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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仪。若以真哥皇后无子之故,将其废黜,而以妃嫔为正,这是为人臣的敢废先君的嫡后,为人子的私尊先君的妾媵。何以正名,何以定分,更何以传之后世?”伯颜听了此言,连连点首。正在议论之间,恰巧集贤学士陈颢与逯鲁曾意见不洽,他听逯鲁曾的议论,便出来献议道:“唐太宗时尝册曹王明母为后,是古时亦有二后之制。况文宗明宗两母,各产英君,母以子贵,有何不可升呢?”逯鲁曾正色言道:“尧母庆都,为帝喾之妃,尧未尝以之配喾,如今不取法于尧舜,偏要取法于唐太宗,实不可解。”伯颜笑道:“博士之言甚当!我即以此议上闻便了。”议既定,乃以真哥皇后配享武宗,立主升。

  其时左丞相撒敦,以病辞职,顺帝因眷念后族,命唐其势代其职,凡遇中书省事,仍命撒敦会议。唐其势就职数日,因和伯颜会议常多不合,奏请罢职。顺帝慰留再四,唐其势坚执不允,只得仍命撒敦复任。且追赠燕帖木儿为公忠开济弘谟同德翊运佐命功臣,仪同三司,太师中书右丞相,加封德王,谥曰忠武。其余朝右诸臣亦加封赏。独有奎章阁待制虞集,谢病乞休。顺帝因当年赴上都时,虞集相随而往,颇为相得,故加意慰留。无如虞集力乞休致,只得多加赏赉。其后虞集卒于里第,顺帝念着旧日情分,赐谥文靖,学者称为邵庵先生。这是闲言,不必细表。

  单说顺帝元统三年,左丞相撒敦病殁,伯颜独秉朝权,唐其势心甚不平,尝语其友道:“天下本是我家的天下,伯颜是何等人物,爵位竟出我上。”此言传入伯颜耳中,心内很是不快,遂上疏请以右丞相之职,让于唐其势。奉诏不许,只命唐其势为左丞相,唐其势仍是怏怏缺望。撒敦之弟答里,曾封句容郡王,与诸王晃火帖木儿数相往来。唐其势贻书答里,极言伯颜跋扈专权,顺帝昏庸无能,应入清君侧,以行废立故事。答里得了此书,即与晃火帖木儿商酌。晃火帖本儿本来心怀怨望,久蓄异谋,乘此机会,竟劝答里举兵入京。答里遂复书唐其势,约他为内应。唐其势得了复书,决计发难。郯王彻彻秃伺得逆谋,首先告密。有诏召答里入朝,答里延不遵旨。顺帝密与伯颜商议,严为防备。到了六月晦日,唐其势伏兵东郊,自己率领勇士,突进宫门。哪知早有防备,唐其势方入禁城,伯颜已领着完者帖木儿等,大刀阔斧掩杀过来。唐其势本yù出其不意,猛然袭击,忽见有了防备,心内早就着慌。再加四面八方俱有兵杀来,慌了手脚,匆匆的战了数合,如何抵敌得住,手下的勇士渐渐死亡。伯颜又下令道:“生擒唐其势者,赏以万金,立即升官。”卫士们得了此令,争先立功,把唐其势围住。唐其势见无路可走,只得拼命死斗。无如手下已丧亡殆尽,剩了一人,双拳不敌四手,竟被卫士从马上打落下来,拴入宫中。伯颜肃清了叛众,引兵驰赴东郊。唐其势之弟塔刺海,尚未知其兄被拴,领了伏兵前来迎敌。怎奈伏兵不多,被伯颜一阵厮杀,早已四散奔溃。塔刺海见势不佳,正在逃走,经卫士一箭,shè下马来,生擒活捉而去。

  伯颜擒了唐其势兄弟,入宫报告,请顺帝升殿审问。顺帝道:“逆谋已著,何用再问,卿可照律办理。”伯颜即令卫士动手,将唐其势兄弟牵出。唐其势攀住殿槛,朗声说道:“陛下曾有明诏,宥臣父子孙九死,今日因何食言?”顺帝怒骂道:“谁人叫你谋逆,兴兵犯阙,尚yù保全首领么?”卫士都来并力牵扯,唐其势不肯放手,竟致攀折殿槛,方才牵出,斩首示众。塔刺海年少胆怯,竟躲避在皇后座下。皇后此时情关手足,心内不忍,率裾遮蔽。伯颜喝令卫士从皇后座下拽了出来,亲自拔剑,一挥两段,一股鲜血直溅皇后衣裾,吓得皇后答纳失里,战战兢兢缩做一团。伯颜又启奏道:“唐其势兄弟谋逆,皇后亦应有罪,况袒蔽塔刺海,显系党恶,请陛下割爱正法,为后来之戒。”顺帝尚未答言,伯颜已饬卫士,扯皇后出宫。卫士不敢动手,伯颜大怒,竟走至皇后前,揪住皇后头发,拖落地下。皇后号泣道:“陛下救我!”顺帝至此,只呜咽道:“汝兄弟为逆,朕也不能相救。”言犹未已,伯颜已将皇后扯出,jiāo于卫士拥之出宫,到了开平民舍,暂令居住。伯颜不肯甘休,令人持了鸩酒,逼勒皇后饮下而亡。逆党败奔答里,答里举兵抗命。顺帝遣使臣哈儿哈lún阿鲁灰,赉诏招抚。答里不从,反将使臣缚住,用以祭旗。顺帝又命阿弼往谕,又被杀死。乃命搠思监火儿灰、哈刺那海等,领兵进讨。答里只率其党和尚刺刺等迎敌。两军相遇,大战一场,和尚刺刺等不能抵挡,相率败走,答里亦遁,意yù往投晃火帖木儿。不料行到半路,忽然闪出一彪人马,主将名唤阿里浑察,奉了上都差遣,前来夹攻答里。答里猝不及防,被阿里浑察一qiāng刺下马来,活捉过去,押送上都,一刀了事。晃火帖木儿闻得内外党羽俱已尽丧,惊得手足无措。忽报元将孛罗晃火儿不花引兵杀来,只得征集民兵数千人,出去迎敌。无奈仓猝召集的民兵未经训练,遇见敌人未曾jiāo锋先已逃走。晃火帖木儿见不是头路,自知难免,遂服dú而亡。其时逆党尽平,顺帝复将燕帖木儿及唐其势引用的人员一齐黜遂。自此朝中政柄尽归秦王伯颜一人之手。顺帝遂命他独任中书右丞相,竟与当日的燕帖木儿一般无二。伯颜得势之后,也就作威作福,贿赂公行,拔擢他的私人,江浙平章彻里帖木儿入为中书平章政事。这彻里帖木儿一入中书,政事一件也未举行,居然创议停废科举。未知因何要停废科举,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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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回 停科举谴谪谏官 议徽号尊崇婶母

  话说江浙平章彻里帖木儿入为中书平章政事,善政一桩也没有施行,便首先创议停废科举,将学校庄田改给卫士衣粮。你道彻里帖木儿为什么要创议停废科举呢?原来他做江浙平章的时候,恰值科试之期,地方对于试官,供张甚盛,彻里帖木儿见试官如此威风,自己做了全省的主脑,领袖群僚,反没有典试官的尊严,心内甚为不平。因此,一入中书便要废除一代的典章,以泄他的私愤。当有御史吕恩诚等,群起非难,合疏纠弹,奏上不报,反谪吕恩诚为广西佥事。其余诸人愤愤不平,一齐辞职归休。参政许有壬对于此举,也常为扼腕,闻得停止科举的诏书,已经缮好,不过尚未盖玺,他忍耐不住,便至秦王伯颜邸中请谒。

  伯颜接见之下,有壬遂即问道:“太师主持政柄,作育人才,奈何对于停止科举这样大事,也不竭力挽回。”伯颜本与彻里帖木儿结为私党,听了有壬的话,不禁怒道:“科举有何用处?台臣前日奏劾彻里帖木儿,已行迁谪,你难道还要蹈他们的覆辙么?”有壬闻言,朗声答道:“有壬受国厚恩,备位参政,但知此事有利于国,或有害于国,若无利于国,而反有害之事,虽鼎镬在前,亦必极言无隐,不知什么叫做覆辙?”伯颜仍复怒言道:“前次御史三十人,参劾彻里帖木儿,想必是你授意的了。”有壬道:“太师擢彻里帖木儿入任中书,御史三十人不畏太师,乃听有壬指使,难道有壬的权力比太师还大么?”伯颜闻得此言,方掀髯微笑,似乎怒意稍解。有壬又道:“科举若罢,天下才人,定多缺望。”伯颜道:“历来举子多以赃败,朝廷罗糜许多金钱,反好了一般贪官污吏,我的意思甚不为然。”有壬道:“当初科举未行的时候,台中赃罚无数,并非尽出举子,太师何得因噎废食?”伯颜道:“据我看来,举子甚多,可以任用的人才,只有参政一人。”有壬道“近时若张梦臣、马伯庸等人皆可委以大任。就以擅长文字的欧阳元而论,亦非他人所及,如何说无人可以委任呢?”伯颜道:“科举虽停,士子yù求丰衣美食,亦能向学,何必定行科举?”有壬道:“有志之士,其志不在温饱。不过有了科举,便可以此为阶梯,他日立朝议政,报国抒才,皆可由此进行了。”伯颜沉思了一会儿道:“科举取士,实在有碍选法。以自不得不废。”有壬道:“今通事、知印等,天下凡三千三百余名,今岁自四月至九月,白身补官,受宣入仕,计有七十三人。若科举定例,每岁只有三十余人。据此复计,选法与科举并没有什么妨害。况科举之制,已奉行了数十年,祖宗成法,非有弊无利,确有证据者,不可任意废除,还请太师明察。”伯颜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事已有定议,如何还可撤销。参政也应原谅我的苦衷。”有壬闻得此言,无话可以再说,只得起身告辞。

  伯颜送出有壬,暗中想道:“这个人深为可恼,他胆敢与我反对,我定要在大庭广众之地,折辱他一番,使之知我厉害。”当下默默的筹划了一会儿,即于次日入朝面帝,请顺帝将停止科举的诏书盖了御宝,遂将诏书带了出来,宣召百官,提名指定许有壬,要他列为班首,恭读诏书。有壬此时尚未知是何诏书,奉了命令,便从伯颜手中接过诏敕。及至一看,却是一道停办科举的诏书,其时yù读不可,yù不读又不能,只得勉勉强强的诵读了一遍,始将此诏发落。治书侍御史普化,俟其读毕,却望着他一笑,把个许有壬羞惭得无地自容。及至退班,普化又向有壬说道:“参政可谓过河拆桥了。”有壬满面红晕,一言不发,回至寓中称疾不出。你道有壬为何如此惭愧?只因他与普化本是要好的朋友。当停废科举之议发生,曾对普化说,定要争回此事。普化劝他道:“如今伯颜当权,无可容喙,不如见机而作,作个仗马寒蝉,免得自讨苦吃。”有壬因一时气愤,不以其言为然,即与普化jiāo誓,决意要力争此举。现在弄到如此结果,面子上怎样得下,因此引为奇耻大辱,只得称疾不出了。科举既然停废,伯颜又敕所在的行学贡士庄田之租,一律改给宿卫衣粮。卫士得了这一项进款,自然十分感激伯颜。唯有一般士子,不胜怨恨。但此时朝权尽在伯颜掌握,无可如何,也只得饮恨吞声罢了。

  那时天象叠呈变异,忽报荧惑犯南斗,忽报辰星犯房宿,忽报太yīn犯太微垣。其余如太白昼现,太白经天等各种变异,几乎没有一月没有。顺帝倒也很是关心,便召伯颜商议,如何就可消灭灾异。伯颜奏道:“星象告变,与人事并无关系,陛下何用忧虑!”顺帝道:“自从我朝入主中原,寿祚延长,莫如世祖。世祖的年号乃是至元,联思缵承祖统,理应效法世祖。现批从本年起,将年号只改为至元元年,卿意以为如何?”伯颜道:“陛下身为天下之主,要如何便如何,区区年号,改与不改,毫无关系,何劳垂询。”顺帝闻言,遂决意改本年为至元元年。这事传入谏官耳内,又不免jiāo头接耳,互相议论。监察御史李好文,便yù上疏谏止。正在执笔起草,忽然家人报告,改元的诏书已下。好文即至御史台省索取诏书,回家观看。只见上面写道:

  朕祗绍天明,入綦不绪,于今三年,夙夜寅畏,罔敢怠荒。兹者,年谷顺成,海宇请谥,朕方增修厥德,日以敬天恤民为务。属太史上言:星文告儆,将朕德菲薄,有所未逮欤。天心仁爱,俾予以治,有所告戒欤?弭灾有道,善政为先,更号纪元,实唯旧典。唯世祖皇帝,在位长久,天人协和,诸福咸至,祖述之志,良切朕怀,今特改元统三年,仍为至元元年。遵成典;诞布宽条,庶格祯祥,永绥景祚,可赦天下。

  好文看罢这道诏书,禁不住哑然失笑。再回头一看,见自己的奏稿仍在案上。墨迹初干,砚凹犹湿,便随手提起笔来,写出时弊十余条,言比世祖时代的得失,相去甚远。结束之处,却说陛下有志祖述,应速去时弊,方可仰承祖统,以绵久远。属稿既成,又从头至尾,读了一遍,自觉语语中肯,绝无剩义,心内十分得意,立即端楷誊写,入呈御览。待了数日,音响全无,大约又搁置起来了。好文愈加觉得心内气闷,只得出去消遣一会,以去闷怀。他和参政许有壬本是知jiāo,遂乘着此时前去拜访。其时有壬旧恨已经消灭,久已消假视事,见了好文,两下里谈起国事。好文道:“如今改元的诏敕已下,仍旧袭用至元二字,真是从古至今,未曾见过的奇事。我在数日之前,曾经拜表入呈御览,至今未见批答,难道又留中不发了么?”有壬道:“现在的朝政,也太糟糕了。改元的事情还是小事哩。”好文道:“除了这事以外,难道还有旁的事情么?”有壬道:“目今又尊为崇太后,你难道还未听见么?”好文道:“不错!前次下诏,命台臣特议尊崇之礼,我亦与议一二次。据我看来,不过加几个为崇的字面,也就罢了,还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有壬道:“有人献议请尊皇太后为太皇太后,你难道没有听见么?”好文笑道:“这样无稽之言如何得能邀准,只有付之一笑,任他说去,何必过问呢?”有壬道:“你说他是无稽之言,不能邀准,哪里知道,宫中闻得这话,很觉动听,竟要实行哩。”好文不禁笑道:“太皇太后,乃历代尊崇祖母的徽号,现在的太后乃是皇上的婶母,怎么加得上呢?”有壬道:“这个道理,谁不知道,无如皇上以为可行,皇太后也心喜这个称号,自然就要见于事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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