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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有无限温柔宠溺之情。

  在这一瞬间,竟让周围人有了种错觉,仿佛他还是昔日那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锦衣公子,当年便是用这一双流光溢彩的黑瞳,于万千人中一眼便看到了高高索绳之上,那个轻盈如燕的身影,从此情定终生。

  二人四目相视,爱怜横溢,浑然忘了身边所有人。

  目为心窗,人的行为可以作伪,但人心不会,目光更不会。

  便是那冷峻的帷帽人,也不禁在心里暗忖道:原来传闻是真的,这陆子庭夫fù,果然鹣鲽情深。

  鲁韶山却不禁看了一眼绡衣如云的苏兰泽,那张冰玉般的脸庞上,平静如昔,看不出任何的神情。

  他忍不住想道:“苏姑娘让我们盂兰节在如烟桥对岸,留意一个来放灯的女子,果然就有了陆夫人的傀儡一案。可是她如何知道的?她和捕神大人向来形影不离……为何今晚捕神没有同行?”

  还是阿茹微微一笑,打断了陆氏夫fù的柔情蜜意:“既然姨父体弱,夜深露重,不如还请先歇息吧,反正……他什么也不知道。”

  陆夫人蓦地惊悟过来,柔声向陆子庭道:“让哑婆送你早些歇息,安排好客人后,妾身就过来。”

  陆子庭微微点头,又向鲁韶山等歉道:“如此陆某就先告退了。”

  拥在锦绣之中的身影,连同那辆精致的小车,在哑婆的推动下,渐渐消失。

  陆夫人目送丈夫走远,再回过头来时,目中的柔情已经变成了冷嘲:“鲁捕头,鲁大人,你已经见过夫君,还有什么吩咐?”

  鲁韶山向王大头使了个眼色,道:“事涉傀儡,虽然夫人你说是旧物,但却让人难信,不得不搜检贵府,望夫人见谅!”

  话音刚落,王大头等三名捕快便分散开去,转入廊下。

  陆夫人眼见他们四处搜寻,也不拦阻,只是徽微冷笑,虽是看向帷帽人,却有意提高声音,好让苏兰泽听见:“妾身虽然曾对这位爷不敬,但那是妾身走了眼,没想到您也是个人物。如今正好做个见证,妾身不过是役使了一个傀儡,这些捕快大人却如强盗一般,在府中翻检不休。”

  帷帽人淡淡道:“公道自在,何必多言?”

  以前的锦衣陆府被大火烧毁了十之八九,后来家境败落,也无意修缮。现今陆府周围,还余一片废墟,所剩宅院,也不过四五进而已。

  王大头等人走了一圈,才发现陆府中空dàngdàng的,除了那个老门子和哑婆外,几乎没看见别的婢仆。

  四下仔细巡查一番,到最后他们连水缸、柜门都打开来看,仍是空空如也。

  陆夫人只是冷笑,时而讥言道:“我要是费心做了许多傀儡,也不必放在缸中柜里吧?”

  王大头的神情越来越焦急,道:“怎么可能?”他终于按捺不住,冲到陆夫人面前,厉声道,“林公子呢?那个俊俏哥儿,你把他藏在哪里了?”

  陆夫人讶然道:“什么林公子,妾身不知。”

  王大头又气又急,叫道:“哪个林公子?当然是京都最大的香料铺林掌柜的独生爱子!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的风流公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把他藏在哪里?快给我jiāo出来!”

  陆夫人陡地双眉倒竖,喝道:“我不过是役使了一个傀儡,你却污我fù道人家的清白!谁不知我心中,从来就只有我丈夫陆子庭一人!我二人当初发下誓言,要白头到老恩爱不移,岂容你信口雌黄?”

  她说到此处,已是满面怒容,目光如刃,狠狠地盯住王大头,令得后者竟不由退了一步,强辩道:“你……你要真是如此坚贞,怎的那许多美少年都在你陆府消失了?你分明就是效仿晋后贾南凤之事,私通……”

  话未说完,只听陆夫人低嘶一声,竟一头狠撞了过来!

  王大头情急之下,向旁闪避,同时挥掌相挡,“砰”的一声击中陆夫人左肩!

  陆夫人身子晃了一晃,却并不闪避,显然是气急攻心,讲不得什么武功章法,竟如市井泼fù般,凭着一股悍恶之气,又恶狠狠地撞了上来,闷响声中,正中王大头心口!

  王大头没想到这娇怯怯的女子,忽然间仿佛变成了猛虎,胸口本就疼痛无比,眼见得陆夫人牙齿咯咯有声,似乎要再扑上来,不禁吓得肝胆yù裂,仓皇之下连连后退,只一迭连声叫道:“头儿!头儿!”

  白影一闪,斜刺里纤手挥出,只在陆夫人额间轻轻一点!

  陆夫人如遇雷击,顿时僵住,脸上羞愤的红色也渐渐褪去,眼神由凶狠渐渐变得清明起来,盯着眼前那个白衣女子,道:“你……你做什么?”

  苏兰泽收回手来,淡淡道:“贞与不贞,白头与否,存乎于心,何惧他言?”

  陆夫人胸口不住起伏,咬牙道:“我与子庭……我与子庭除非是死……不!就算是死了,也一定会白头相守!”

  鲁韶山一把拨开惊得呆住了的王大头,拿过那盏白荷灯,盯着陆夫人道:“陆夫人从小便是孤女,没有父母亲人,嫁与陆老爷二十五年来,也没有任何亲族朋友往来,况且白荷灯上这‘之轩’二字,决不是对长辈亲人的称谓。既然不是有男女私情,这位‘之轩’,又是谁人?”

  京都习俗,盂兰节时放河灯,是寄托对逝去之人的哀思,企盼亡魂能攀上河水上的荷灯,前往西方极乐世界。荷灯分红白,亡人为男放白荷灯,亡人为女则放红荷灯。

  陆夫人斜他一眼,先前的悍恶完全消失了,还是那种冷冷的嘲讽:“妾身见别人盂兰节都放河灯,伤感自己连父母兄姐的名姓都不记得了,所以胡乱写个名字,以寄托哀思,难道这也犯法?”

  她口齿颇为伶俐,掳走帷帽人与放河灯之事,竟被撇得千干净净。

  阿茹倒是“扑哧”一声笑出来,道:“姨娘言之有理,我也只知母亲,不知父亲的名姓呢。”

  王大头瞪她一眼,喝道:“巧言令色!你以为藏了起来,本捕快就真的找不着他?”

  陆夫人掩口打了个哈欠:“那你找吧,这里不是缉捕司的大牢,妾身可要先安歇了。寒舍简陋,各位就在此自便吧。”言毕腰肢款摆,竟个真的往后堂去了。

  阿茹眼珠转了转,叫道:“姨娘!等等我!”一溜烟地跟了去。

  王大头想要喝止她,但又望一眼鲁韶山,嗫嚅道:“头儿!要不要派个人跟上去……”

  鲁韶山没好气地哼声道:“都是你这没脑子的乱来!打草惊蛇,再查就更难了!你又没将人家收监,她要睡觉你还能拦着不成?跟到哪里去?去人家夫fù闺房么?”

  帷帽人一直端坐在椅上,沉吟不语,此时开口道:“之轩这个名字,颇为耳熟。不过……似乎是二十多年前听过,已记不分明了。”

  王大头一直呆呆地没作声,此时忽然叫起来:“咱们再找找林公子,我……我再仔细瞧瞧……”

  帷帽人微诧道:“林公子果真在此?区区一个富商之子,怎么会惊动你们专办要案的缉捕司?不是还有专司民案的京捕营么?”

  他虽然到了此时,仍未摘下帷帽,但行坐之间,自有一种慑人威仪,更显身份神秘莫测。

  鲁韶山到缉捕司已有些时日,颇长识人之能,也知道京都权贵如云,说不定一个市井小贩,就能上达天听。何况是帷帽人这般仪态威严,且显得对各衙门极为熟悉?

  此时鲁韶山与他说话都不由得放低声音,肃然答道:“不敢有瞒大人,数月来连续有年轻貌美的男子在如烟桥附近失踪,京捕营也曾接案,却始终没有头绪。只到上月时,有一蒋姓男子忽然跑到京捕营报案,说道有鬼魅迷人之事。”

  “鬼魅迷人?”帷帽人失笑道,“朗朗乾坤,哪来的鬼魅?”

  叁 夜半鬼火

  话音未落,忽听一人尖声叫道:“有鬼!有鬼!无皮鬼!有皮鬼!有鬼啊啊啊啊啊!”

  接着又是一阵疹人的笑声,间或化为低低的哭泣,哭声凄哀,似断若续。

  且有嗵嗵的闷声,也在哭笑中响起来,仿佛是捣臼的杵声,但寻常的杵臼又怎会发出如此大的声响?

  嗵、嗵、嗵,只是单调的、沉闷的声响,但一声声响起来,在这寂黑的夜里,分外令人毛骨悚然。

  仿佛在回应那些响声,风来穿户,吹得烛火摇摆不定。一片惨绿的荧光,从窗外飘忽而过,那一瞬间,甚至连烛火都被映成了惨碧的颜色!

  王大头惊得一跃而起,往后退去,牙齿打战,望着鲁韶山道:“头儿!莫不真是……真是……”

  鲁韶山心中发虚,但一回头看到白衣飘然的苏兰泽,顿觉羞愧,喝道:“心中有正气,怕什么鬼魅?”脚下一点,早破门而出,“锵”地抽出了铁尺!

  不知何时,一轮弯月已升上了天空。冷冷月光,洒落遍地,屋脊高低不一,如伏在深夜里的猛兽。

  而点点绿光,就浮在清冷的月色里,上下飘飞,化作一片惨碧的光影。

  鲁韶山倒吸一口冷气:鬼火?真的有鬼火!

  定睛看时,才发现那片“鬼火”虽然疏密不定,但围绕飞舞之处,却是院角处那一带紫檀栏杆!

  金沿石缸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在鬼火的映照下,发出幽幽的亮光。一个麻衣长裾的身影,就站在缸沿之上。

  只看得见那纤瘦的背脊,和不断起伏的肩膀竟是抱着一根碗口粗细的木棍,一下下捣向缸底!而那奇怪的嗵嗵闷声,正是棍头捣击缸底发出的声音。

  鲁韶山定了定神,铁尺一指,喝道:“谁?”

  那人猛地回过头,向着他发出一阵阵哭笑之声。

  此时苏兰泽并王大头等捕快们都奔出来,鲁韶山胆气更足,喝道:“装神弄鬼!快些下来!”

  “砰”的一声,却是那人蓦地丢掉手中木棍,惊叫道:“不要过来!有皮鬼!有皮鬼!鬼呀!”

  王大头等人虽然仗胆奔出来,但此时见到这绿火飞舞、yīn气森森的场景,心头也暗暗有些发悸。

  倒是苏兰泽毫无惧色,长袖挥舞间,将团团绿火驱散,道:“不过是些磷火,夏夜闷热,倒毙的禽兽不少,或许是它们的骨骸发光,不必惊慌。”

  鲁韶山忖道:苏姑娘都如此胆大,莫非我一个男人还伯这些不成?足下一点,飞身掠向缸沿,一手执尺,另一手已如电探出,堪堪揪住了那人衣领,喝道:“下来!”

  磷火被扑得四面飞散,那人尖叫一声,被鲁韶山掷下缸沿!当即跌坐在地,抱着膝盖呜咽起来。

  隔得近了,才辨出竟是个女孩子,披散的长发下,只隐约看到尖尖的下颌和苍白的肌肤。

  只听脚步声响,有人踽踽而来,手中提着一盏灯笼,却是那老态龙钟的门子。

  他瞧见这许多人,怔了一下,叹气道:“各位吓着了吧?这是哑婆的侄女小蝉,前些时得了疯病,咳咳……”

  他咳嗽了半晌,才喘过气来,一面伸手去拉那小蝉,一边道:“这孩子以前也是个机灵的,得病后就成了这副样子,人不入鬼不鬼……”

  他这个“鬼”字刚说出来,小蝉又是一声尖叫,猛地推开他的手,叫道:“有鬼!有鬼!”

  尖叫哭笑声中,她飞快地跑开,融入夜色暗处去,再无踪影。

  室内,帷帽人仍端坐在那里,甚至连手中端着的茶盏,也依然没有放下,见鲁韶山等人进来,便道:“蒋生后来如何了?”

  鲁韶山望着窗外的夜色yīn影,沉声道:“那蒋生说,有日从歌馆回家,走在如烟桥畔,忽有辆马车在他身边停下来。车中有个少女,姿容颇美。他受到诱惑,上车与少女同坐。少女奉了一盏酒给他,他喝完后便昏迷过去。醒来时感觉自己在一处黑暗的所在,四处都是泥土墙壁,似乎还有血腥的味道。他试图敲打墙壁,居然有两面都传来回敲的声响,但是壁土太厚,除此之外听不到别的声音。”

  帷帽人“唔”了一声,听他继续讲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灯光亮起来,是那个少女打扮得很漂亮地进来,给他送来饭菜。饭菜有一种浓重的yào昧,他只能勉强咽下去。他很喜欢那个少女,留她下来攀谈,问询她的名字,又问她这是什么地方。少女只告诉他说,这里是yīn阳jiāo界的地方,名叫‘第五狱’。他很害怕,向少女不断哀求。少女对他似乎也很有好感,但不敢放他出去,只是告诉他说,这狱中关押的,并不止他一个人。

  “呆的时间长了,蒋生发现这是在地底深处,像是一个地窖样的地方,只有一处拳头大小的圆洞,可以透入些许亮光。他想要呼救,但从圆洞看出去,却只有三尺开外一堵陈旧的朱色墙壁。

  “蒋生放弃了逃走的念头,他只能通过那个圆洞中的天光和月光,来记录自己呆在地底的时间长短。偶尔无聊时,他试着敲打土壁,起初还有些回音,到了后来,却得不到任何声响。

  “如此过了十余天,忽然头顶窖盖打开,那少女仓皇地奔进来,浑身血迹,样子很狼狈。她什么也不说,只让他喝下一杯酒。蒋生再次昏迷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某条僻静的街道边,身体被裹在一条被子中。

  “有路人将他送回家中,家人几乎不认识他。蒋生揽镜自照,发现肌肤消瘦,双目凸出,但奇怪的是肤色却异常红润,似乎随时便有血丝渗出一般。找到名医来诊治,说是心腑的血气金被yào物驱发出来,溢于肌理之间,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心竭而死。

  “蒋生十分害怕,认为一定是遇到了鬼魅,便报到了京捕营。询问过精通yào理的名医,蒋生服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