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松语文学 > 其他类型 >重臣不做粉侯最新章节 > 重臣不做粉侯TXT下载
错误举报

第 51 章

  我生下了孩儿,就去给你做伙计,在你那里挣点养孩儿的工钱,成不?”

  “还是……算了吧。”杜之衡抬眸,看着女郎低垂的眉眼,黛眉如远山,蕴含着如烟愁绪,长睫如蝶翅,掩映着幽明目光。饶是言辞轻松,眼眉间却泄露了她的口是心非言不由衷。

  然后,杜之衡的视线,越过她的肩头,看向她的身后,穿过回廊,看见回廊转角处,转出来一个玄衣兵士。

  紧跟着,出来第二个。

  第三个。

  第四个。

  ……

  一队玄衣兵士于那木廊间行来,乌泱泱的身形,隐现在渐暗的暮色yīn影中,低沉步履,乍听,如叩在心上的鼓,再听,又如魂灵般无声。

  最后,从回廊转角处行来的那个人,着一身紫袍官服,笔直行来,明明有种潇潇如松下风,濯濯如春风柳的卓越风姿,杜之衡却觉得,那人从转过转角,看得见园中情形开始,就在冲着他扔眼刀子。

  他其实,没有见过裴煊,可这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个人,就是裴煊。

  手臂上的薄荷汁,其实也涂得差不多了,可杜之衡本能地,捉住手中的皓腕不放,甚至,故意续着他与她刚才的绵绵话题:

  “我怕你把yào铺子给我点着了。”拿她烧了几次厨房的糗事,笑话她。

  “哪能,我有那么笨吗?”

  女郎娇笑,依旧低头垂眸,看她手臂上红斑,似乎在想什么,想入了神,不知身后动静。

  那队禁卫已经在廊中列队排开来,静静地对这园中成了围观之势,裴煊则已经行至廊子出口,差几步便是石桌,几乎是站在了她身后。

  杜之衡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冲动,既是发自肺腑的意气,又带点恶作剧,还有种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敌意既然裴煊看他的眼神饱含敌意,那么,他也不介意,把这份敌意这还回去。

  于是,他继续拉住那只手腕,弯腰俯身,将头脸低下去,几近够着女郎的膝怀,再仰起面来,瞳色深深,情意深深,寻着她低垂的目光,唤着那个他刚刚才问出的小名儿,以只有她能听得清楚的声量,轻柔,而又认真说来:

  “阿奴,你若是不想回去,就住在这里。也无需去辛苦劳作,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等你的孩儿生下来,我也可以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儿一样,悉心抚养,教导成才。”

  他知道了她的小名,仍是不知她的身份,但却知她定是矜贵无比。西域葡萄摆在面前,可以毫无惊色地开吃的,决不是裴相爷身边的一个无名侍妾那么简单。

  可是,不管她是谁,也不管她心里装的是谁,杜之衡仍然有勇气,有耐心,去追求。

  这样的矜贵人儿,就该悉心呵护,小心安放,免她惊,免她苦,免她风雨流浪。如果此刻站在她身后的那个人,做不到这些,他一介草民,却是愿意试一试的。

  杜之衡自小便懂得,人生需惜缘,凡事要尽力。

  女郎被他突来的一席话惊得睁了双目,嚅嗫着双唇,又像是想说些表示歉意的话。

  “我是说认真的。”杜之衡扬声重重强调,止住她的起唇,然后,笑着松开她的手,站起身,这才告诉她身后的情形:

  “好了,你的夫君来接你了。”

  ☆、回家

  夜长欢猛地回头,看见廊子中乌泱泱情形,还有那几近就立在她身后,芝兰玉树一样的裴煊。

  那人一贯的面色无波,嘴角挂冷意,拔凉拔凉地看着她。

  恍若梦境,又陡然惊梦。

  禁不住目翕唇,抬手捧胸,像一只偶遇猎人而惊慌失措的小鹿儿。

  杜之衡却挺胸昂首,两步行至阶下,先朝着裴相公行一揖礼,然后不卑不亢说了声“借过”,愣是从裴煊身边挤着入廊去。

  后头那站了一廊子的禁卫,大约都有些眼色,见着这冷场光景,便知道裴相爷不高兴,遂都恨不得用胸脯堵路,用大脚使绊。反正,手扶腰间长刀,脚跨八字横步,挺在廊子中央,要从他们身边过,就得求他们让路。

  可偏偏裴相又没有明说要把人拿下,莫大人也缩在后头转角处,一副事不干己高高挂起的龟缩样,等着看热闹。

  禁卫们就不敢轻举妄动,擅自把人逮了。虽然,刚才冲进这座空宅之时,他们就是想着进来逮人的,偌大的宅院里寻了一圈,终于看见园子里这一男一女时,也着实小小地兴奋了一下。

  裴相爷惜字如金,禁卫们很无奈。

  杜之衡就一路呼着“借过”,“借过”,一路挤过去。你们是谁,要干什么,他也不问;他是谁,他在这里做什么,他也不说,反正,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跟你们说,大有“我不得罪你,也不想让你得罪我”之意。

  众禁卫就不情不愿地挪着身形,让出那么一丢丢空隙,却又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个眉清目秀的青年,一路穿廊,直至扬长而去。

  不过,还剩了那女郎坐在石桌边上,侧着个窈窕身影对着他们,连身都没有起一下。

  兴许,裴相爷的重点是这女郎呢。于是,禁卫们又齐齐掉头,开始用眼神帮助相公大人,围剿园中女郎。

  裴相公待他们不薄,为相公的事,两肋chā刀,都使得。

  哪知下一瞬,却是他们被撵出了园子

  莫不凡一声粗犷吆喝:一群不长眼睛的!还杵在那里干什么吃?

  禁卫们才终于若有所悟,原来,他们不是来拿人的。

  赶紧顺着回廊,从哪里进来的,从哪里一溜烟儿蹿出去,独留了裴相爷一人,在空dàngdàng的园子里,独自面对那个想来都很厉害的女郎。

  可不是厉害吗?能够在如此严密的搜捕下,藏匿这么久,看起来,还没有丝毫狼狈相。

  夕阳斜光沉,暮色入廊下,站在廊口光影jiāo接处的宰执大人,盯着园中石凳上的女郎,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看起来过得不错嘛,一头乌发黑又亮,一张小脸白里透红,一身淡色轻纱襦裙洁净又清爽,看起来,还比之前胖了那么一丝丝儿。

  原来,她离了他,照常能过得很滋润,还有男子乐颠颠地围着她献殷情!

  裴煊心头的邪火,就噼里啪啦地烧了起来。

  害得他,白日里,绞尽脑汁地想她会在哪里,夜里又总是翻来覆去地梦见她吟.哦哭泣。他生怕她在哪个旮旯里受苦受难,水深火热,等着他去拯救。

  他一个人烧心灼肝,殚精竭虑地,闹得满城风雨,声名狼藉。她倒好,跟没事儿人一样,安安逸逸地躲在昔日豪宅里,还跟别的男子拉拉扯扯,打情骂俏!听刚才那个男子的口气,还不是认识才一天两天的事情!

  更有甚者,此刻被他逮了个现行,她却不知羞愧,既不起身相迎,也不与他解释,就那么四平八稳地坐在石桌边,拿一张侧脸朝着他,似看非看,似笑非笑,疏离得很。

  裴煊心头的火,就烧得他脑门突跳,浑身沸腾,可偏偏心里又存了一丝欣喜与如释重负终于找到了。于是,邪火就变成了心痒,直想教训人,可出口的话,又有些妖妖的,带着怜惜:

  “浪够了没有?浪够了就跟我回家。”

  说完,就yù掉头走。

  他想当然地认为,那皮赖之人,看着摆谱,实则还是怕他的,因此多半会跟上来。

  哪知,他已经都转了脚尖,拂了衣袖,甩开袍角迈开腿了,石桌旁的女郎愣是没动。

  裴煊回头一看,索xìng径直两步下阶,一把拉住她,扯起来就往廊子里行。

  夜长欢猝不及防,被拖着行了几步,都进了回廊,才使出力气来反抗。

  裴煊见她坠在后面又拗又拖地挣扎,更是来气,干脆回转身来,揽肩捉腰地,继续拖行,只差没将她当麻袋一样,腾空扛起了。

  夜长欢见他蛮横,也是急。可她又拗不过他的手劲,被挟持着行了两步,碰巧一个张臂,触及边上廊柱,赶紧扑身过去,死死抱住,然后,说什么,也不动了。

  裴煊跟着就从她身后扑过来,抬臂圈住她,再去掰她扣在柱子上的手,直想把她从廊柱上扯下来。

  “我哪里都不去,这里就是我的家!”

  夜长欢彻底恼了,狗熊爬树一样,把廊柱当情人,抱得更紧,还把脸也贴了上去。

  两人心中各怀别扭,一番拉扯,越演越激,都觉得对方不可理喻,都想占尽上风。

  裴煊觉得,他如果不把人带回去,那么他是来干什么吃的?外头以莫不凡为首的闲杂人等,说不定正挤眉跳脚地,等着看他裴相爷说一不二的威风呢。

  夜长欢觉得,她在这里待得好好的,凭什么裴煊一来,黑着脸一声吆喝,唤小狗回家吃饭一般,她就得乖乖跟他回去?

  激烈拉扯中,衣料摩挲,肌肤相触,气息jiāo缠,很容易就变成绵绵厮磨,最后,还是心中那旷了有些时日的yù.念,占了上风。

  裴煊看着那张贴在廊柱上的小脸,就在自己眼皮底下,雪肌绒毛可触,轻纱包裹的玲珑身板,就在他臂间胸怀里,淡淡体香可闻,突然就歇了要将她拉离廊柱的主意,将就那个有些难度的姿势,偏头递唇,直接将那张尚在哼哼唧唧吐着不屈不挠之意的小嘴儿,一口吻住。

  “……”

  刹那间,整个天地都彻底安静了。

  堵了嘴,后头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先是将就那从后面抵压过来的姿势,将她压个动弹不得,叩住后脑勺,狠狠地吃了一回,再试着将她转个身,揽腰搂背,圈在自己和廊柱之间,上下其手地搓揉着,细嚼慢咽了一回。

  大约再大的邪火,这都是个最好的清泄之法。

  嘴边的香唇,越来越软,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软,大掌中的腰肢,也越来越软,估计再这样下去,就要化出水了。裴煊的心情,也就跟着好起来,大人的大量也能正常显现了,遂能够勉强正确地面对刚才的问题:

  “刚才那个人,是谁?” 裴煊用唇触着她的耳垂,淡淡地问。不过再淡的语气,也掩不住那股酸气。

  刚才心中莫名邪火,由头还是这个。

  “杜之衡,就住在隔壁的,人可好了。”夜长欢如实答他。

  “……”裴煊一口咬下去,还用牙齿磨了磨。答得不好,就得受罚。

  “嗯呀……痛!”夜长欢嘶着气呼痛。

  “听说这宅子,被他买了去?”裴煊松了口中软ròu,又问。

  莫不凡的建议,他还是听进去了的。来之前,已经找玉京府,查清楚了这宅院的房契去向,原是被隔壁杜家买了去。而这个杜家,因着天子的关系,在不久的就来,恐怕也不会再是普通的平民人家了。

  “嗯,他又卖给我了。”夜长欢赶紧补充到。

  “呵……你可是能耐啊?”裴煊扬了眉尾,垂下额头,来抵她前额。他以为她在外头寸步难行,未曾想,人家轻轻巧巧地,还把昔日宅院给买了回来,可不是能耐么?

  “还不是用你母亲给的那匣子东西,作的买宅之资。”夜长欢噘着嘴,解释到。

  没办法,不是自己能耐,而是拿人手短。拿了裴家那么一大匣子御赐珍宝,当做驱逐费,而且还被她随手一递,就给花出去了,如今她怎么能够,耀武扬武地重回国公府?

  不管裴煊怎么闹,一纸休书跟没藏丹珠撇清关系也好,御旨赐婚的圣旨递到脸边都敢拂袖而去也罢,那都是风流;不管裴煊怎么说,说他如何如何心属她也好,全京城去宣布要娶她做夫人也罢,终是一句话而已。她若真是要顺着竿子往上爬,以这无名之身,做裴相爷的夫人,自然有人来给她明里暗里使绊,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因着这层心思,刚才陡然被裴煊吆喝着要带她回裴府,夜长欢心里就抗拒得很,此刻被裴煊的亲昵融化了别扭,她终于决定坦诚面对,耐心说实话:

  “我答应了你的母亲,也拿了她的钱财,所以,我怎么能够跟着你回去?回去的话,你母亲,会笑话我的。”

  裴煊的脸色有些难看。

  夜长欢赶紧又说:

  “况且,我之前在这里住了几年,现在也住得习惯,而且比在你家里住着,自在些。就当是你在外头置宅子,养小妾?反正,都是花的你的钱。”

  置宅养小这种卑微关系,她也说得,认得。她终是不想让裴煊太为难。他对她的好,应该妥妥珍惜,而不是肆意消磨。

  裴煊扬额,抵着她的额心,又一路从额至眉,眼,鼻,唇,一边抵磨,一边沉吟,忽然间眸色一亮,爽朗说到:

  “那好吧,走吧。”

  直直牵过她的手,又拖着往园子外走。

  “去哪里?我说了不走的。”夜长欢被拖着挪步,却又不明就里。敢情,她刚才说了一大堆,都白说了?

  “我饿了,吃东西去。我买了宅子,养了一房小妾,好不容易来看她一次,都不给吃的吗?”裴煊回头看她,将就她的主意,说得有模有样。

  “哑奴只煮了我一个人的分量,没有多的。”

  “我吃你剩下的就行。”

  “我近来……吃得多,剩不了多少的。”

  “我也吃不了多少。”

  “等一等,那边还有些紫晶葡萄,杜之衡带来的,别浪费了。我现在穷,浪费不起……”

  “不就是西域来的吗?不食嗟来之食,你想吃的话,明日我给你送来,想吃多少有多少,以后不要乱吃隔壁的东西了。”

  “你慢点,我跟不上……轻点,你抓痛我了……哎呀,放开我啦!”

  青年男女,你一言,我一语,嬉笑嗔怪,拖拖拉拉,搂搂抱抱,出了园子,洒落一地深深浅浅的情意。

  ☆、身孕

  杜之衡寻来照顾夜长欢的那个哑奴,长得粗眉杏眼,面如满月,是个憨实之人。

  一大群禁卫破门而入,在前院后园里上蹿下跳地找了半天,她在厨下也浑然不觉,只管埋头烧火做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