这样,很随意但又不拖沓,透出一种疲惫的慵懒。她手上提着一个干瘪的小袋子,里面大概装着考试用的笔和各种证件,果然没人来接,但是,也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她的旁边,跟着笑眯眯的关靖颀。

  岳离向后躲了一下,让密密麻麻的人群和不同的广告牌遮住他的身体,透过缝隙看着他们两个人。

  关靖颀跟在依然旁边笑呵呵地说话,没有话也会故意找出话来说。

  “下午考得怎么样”关靖颀问。

  “还行。”依然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声音很轻。

  “还行那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关靖颀瞪着大眼睛。

  “不知道。”依然随便答了一句,停在路口向四周张望着,总感觉像是有什么特殊的力量在包围着她。她皱了皱眉头,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岳离站在依然五米不到的地方看着她的侧脸,眉头轻轻皱在一起你发现我了吗你会生气我又来打搅你平静的生活吗你发现我吧吗,发现我吧

  “哎,你干嘛呢”关靖颀轻轻撞了撞依然的肩膀。

  “没事。”依然回过神来继续向前走。岳离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动。

  “你准备学什么专业啊”关靖颀还是挖空心思找话说。

  “不知道。”依然也还是这样一问一答,不热情,也不冷淡。

  “你不是英语最好,应该主要倾向英语吧”

  “可能吧。”

  “不然会计”

  “也行啊。”

  “那要是历史呢”

  “挺好的啊。”

  “那要是小学教育呢”

  “应该也不错啊。”依然歪了歪头,好像考虑了一下。

  “哎,我说”关靖颀很无奈甚至有些生气地看着她,“这是你考大学你怎么也能不在乎你的人生就不能有一个明确的奋斗目标啊”

  但是,每次他这种抓狂一样的无可奈何都会在依然无所谓的态度里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败下阵来,这似乎是他认识依然以来不变的的定律。依然说:“你规划你的人生它也不会就朝你规划的方向走,何必白费力气。”她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关靖颀的无奈。

  “天”关靖颀抓着头发摇着头,“你除了那个混蛋以外能不有点别的在乎的那你到底想不想考大学”

  依然突然停下来皱了皱眉头:“我也不知道”她抬起头看着关靖颀,“你家车不是在那边等你吗我往这边走了。”说完转过身向前不快不慢的走着。

  关靖颀看着她的背影知道他这不经意的一句话又刺中了她敏感的神经。他知道,越临近高考,依然就越矛盾,她知道一旦上了大学,她和岳离就会彻底在截然不同的两条路上越走越远,可是,她爸妈供了她这么久,她不想让她失望,更不想浪费她的钱,但是她又放不下那份感情。她就这样矛盾着,索性闭上眼睛爱怎么样怎么样。她在命运的长河上放任自流,命运把她冲向哪里,她就飘向哪里,哪条洪流最猛烈,哪里就决定着她以后的去向。她没有一次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即使有过决定,也是看到了结果而去刻意避免伤害,而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走过去改变那个结果。关靖颀不知道这是可怜,还是可恨。

  关靖颀坐进车里然后突然一拍脑门重新跨出车门对着依然的背影用力挥舞着手臂:“依然”

  依然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他大声地喊:“后天下午同学聚会,最后一次,到时候我去接你。”

  依然摇了摇头:“我不去。”

  “我把你的那份钱都交给班长了。”关靖颀继续大声喊着,“你要是不去,我就白交了。”

  “谁让你”依然还没说完看见关靖颀对她做了个鬼脸,一副“看你能怎么样”的无赖表情钻进了车里,然后车就开走了。依然有些无奈又有些恼火地叹了口气,转身继续向前走。

  岳离站在他们后面,摇了摇头,轻轻笑了下。

  时间过了两三个小时之后,当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市中心一个俱乐部门口,一辆黑色轿车停下来,,荆晓涵精致的侧脸出现在半摇下的车窗后面,又直又亮的头发高高的束着,垂在后背上,脸上带着滴水不漏的微笑,妩媚又不份。这一年来她通过从小就在场面上混学来的左右逢源打开各种人脉,甚至得到柳伟对她不亚于对岳离的看重与偏爱,她也就成了柳伟手下最拿的出手的“女将”之一,像这次随柳伟外出办事回来,岳离和柳薇就会带着手下一众稍有头面的人物在门口迎接门口的服务生跑过去,一口一个“晓涵姐”给她开车门。所以理所应当的,她的脸上早已被磨光了二十一岁的年龄,取而代之的是世故与老辣。

  她从车里出来,穿着黑色的连衣短裙,露出修长的腿,脚上的高跟鞋闪着经营的亮光,她对着服务生点点头,不摆架子但也不失威严的笑笑,然后张开手臂走过去和柳薇c岳离和门口一众的人拥抱并象征性地问候了一下。

  柳薇在她肩膀上砸了一下歪着头说:“靠,你又白了,我爸可真不够意思,有美容这样的好事都不带我去,他不会想收你做我小妈吧”

  “哎呦。”荆晓涵故意嗲嗲的叫了一声然后扯开嗓子骂,“做你的春秋大梦你在家里有吃有喝做你的大小姐,我跟着你爹带着刚入伙的小子东跑西颠的收账,还因为那小子拖泥带水差点被人撂死,你要是真觉得这是好差事,下次你去啊。”她眉飞色舞的翻了个白眼。

  柳薇急忙举手投降:“得得得,姐姐你饶了我吧。”

  荆晓涵没理她朝乔羽走过去,可是她刚走到乔羽面前乔羽就爱理不理地瞟了她一眼之后什么也没说自己回去了,一瞬间场面尴尬的要死。

  “靠”荆晓涵骂,“他他妈吃炮灰了啊我走之前他就这样,我走他也没有送我。我回来他还这样,哪根神经搭错了我哪惹着他了”

  “你还这惹他了。”岳离勾住她的肩膀,“先进来吧,慢慢说。”

  “靠”荆晓涵听了岳离讲完事情的起因之后愣了一下之后骂。其实概括起来也很简单,就是半个月前荆晓涵走的前一天晚上大家一起喝酒荆晓涵喝太多了哭着说出她这么多年一直喜欢的人是关靖颀。他们是这样,只是关系也许不必介意,但清楚地知道其他,比如真心,便不能接受。而荆晓涵自己心里知道,她那天之所以会那么失态,是因为那天下午,她在车里看见关靖颀和依然在街上走过去。而此时此刻的荆晓涵还是表现的很强势,她在走廊里一边走一边骂:“他以为他是高中生谈恋爱啊还装纯吃醋,恶不恶心这套在我们这儿早就过时了好不好。”她挥了挥手推开门坐到沙发上,“不说他,扫兴”说完她朝门外大声喊着:“去把大哥大嫂找来,就说我回来了,柳哥有事让我来商量。”

  岳离歪着嘴角对着柳薇耸了耸肩膀,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坐了下来:“你也不能怪他,你知道如果两个人都没有真心,那是很公平的对价关系。但是一旦你有真心,而却不是给他,他绝对受不了。况且,我看得出来,乔羽心里是有你的。你谁都不喜欢他也许不计较,但有喜欢的人却不是他,你让他心里什么感觉”

  荆晓涵仰到沙发的靠背上把两条腿叠在一起:“不说他,说正事。”

  人到齐了以后荆晓涵收起随便的态度开始讲她的“正事”。她坐正了说:“柳哥让我捎句话,因为怕新来的那小哥不行才自己领着走了一趟,这次试试也的确是不行,以后要账的事岳离你还要辛苦。不过柳哥让我马上过来是来找大哥大嫂的。”她很快切入正题,“我们这次回来,碰见了老雕,就是前一阵子和咱们抢东桥那个店面的那个。他和柳哥说,想要他手下的女的到咱们场子里做生意,柳哥让我回来问问。人我倒是看见了,长得都不错,不过,那里面有几个刚从云南拐过来的可能有点麻烦,一个个够硬脾气的。我的意思是,如果让她们进来,岳离你先找几个人把那几个做了,要是还装贞洁烈女,那就只能灌药。”

  岳离歪在沙发上手撑着太阳穴慢条斯理地问:“她们人安全吗局子那边打点了没有是只进人,还是也带货”

  荆晓涵认真的说:“我都问了,他说保证不给惹麻烦,局子那里都已经打点好了。柳哥也派人查了,说应该靠谱。你觉得呢大嫂”她回头问老板娘。

  “三哥的意思是什么”

  “柳哥当然听大哥大嫂的,你们是老板你们做主。”荆晓涵笑笑,“不过我倒觉得,与其驳了老雕面子结下个梁子,倒不如卖他个人情而且又能旺场子。当然,我听你们的。”

  老板娘笑了,她已经从荆晓涵的话里知道了柳伟真正的意思。在这类事情上,荆晓涵无疑是聪明的,她会揣摩老大的意思,达到目的并漂亮的完成,巧妙地权衡利弊要你答应,又不让自己的老大听上去在干涉你的决定仿佛很尊重你,同时也不会让自己显得专横。老板娘笑着:“你们觉得行就让她们进来,反正是旺场子的事。不过人是你们引进来的,万一真捅娄子,我可以一问三不知,你们知道规矩。”

  “那是自然。”荆晓涵笑着站起来,“我先去洗把脸,然后告诉柳哥再给老雕打电话,明天晚会上人应该就会进来。岳离你要办的事提早准备。”

  岳离还是手撑着头没动,也没说话,只是懒洋洋地抬手做了一个一k的手势。

  荆晓涵转身走进了洗手间,拧开了水龙头。

  这就是他们的生活,充满着司空见惯的阴暗与冒险,流着黑色发脓的毒水,可是他们还是心知肚明但痛苦并快乐的享受着。

  荆晓涵看着自己镜子中湿漉漉的脸,泪水和自来水混浊在一起,只有她自己能靠温度来区分它们,如同只有她自己才能区分现实与梦境,她真正地男人,和她梦中最美丽虚无的单恋。又或者,她自己也区分不开。

  她捂着嘴巴哭出了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删掉了他的号码,烧掉了积攒多年他的草纸和琴谱,删掉了所有偷拍照片,扔掉了所有他丢在连家又被自己捡起的用空的圆珠笔,丢掉了自己这么多年来收集的任何和他有瓜葛的一切,还是不能忘掉他呢我做了这么多,只是想忘了他,为什么就不行呢我只是想忘了他,怎么就那么难呢喝一点酒,就原形毕露了。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因为一个虚妄的梦来伤害现实的生活我只是想浑浑噩噩地过完我的后半辈子,都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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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是一片灯光流动的黑暗,啤酒的泡沫随着“砰”的一声冒出来,滋滋的化成一滩水,关靖颀坐在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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