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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的。”

  神谷用否定的视线看向久隅。但是,就像所有对自己的看法完全不抱自信的人一样,他的眼神很快就动摇了。

  “喂,你连自己的感觉都没搞清楚,就想这样逃走吗?”

  久隅的声音里仿佛满是悲哀。

  “不要这样。”

  神谷皱着眉,生硬地闭起眼睛,把脸背了过去。

  他低声呻吟般地哀求着。

  “求你放了我吧。”

  男人的手指反复抚摩着神谷的头发,触碰着耳朵。会感到意识恍惚,也是因为自己的耳朵升起了热度吧。

  久隅拉起神谷的耳垂,吸吮般地把唇压在了耳朵上。

  脑中直接响起柔软的舌头发出的濡湿的声音。

  舌头埋在狭窄的耳腔中,令人不舒服地骚动着。

  被舔舐得神经都快要dàng漾起来了,令人无法忍受的酥麻感从耳部扩散到全身。

  “呃……唔……”

  神谷承受着身上男人的体重,腰部弹跳起来。

  “不要……快拿出来……”

  气息明显紊乱起来的神谷把手放在男人的肩上,数次聚集起力气想要推开他,却在不知不觉中忘记了目的,紧紧地握住了那手感良好的衣料。

  舌头继续在耳腔中肆虐着,久隅粗暴地用膝盖挤进神谷的腿间,膝头抵住狭间,猛地顶上了会yīn部,令人烦躁的疼痛感涌起,股间也在不安地颤抖着。

  在久隅的胁迫之下,切身体会到耳部和下半身被快感的神经联系了起来,神谷的身体不时发出轻微的弹跳,无法合起腿,只能立起膝盖伸展开来,仍穿着鞋子的脚在床上划动着。就这样尝试着尽可能从久隅给予的快感中逃脱出去。

  “唔……”

  然而半途中神谷却因为下腹中心所起的反应,被马上就要没顶的危机感支配了。

  当久隅终于把舌头从神谷的耳朵里拿出来的时候,两人都已经仿佛是全力奔跑过后一般气喘吁吁了。

  “神谷。”

  对着神谷濡湿发红的耳腔,久隅用仿佛从腹底发出的低沉嗓音宣告着。

  “绝对不会让你逃走。”

  湿润的柔软的耳底,深深地刻下了久隅的言语。

  “我不会让你逃走的,你是属于我的。”

  “……呃……”

  神谷的身体缓缓地挣扎着。

  虽然一滴精液也没有流出来,但身体内部都像被灼热烧毁了一般,一阵阵地痉挛着。

  久隅从完全失去力气的神谷身上退了下来。

  “如果你还是不肯成为我的所有物,我就会一直侵犯到让你连走都走不动,然后把你带走,抹煞你在社会上的存在,让你完全只属于我。不过,真的非要我那样做不可吗?”

  神谷的头脑里和身体深处都还处于恍惚的状态。

  久隅从床上起身,继续对眼神空洞呆滞的神谷宣告。

  “稍微再等你一下,如果下定了决心,这次就由你来请求我,让你成为属于我的东西。”

  那天在行驶的车内,从坐在驾驶席上的木内那里听到了好消息。

  明明是好消息,他却似乎难以开口的样子。

  木内的妻子真由上个星期从本家回来了。之后夫fù二人去探访了治疗不孕不育症的名医,接受了精密的检查。

  结果虽然是无精症,但确认了精巢内仍有精子的存在,从而有了体外受精的可能xìng。

  想跟真由作为夫fù一起并肩向前努力,木内紧握着方向盘这样说道。

  “太好了,这下安心了。”

  神谷用平稳的声调回应着。

  这是发自内心的话。

  自己对木内已经死心了,现在可以站在局外人的立场,为身边人的好事而感到高兴了。

  但是当再次确认自己对木内已经死心的时候,胸口仍会感觉到一丝疼痛。

  坐在副驾驶席上眺望着夕阳下的街景,神谷的思绪又落在了另一个男人身上。

  ……自从久隅擅自闯进家中,用粗暴的方式揭露了神谷隐秘的内心,已经过去十天了。

  在那之后他一个电话也没有打来过。

  也没有潜藏在路边和家门口等待自己。

  “喂,你连自己的感觉都没搞清楚,就想这样逃走吗?”

  平常总是拼命想着去忽视这个真相,等到睁开眼睛仔细去看的时候,才发现连自己也搞不清楚。

  真是愚蠢又可悲。

  “我不会让你逃走的,你是属于我的。”

  那仿佛伤痕般刻印在耳底的声音,在这十天里不止一次地回响着。

  回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体内确实存在着的汹涌的思念。

  像这样令胸口和颈项都无法抑止地发热的情感。

  是谁令自己的心如此焦灼,这个答案已经很明确了。

  “稍微再等你一下,如果下定了决心,这次就由你来请求我,让你成为属于我的东西。”

  ……也差不多该把自己的心情传达给久隅了。

  今天晚上,给他打电话吧。

  在手机的通讯簿里翻出了电话号码。

  只要按下通话键就可以给对方打电话了。但是打过去之后,肯定要在电话里立刻做出回复吧。

  拇指在通话键上动摇着。

  “……”

  耐不住紧张,神谷啪嗒一声合上了手机。

  十分钟之内,已经重复了五次这样的动作。

  明明已经得出了答案,却无法下定决心。

  对自己的不干脆忍不住轻轻咂舌。

  但是没有办法。

  只是打电话这种小事,但是对自己的人生来说就是重大抉择了。

  无法冷静,从沙发上站起来,神谷朝厨房走去。并非想借助酒力来打电话,而是泡了杯浓咖啡。

  将咖啡含在口中,在舌尖上辗转,让苦味充分地渗入,意识的轮廓也变得清晰起来。

  ……虽然忌日已经过了,但神谷还是打算在明天的星期六去参拜父亲的墓地。

  返回客厅的神谷,突然想起了什么,打开书柜最上层的抽屉,在底部翻找着,抽出一张旧照片。

  还是在去年搬家到这里的时候见过一次这张照片。当时只是忙乱中把它塞进了抽屉,都没来得及正视一眼。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好好看过这张照片了?

  这是自己唯一的一张全家福,背景是在游乐园,后面还可以看到缆车。

  小学生的男孩子,三十多岁的夫fù,三个人都带着笑脸。

  原来这么年轻啊……

  神谷看着照片上的父亲,轻微地受到了一点打击。

  在十八年前还是个小学生的自己看来,父亲一看就绝对是个成年男子,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有着单眼皮的清澈眼睛,面部稍长的男人,还残留着青年的气息。照完这张照片的半年以后,父亲就突然去世了,就算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跟自己无关的人来看,也会感到痛惜。

  三十四岁的话,不是正好跟木内同年吗……

  注意到这一点,神谷重新在脑海中比较起来,轻轻地皱起眉头。

  虽然长相和气质都不同,但是父亲的形象却可以和木内重合,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神谷更加仔细地观察着。

  “……啊……”

  立刻就发现了这两人的共同点。

  就是那道笑纹。

  神谷紧紧地盯着眼梢那里,感觉非常的相似。

  自己总是对他人抱有距离感,对于木内却没有这种感觉,本以为是因为他的热情周到以及对自己的关心,现在想来也许就是因为那道笑纹和父亲的形象重合起来了。

  这种想法突然涌现出来。

  认识到自己对木内的依恋还很幼稚,最后的一点纠结也安静地消解了。

  合上抽屉,神谷轻轻地坐回到沙发上,接着挺起身,拿起手机。这次,他的手指没有再次迷惘。

  从耳边的手机里传来了呼叫的声音。

  接通了。

  “让我好等啊……”

  久隅一开口就像是不耐烦地咬着牙在说话的声音。

  “……抱歉,我也做好觉悟了。”

  神谷缓缓地靠在沙发上,垂下眼睛。

  “我只说稍微等你一下,可是已经等了十天了,真想把你塞一塞装进箱子里。”

  “装箱子……?”

  不太明白久隅的意思,神谷感到有些困惑。

  耳边响起了长长的叹息。

  “诶,算了。那么,你是做好觉悟了对吧?”

  “……啊……”

  “好好说出来吧。”

  男人用匆忙的声音勒令着,可以充分感觉到这十天来他过得有多烦躁。

  神谷深呼吸了一下,接着用清晰的声音宣告。

  “让我,成为你的所有物!”

  之后有几秒钟的沉默。

  “……是命令形啊……”

  久隅仿佛带着惊讶般地笑了起来,神谷自然也放缓了嘴角。

  松了一口气之后,没想到连肩膀都失去了力气。

  是啊,自己是喜欢着这个男人,神谷这样想着。

  “喂,神谷。”

  “嗯?”

  “现在能见个面吗?”

  “明天预定要出远门。”

  “什么啊,星期六还要工作?”

  久隅闹别扭般地嘟囔着。

  “不,不是工作,是我的私事,要去一趟千叶的房总……有空的话,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房总的话从木更津走横断高速就好了吧,知道了,我来开车吧。”

  本打算自己开车,不过既然是难得的机会,就由着他吧。

  久隅擅自做了决定,反正都去了房总,就在馆山找个舒服的旅馆住一晚。这样自己的整个星期六都泡汤了,下周肯定要cāo劳过度了。

  约好上午十点过来接神谷,就挂断了电话。

  神谷呼地出了口气,闭起眼睛。

  头脑仍沉浸在久隅的余韵中。

  “雨过天晴的初次约会就是扫墓呢。”

  久隅右手里拿着祭拜用的花束,抬头望着天空。建造在山脚下的陵园很空旷,弥漫着清冷水气的空中,飘浮着仿佛散落的丝绵般的白云。

  今天早上,久隅按照约定的时间,按响了神谷家的门铃。

  出来的神谷穿着灰色的高领毛衣,搭配夹克和长裤,外面罩着短大衣,系着围巾。他看了看手表,确认了“正好是十点钟”后,露出少许不可思议的表情,或许是因为想起了高中的时候,部门活动久隅总是要迟到。

  乘坐在车上,高速驶离了首都,在开往横滨方向的高速公路途中左拐进入东京横断高速的海底隧道。迎面而来的充满闭塞感的空间快速向后飞去,接着体会到了强烈的速度感。

  为了整顿精神,中途在海上的停车场喝了杯咖啡休息一下。

  从人工岛的栏杆望过去,海面在阳光下反shè着波光,若隐若现地映照在神谷的脸上,伴着海风的吹拂,令神谷感到晕眩而一直眯着眼睛。因为知晓了接下来要去的场所和目的,久隅总觉得他的神情中带着几分哀愁。

  神谷只告诉了自己地名,久隅让手下详细调查之后,才知道那里是神谷亲生父亲长眠的陵园。他虽然知道十八年前那起悲剧xìng的事件,却一点也不知道这件事。

  二月的海风沙沙地吹拂着,强烈而冰冷。

  即使被黑色的皮外套包裹着,久隅的身体还是很快就冷了。在意识清爽的状态下重新返回驾驶席,从停车场驶上了海上公路,在笼罩着广阔海面的天空下,径直朝木更津驶去。

  经过千叶,朝房总行进。

  途中在一家小而整洁的荞麦面店吃了午饭,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此时,两人正伫立在陵园里。

  神谷用手提水桶打了水,从久隅面前经过,率先迈开了步伐。久隅踏着砂石路,缓缓地跟在后面。这里似乎是个很古老的陵园,有年头很久的覆盖着青苔的旧墓,也可以看到刚刚建好的新墓。

  划分得大小不一的墓地,道路像迷宫一样曲折,纵横jiāo错着。墓地的周围种植的大概是樱树吧。

  多磨陵园里的樱树也不少啊。

  在久隅年幼时就已经去世的双亲,也合葬在多磨陵园里。死因是在高速公路上发生的汽车事故。当时十三岁的久隅也坐在那辆车的后坐席上。那天的记忆只到从家里出来为止,等到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里,父母都已经死亡了。左眼下的伤痕,也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

  暗地里许多人传说这道丑陋的伤痕是打架留下的伤,那也是毫无根据的道听途说。

  就算失去记忆,这道伤痕也见证了家人最后在一起的时刻,消失了就会感到难过。

  久隅边走边沉浸在回忆中,没有注意到神谷已经停了下来,一不小心就撞在了他的身上。

  在至今的距离内可以看到,神谷正静静地注视着那座孤零零的墓碑。

  神谷无言地走上前,除去墓前已经枯萎了的花。那花看起来并不是隔了很久,就像是几天前才放在上面的。接着他舀起桶中的水,开始清洗墓地。

  久隅自己每年也都会来参拜父母的墓地,明白这一系列的行为就仿佛是亲子间的对话。所以并没有打扰,只是退在一边,看着神谷的背影。

  “谢谢你帮我把花拿过来。”

  神谷说着伸过手来,久隅把花束递给他。以水仙为主,绽放着无尽生命气息的花束被神谷捧起。

  点燃了线香,神谷合起手掌。久隅也自然地合起了手掌。

  沉默了片刻之后,神谷背对着久隅,低声说了起来。

  “躺在这里的,就是我十八年前去世的亲生父亲。现在姓神谷的这个父亲,是我的继父。”

  守护了数代的人们,历经风吹雨打的墓碑上,刻着“濑尾家”。

  “……以前的名字是濑尾礼志呢。”

  从口中说出来的听起来像是别人的名字,一直到十一岁为止,神谷礼志都是叫做濑尾礼志的。

  “啊,真怀念呢。”

  神谷轻轻地微笑起来,但接下来,那微笑很快就消失了。

  “父亲是在警察的拘留所里自杀的。”

  淡淡的声调继续诉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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