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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0章 惩罚(上)

  到了第二日一早,林娘子带着管理库房的婆子来到库房外。

  一夜未闭眼的惠妈妈听见说话声,急忙挪到门后面。

  林娘子打开门,顿时被眼前的一片狼藉惊住了。等醒悟过来,忙大声喊道:“遭贼啦,遭贼啦”

  正喊叫间,一条人影从门后面窜了出去。

  林娘子一瞥,急忙叫手下的婆子,“快拦住贼子,快拦住贼子!”

  那几个婆子拔腿就追过去,无奈惠妈妈一夜未睡,又受了一夜的冻,哪里跑得过这群吃饱喝足的婆子?跑了几步就被她们抓住。

  林娘子和婆子们将惠妈妈和小丫鬟绑去了雅安居,路上引得行人瞠目结舌。

  一群人闹闹哄哄地闯进了雅安居,大太太刚服侍了上朝的大老爷出去,回来屁股还没粘着炕,就听见黄妈妈一惊一乍地在院子里头大呼小叫。

  大太太不悦走出屋子,但见林娘子等人押着两个形容狼狈的人,涌进了雅安居。

  大太太厉声质问,林娘子激动语无伦次,大太太听了半天才听出个所以然来。

  黄妈妈道:“惠妈妈竟然做出这种事来,太太,您看该怎么处置?”

  大太太心花怒放。

  浣花苑选仆一事,还有五爷莫承平被教唆要木马一事,这些都是福瑞堂捣的鬼。大太太怀疑祭品也是陶氏暗中所为,如此种种,大太太文氏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报复,却没想到今日这样绝好的机会竟然被送上门来,怎能不让她心中大快!

  从大相国寺以来,文氏第一次觉得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

  “惠妈妈毕竟是我们府上的体面人,这事还是要请老太太定夺才是。”大太太声色俱厉。

  黄妈妈看见大太太眼角上上弯起,知道她心情极好,于是也顾不得劝大太太再等等,让林婆子等人押着惠妈妈和小丫鬟等人去了禧居堂。

  大太太走在前面,昂首挺胸,脚步轻快,就像是刚中了状元的士子。

  她们果然来得太早,老太太还没起身。

  灵芝和吕妈妈一大清早地,见这一大群人浩浩荡荡而来,有些尴尬,“老太太昨儿个睡得晚,这会子还没起身呢。”

  大太太也不在意,“此事事关重大,我们等着就是。”

  听到大太太如是说,吕妈妈只得进内室禀了老太太,老太太面色不虞,“什么事那么重大,非要等着我?”

  吕妈妈没有将院子里乌压压的一群人说出来,只道:“奴婢也不知道,大太太只说了这么一句。”

  吕妈妈和灵芝服侍老太太起床洗漱,又端了一碗莲子羹,给老太太喝。

  老太太摆摆手道:“刚起床,哪有胃口吃东西。”

  灵芝坚持,“大太太这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好,老太太还是吃点压压胃。”老太太皱着眉头喝了小半碗,随后让大太太进屋。

  大太太文氏绕过碧纱橱,恭恭敬敬地给老太太请了安。

  老太太眉头依旧蹙着,“这内府的事,一向是由你拿主意,今儿个怎么叫道我院子里来了?”

  大太太讨好地笑道:“小事自然是我说了算,只是这事非同小可,还请娘来主持公道。”

  接着就将林娘子的话,复述一遍。老太太越听脸色越难看,对吕妈妈道:“你随林娘子去库房看看。”又让人去请二太太陶氏。

  陶氏早就听到了风声,正火急火燎地往禧居堂赶。

  她昨日叫惠妈妈去库房打探虚实,惠妈妈便说晚上的时候再去。陶氏晚上见惠妈妈一直没来回复,还以为是惠妈妈觉着太晚了,不便打扰之缘故。

  今日一早,就听见有丫鬟来报,说是林娘子押着惠妈妈去了雅安居,当她匆匆忙忙赶到雅安居,又得知去了禧居堂。

  一路上,陶氏都七上八下的。

  到了禧居堂,看见院子里五花大绑,形容狼狈的惠妈妈,心里更是一紧。

  大太太文氏见二太太撩帘进来,笑得愈发得意,一等陶氏给老太太请完安,就发起难来,“弟妹,你可知道,你身边的人都做了些什么事么?”

  “大嫂,我正要问呢,惠妈妈究竟做了何事,你要将她绑了?”二太太毫不示弱地回敬道。

  死鸭子嘴硬,“这个嘛,就要问惠妈妈了。”文氏依旧笑吟吟地道,“等会儿林娘子回来了,叫她和惠妈妈好好说给弟妹听。”

  陶氏恨不得撕烂文氏的脸。

  不多时,吕妈妈和林娘子便回了禧居堂。

  大太太文氏这才不慌不忙地道:“叫惠妈妈进来。”

  惠妈妈披头散发地走了进来,手上绑绳索。大太太让人帮她松了,“惠妈妈,你一大早地去库房做什么?”

  惠妈妈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大太太笑了一声,又对林娘子道:“你来说。”

  林娘子会意,跪下来,规规矩矩地给老太太磕了个响头,“奴婢带着管库房的婆子一早打开库房,见里面遭了贼,还没反应过来,惠妈妈就从库房内往外冲,奴婢们忙将她制住了。”

  林娘子言简意赅地将事情说了,听得二太太冷汗涔涔。

  老太太看了一眼吕妈妈,吕妈妈忙道:“奴婢去瞧了,库房乱七八糟,显然是被人翻过,不过门窗却好好的,不像是撬了锁进去的。”

  老太太目光一凛,喝问道:“说,你为何要去库房!又是怎么进去的?”

  惠妈妈见事已至此,已经无可挽回,便连连磕头,“奴婢该死。昨日奴婢听丫鬟嚼舌根说,库房里没有了锦匹,连表小姐的衣裳都无法做,还是大小姐给让了出来,才做成的。奴婢深知二太太心系表小姐,如果得知此事定会伤心,便一直瞒着,却没想二太太还是听到了风声,果真一直伤怀,奴婢心里难过,恰好又在园子里拾到了库房的钥匙,便擅自决定去库房一探虚实”

  大太太喝道:“信口雌黄!明明是进库房偷东西还狡辩。我且问你,怎么会那么巧就得了库房的钥匙?又听谁说了大小姐的衣裙让给了表小姐?”

  惠妈妈将捡到钥匙一事说了,“林娘子在曲水桥丢钥匙一事,很多人都知道,大太太去打听一下便知道。至于大小姐让衣料之事,我是听畅华园香露亲口对我说的。”

  老太太听说是香露说的,立即就让人去传香露。

  老太太担心的是,莫曼蓉既然和大太太表了态,让出自己的那一份,就是向大太太示好,但一转眼就让人告诉了福瑞堂,这让大太太知道,会如何想?

  老太太自然不信,莫曼蓉会这么做,因为昨日她亲自问了半天,莫曼蓉也没泄露半个字,又怎么会去告诉二太太?

  老太太招香露来,就是为了给莫曼蓉澄清。免得大太太和莫曼蓉之间再起波澜。

  莫曼蓉c莫曼玥c莫曼静c莫曼云c陶玉华,二夫人姚氏c三夫人陈氏,都已经侯在了门外给老太太请安。

  见屋内丫鬟婆子进进出出的,院子里又站满了库房的婆子,联想到一大早听到的传闻,心里都在猜测究竟发生了何事。

  莫曼蓉见灵芝从屋内出来,笑问道:“姐姐这是上哪儿去?老太太起身了么?”

  灵芝扫了一眼小姐c夫人,想了想屋内的情况,恭谨地答道:“老太太这会子已经起身了,不过有些事儿,你们晚些时候再来请安吧。”

  雪一直下着,她们就是拿着手炉,也觉得冻得慌,听了灵芝说的话,知道老太太一时半会儿是无法招待她们的了,只得鱼贯退出了禧居堂。

  灵芝却一步抢做两步,先去了畅华园。

  莫曼蓉慢慢踱步到陈氏的身边,“三嫂,你就等着我给你的赠礼”

  陈氏愣了半晌,见莫曼蓉走远了,才回过神来。

  那边灵芝找到了香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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