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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真的只是单纯的觉得天色已晚该睡觉了?她嘀咕着拿着自己的浴衣进入了浴室,随手把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放到了床上。

  安黎川走进卧室时,童笙床上的手机正在震响着,浴室的玻璃窗上蒙着厚厚的白色雾气,里面水流声很大。他看着手机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着是一串数字,没有人名备注,又看了看浴室的门,淡淡的笑着,拿起手机挂断,拉入黑名单,,删除这条通话记录,几个眨眼的功夫后他便又将手机又放回了原处。

  *省特警办公厅里。

  明明已经是深夜了,办公室中还是有警员来来回回的走动忙碌着,忙碌却安静,就如同窗外的黑夜一般寂静。突然的电话铃声响,打破了里面的平静,其中一个靠窗的办公桌上堆积着众多的资料,零零乱乱的摆放着,一个男人在电脑前抬起头来,倦怠的揉了揉太阳穴,才伸手的接过响了许久的电话。

  他挂断电话是神色有些恍惚,挂掉电话时点燃的一根香烟已经燃到了嘴边,差点烧到他的嘴角他才拔出来扔到了烟灰缸里,青白淡缈的薄烟散开,在冷色的灯管下仿若梦尘。男子发色乌黑,五官冷峻而深刻,约莫三十五岁上下的样子,眉宇间磊落正气,此时嘴角的邪笑倒显得他有几分痞气,他身上的警服已经是皱巴巴的了,想来是这不是他第一晚熬夜了。

  他脸色不太好,上面附着浓浓的倦意,但那双眼睛却是发亮的,墨色的层云中酝酿着疯狂的暴风雨,嘴角的笑意显然是希望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他眼睛扫过桌面的资料,最上面是一张登记表,他的目光扫过右上角的登记照,一个微笑起来纯美得如同百合花般的女孩。

  这时一个女警员抱着一摞资料从江明城的办公桌前经过,看到他还在看安晓萧的资料说道:“队长你已经好几晚没睡了,安晓萧这个案子是差不多破了,虽然她人现在还没找到,但根据昨日在向洛平别墅地下室的考察,她多半是已经死了,找到她的尸体不过是时间问题,你现在应该回去好好休息。”

  “不,时间已经到了,”江明城拎起椅背上的警服外套沉声说道:“刚刚有人报警,在桐山学校附近的婚纱店发现一具女尸。”

  作者有话要说:  芦苇……更新……~~╮( ̄▽ ̄)╭

  ☆、女尸

  谢小清诧异,“安晓萧?”她问完没等到江明城回答,就把手中大摞的资料放到了江明城旁边的办公桌上,一边穿戴着警服,一边继续问道:“需要打电话把零景叫回来吗?他刚下班回去了。”

  江明城扣上警服最上面的一颗扣子,幽深的眼眸沉沉地盯着他桌面上安晓萧的资料,道:“不用了,你多带几个法医过去,把尸体带回你那里就可以了。”

  谢小清抬起头来,有些疑惑:“勘察队不用去吗?”然后对上江明城深棕色的眼瞳,姗姗改口:“在向洛平别墅地下室,除了大量安晓萧的血与一些蜡油让我们可以判定安晓萧死了,就找不到其他任何关于杀害安晓萧的人的信息了,所以这次勘察队去了,估计也是不会有什么多余的发现。”

  “嗯,”江明城点头,“我们先走。”

  “好,我车上联系法医刑侦大队的法医。”

  ……

  冬季的黑夜总是格外的漫长,而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一切罪恶都开始了潜伏。

  半小时后,W市刑警大队的警车便再次停在了桐山学校门口的空地上,此时已经深夜,这附近还亮着的灯光已经稀疏无几,校门口斜对面还灯光通明着的婚纱店,就格外的显眼了。

  冷蓝色的灯光下,纯白的婚纱穿在人形塑料模特身上,如同一个个待嫁的新娘,凝望着橱窗外,似乎在等待属于她的新郎的迎娶。江明城带头走进店里,其他警员跟在他后面,店门口站着的一个中年发福的男子,穿着亮灰色的西装,看样子是这家的负责人。

  江明城没有怎么去看他,就直截了当的问道:“你们店发现的尸体在哪里?”

  这负责人想来是个比较大胆的,所以才被安排到这深夜单独守着尸体,等待着警察的到来。听到江明城的问话,他立刻走到江明城前面带头走着,边说到:“在里面储藏室里,我带你们过去。”边说话边领着警察们到达了白色的门前,门是虚掩着的,江明城本就只落后负责人半步,看到这门,他就直接走上前去推开了它。

  储物室里也是灯光明亮的,江明城一眼看过去,就看到了被放在地上横躺着的尸体。尸体此时还穿着美丽纯白的巨大婚纱,在一堆白色的绸布与蕾丝中间,尸体显得娇小而精致,大大的蓝色眼瞳,微笑着的嘴角,还有一头微卷的黑色长发,如同一个挂在橱窗上的精致人偶。

  江明城走近了几步,蹲在尸体旁侧,那脖颈处得皮肤在灯光下如同薄纸一般,苍白到通透,泛着柔滑如蜡的光泽,一条细细的红痕从她锁骨中间下滑,消失在她发育饱满的胸口。

  后面谢小清带着两个警员走了进来,谢小清走到江明城身旁,面色有些凝重:“尸体最先是在外面的橱窗里被一个平日整理模特衣服的店员发现的,她怀疑是尸体然后报告了店里负责人,店里的负责人赶到店面后他们再报的警。”

  江明城静静地听着,眼里闪着若有所思的光芒,目光在地上的尸体上游离,另外两名警员已经把一些精细的器材迅速摆好,拿着橡胶手套和刷子递给谢小清,然后出去把裹尸袋拿了进来。江明城看到尸体面部那双大而无神的蓝色卡通眼瞳时,冷冷地笑了一下,面色却是愈加显得沉重了。

  眼前突然镁光闪烁,是在取证的警员拍着死亡现场的罪证,虽然这次的这里已经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但尸体现在的状态记录下来也是很有必要的。

  江明城斜视了一眼一脸严肃淡定的站在门口的婚纱店负责人,然后转过头来对整理好尸体的几个警员道:“我们回局 。”

  “嗯,已经装好了,我先把尸体带回我的实验室里,看看能有什么新的发现。”说着她又低头看了眼被两名警员抬着的黑色塑料袋,现在仍是有些心惊。那里面装着的“人”就如同一个等人高的仿真洋娃娃般,眼睛是仿真玻璃瞳孔,皮肤下没有任何血脉或经络的痕迹,胸口一条细密针脚的红线在纸色的皮肤上刺目而骇人,一直延伸到尸体人身躯的全部,让人着咋的一眼看下,还真会误认为店里的塑料模特。

  显然这是一件比桐山学校碎尸案更叫人觉得惊骇的案件,当凶手能够细心的制作处这个人偶娃娃,并且无论是杀人还抛尸都毫无痕迹时,已经可以看出这个凶手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罪犯了。严谨的思维,高端的人偶制作技巧,细心耐心,犯罪过程几乎完美,滴水不漏,这类罪犯是让刑警大队最为忌惮,也最为头疼的。

  ……

  尸体被运回了警局,粉白洁净的实验室里充满消dú水的刺鼻气味,左右的窗户都是紧紧关闭着,安晓萧的尸体就放在了铺着白布的冰冷手术台上,天花板上白炽灯散发着刺目的亮光,谢小清穿戴者白色的长袍站在手术台旁边,还有另外两个男法医在仔细的检查着尸体,旁边还有个人在清秀的女实习生在拿着笔记本记录法医的检查结果。

  在门口站了许久的江明城看着手术台上的现状,这已经不是一具尸体了,眼眶的蓝色玻璃眼瞳被取了出来,留下两个漆黑的空洞,被剖开的身躯显露出里面凝固的米白色蜡油,血ròu模糊的胸前被塞满了黄色的蜡体,翻开蜡油的部分,袒露出细碎黑红的腐ròu,让本就充满异味的房间瞬间又染上几丝混浊。

  江明城心情有些烦躁,手指一下一下的无意识的敲打着他旁边的吧台,拉过一把靠在墙边的圆转椅坐下,遥遥的望着手术台那边,无节奏的细微声响在他手下一声又一声。

  谢小清这时与平日的她看起来不太一样,带着黑色的方框眼睛,穿着白色的医生长袍,周身的气质带上了几分冰冷,她脱掉手上的手套,接过女实习生递过来的尸检报告,走到江明城旁边的另一个空位上坐下,把手中的报告递给了他。她自己先倒了一杯水喝,放下杯子见报告没有翻动被放在了吧台上,而江明城眼睛则盯着他,里面透出无声的询问。

  谢小清无奈开口,“根据对尸体血型的比对,已经确认死者就是安晓萧了,而且回来通过仪器的,发现她的皮肤也有一定的水肿现象,这与我们昨日,不对,现在应该说是前日了,在向洛平别墅发现的大量水迹吻合。而她的眼珠是生生被腐蚀剂腐蚀的,而她身体里的内脏等五器则都被活活剥除,也就是我们那天在地下室带回的那些。”

  江明城听到这些只是皱眉,显然是不太满意,毕竟这些在两天前他们就已经基本确认了,如今这些不过算是最后验证他们当初的想法罢了。

  谢小清显然也是意识到自己说的信息有些多余了,最近为了带实验室新来的几个实习生,她讲事情开始喜欢从简单的基础的讲起,现在给江明城报告案件时,由于是在实验室里,便不自觉啰嗦了。她有些不明显的赫然,然后又说道:“这次检查并没有得出太多新的关于杀害安晓萧的凶手的信息,不过从皮肤表层的切口和心脏器官的摘取痕迹,可以看出凶手刀工不错,切口整齐利落,厚度和角度都掌握得很准,完全没有任何粘连,这是一个没有学过医的人完全不可能做到的。”

  江明城皱眉,他本就生的正气凛然,这脸色每次沉下去时,便整个人都带着无言的威严感和肃冷感了,他问:“你觉得这次案件与桐山学校的碎尸案有关系吗?”

  谢小清虽然跟现在的队长江明城时间不算长,但她在警局也是呆了好几年的,一听江明城这话边沉默了下,犹豫了片刻回答:“安晓萧作为两次事件的主角,这其间肯定是有着某些联系的,不过暂时除了婚纱店被替换过画面的手法,与以前桐山学校里侦查到的对比有些相似,两者间的联系并不大,而这摄像头上的掩盖技术只要高级的黑客都可以做到,这并能确定什么。”

  江明城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得沉默了,的确,世界上黑客的数量十分庞大不说,还大多身份隐秘,如果要调查的人是在这么一群人中间,那么查个几百年也估计不会有什么结果。他拿起吧台上的纸质报告转身出了实验室,走楼梯上到了一楼,进了他的办公室。

  他刚把报告放到他的办公桌上,一个年轻的男警员就走过来对他说道:“刚刚有个漂亮的女孩过来找你,见你不在她就留下字条走了,”男警员说着把一张黄色的便签递给江明城,然后笑道:“给队长你的便签我可是不敢偷看的,不过我一直以为队长是个清心寡yù的和尚,没有是家里养了个小娇娘。”

  江明城怔了一下,结果接过小纸条看了一会儿,淡淡的扫了男警员一眼:“这是我女儿。”说完便没有理会男警员惊讶的目光,转身离开了办公室,不一会就听到警厅外汽车发动的声音。

  而站在江明城办公桌门口的男警员呆呆的望着办公室的门口,一脸受了打击的模样。而这时另外一个从门外进来的男警员看到了他这模样,嗤的一下笑了,推了呆站着的人一下,说道:“怎么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是不是不会是失恋了吧?”

  被推后缓神过来的警员斜睨了面前站着的人语气不太友好的说道:“你才是失恋了呢,我是在我们队长那受到了惊吓好吗?!我一直以为我们队长是未婚的呢,谁知道他竟然连女儿都有了。”

  “啊?女儿?得了,这么看来不是我们两个失恋了,是我们的谢法医失恋了。”

  ……

  他有女儿了?走到办公室门口又折回的谢小清心里不太相信这件事是真的,毕竟当初江明城的个人档案她也是看过的,虽然里面的信息不多,但婚姻状况一栏是清楚的标明了——未婚。谢小清回到了她的实验室,现在并没有人,昨晚加班的现在已经回去休息了,而今天上班的人还没有来。

  她走到实验室唯一的休息区——吧台前坐下,放下了零景留下的,让代她jiāo给江明城的关于安晓萧生前的人际关系的详细资料。她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心思渐渐冷静了下来 ,那份档案是刑警队的内部资料,不可能有假,而且队长也没有必要在他的婚姻状况上掩饰,所以说,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个女儿是前妻生的,或者是他领养的。不过根据她对队长的了解,前者的可能xìng似乎更大。

  想到了这些,谢小清苦笑了一下,结果似乎是好了不少,毕竟这说明她还是有希望的不是吗?

  ……

  而另外一边,江明城开着车进入了青桐苑小区,最后车停在了一栋米白色的欧式别墅前,而别墅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红色冬裙的少女,上身仅穿了件咖色的高领毛衣,在寒风中美丽纯净的小脸被吹得通红的,然而在看到车上的男人下来时,立刻笑靥如春花般在她的脸上绽放。

  “爹地你怎么这么快,还以为你至少还要一个小时才能过来呢。”少女过去挽住江明城的手臂,笑着说道,冷风一吹,她就不断地往江明城身上靠。

  江明城把身上的警服解开披在了少女的身上,脸上冷峻的五官在看到面前的少女时微微柔和,“外面这么冷,怎么不进去等,还有下次记得多穿点。”他说着牵起少女冰凉的手,走进了别墅内,而他松开的大手掉落一张黄色的小纸片,上面写着简短的一句话:

  “今天是姑母的四十岁生日,我先过去,等你过来。

  ——爱你的江林雪”

  W市的冬天是难得晴朗的,寒霜过后,今日它终于迎来了近期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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