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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俺这把老骨头就像散了架似的呢?

  没散。结实着呢。程宗扬把破衣服丢在朱老头脸上,天还早,要三个时辰才吃早饭,赶紧睡吧。

  谢艺那一刀动静不小,屋里的汉子都坐起来抓住兵刀。云苍峰和祁远分别过去安抚,只字不提刚才那诡异的一幕。

  凝羽也坐起身,目光闪闪地看着程宗扬。程宗扬在她旁边坐下,笑道:没事,我听到外面动静,以为有贼呢。

  我都看到了。凝羽平静地说道。

  程宗扬瞄了瞄四周,低声道:喂,那是什么东西?

  凝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程宗扬有些遗憾地说道:可惜没看到谢艺的实力。你觉得,他跟你比怎么样?

  凝羽想了一会儿,慢慢道:我看不透他。

  凝羽是第四级的实力。连她也无法看透谢艺的实力,那他至少已经进入第五级坐照的境界。

  我呢?程宗扬开玩笑道:刚才我扔朱老头那一把,有没有第三级的实力?

  凝羽一笑,揽住程宗扬的脖颈,让他枕在自己大腿上。

  这会儿屋里还聚着二十多名汉子,凝羽就这么直接搂住他脖子,程宗扬虽然是现代人,也不免有些尴尬,心虚的咳了一声。凝羽丝毫无视旁人的目光,反而搂得更紧厂。

  鼻端充盈着女xìng的幽香,程宗扬下腹一阵冲动,yáng jù不由自主地勃起。不知道是不是长途行走和肢体的运动,使自己这个现代人越来越依靠身体的本能,他发现自己的xìngyù变得越来越强烈。与凝羽jiāo欢,也经常有意犹未尽的感觉,有时刚在她体内发泄过,身体就又变得亢奋。

  不过乐明珠告诫言犹在耳,程宗扬只好闭上眼,按捺住升腾yù火,枕在凝羽大腿上沉沉睡去。

  云苍峰和谢艺也分别睡下,没有再理会那些发丝的去向。倒是祁远没有他们能沉住气。剩下的时间他连眼睛都没合一下,干脆抱着刀坐在门口,眼睛盯着屋后那间小房子,一边跟小魏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直到天色放亮。

  住在小房子里的叶媪早早就起了身,她换了一身干净衣服,那头黑亮的长发梳得整整齐齐,衬着她满脸的皱纹,让人有种错觉,仿佛一张老媪的面孔和一名少女的长发合在一起。她笑着对祁远打了个招呼,神态间看不出丝毫异样。

  朱老头披着那件破衣服蹲在门口,咬了根树枝在嘴里嚼着,正在吹牛:我说的吧!有火塘有床铺有热水!石头,大爷可没骗你,这一晚睡得解乏吧?

  石刚怒道:你的热水还是我烧的呢!刚转个身,你就拿去洗了。朱老头,你也太缺德了吧?

  瞧你说的,朱老头虎着脸道:大爷什么都缺,就不缺德!咦?这门是怎回事?

  祁远咧嘴一笑:风吹的。

  这风可真够大的……朱老头接了一句,接着又来了精神:说起来这风也算不了什么。想当年我在海上,遇到那风整个海里的水都吹得竖了起来!海底的珊瑚、珍珠……那些宝贝都露着,满眼都是!伸手随便捡!还有海底的龙宫,那瓦都吹得光溜溜的……

  祁远笑道:朱老头,你使劲就往死里吹吧。小心闪了舌头。

  云苍峰跨出门,朝叶媪笑呵呵道:昨晚几个手下不当心,撞坏了尊宅的大门。我让人给你重做一扇。

  叶媪倒不介意,含笑道:那门早就朽了,家里没个男人,也没法收拾。劳你们费心,老身去给你们拿些吃的。

  云苍峰一手按住老媪的篮子,笑道:山里打些粮食不易,咱们有带些干粮,不劳麻烦了。易彪,去砍些木头,把门修好。

  叶媪笑着收起篮子。这边程宗扬打着呵欠出来,看见叶媪,便笑道:大娘这头发真漂亮。正好我带了把上好的黄杨木梳,就送给大娘吧。说着将一把制作精美的雕花木梳递了过去。

  叶媪接过梳子,脸上的皱纹笑成一朵花,连声道谢。忽然她眼睛一闪,看见后面的凝羽。

  凝羽换了一袭白色的袍子,衣内仍套着皮甲。程宗扬要她不用那么累,南荒闷热的天气还衣甲齐全,凝羽只说已经习惯了,倒是衣外的斗篷很少再披。她长发用一条丝带束着,整齐地披在肩后,像黑色的绸缎一样滑软光亮。

  叶媪拉起凝羽的手仔细审量半晌,苍老的眼中露出一丝伤感:我女儿若是还在世,也该这么大了……

  凝羽轻轻一挣,却没能挣开,神情间有些不自然起来。

  叶媪一笑,放开手,温言道:这里僻静,没有外面那些事。姑娘若是遇上什么不顺心,来老婆子这里住上一段就好了。

  凝羽淡淡道:多谢。

  程宗扬松了口气,凝羽那xìng子,真怕她当场翻脸。

  叶媪不再言语,她把梳子chā在发髻上,坐在门前,默默望着远处。

  易彪等人手脚俐落,又有祁远这个什么都懂一点的人在一旁指点,几个人刀削斧劈,不多时造了一扇木门出来,装在门框里。

  祁远试了试门装得还结实,然后提着袋子到叶媪的住处,留够了盐巴,按照云苍峰的jiāo待,没有多给。

  朱老头精神不坏,口沫横飞地吹了半个时辰,把几个年轻人侃晕,才得意洋洋地住了口。他说得口干舌燥,过来涎着脸朝叶媪道:大妹子,有水没?给口水。

  叶媪起身进了自己的小屋,拿了瓢水出来。朱老头眉开眼笑,连连谢道:大妹子真是好人儿,一看就是有福气的。老头我看得清,你命里注定是儿女双全,子孙成群!

  叶媪递过水瓢,笑咪咪道:借你吉言。

  祁远听这家伙满口胡抡,连忙放下盐巴,把朱老头揪了出来。

  朱老头还在咋呼,怎了怎了?我说的有啥不对?

  程宗扬在他脑后拍了一记:你闭嘴吧。

  商队的汉子牵过马匹走骡,束好货物,准备停当。众人向叶媪道了谢,然后上路。程宗扬道:朱老头,怎么走?

  朱老头还在生祁远的气,一脸的不乐意,指着来路道:回去,过了村子再说。

  程宗扬和祁远倒抽了一匣凉气。

  那村子看似平常,但一晚上没见什么人走动,连灯光也看不到一星半点,气氛说不出的诡异。再想到村口那个沾血的草结,几个知道的背后忍不住发寒。出门在外,平安第一,这种险地最好能避就避。

  朱老头得意起来:看把你们吓的!这村子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走过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了。

  拉倒吧。石刚抢白道:我昨天才问过,人家叶大娘说这村子十几年没外人来过。

  程宗扬试探道:咱们能不能绕过村子,正东面跟花苗人会合,再一道往南走?

  朱老头翻了翻白眼,嘴里嘘了两声,把颔下的山羊胡吹得老高。

  祁远打量了一下周围,不禁苦笑起来。面前的村落依山而建,想绕过村子等于是在山里再开出一条路来,谈何容易。

  昨天已近黄昏,众人急着投宿,没有留意村子的模样。这时天色大亮,众人才发现,眼前整个村子都被巨大的蕨类植物所覆盖,偶尔出现一座泥土垒成的房屋,上面也爬满各种藤蔓。村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类和动物的声音,昨天遇到的几个村民,此时也不见踪影。

  村口的四凶煞草结给众人心里留下浓重的yīn影,队伍中没有一个人作声,各自牵着马匹闷头赶路。

  走在前面的祁远忽然停住脚步,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

  怎么了?程宗扬赶过来,低声问道。

  瞧。祁远用手指了指,小生示意。

  路边放着一片刚砍下来的芭蕉叶,叶上放着三只用藤条编成的筐子。一只筐子摆着两块普普通通的石头;另一只盛着灰褐色手掌大小的皮毛,一块一块叠得整整齐齐;最后一只的物口叩很零乱,几件色泽黯淡的首饰、几粒石子串成的项链,还有十几枚古旧的铜铢。

  程宗扬道:这是干什么的?

  祁远还没回答,朱老头已经伸过头来,抢道:山里人不懂得怎么做生意,遇到商队路过,就把东西摆出来,人不露面。你看中就拿走,放着货搁在筐里。

  云苍峰下了马,低头看了看,忽然眼睛二兄,拿起一块石头。

  那石头看上去就是普通的山岩,灰扑扑的不起眼。但一角却被凿开一小块,对着阳光一看,里面绿汪汪看不出有多深,竟是一块难得的璞玉。

  云苍峰反覆审视良久,呼了口气道:程小哥,单是这块石头,贵商馆此行就不亏了。

  祁远似信非信地接过来,眼角也突的一跳,失声道:龙睛玉?

  云苍峰点了点头。

  程宗扬拿过来,只觉那石头沉甸甸的压手,外表看起来跟普通的砾石没有太多差别,但破碎的一角闪动着蓝绿的光泽,犹如苍龙的睛瞳。

  这东西值多少钱?

  祁远咧了咧嘴。这东西可遇不可求,我见过有御法师把它琢成戒面戴在指上的,据说能让施法速度加倍。那价格,啧啧……指尖大小一块,就要好几百金铢,说不准还是被人用过的。

  手里的璞石足有拳头大,另一块虽然没有破口,但体积也不小,如果里面都是龙睛玉,可算得上是一笔横财了。

  祁远道:云老哥,这个怎么作价?

  云苍峰摇了半晌头,道:老夫也没想到此行会遇上龙睛玉。我带的丝绸这些山民也未必想要,还是你们留着吧。把盐巴都放下,上面抹平,不要留尖。

  云苍峰指点说把盐巴抹平不留尖,祁远是知道的,意思是这点货并不足以支付璞石的价格,下次再来还要补偿。但几匹骡子驮的盐巴还有三百来斤,若都放下,祁远倒有些不舍起来。万一这璞石里并不是龙睛玉,或者只有看到的那么一层,拿几百斤盐巴换,那吃亏就大了。

  程宗扬瞧出他的不舍,笑道:怎么?怕上当?

  祁远苦笑道:倒不是怕上当。山里人朴实,没有咱们那么多花花肠子。只不过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不过几百斤盐巴,不如赌一把。程宗扬对云苍峰道:云老哥,这石头我们白湖商馆留着,到内陆再剖开,如果有赚头,咱们一人一半。赔了钱,都算我的。

  云苍峰道:无功不受禄。我若拿了,那不就白捡五成利润?

  怎么是白拿?如果不是云老哥的慧眼,我就是拿在手里也不识货。这五成利润,就当云老哥的签定费好了。

  云苍峰略一思索,展眉笑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祁远在另一只筐子里翻了翻,是些鼠皮。不值多少钱。

  程宗扬道:也留着吧。放几样东西,不吃亏就行。

  说着程宗扬随手翻拣最后一口筐子。筐里的物品多半是山民从外面得来的,不知放了多少年头。几件首饰都黯无光泽,铜铢也锈迹斑斑。忽然他目光一闪,接着心头狂跳起来。

  筐子一角放着一个不起眼的物体,它是一个不规则的长方形,黑色的表面积满灰土,背面光滑,正面排列着几行大小不一样的按钮如果自己没有认错,这该是一支遥控器!

  程宗扬心里怦怦直跳,脱口道:这是哪里来的?

  祁远和云苍峰摇了摇头,都露出茫然的表情,显然从没见过类似的物品。倒是朱老头在旁看了两眼,老气横秋地说道:这是山里人用的小东西,拿来砸核桃的。

  砸核桃?程宗扬彻底被震惊了。山里人砸个核桃还把工具做的这么讲究?

  老头儿,你不会以为这东西是……

  程宗扬还没说完,朱老头就拿过遥控器,抡起来往筐上一砸。

  ……是铁的吧?

  啪!

  遥控器背面的盖子松开,掉出两枚奇怪的电池。

  咦?朱老头纳闷地说道:怎这么轻呢?说着抡起来还要砸。

  停!程宗扬一把拦住他,不由分说地把那支酷似遥控器的物品抢过来,塞进背包。

  这个我要了。

  璞玉被祁远贴身收好,那些不值钱的鼠皮随便塞进行李。商队把所有的盐巴都留在芭蕉叶上,顶部抹平。云苍峰又加了一串铜铢在上面,众人这才离开。

  程宗扬紧紧捣住背包,脑中乱纷纷的,一时理不出头绪来。虽然看不出这件东西到底是什么物品,但它的形制、曲线、结构,握在手中的触感,无一不告诉程宗扬,这是一支自己最熟悉不过的遥控器。问题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在自己之前,曾经有人穿越到这个世界?

  程宗扬回过头。那个小小的村寨隐藏在群山间,周围都是莽莽大山,没有一条通往外界的道路。昨天他们开出的小路,只二仅时间,就被新长的藤蔓和蕨叶掩没。如果不是朱老头领着,谁也想不到这里还有人居住。

  老四,四凶煞是什么东西?

  祁远脸色微变,低声道:当心,在南荒这可是禁忌,不敢乱说的。他朝左右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道:四凶煞是南荒流传的四种恶鬼:炎煞、江煞、yīn煞和虎煞。传说这四种凶煞在南荒山水间游dàng,带来各种灾祸,平常人都避之不及。

  那他们还扎了草结?

  有些村子跟人结仇,被欺负得狠了,把整个村迁到山里,全村人都拜这些凶煞。那些草结是用来给凶煞指路的,指望它们帮自己复仇。这些村子的人怨气大,把外面的人都当了仇人。外人不知底细,进了村子,少有能活着出来的。

  祁远心有余悸地呼了口气,咱们算是运气好,没沾惹到村里的人。说着又不放心地去摸那块龙睛玉。

  凝羽仍骑在马上。她的伤势远比预料得严重,三天来仍没有多少起色。那天她与鬼王峒武士缠斗了一日一夜,虽未受伤,但真元几乎耗尽。

  西门庆留在她体内的yīn寒之气,已经在她子宫内蛰伏良久,与程宗扬jiāo合时,这股yīn寒之气已蠢蠢yù动,但因为程宗扬真阳太过浓郁,将它强行克制下来,未曾发作。她真元一弱,这股yīn寒之气趁机肆虐,重创了凝羽的经络。

  花苗新娘给凝羽留了几丸丹yào,用来调理她受创的经脉,但凝羽丹田的气息仍是一片紊乱,即使再过十余日也未必能够运用自如。

  凝羽回过头去,远远看到那老媪坐在那幢孤零零的石屋前,篮子放在手边的地上,那头光亮的长发散在膝上,一手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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