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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得心魂未定,尚未问出心中疑惑,柴胡已经开始给她一一介绍了,哪几个是门房,哪几个是花匠,哪些去厨下,哪些去上房,哪是负责浆洗打扫的粗使丫头,哪是负责采买的行走杂役,哪是护位安全,哪是管理车马的……

  柴胡这两年,跟着裴煊去夏国跑了一圈,什么出生入死的大阵仗都经历过了,越发成熟。说起话来,伶俐又不失稳重,机敏又没有油滑。

  夜长欢听他说得清晰,随着他的分派点拨,那些应声上前的人,看起来,还真就像是最适合做那起子差事的。她不由得惊讶,手中纨扇往庭中指了,问柴胡:

  “哪里找的?”

  “小的今晨起了个大早,去东边城墙根下的雇人市集上挑的,都是些做事好手,身家又清白的。”柴胡答得腼腆,就好像他这一个早晨就扯起一个大宅的下人班子的行事功夫,还不太拿得出手一般。

  夜长欢勾唇笑了笑。

  “哦,对了,还有我,公子说,以后我就不跟着他在外行走了,也过府来,跟着夫人。”柴胡一拍脑门,这会儿才想起把自己给说忘了。

  “那……你又是什么?”夜长欢顺着他的话思忖少顷,便问他。这府上的差使,刚才已经被他分派得差不多了啊。

  “公子说,让我做夫人的管家。”柴胡笑得越发腼腆了。

  “……”夜长欢无语,瞪了瞪眼,吁了一口气,摇两把手中纨扇,算是默许了这突然间涌进她的宅院里来的各色人等。

  她知道,这是裴煊的好意,是想让她过得更舒坦些,她还是笑纳了吧。裴煊行事,向来就是这个风格,他认为是对你好的,就往极致里使,加之办事手段又极强,更是不容你分说,事情已经妥帖地搁那儿了。

  遂回了寝阁清净,任由柴胡领着那班新奴仆们,满宅子折腾去。

  这位新上任的柴胡管家,也把裴煊的本事,给学了二三。少顷安顿整齐,便指使着众人,该如何如何,把每一间屋子打扫一遍,每一件陈设擦理一遍,每一寸地面清洗一遍,每一株花草修剪一遍,甚至,连园中池子里的水,也给放了,池底壁沿都洗涮上三遍,再放进一池清水。

  等夜长欢回房去歇了小半天儿,自己翻了会儿闲书,又跟哑奴两个玩了几把双陆,再出来溜达之时,一出屋门,站在廊下,瞬间看傻了眼。

  整个庭院中,从屋檐到地面,从树叶到花枝儿,都确实是被洗过了一遍,沾着水珠,泛着光泽,焕然一新。

  之前,杜之衡也隔三差五着人过来,打扫得勤呢。夜长欢也一点也没有觉得脏乱,可跟眼前的新色相比,好吧,她承认,之前是住在邋遢狗窝里了。

  关键是,那些人,趴在廊下地上擦木地板的,骑在树上修剪树枝的,踩着梯子上房补瓦的,仍然在继续忙个不亦乐乎。

  真不知道,裴煊给他们开了多高的月银!

  夜长欢领着哑奴,宅子前后四处转悠了一圈,发现不仅她寝处的庭院被洗过了,其他院落里,也到处都势来回穿梭,干得热火朝天的人。所到之处,下人们见着她来,便停下手中活路,毕恭毕敬地,冲着热情地喊“夫人”,喊得她浑身鸡皮疙瘩掉。眼皮底下,又到处干净得她连下脚都找不到地方。

  算了,依旧回去歇着为宜。彻底任由那群比主人家还有责任心的奴仆,折腾去。

  鸟跃蝉鸣,光影流转。

  冷寂了许久的公主府,突然间热闹起来,新色起来。

  ∝

  杜之衡从政事堂出来时,已经快至申时。

  他就一路狂奔,往永乐坊来,却不是回家,而是径直往隔壁宅子里来。

  因为,待到申时官衙散值,裴煊也要过来了。他知道,裴煊一定会来,他得赶在裴煊来之前,先来……看看。

  在政事堂几近一天的功夫,喝了一上午的闷茶,吃了裴相爷款待的午膳,然后,聊了一下午的女人。只聊了一个女人,还都是裴煊在说。

  杜之衡也没有料到,裴煊那么大张旗鼓地把他叫去,就是为了跟他聊这个!他还以为,是要盘问他的呢。其实后来也想通了,他杜之衡是谁,家里有些什么人,做什么营生,名下有多少产业,有多少钱财,有无作jiān犯科,裴相爷一句话,自然就有人查得清清楚楚地呈上来,人家根本不需要问他。

  所以,裴煊约他喝茶,就只是与他聊一聊夜长欢。那个高高在上大权在握的男子,也像是实在找不到倾吐对象了。从午后开了话闸,至快到散值时分闭了口赶他走,话题涉及之深之广,让杜之衡心中暗自震撼从小时候第一次在哪里见到她,到她手腕上的割痕是怎么来的,裴相爷毫不避讳,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就好像是故意显摆,他裴煊对她有多了解,有多熟悉,然后,借此寒碜他杜之衡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杜之衡却一句话也抢白不出,因为,他对那个女郎的所有认知,也就只是昨日才问出口的一个小名“菩萨奴”而已。

  与裴煊的深厚,万万不可比。

  不过,也正好解了他的疑惑。那个他只知道个小名儿的女郎,究竟是谁,有多少过往,走过了多少艰难,有着怎样的痴傻执念,他现在,全部知道了。

  越是知晓与了解,越是心中燃烧,抑制不住那种想要马上见一见她,甚至想要拥卿入怀的冲动。

  即便,明明知道,自己没戏了。即便,明明知道,看似温和的裴相爷,其实不太好惹。

  可他还是任由那种冲动充斥胸间,一路狂奔而来,三言两语应付了那已经多出来的门房守卫,一路闯进府中。

  也许,过了今日,他连这座府邸都没有理由随意进出了。

  待入了那处庭院,一头撞进屋去,见着锦屏前散坐着,垂头看书的身影,杜之衡心中一dàng,鼻子一酸,赶紧别过头,将眼中泪水给止住。

  他猛地看见自己的心,原来,爱一个人,可以到这种地步。看她一眼,就能够热泪盈眶。

  “发生什么事情了?”女郎放下手中书册,不解问他。怕是见着他行色匆匆一头撞进来的架势,有些疑惑。

  “没什么,我来给你诊脉。”杜之衡稳住心神,急中生智,寻了个借口。

  “刚才……御医来诊过了。”女郎不好意思地笑说。她无意显摆现在所受的宠爱,却又无法掩饰那种置身宠溺之中的喜悦之态。

  “我再诊一次。”杜之衡已经上前,于小案前坐下,于袖中摸出随身带着的小丝枕,放到案上。

  女郎不好再拒绝,便伸出手来,搁在小枕上。

  杜之衡掐着脉,诊了半响不语。

  他非神医,也就只是个赶鸭子上架的半吊子本事,加之此刻自己体内都是横冲直撞的情愫未停歇,如何静得下心去听她的脉?

  “那个,我想问问……”女郎见他无言语,便主动出声来问。

  “问什么?”杜之衡见她吞吐,赶紧接话。

  “胎像还稳定,是吧?”女郎试着问了一句。

  “嗯!”杜之衡点头。这点他到是可以肯定。

  “那就是了,先前来的御医也是这样说,可是,有个问题,我没好意思问他。”女郎点头,笑得婉转,还有丝儿羞赧。

  “问我吧。”杜之衡爽快地应承着。他顿时感到一种满足,他在她心中,看来还是有些特别的。不愿意问别人的问题,却只信任他。

  “胎像稳定的话,那……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女郎吞吞吐吐,后面的话在喉咙里打转。

  “可以怎样?”

  “行房.事?”女郎终于涎着脸,把话问出口。一边弯眉眯眼,笑成了一朵娇艳之花,用融融笑意,化解掉尴尬。

  杜之衡面色一滞,顿时觉得,自己满腔的真情涌动,就被这对满脑子yín.乱的猴急男女,几句话就给搅成了浑水。

  先前在政事堂,那个一本正经的宰执大人,也是这样问的!不,宰执大人可没有吞吞吐吐,问得这么纠结,而且,人家问的是,几次为宜。

  ☆、久.旷

  杜之衡前脚出门,裴煊后脚就来了。

  夜长欢问到了想要的答案,虽然,被杜之衡的眼神狠狠地数落了半响。不过,她脸皮厚,权当没看见。

  裴煊过来,轻车熟路,就跟回自己家一样。从进门起,就一路验收新仆们忙碌了一天的劳动成果,一边听一听柴胡的回报。见着四处亮色如新,柴胡的安排也还有头有序,便觉得还算满意,就径直进了夜长欢的寝阁。

  他就不另寻房间下榻了,将就跟她挤一挤就成。

  裴府上的人,今天已经把他的起居物什搬了过来,按他早上的吩咐,直接搁进夜长欢的屋子里。

  果然,他进了屋,打开衣箱便找到了自己的常服,遂捡起一套进了更衣的小间,准备把官服换下来。

  夜长欢看着他一路大爷一般过来,径直进了她的屋子,又翻箱倒柜,开始脱衣更换,丝毫不生分,便让她生出一种凌乱感,先前柴胡带着人进来搁置裴煊的衣物之时,她已经很有涵养地忍了一次了,一忍再忍,很是别扭与难受。

  遂跳着脚,站在那更衣小间的帷幕外头,追着问他:

  “我重新给你找一间屋子……住,行吗?”

  “为何?”裴煊隔着帷帐,反问她。

  “我的屋子有点小……” 宅子里那么多屋子,非得住一间屋吗?夜长欢乍一想,仿佛是觉得有些挤。再一想,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儿,也许是有些惧怕那突来的亲密那种突然将她紧密地包围到没有任何缝隙的亲密。

  她曾经觉得是奢望的东西,也是曾经一度决心放弃的东西,一朝来临,让她不太敢坦然接受。

  “分房住,还叫恩爱夫妻吗?”裴煊一边褪官服,一边拒绝她。帷帐后面,衣料,郎君的声音,也带着隐隐笑意。

  “又不是真是那么回事儿!”夜长欢小声嘀咕了一声。心念闪动,暗自腹诽,夫妻吗?行过礼了吗?拜过堂了吗?可有御旨官媒,三书六聘?哦,不过倒是有一样坐实了的,孩儿都快要出生了!

  说到底,她毕竟还是心虚这无根无凭的露水姻缘,无名关系。

  “你说什么?”裴煊没听清她的嘟囔,索xìng一把拉开帷帐,让两人没了阻隔,再继续穿衣。

  “没说什么……”夜长欢却掐了心中念头,暗骂自己矫情,寻思着又问,“你母亲知道你搬过来了吗?”

  这样一闹,不知道才怪。

  “嗯,我知会了她的。”裴煊却答她。

  “哦……”夜长欢一怔,想到那个顺理成章的后果,“那……太后也会知道了?”

  她最忌惮的,还是太后娘娘的手段,人家现在可是临朝称制啊,多大的权力!

  “应该吧,我母亲和阿姐是一条心的。”裴煊也不否认,直接应她,说得稀松平常,丝毫没有她的顾忌。说完,又自顾低头去系弄常服腰带。

  “那怎么办?”夜长欢捧着小腹,微微跺脚,声音里也带了急切。她无意惹事端,只想顺当生下腹中孩儿。

  “你信我,我自有主张。”裴煊依然慢条斯理地,低头系弄那腰间缠带。

  “那你先说说你的主张?”夜长欢追着问。昨夜说好的,两个人,以后谁也不许独自行事,任何事情,都要及时知会彼此,有商有量。

  “你进来,我与你细说。”裴煊也爽快应她。

  夜长就一头钻进那帷帐中,傻兮兮地仰头看着他,要听他细说。

  裴煊抬手,一把拉拢了帷帐,隔绝了外头视线。

  外头其实也无人,只有两个今日刚来的小丫头,蹑着手脚,在屋外的廊下候着。然而,两个人,挤在狭促而隐密的空间里,暧昧气息,瞬间升腾。

  “你说啊……”夜长欢觉得挤得慌,不觉绕着裴煊转了半圈,再退了一步靠到墙上,催促他道。

  说事就说事嘛,搞得这么神秘做什么,还是在自己的家里。

  “先亲一亲再说。”裴煊却顺势欺身上前,将她困在墙边,无处可逃。

  “……”夜长欢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太傻,自投罗网。

  那温热而郁香的男子气息,已经笼上来,将她团团裹住,那人张臂将她囫囵抱住,飞快地偏头下来,捉了檀口香舌,贪婪地吃了一大口,才放她出气儿,又抿唇咂舌问到:

  “吃了什么?还是甜的。”

  “葡萄。”夜长欢半靠着墙壁,半挂在他身上,躲也躲不开,逃也逃不走,只有任他攫取的份儿。

  “味道可还好?”裴煊又问她。

  上午,是往宅子里塞人,下午,便是往宅子里塞东西。他昨日应承了的紫晶葡萄,果然让人用大筐子装着,抬了来。

  “自然比昨日杜之衡送的,还要好。”夜长欢知道他何意,酸里酸气的,不就是要讨一口爽利吗?遂故意挑明了回他。

  “那就对了,我再尝尝……”裴煊听得满意,又借口继续到她口中来尝。

  其实,也无所谓借口不借口了。两人本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昨日顾忌腹中孩儿,又给按捺住了一回,今日问了杜之衡,心中存了稳妥,更是皆有不点都要自燃之意。

  遂一口残存的葡萄甜意,便勾出烈火焚身,越尝越深,yù罢不能。裴煊顺着那窈窕腰身探手下去,撩起轻罗襦裙来,褪了那撒腿绸裤,捞起两条玉色长腿,直接将她困在墙边,就给要了。

  夜长欢也无甚推就之意,只是心叹这男子做起那事儿来,都是手快的。那人明明刚才已经穿戴整齐了,连腰带都系好了的,不知何时,忽又敞衣抹怀,已经与她肌肤相亲了。

  裴煊仍是顾忌她腹中状况,格外小心。饱含着积蓄已久的难耐与急切,却又只能轻轻缓缓地来,多余的雄浑之气,就从口中溢了出来。

  偏偏有孕之身,又格外敏感。夜长欢便觉得,身子底下,如那紧拉慢唱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