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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起四条指印,用手捂住,果然不敢再哭。

  “侯爷会好好活着的。”小娥的身子慢慢软下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似乎神魂也在渐渐失去,全然没有了昔日的镇定和淡然,“我不要你有事……我要你……活下去……”

  鲁韶山此时才赶了过来,见这情景,不禁骇了一跳,望向苏兰泽。

  后者神情凝重,示意他站到一边,简略地告诉了几句,才说:“杨恩和刘将军已经进去了。”

  鲁韶山心里突突直跳,一时也不知怎么会如此。

  大约过了一盏茶工夫,有两个人影出现在阁门口,正是杨恩和刘紫荣。

  所有人不禁都将目光投过去,刘紫荣脸色沉重,眼角尚有泪痕,大声道:“侯爷只是病情加重而已,大家心安。明日清晨我亲自入宫去请太医,今晚各自散了吧守卫不得放松。”

  众人心中都有些疑惑,但看刘紫荣的神情也不敢多问,果然都各归各位。只有小娥和小致还杲坐在那里。

  杨恩似乎心事重重,居然也不理她们,先往清菲馆而去。

  苏兰泽随后跟上,倒是鲁韶山心里有一万个疑问,一路跟着在走,却转了一万个念头,想要试探地问一问,却又不敢。

  不知过了多久,回燕阁外的灯笼一盏盏熄灭下去,其实是用厚绒遮住灯笼中的夜明珠,只留下三两点珠光,远望过去,映过重重帘幕,在夜色中化作一团模糊的光影。

  回燕阁里,重重帘幕间,突然仿佛被风吹动一般,裂开一道半人许的长缝,有一道烟雾般的影子,从缝里飘了出来。

  珠光模糊,一道影子快速向前移动,几乎脚不沾地,当真像是烟雾在风中飘行。

  锦毡上听不到一点声响,七宝彩屏静静立在那里,上面镶嵌的珠玉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影子越过宝屏,继续向内飘去,飘过那幅《万里江山图》的时候,顿了一顿,发出一声轻微的讥诮笑音。

  有一粒南浦明珠,高悬在内室之中,淡白珠光,映得一切yīn晴不定。软榻之上,一面锦被盖得严严实实,各色锦线在被面上灿然生光。隐约可见被下覆有人形轮廓,想必正是胡燕郎。

  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唯有龙涎香的甜郁弥漫在空中,却掩盖不住yīn森莫名的气息。

  影子看着人形,突然缓缓俯下身去,左手紧握,右手掀向榻上的被角……

  唰!

  锦被忽然凭空飞起,如一条绚丽的锦绣河流,呼地兜头罩下来!

  那影子陡然吃了一惊,身形向后退去,右手从怀中取出一物,急速往空中一撒。

  顿时一团灰色烟雾蓬然zhà开,有异样的甜香气息飞速飘散开来!

  砰砰砰砰!

  数声巨响,却是四面的窗扉门扇,都在这一瞬间猛然打开!清凉的夜风吹了进来,四面穿越,顿时将那甜香吹得干干净净!而无数灯笼也在门窗外密密举起,光亮剌目,照得室内一切都无从遁形。

  白影闪过,却是一条绫巾破空而至,灵动如蛇!那“影子”如融化一般,渐渐委顿苏兰泽只是手腕一动,绫巾当空飞舞,已将那一袭灰纱缝就的斗篷卷了开去,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榻上人一跃而起,已站在地上,竟然是劲装佩剑的刘紫荣。

  而杨恩和刘紫荣一左一右,扶着憔悴不堪的胡燕郎,出现在窗前的锦毡上。

  珠光照得胡燕郎微微眯起眼睛,眼中却有着迷茫不解的神色。

  杨恩看着影子,淡淡道:“你真的来了,小娥姑娘。”

  失去灰纱斗篷遮掩的“影子”,似乎是颇为畏惧那明亮的珠光,“她”一直低首弯腰,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脸庞,此时被杨恩叫到名字,身子不禁微微一震。

  “你深夜来此,就为了给侯爷送来这个东西?”

  苏兰泽绫巾一展,一丸白色的东西骨碌碌滚出来。也只有李子大小,圆溜溜的,白中透青。

  胡燕郎不禁奇道:“这是什么?”

  苏兰泽微笑着转向“影子”,问道:“这是什么,想必不用我告诉你吧,小娥姑娘?”

  那“影子”“啊”的一声,突然扑倒在地,哭道:“侯爷!侯爷!婢子并没有害侯爷的心,只是听说水晶茎有治病的功效,想试解您所中的剧dú,又怕有人说婢子胆大妄为,所以才在半夜无人时偷偷前来……婢子愚蠢,请侯爷宽宏大量,饶了婢子吧!”

  灯光之下,“影子”慢慢抬起脸来,满面泪痕之中,那双红肿的双眸越发楚楚动人,赫然正是小娥!

  胡燕郎脸上渐显怜爱,长叹一声,道:“小娥……你……你为什么这样傻?偷偷摸摸地过来……”

  小娥泪流满面,哭道:“婶子不愿您中dú待死,这才大胆地拿了水晶茎来,求侯爷饶恕!”

  “小娥姑娘怎么知道水晶茎也就是水芙的根茎,能治侯爷所中的剧dú呢?”苏兰泽毫不客气地chā话问道。

  “婢子一向深谙花木之道,又怎么会不知道水芙的根茎yàoxìng?”

  “答得好!”苏兰泽笑道,“那么不如小娥姑娘也给我们讲讲其他的花木之xìng,比如枯叶牡丹?”

  “姑娘的话,婢子不明白。”

  苏兰泽紧紧盯着她:“你根本不懂花木,那天你送我们去清菲馆,说檐下牡丹欠缺照料,连叶子都打了卷。可那盆牡丹根本就是枯叶牡丹,天生如同枯叶般,根本不是因为没浇足水的缘故!”

  小娥脸色一变,道:“婢子心忧侯爷病情,随口敷衍你们两句,不过是失礼罢了,也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罪行!”

  胡燕郎神色也有些不悦,道:“小娥跟我朝夕相处,若要害我,本侯岂有命在?不过是恰巧此时来了这嫌疑之地,说到底不过是要给本侯服下水晶茎,难道水晶茎是dúyào不成?”

  苏兰泽冷笑一声,道:“水晶茎当然不是dúyào,而是解yào。解的就是侯爷您现在身上所中的奇dú!”

  胡燕郎在榻上坐下来,蹙眉道:“这样说来,小娥更是我的恩人了,何况病死疑之dú何等厉害,岂是区区的水晶茎就能解除的?”

  刘紫荣也忍不住道:“不错。在下也实在不明白,捕神大人设这个局的原因何在?”

  “设局?”小娥满含泪水的双眼,带着惊恨望向杨恩,“婢子不明白,捕神大人放出侯爷不祥的消息,究竟是什么意思?”

  “小娥姑娘刚才的话说得很对。”杨恩淡淡道,“仅仅只是带着个水晶茎潜入回燕阁,对小娥姑娘这样的侯爷爱婢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罪名。但对在下来说,谁懂得水晶茎的yào效,并且此时不想侯爷有事,谁就是真正的凶手!”

  “什么?”胡燕郎整了整披着的衫子,怫然道,“凶手会不想我有事?杨恩,本侯看你真是退隐太久,有些不晓事了!”

  杨恩目“视”胡燕郎,目中晶芒闪动,缓缓道:“因为侯爷你所中的dú,根本就不是病死疑!”

  除了苏兰泽,所有人都惊得怔住了。

  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后,还是胡燕郎自己艰难地开了口,似悲若喜,又带着一种不信的恍惚,“杨恩,你说的可当真?”

  “第一次令我产生怀疑,是在发现宦奴夫人的尸体时。兰泽告诉我,她验尸时,发现宦奴夫人身上除尸斑外,在足边还有一块不明显的dú斑,与您中dú的症状颇为相似。”

  “什么?”胡燕郎脸色微变,“你是说宦奴生前也中了dú?但她根本没有喝下那杯dú酒!”

  “正是如此。”杨恩道,“侯爷说,杯中看见有蛇形的东西,显然宦奴如果下dú的话,应该是下在杯中,而非下在壶中。既然如此,没有拿过您杯子饮酒的宦奴,又为什么会中dú呢?更不可能在知道自己中dú的情况下,还欢天喜地去与情人幽会。说明侯爷所中的dú,根本不在杯中。那会在哪里呢?“

  “这……”胡燕郎自己也不知如何说清。

  “第二次令我产生怀疑,是我与兰泽、韶山三人,在从香料铺子返回侯府途中,遇到一个自称茹姬的上林公主之婢。她将我们引到一处僻静巷中,并安排了一场由七个女子进行的、并不完美的刺杀。”

  “刺杀?真的是茹姬?为何不完美?”胡燕郎已经失了方寸,连声问道。

  “虽然茹姬的大名,如雷贯耳。而我也曾风闻过茹姬爱穿蓝衣,用蓝纱包头。上林公主以聪慧着称,她的爱婢自然不会是蠢人。这样的一个人来安排刺杀,为什么不改变一下装束,也不改变一下刺杀方式,而偏要用苗疆所独有的七条黑梭镖蛇?”

  “是呀!”刘紫荣一拍大腿,叫道,“何况黑梭镖蛇虽然生命力强,又有剧dú,但论起攻击人的本领,还是比不上我的金儿银儿。上林公主如果驱使七条金银线蛇来刺杀你们,那胜算就大得多了!”

  鲁韶山想起苏兰泽那神奇的笛音,脱口道:“那也不见得,苏姑娘的笛音可以杀死黑梭镖蛇,未必不能杀死金银线蛇。”

  刘紫荣陡然想起来苏兰泽那笛音如刀,将线蛇一劈而断的凌厉,不禁打了个寒战,点头道:“正是。苏姑娘的乐音,已通神入圣,实在叫人害怕。”

  苏兰泽微笑道:“乐音为天地jiāo汇、yīn阳相激时发出的力量。如果到了极处,可以掌生死、逆鬼神。区区驱蛇之术,算得了什么?”

  “或许这正是那人驱蛇来刺杀我们的原因。”杨恩叹了一口气,道,“她不在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当然也知道我们的身份,知道这些黑梭镖蛇不可能杀死我们。想来种种做作,不过是为了要让我们认为,这一切都是出自上林公主的指示。”

  “所以刺客根本不是我那表妹派来的,只不过有人想要误导你们,让你们更加怀疑到表妹身上。正如我所中的dú的症状,也与病死疑相似一样。这一切都是为了嫁祸于表妹。可谁会这样干?所为者何?”胡燕郎已经迅速地理清了因果,恢复了平时的从容和冷静,对上林公主的称呼也变成了表妹。

  “侯爷还少问了一个问题,”杨恩道,“侯爷想想,这个人胆敢谋害您这样的贵人,为什么不干脆用某种令人猝死的剧dú。如果那人真的想对侯爷不利……”

  “本侯也百思不得其解。”胡燕郎苦笑着摇摇头。

  “我想,死亡并不是最难受的,有时候孤独而痛苦地活着,比死了还难受吧。”苏兰泽脱口而出。

  她的眼前,忽然浮现出那一年的落梅镇,漫天大雪中,青婉小姐踽踽远去的身影,那如释重负的表情,细蛇般爬满面庞的皱纹,弹指间化为霜雪的青丝。

  “苏姑娘,在侯爷面前,说话不得无礼!”刘紫荣的低喝打断了恍惚回忆。苏兰泽淡淡一笑。

  “罢了。”胡燕郎神情也有些恍惚,挥了挥手,“苏姑娘说的也有道理。说起来,孤独而痛苦地活着,的确是比死了还难受吧。特别是当内心还有着恐惧和怀疑的时候……”

  他陡然惊觉般地住口,示意杨恩道:“你接着说下去。”

  “在下想给侯爷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恰好就充满了孤独、痛苦、恐惧和怀疑。”

  珠光寂静地投下来,每个人的脸都显得更加苍白,小娥仍然垂首跪在地上,唯有杨恩平静的声音,缓缓地响起来:“很久以前,有一个刚刚考中进士、做了官的年轻人。为了自己的前途,他迎娶了朝中一个官员的女儿。这倒也没什么,只是他以前有个相好的女子,原想着娶亲后纳她为妾,没想到新娶的正室夫人很厉害,根本不准许他再纳妾。他惧怕夫人娘家的权势,只好将那个相好秘密安置在一个小宅院里。不久后,相好的这个女子,就给他生了一对儿女,他很喜欢,许诺说有机会就接他们母子回府。

  “这个人本来学问就不错,又颇有些见识,投奔了朝中的权贵做靠山,官越做越大,到后来夫人也敬让他几分。他就又纳了几房美妾,妻妾各给他生了儿女。渐渐的他也就将当初相好的那个可怜女子给抛在脑后,只是还不时派人去送些钱粮,维持他们的生计罢了。直到十二年后,那个可怜女子病死了。他迫于无奈,又觉得有些愧疚,就把一对儿女接回了府中抚养。”

  刘紫荣听在耳中,暗道:这不就是一个狗血的始乱终弃的故事吗?京都中的达官贵人,哪个没几桩这种缺德事?恐怕侯爷本人也是这样的负心汉呢。

  杨恩的声音还是很平淡,像在讲着一个根本不相干的故事:“如果真这样过下去,倒也罢了,可是这位贵官还有几房美妾,其中二姨娘最受宠,不料后来纳了七姨娘,宠爱就渐渐淡了。如果是别的女子,倒也放开手了。可惜这位二姨娘并不是普通人,她原本是江湖女子,出身于某个以dú术闻名的帮派,这位贵官也是机缘凑巧与她结识并纳为二房的。二姨娘对七姨娘怀恨在心,可是因为知道大人了解她的手段,并不敢明目张胆地下dú。

  “而且贵官也防备着她,七姨娘本人又十分警惕,所用食具一概为纯银,且根本不让二姨娘靠近住处。但二姨娘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她亲自调配了一种新的香料,芬芳甜郁,闻者无不喜欢,贵官自然也不例外。因为用了香料的人并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渐渐的,连七姨娘也肯在房中焚烧这种新香。没多久,七姨娘就得了重病,最后竟然香消玉殒。”

  “这香料真的有问题?”刘紫荣忍不住问道。

  “香料本身没有问题。可是二姨娘让人在七姨娘的房舍前后,种下了一种奇葩,花香与香料的气息相混合,生成剧dú,因为只是呼吸间染上dú素,并不是直接进入肚肠,所以不会猝死。但年长日久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