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松语文学 > 耽美同人 >碾香最新章节 > 碾香TXT下载
错误举报

第 11 章

  了,你便能出头了,全京里的武生都数上,数了我,便算是你了,我走了,你便能出头扬眉吐气了。

  可是,菊郁,我扮了一辈子武将,演了一生的金戈铁马,到底没到真正的沙场见识过,临了,方悟到人生如戏,我演了一辈子别人的戏,自己这一场却没唱好。

  葬完了杨兰亭,分派完了几箱子戏服,刘菊郁一块青布卷起自己的胡琴就弃了梨园投了军营。

  “我一听起胡琴和鼓点子,就觉得站在台上的人该是师兄,我这辈子只能给他cāo琴,是唱不了戏了。”刘菊郁说到此处叹息了一口。

  “戏台上再没配的上我胡琴的人,我就想着到军营里拉,那两军对阵前的英雄好汉们,我就全当他们是师兄扮的。”

  刘菊郁的胡琴动了起来,低沉、激昂、迅疾,刘菊郁闭着眼睛,眉头紧紧的皱着,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觉得此时,刘菊郁显然不是和我们待在一处,他的琴音有一种魔法,能将他带到了他想去的地方,他想去的地方不在这里。

  ☆、司音(上)

  见着朱贵人这个平素养尊处优的公子整日里屈在皇甫长缨的伙房里干些挑水洗菜的营生,我心里多少有些不落忍,多次盟生了劝他回去的想法,于是觑了个空便和朱贵人提了提这话。

  “我要能跟着你,便是为奴为仆也是心甘情愿,现又何计较做个伙头兵!”朱贵人瞧着我说了一句话,那情形倒有些让我想起本鬼生前看过的言情剧里,公子救助了遭受欺凌的姑娘,姑娘一下子便仰慕上了那公子,心里想以身相许的,但又碍于礼教不敢过于张扬放肆,于是便放低了姿势,说一句情愿为奴为婢的一生在左右伺候的话,公子若是也有意,顺势将那姑娘一扶一搂的便也就顺势做成了,当然也有不情愿断然拒绝的,那情形必是身旁跟着一个醋婆,否则,只要那姑娘还有几分姿色,仍你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忍拒绝那为奴为婢伺候终生的殷勤之意。

  我不是不解风情的蠢人,朱贵人的样貌又岂是能用有几分姿色的字眼就够形容的,然而这事还是做不成,本鬼心里有人,此时想着他时,心肝便颤了颤,接着便如同在心尖上扎了一下子放出了血来,一片血迹模糊的伤。

  刘菊郁的胡琴声便在此时响了起来,咿咿呀呀的响着,像是谁扮了在戏台上唱着伤心事。

  我听的咬牙切齿,把头埋进了两臂间……

  我曾问过刘菊郁那日拉的曲名,他说那曲子是他到北疆后听的一首当地的民谣,叫朱色烈的,他偶然听了一个战俘哼了几句,听得心里很有感触,便天天做了好菜去给北疆会唱这歌的俘虏送,千辛万苦才将这歌学了来,因觉得好,便一调不改的照着拉了,我问他朱色烈是什么意思,他说那个战俘说朱色烈是一座山的名字,译成了汉话,大概可以叫做划拉开,分隔两地之类的。

  皇甫长缨送来的书我没读几本,却跟着刘菊郁学起了拉胡琴,胡琴是皇甫长缨从军营里搜罗来的,反正我想要些什么,他都能尽量的给了。

  我初拉胡琴的几天,伙房里的伙头兵常常捂着耳朵嘲笑我,你拉的可真难听,比杀鸡时,鸡叫的还难听。

  于是我便只好时常寻了空旷的地方去杀鸡,朱贵人只要一得空便陪着我去。

  “你喜欢听杀鸡?”朱贵人跟着我去的次数多了,我便忍不住开口问了他。

  “我喜欢听你杀鸡。”朱贵人坐在一堆枯草上,瞧着远处的夕阳口中淡淡的说道。

  “那我若杀人你也喜欢?”我忽然来了兴趣,想打趣一下朱贵人。

  “喜欢,你做什么我都喜欢。”朱贵人却答的毫不犹豫。

  “我知道你喜欢他,可是我是假的!”我停下杀鸡,苦笑着说道。

  “假的也喜欢!”朱贵人答这一句时是站着的。

  “顾生,你是在怀疑我吗?!”朱贵人锁着眉头问道,说完便将我向他怀里一拉,双臂将我锢的生疼。

  我彻底愣住了,想起从前那为奴为仆的话,再加上今天的一番情景,我得出了结论,看来朱贵人喜欢顾瞻淇喜欢的有点不可救yào,连着对我这个假的也起了邪意。

  见我没有挣脱的意思,朱贵人便越发放肆了,要去扒我的衣服。

  “这里没外人,你就只当是做了场恶梦,也圆一圆我的念想!”他纤长的指尖在我的锁骨上细细摩挲着,像极了碾香,我闭着眼,任由着朱贵人顺着我的颈子啃了下去,,像是贪食的小兽一般,他滚烫的鼻息在旷野的风中急促的撞击着我的颈子。

  “竹猗!”皇甫长缨的鞭子抽在了朱贵人身上,将他的发髻抽散了,我立在风里,身上的衫子早已被朱贵人剥落了一半。

  皇甫长缨从马上跳了下来,将披风解下来给我系上了,又凶了朱贵人一眼,说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朱贵人披散着头发怅然的立在风里,瞧我的眼神有些失落,我坐在皇甫长缨的马背上回头瞧了朱贵人一眼,其实今日,若是皇甫长缨不来搅局,我倒不介意被他啃了。

  ☆、司音(中)

  “竹猗,你虽不是他,但到底用着他的身子,我便容不得别人染指你。”马在草甸子里飞奔着,风在耳边烈烈的吹着,皇甫长缨的身子俯在马背上,我坐在他前面,他整个人此时便似全压在了我身上,他的话顺着我刮进了我耳里。

  马载着两个人并没有跑太久,便累的有些喘息。

  “长缨,马跑的累了,咱们停下来吧!”我向皇甫长缨说道。

  皇甫长缨喝住了马,人却并未从马背上俯起来,我有些透不过气来,挣扎了起来,皇甫长缨顺势将我拉在了怀里,手指挑起我散落在额前的一缕碎发,摩挲着我脸上的贴的膏yào,瞧我的眼神也变的有些飘忽不定。

  “是你自己找来的,你千里迢迢的来了,竹猗,这是你自找的!”皇甫长缨看我的眼神有些凶恶。

  他的头埋进那雪青的披风里,将我在马背上向后拉倒了,在顾瞻淇身上啃着,口中细细的叫着竹猗。

  我心里颇不是滋味,皇甫长缨定然不敢对真的顾瞻淇这般动手动脚的,只因着我是个冒牌货,也只因着我怕忤了他的意,被赶了出了军营,一个无籍之人无处存占。

  皇甫长缨去解我的下衣时,我心里彻底慌乱了,难不成我真要卖身投靠?!

  马嘶鸣了一声,狂奔了起来,我有些庆幸我刚才慌乱时腿狠狠蹬了马肚子一脚。

  皇甫长缨从披风里钻了出来,勒住了马缰绳。

  “竹猗,是我的错,你若觉得心里不痛快,便忘记了刚才的事。”皇甫长缨制住了烈马,朝我说道。

  “我只希望,你还是那个皇甫长缨,顾瞻淇最好的朋友,这层关系,我们别给他改了。”我将身上的衣服穿整齐了,将那雪青的披风解下递给了皇甫长缨。

  “刚才是我轻浮孟浪了,竹猗,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皇甫长缨说着,将怀中的鞭子塞进了我手中。

  “我以前犯错时,我爹便常拿马鞭子抽我,竹猗,你抽到解气为止!”皇甫长缨背着朝着我站着,袒着上身,颇有些负荆请罪的架势。

  我的鞭子抽到了皇甫长缨旁边一棵桦树上,立时给桦树剥落了一截白皮出来。

  “皇甫长缨,人有脸,树有皮,你下次切莫再犯!”这句话定然不是我说的,定然不是我说的,鞭子也定然不是我抽的,我心里分明还在犹豫着。

  “好,竹猗,这才是你!”皇甫长缨朝我称赞了一句。

  回到伙房时天色已晚,我脑子有些混乱,大家和我说些什么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只是留心着没有瞧见朱贵人,不知他是不是因为吃了皇甫长缨一鞭子便赌气走了。

  “小朱借了一匹马出去了,走了也有多半日了,怎的还不回来,莫不是路上遇着了什么……”刘菊郁冲我说道。

  “也许他从此走了,就不回来了。”我将胡琴放下说道。

  “有你在这里,他便走不开,便像师兄唱了一辈子,我的琴离不开他的唱一样。”刘菊郁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躺在帐篷里翻来覆去的总是睡不着,朱贵人是半夜时回来的,身上带着一股寒气,他蹑手蹑脚的走着,怕吵着人。

  早起时,朱贵人挑完了水,洗净了菜,将我进了帐篷里,递给了我一个乌沉沉的木匣子。

  启开了匣子,里面是白色软布包着的一把胡琴,对着光瞧,便能瞧写琴杆上刻着两个yīn文篆字“司音”。

  我将琴拉了起来,依旧是杀鸡似的拉法,却觉得用它杀起鸡来,鸡叫的婉转动听了许多。

  “你拿的是司音?!”刘菊郁拉开了帐篷的帘子,探进半个身子来,手里还拎着一条鱼,样子很是滑稽。

  他听到了我肯定的回答,连忙将鱼扔在了一旁,冲了过来,想要见识见识这把琴。

  “不错,不错,是司音。让我去多洗几遍手,再在手上擦上香膏,可不能玷污了它。”刘菊郁说完便冲出帐篷去洗手去了。

  “司音是很名贵的琴,你瞧刘菊郁瞧见了它疯癫成了这个样子。”我向朱贵人问道。

  “佳人殁,司音入库,良弓尽藏,天下犹剩两弦犹自逞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朱贵人向我讲道。

  “不错,不错,小朱是有见识的。那典籍上说司音不知所踪后,世上便只剩下两把好胡琴,一把是被称做大弦的急雨,一把被称做小弦的私语。后来的琴师妄想造了司音一样的琴来,却只造了了丝音和思音两把还不错的琴,但今日听了司音,才知,丝音和思音与之差之云泥,断然不能相比的!”刘菊郁一边搓着手上的香膏,一边急促促的说道,他如此沉稳的,只因见了传说中的司音,却一会儿间就失态了两回。

  ☆、司音(下)

  “这司音如何落在了你们手里?”刘菊郁从我手中接过那把享誉盛名的胡琴,颇为不解的问道。

  “这琴本是我父亲给我那整日不快的母亲寻来取乐的,可惜纵名贵如司音,却也终不能换来母亲的片刻欢心。”朱贵人思及往事,叹息着说道。

  “既然赫赫有名的贵人庄的大少爷能在这里做个伙头兵,那么司音能落在贵人庄我倒是不感到意外了。不过,我曾听知晓一些内情的人讲过,这司音本为一代琴师莫稽谷钟爱之和,莫大师在爱妾红芍离世后悲痛yù绝,遂以爱琴陪葬,从此世间便再无司音,更无司音之音了。谁能料到,今日却能亲用司音奏上一曲。”刘菊郁手抚司音,慨然笑道。

  “当时那司音并未随着莫稽谷的爱妾入葬,陪葬的那把琴是仿品,真正的司音在入葬前被莫大师的儿子偷了出去以高价卖了出去,后来我父亲为了取悦家母不惜重金将之带入了贵人庄。”朱贵人又细说了那司音如何出现在贵人庄。

  “既然这司音是如此的一把琴,我用它来杀鸡委实是亵渎了它。”我听了司音的故事,便对那琴产生了畏敬之意,觉得断然不该将如此的名琴埋没在我手中,便向朱贵人提议将此琴赠与刘菊郁。

  “由你决定便好。”朱贵上面上淡然一笑,将司音的处置权jiāo与了我。我想着朱贵人自小生长在贵人庄,什么样的奇珍异宝没见视过,若是司空见惯了,想必在常人眼中视为奇珍的东西到了他眼里也不过而而了。

  刘菊郁贸然听说我要将名琴司音相赠,愣了一会儿神,将司音抚在手中看了几回却又狠了狠心放回了那乌沉木做的琴匣中。

  “天地之间,物各有主,司音沉寂了近五十年,此次本也不是为我而来,凡事讲求个缘法,我虽是极爱它,却也不该因为我这私yù阻挡了它与真正的主人的缘分。”刘菊郁说着又将司音拿起看了两,随即忍痛弃下了。

  “你小子初学胡琴便由我刘菊郁开蒙,现又得了司音这等名琴,是个有大机缘的人,我断定你将来定能名满天下,到时才不负了这名琴司音。”刘菊郁拍了拍我的肩头语重心肠的对我劝勉道。

  “呵呵“,我干笑了两声,总觉得刘菊郁说的将来能名满天下的人与我无关,就凭我这杀鸡的伎俩?!

  “小顾好的缘份自然该是水到渠成的那种,天、地、人都来凑合着助你,你现在所差的不过是时日而已。”刘菊郁似是魔怔了似的,今日不停夸我。

  “刘叔,我刚听了你对缘份的说词,细细想来觉得甚有道理,刘叔可否再和我们说说,不好的缘份是那样的?”朱贵人现今好似被刘菊郁的一番道理糊弄住了,竟然刨根问底起来。

  “这不好的缘分,也就是是孽缘,就像是一个人在后面追,另一个在前面跑跑,但是却总是追不上,一切都是白费劲的瞎纠缠,投的越多,指望越大,最终的失落也就越大……”刘菊郁的话说到此处更梗住了,他不想再说下去,只觉得以朱贵人经历,定然能领悟的了其中的意思,却只怕他如今还开悟不了。

  刘菊郁出了帐篷望着湛蓝的天空下远处那光秃秃的小山丘,慨叹了一句,“情之一事,不耗尽你最好时光,你又怎么能看脱了的开。老货,你又何必笑那姓朱的小子,你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最可厌的那个!”

  自得了名琴司音后,我出去杀鸡的次数便频繁了许多,我心内觉得那装在乌沉木匣子里的司音是个会索命的东西,我若负了它,便该不得好死的。

  朱贵人依旧在空闲时便陪我去杀鸡,却不再说什么喜欢我的话,更不曾做出什么亲昵的举动出来,似是那日皇甫长缨的一鞭子把他抽的谨慎小心起来。

  “顾生,看着你,我便想起了刘菊郁说的话,我怕我使劲的去追你,你却会跑的离我更远了。那我便只求能日日这样看着你,陪着你,我多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