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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主人家有身孕,一切饮食以清爽为宜,却又要兼顾开胃食味。晚间的膳食是仔姜炒鸭丝,青笋烩鲜菇,蟹黄豆腐羹,她料理得很细心。

  等她烹好菜肴,用多层食盒小心盛装了,出了厨房,禁卫们已经撤走了,偌大的宅子已经复归宁静。送去主屋,见着主人也如平常那样,垂头坐在锦屏小案边,等着吃饭。

  唯一不同的是,主人身边多了一个人,是个高大男子,玉冠紫袍,剑眉星目,看着甚是威严,可那坐姿与动作,却甚至散漫。因为,他正把主人虚抱在怀里,侧头递唇,一边点啄亲昵,一边隐约说些悄悄话,见她拎着食盒站在门口,也没有避嫌,松手。

  哑奴有些吓,不知道该进还是退。

  她来这大宅有一个月了,还没有见过有其他任何外人来过,当然,除了给她开着工钱雇她来做事的杜公子以外。

  “哑奴,进来,别怕。”女郎扬声唤她。主人对她,一直很和气。

  哑奴拎着食盒,抬脚进屋,行到小案边,小心跪好,擦净双手,准备盛菜。

  “他是我的……”夜长欢略略一顿,想着该如何跟哑奴解释,她与裴煊的关系。客人?金主?男人?如今这关系,着实迷乱。

  “夫君,我是她的夫君。”裴煊已经抢着说到。

  哑奴一听,赶紧放了手中忙活,咿咿呀呀,朝着裴煊行礼。

  待裴煊点头受了,她这才继续将食盒里餐具与菜肴,继续取出来,往小案上摆放。

  裴煊垂目,看着盛上案来的几样菜肴,寻常食材,但做得鲜香亮色,看着就勾人食yù。他看得满意,竟不觉摆出个主人家的架势,开始吩咐起来:

  “哑奴,以后每餐都多做一点,我皆是要过来吃饭的。”

  哑奴点头如蒜,还憨实地笑了笑。

  夜长欢却瞪了双眼,眼神在裴煊和哑奴之间来回打转,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以后,你也不要找隔壁杜家支工钱了,我给你开双倍的工钱,年节里还有红包。杜家送来的东西,不管有多金贵,都一概不许再要。一切饮食起居供应,我等下自会安排,你无需多虑其他,只专心把夫人照顾好便是。”

  那摇身一变,瞬间成为男主人的裴大人,还在自作主张,事无巨细地吩咐着,带点小家子酸气,又带点金主的豪气。

  夜长欢被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呛得着实厉害,半翕了唇,如鲤鱼吸水,嚅嗫了几下,终是无语。

  哑奴却咿咿呀呀地,点头答应,又不住地行礼称谢,然后,手忙脚乱地退了出去,到外面候着。

  “你看,这丫头就是机灵,连碗筷都给我备好了。”

  哑奴退出屋子,裴煊看着小案上多出来的一副碗筷,忍不住出口赞一赞他刚刚收拢的心腹丫头。

  “那是因为,平日她都是和我一起坐下来吃饭的。这下怕是不敢了。”夜长欢翻着白眼,告诉他真相。说着,又兀自捧碗执勺,要盛一碗豆腐羹来喝。

  裴煊一怔,顺手接过她手中碗勺,抢着给她盛了,又舀了一小勺递过来,要给她喂食。体贴得要命。

  夜长欢看了看递至唇边的羹勺,看了看裴煊灼灼而坚定的眼神,又转眼珠看了看门边哑奴的一抹衣角,这才张嘴含住。

  这些日子自己给自己打气,自力更生惯了,如今一头撞进这温柔旋涡,很是不适应。然而,难得裴煊这么殷勤,她勉为其难,消受了吧。

  遂由着裴煊耍妖风,亲自布菜盛汤,一口一口地喂她来吃。

  一边吃些羹汤菜肴,慰藉肚腹,一边又消化些突兀情绪,适应这陡来的变化。

  之前,裴煊满城搜捕着找她,满嘴大话冲着天说,夜长欢只管藏在这宅院里,无动于衷。就是压根没有打算要接过他递来的好意,爬上枝头做夫人,也压根没有想过这辈子还要踏入那国公府半步。裴煊刚才一来,不由分说要拉她回去,她胡乱扯了个置宅买小的主意敷衍,也不曾想裴煊能够接受,哪知却真的把他给安顿住了,而且瞧此刻的光景,似乎比她还要投入这个角色。仿佛这月余功夫,她出走国公府的决绝,他满城风雨的闹腾,都不存在,她就是他一直安置在外头娇养的宠妾一般。

  今日得闲,特来看她,小别重聚,你侬我侬,格外甜蜜。

  故而,夜长欢惊讶于裴煊的适应能力。她以为,裴煊少不了要逮着她逼问一番,为什么不信任他,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什么明知他找她还藏头缩尾这么久之类。

  不问也好,省得她尴尬。平心而论,她还是有错的,什么都考虑到了,就是没有考虑裴煊的意愿与感受。

  宠妾就宠妾吧,随便什么都行。只要流年安生,近在咫尺,随时相见,触手可及。

  夜长欢心中一番适应与笃定,这才开始搭理刚才裴煊说的话,吞了一口鸭丝儿,追着问他:

  “你刚才说什么?你以后……每餐都要过来吃吗?”

  这样多麻烦!一日三餐都要跟他对视。

  “嗯。”裴煊答她,一边转头去给她夹菜,又补了一句,“我搬过来住。”

  刚才还是过来吃饭,现在就变成了搬过来住!

  “……”夜长欢努力一个吞咽。那盘鲜嫩仔姜bào炒的鸭丝儿,辣香爽口,但也容易呛喉。她赶紧喝口水,把那口辣意顺下去,也掩盖住满脸的惊诧:

  “这样……好像不太好吧。”

  那样多闹腾!不出三日,裴家,宫里,都会知道裴煊住在这里。

  “那你觉得,怎样是好?”裴煊扬眉,幽幽反问她,“我隔三差五来看你?还是半夜翻墙爬窗?”

  夜长欢答不出,只得扯着嘴角笑。

  “你无需多虑,就这么定了。”裴煊见状,也就理直气壮地把主意拿下了。

  夜长欢面色扭捏了几许,终是随了他。她如今穷得一无所有,说话也不管用,身子也不方便,裴煊真要搬进来,她也拦不住。算了吧,只要不再坚持让她回国公府去,暂且听之任之。

  于是,狎昵进食,一边说些幽幽闲话。

  一餐饭吃下来,菜肴米饭,大多进了夜长欢的肚腹,裴煊果然是就着她剩下的东西,象征xìng地吃了一点,便换哑奴进来,收拾残羹与餐具。

  漱口净手,换了淡淡的清茶呈上来,夜长欢赶紧让哑奴回厨下去,自己吃点东西,别饿着了。

  哑奴点头憨笑着,急急地退下。

  剩了二人坐在堂上,饭后慵懒,不愿起身挪步,皆是觉得就这样黏着最好。

  “我发现你好像比之前还能吃了?”裴煊呷一口清茶,侧头将她上下打量,突然问到。

  终是被他瞧出些端倪。

  “告诉你一件事情……”夜长欢拉过他的双手,往自己肚腹上放,引他隔着轻纱在自己小腹上摩挲,“我有身孕了。”

  “……”裴煊的表情,很是精彩。像是突然撞见一个天大的意外,瞬间被砸懵了,下一瞬,又发现,原来这个意外竟是个天大的惊喜,然后,不可抑制地,笑了。

  他少有这种咧唇露齿大笑的时刻,眸中柔波流转,面上和煦浮光,嘴角春风dàng漾,乍一看,真是有光风霁月之感。

  夜长欢抬头看着那融融笑意,不禁有些呆,竟笨笨地补上一句:

  “三个多月了,你的。”

  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在画蛇添足。从那乍起的笑容中,就可以看出,裴煊信任她,一点儿也没往别处想。

  “来,给我看看……”展颜大笑之后的裴煊,像是突然进入了一个憨痴状态。世间男子,在陡然得知自己就要当爹的时候,大约是怪态百出的。

  他先是俯身过来,攒起她的裙面,又撩起里头的小衣,就要探头进去看她的肚腹。

  “那是我的赘ròu,还小呢,什么都看不到。”夜长欢一边扭着腰身,压裙遮掩,一边笑他。

  “那……会动了吗?我听听。”裴煊又侧脸附耳,要来听她腹上动静。

  “还什么都听不到呢。”夜长欢又娇笑着往边上躲,裴煊的鼻息,吹在她小腹上,怪痒的。

  “不对,明明就有声响,它在动!”裴煊凝神竖耳,捕捉到几声咕咕声。

  “那是我的脏腑在响!”夜长欢嚷到,同时伸手捧着那个杵在她腹间的头颅,想将它拨开。

  然而,请神容易,送神难。

  胸上的波涛起伏,就在眼皮上方,微微地颤;一截雪白肚腹,就在嘴唇边上,如羊脂凝露。已经递到嘴边的香ròu,裴煊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那雪色小腹,不仔细看,尚看不出隆起模状,只如婴儿小肚一般,微微饱满,煞是可爱……与可口。

  裴煊突然脑中冲血,丹田生热,一时间不能自持。

  他竟看着她的有孕之身,就起了满满的yù.念!

  遂一边徐徐地将那支着手肘,斜斜地躺靠在地席上的人,轻轻推着往席上躺。自己也跟着俯身下来,撑臂垂头,支起大半个身躯,将她锁在身下。

  “阿奴,我……想你了,可以吗?”

  他早就想了。

  按照以往先喂她吃东西,再把她吃上几遍的套路,他刚才在给她布菜盛汤之际,就已经在期盼这后着了。

  不过,考虑到她如今的情况,他还是贴心的问询了一遍。

  “我不知道……”夜长欢被他亲吻得难耐,一边摇头躲闪,一边吐出心中犹豫,“要不等我明日问过杜之衡再说吧。”

  “为什么要问他?”裴煊蹙眉,目,绵绵情.动,瞬间被扼杀了一半。他仿佛看见一抹讨厌的yīn云,从头顶飘过。

  “他精通医理,尤擅这孕事。之前都是他给我诊脉调理,他说什么,我都听什么的,他这个人,真的很不错……”身下的人儿,却浑然不觉,忙不迭地给裴煊介绍杜之衡这个千年一遇的好心人。

  精通医理?擅孕事?说得就跟杜之衡生过孩子似的!

  裴煊一边腹诽,一边倒抽着气,硬生生掐断满身满心的绮念。孕事最大,他忍得。

  与此同时,他亦心中暗自发狠,杜之衡这个yīn魂不散的jiān人,明日得把他请到政事堂,好生喝喝茶才是!

  ☆、房.事

  杜之衡很郁闷。

  大上午的,正听他的各大掌柜说账目呢,忽然宰执大人派人来,请到他政事堂,喝茶。

  他一介草民,遵守大熙律例,诚信行商,老实做人,却被一群耀武扬威的官差,用一种蛮横的“请”法,直接从yào铺子上带走,搞得那一群掌柜面面相觑,心中惶惶,还以为他们大东家犯了多大的事儿,得罪了多大的人物呢。

  所以,任凭杜之衡如何一脸镇定地,给他的掌柜们解说,莫慌,只是喝茶而已。那群见官如见虎的小掌柜们,仍然是一副给他送终的悲壮眼神,目送他出了yào铺子。

  杜之衡很无奈。盛夏骄阳下,喧嚣街面上,他愣是被那群灼灼追来的视线,看成了潇潇易水边上的荆轲。

  去了政事堂,也确实是喝茶。

  那日只有裴相爷一人在堂中当值,怕是政事也稀疏,杜之衡到的时候,茶都已经沏好了。

  梧桐投盛荫,静阁开小窗,茶香绕桌案,裴相爷也已经坐在案桌后面,撑手扶额,面带肃色,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个抬眸,见着杜之衡进了偏阁,便略略抬手示意,招呼他入座,也不多话寒暄,一个字都没有。

  杜之衡自然也不会怯场。快步上前,作揖行礼,撩袍坐下。

  虽说民见官,天然输一段志气,可是,杜之衡不怕。前些日子,他尚不知那个跟他妹妹幽会的臭小子就是当朝天子的时候,还拿着笤帚追打过呢。

  所以,管他裴煊官位有多高,谱有多大,这个地方有多机要,反正,既然说是请他喝茶,那么,他就是来喝茶的。

  至于,裴相爷要借喝茶说点什么事,达到什么目的,那是他的事,且等他开口便是。

  杜之衡便心安理得地,接过裴煊递过来的茶,小口啜饮,细细品味,偶尔,还将视线投向窗外,赏一赏庭中梧桐树荫,婆娑光影。

  偏偏裴相爷也是个怪人。也是一杯接一杯的,斟茶,再一口接一口地,品茶。只字不提他要何为,

  似乎,光yīn大把,他闲的发慌,在大街上随便抓了个人来,陪他喝茶一般。

  杜之衡却知他何意。不就是拿宰相的威严,来压他这个贱民匹夫,看他究竟能扛多久吗?若是扛不住了,吓得哆哆嗦嗦,两股战战,屁滚尿流了,可不就可以拿他当笑话看了?遂越发韧xìng,越发镇定,坐得坚如磐石,兀自饮茶而已。

  这就样,两个陌生的青年男子,因着一种很微妙的关系,带着一种莫名的敌意,于政事堂偏阁的树荫小窗下,对坐饮茶,齐齐修起闭口禅来。

  最蹊跷的是,在此之前,他们也没有过任何对话,除了昨天傍晚在公主府园子里打照面的时候,杜之衡那一声石沉大海的“借过”之外。

  鸟跃蝉鸣,光影流转。

  平日庄肃而忙碌的政事堂,成了裴相找人喝茶的静谧茶室。外头值事的人,也没有人敢进去打扰,也不知这茶会喝到什么时候,反正,裴相爷不吱声,就莫要轻举妄动,也不要搞出什么咋咋呼呼的动静来,惊扰相爷的心湖。

  ∝

  此时的公主府里,却是热闹得快要zhà开锅。

  夜长欢站在屋檐下,下意识地捧着肚腹,瞠目结舌,看着眼前一派怪异的忙碌景象,再不时扭头看一看身边的哑奴,看着那憨实丫头一脸诧异,比她还夸张,她又禁不住摇头嗤笑,叹息。

  她想起早上的光景来。

  柴胡一大早就来了,带了浩浩dàngdàng一大支队伍,直接拉进正堂的庭下,花里胡哨站了一大片。等她用完早点,衣饰整齐地过去一看,那群人在柴胡的吆喝下,赶紧齐齐喊她夫人,给她请安。

  夜长欢看着庭中就跟江湖杂耍班子一样的各色人等,被那一声山呼海拜震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