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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不容易等到烟雾散去那名白衣男子早已没了踪影,自家王爷却已经被妥当放回了床上。

  大夫给沈绍安包扎好伤口后开了服yào,又不放心叮嘱了几句。春福一一记下,派了个下人送大夫出去顺便跟去抓yào。

  春福轻手轻脚帮沈绍安穿好里衣后便站在一旁守着,看着床上人毫无血色的面容心疼得直摇头叹息。屋外的侍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各个精神紧绷,生怕再出纰漏。

  鹰扬悄无声息进了屋,手上的刀还未收回刀鞘,明显是刚去追人回来。春福把人拉到外间,压低声音问他:“有没有追到人。”

  鹰扬摇头,眼神却有些犹豫。

  春福讶然:“竟然能从你的眼皮子底下逃走,难不成那人身手在你之上?”

  “不清楚,我没追上他,没机会jiāo手。”

  春福遗憾,回身看了眼里屋,叮嘱道:“这几天你多加注意,那刺客说不好还会出现。”

  即使春福不说,鹰扬也会更加留意,于是确认自家王爷没有xìng命之忧后他便出去安排人手了。

  沈绍安一连昏迷了三日,却依旧不见醒转。春福一直守在一旁,急得团团转,稍有点动静就派人去请大夫。每天被拽着两头跑的大夫也是苦不堪言,面对管家第六遍问他王爷为何还不醒,他第六遍回答他王爷身体太虚弱,不能cāo之过急,先给人喂yào,把伤养好了自己就醒了。

  春福早就对这句话麻木了,面无表情唤来下人把人送出去,自己继续发愁叹气。

  若是真如大夫说得这么简单他也不用愁的头发都快白了。伤养好人就能醒,可问题是床上的人根本连yào都喂不进去啊。春福心知他家王爷最闻不得yào味,从出生到现在连yào都没喝过几次,幼年时生一次病贵妃娘娘要哄上大半天才能骗这位爷喝下一口yào,执拗的不行。然而他没想到自家王爷现在都昏睡不止了,竟然还这么抗拒,双唇紧闭着,一点都喂不进去。正因为如此,直到今日沈绍安一次yào都没喝过,那伤自然也就好不起来了。

  前几日喂yào都是鹰扬大逆不道硬生生掰开沈绍安的嘴,春福再一点点喂进去,然而即使如此,也收效甚微。今日鹰扬出门办事了,春福只能自食其力,又是掰嘴又是喂yào,然而他终究不是练武之人,力道不大根本掰不开,几次三番后,yào没喂进一口,倒是把自己折腾出了一头汗。

  春福终于认了输,把碗往旁边一放叉着腰瞪着床上的人生闷气,想着等人醒后管他是王爷还是主子的都要好好说他一顿!想到那景象春福嘿嘿笑了起来,气也消了个干净,准备重新喂yào,结果刚动一下只感觉背后如同被石子投掷了一下有些疼,而后身子一软陷入了黑暗。

  随后有一道白影从后窗倏然跳入屋中。徐卿走到床边先把趴在地上的春福扶到一旁这才重新坐回了床边。

  只是三日未见,沈绍安消瘦了许多,两颊有些凹陷,眉眼间有难掩的憔悴虚弱。徐卿轻叹口气俯身将微皱的双眉抚平。看了眼放在一旁的yào,又看了眼沈绍安,唇角露出一个轻巧的笑,端过碗自己喝了一口,俯身贴上那双了无血色的薄唇,舌头在唇缝间轻巧一划,身下的双唇便微微张开,徐卿满意一笑,缓缓将yào渡了过去。

  “这样不就喝了吗。”一碗yào尽数喂下后,徐卿拭去沈绍安唇边的yào渣,自语着,“你这yào可比我的好喝多了,你就知足吧。”说完又给人整理好乱发,动作轻柔,眉目皆显温情。

  然而这份温情没持续太久就被打断了。外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步履沉稳,明显是习武之人,徐卿不敢久留,最后看了一眼沈绍安便夺窗而出。鹰扬进屋时只看到一阵白影闪动,心下了然,只当未觉径直进走了床边。而原本该昏睡的人也适时睁开了眼,眼神清明带着笑意。看到来人缓缓靠坐起来,问道:“那日追出去,你看见他了?”

  “是。”鹰扬没有隐瞒,如实相告。

  “没有什么想问的?”沈绍安还有些虚弱,说话声音不大。

  “事关王爷的私事,属下无权多问。”

  沈绍安满意点头:“你日后自会明白,你只需记住从今以后无论何种情形都不许伤他半分。”

  “属下谨记。”

  一阵冷风从窗外吹进来,春福哆嗦了一下,清醒了过来,茫然得四处望望,看了眼面前的鹰扬,又看了看自己,不解道:“我怎么坐地上了?”结果一转头见到床上坐着的人,瞬间把所有疑惑都抛到了脑后,惊喜地连跪带爬过去,“王爷,你可算醒了,老奴这命都被你吓去了半条。”说着竟呜咽了起来。

  沈绍安失笑,命鹰扬把人扶起来:“本王又没死,怎么还哭起来了。”

  “呸呸呸,王爷可不能自己咒自己。”春福红着眼瞪他,显然很不满意沈绍安刚才的话。

  沈绍安也知这么咒自己不吉利,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又见春福脸色也有些苍白,想着必是没日没夜照顾自己也没好好休息,心下感动,道:“这几日辛苦你了,你先下去好好休息休息,本王这里也不用人守着了。”

  “那可不行。”春福想都没想便拒绝了,他还记得那晚他也是这么说,结果就被刺杀了,这次他说什么都不会再由着他的xìng子来,“老奴在王爷痊愈前是不会离开的。”

  沈绍安无奈,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再三保证不会乱来,又劝说鹰扬会寸步不离跟在自己身边这才不甘不愿的被鹰扬半拉半拽送出门。

  自那日之后徐卿便再没有现身,事实上从王府出来后他便连夜回了索魂阁。夜空的弦月正在慢慢变化,从状似弯刀逐渐向着圆盘变化。徐卿看了一眼残月,心事重重,虽放不下西北的人,却又不得不尽早赶回阁中。身后的汉关城逐渐被裹挟进了风沙中,虽消失在了视线里,但那座城以及城中的那人却无一不牵动着他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章,不过可能会比较晚,等不到就明天早上再来刷吧。么哒!

  第23章 违抗皇命

  沈绍安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七八,被春福压着在床上躺了五六日后,终于在这日被允许下床走动。虽然身后依旧是跟着七八个随从,但是能呼吸到外面的空气,沈绍安还是由衷感到开心,连眉头都舒展了几分,难得带了几分孩子气。春福在一旁看着,自我反省了一番难道自己把人看得太紧了?王爷的这副表情自从束发后就再没见到过了。

  沈绍安可不理会身后人的想法,裹紧了裘皮大衣信步来到望星亭。十一月的西北已是彻骨的寒冷,风沙干燥猛烈,望星亭四周垂挂下来的红幔已被换成了屏风,隔绝住了风沙的侵扰。屏风中间是由薄纱而制,因此也不至于将外面的景致也隔绝在外。亭子里只留下了春福,其他人都在亭外守着。他将茶点摆上桌后偷偷观察了下沈绍安的神情,见他唇角微扬起,心情似乎是很好,于是道:“王爷今日心情似乎很好。”

  沈绍安笑得更欢,眼睛依旧看着前面的那棵青松。

  见他不说话,春福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然而除了树还是树,他实在不懂看棵树有什么值得这么开心的,于是撇撇嘴收回视线继续往炉子里添炭。

  围墙边那一丛树皆是长了五六十年的,只有最中间那一棵稍显青嫩。之前那棵青松早已被徐卿拦腰截断,这棵是沈绍安后来命人重新种的,原本还期待着等哪一日那人会再气汹汹断棵树,结果之后却一点动静也无,于是这株青松就安安稳稳长到了现在,甚至还被照料得挺好,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春福不允许他在外面待太久,于是坐着看了会儿树后就被残忍地押回了房中。沈绍安看着那碗浓的发黑的yào长吁短叹,终于明白了徐卿为何一听到喝yào就万分抗拒。摒着气把yào灌下肚,他又有些辛酸地想徐卿喝完yào好歹还有自己给他个吻,喂他颗蜜饯,让他甜蜜甜蜜,而自己呢?思及此他看了眼面前这位笑得一脸欣慰的老管家,无奈了,连颗蜜饯也没有,悲哀,悲哀。

  由于养伤期间被看得太紧了,于是沈绍安伤势一恢复,他立时把春福赶去处理府中事务,自己则带着鹰扬溜出了府。

  春福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沉默了半晌,然后抱着账本气哼哼走了。

  一点都不听话,气人!

  这日西北也难得是个好天气,没有风沙席卷,连太阳也暖哄哄,温暖舒适。汉关城在萧索了半个月后终于重新热闹了起来,摆摊的,晒太阳的,赶路的纷纷从屋子走了出来。

  沈绍安走在街上看着身边的路人各个都是面容无忧,也舒心一笑。虽说如今这天下因为沈绍钰昏庸无道的苛税重赋,肆意征收徭役而弄得人心惶惶,民不聊生,但至少他的汉关城依旧安稳无事。

  日头已近正午,沈绍安索xìng带着人去了酒楼,准备吃过饭再回府。

  沈绍安平日鲜少出府,城中百姓大多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压根不会想到面前这位俊美无俦的儒雅公子便是他们口中的风流王爷。

  于是小二只当面前的男子只是一般的富家公子,热情得把人引到了二楼的雅座,推荐了几样招牌菜皆被应允了后便开开心心离开了。

  小二口中的雅座靠着窗,每张桌子之间都用雕花檀木隔开,各自形成一个私密的空间。小隔间里只有沈绍安和鹰扬,其他人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大堂中,以便能观察四周的风吹草动。

  鹰扬原本是站在沈绍安身后为他添酒的,后来被嫌弃长得太高大挡了他看风景后就被拉着坐下了。

  “你自小跟着我,你该明白你既是我的得力手下也是我最信任的好兄弟,今日不谈身份地位,就做为兄弟好友我们喝一杯。”沈绍安给他倒满酒,率先举杯。

  鹰扬有些拘谨,但还是举起了杯:“鹰扬谢王爷当年的救命之恩。”

  沈绍安淡然一笑,仰头一饮而尽。

  鹰扬是他在前往西北赴任的路上救下的。那时鹰扬才十一二岁,自小被父母卖给了人贩子。当时的西北由于荒凉贫瘠,贩卖小孩女子的事频现。那些可怜的人或是被卖到大户人家当奴仆,或是被卖进秦馆青楼,但更多的却是被卖到千里之外的胡人窝中。那些胡人身形健硕,黑发蓝眸,凶残成xìng,卖过去的皆是十一二岁的男童,被他们当成娈童豢养把玩。因此在那些等着贩卖的人群中,最绝望的便是被胡人买去,若是被带到了胡人那里便意味着生不如死。

  沈绍安路过时鹰扬正在遭受人贩子的残忍鞭笞,他在得知自己要被卖到胡人窝后便逃跑了,然而还未跑多远就被抓了回来,之后便是不间断的惩罚鞭笞。瘦弱的小身躯全然不像是十一二岁的样子,瘦可见骨的后背早已血ròu模糊,那鞭子落下时皮开ròu绽的声音即使是旁人也听得心惊,可他却只是紧咬着牙,黝黑的双瞳满是不甘和愤恨。

  原本因为被流放西北而郁郁不乐的沈绍安突然就被那不屈的眼神感染,出手买下了这个小孩,一同带去了汉关城。后来又专门派人教他武功,教他读书写字。而那孩子也终究不负众望成为了他最得力的手下,最锋利的那把刀。

  鹰扬不爱说话,沈绍安也不逼他,两人便继续喝酒,直到雅间外又出现一人。

  “哟,这么巧,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祁王殿下。”贺骁摇着扇子大摇大摆走进来,无比自然地坐在了沈绍安身边,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你怎么会在这里?”沈绍安上下打量了一眼,了然问道:“又去调戏哪家小姐了?”

  贺骁浅酌一口,摇头,笑得一脸dàng漾:“这次可不是小姐,而是位小公子。”

  沈绍安挑眉,意味不明一笑:“原来贺大将军还有如此雅兴,失敬失敬。”

  贺骁抿唇,眼睛却在鹰扬身上扫视:“那位小公子说起来还与你们祁王府有些关系。”

  沈绍安举杯的手一顿,用眼神询问他。

  贺骁神秘一笑:“先前我也不知,后来他自称是祁王府的侍卫,还说他的男人可是祁王殿下的贴身影卫,身手特别厉害。”

  “咳咳,”沈绍安一口酒被呛着了,咳了好久才停下,哭笑不得,看了眼鹰扬的脸色,无比想笑。

  鹰扬额头青筋凸显,狠狠盯着贺骁,若不是顾忌着这人和自家王爷关系jiāo好,此刻自己的刀就已经架在他脑袋上了。

  贺骁倒也知趣,率先赔礼:“我先前是真不知那是鹰少侠的人,失礼之处还望见谅,我自罚三杯如何?”说罢便自行干了三杯酒。

  贺骁都已经做到如此地步,鹰扬也不便再多说什么,略微僵硬得点头接受了他的赔礼道歉,脸色却依旧难看。

  沈绍安也不掺和两人的事,自顾自捧着酒在一旁乐乐呵呵看戏。

  有了贺骁的加入,雅间顿时热闹了起来了,既然有了人陪自家王爷聊天,鹰扬也就更加沉默不言。

  两人正聊得起劲,街上却突然喧闹了起来,贺骁和沈绍安停下jiāo谈齐齐往窗外看,只见一群身穿官服的官兵凶神恶煞得一间接一间冲进屋里抓人,一时间怒骂声,痛哭声四起。贺骁见状冷笑道:“总算是来了。这沈绍钰对你可是真上心。”

  沈绍安不解,贺骁便继续道:“这些都是沈绍钰的人,不属于官府。”

  “看来确实是上了心。”沈绍安笑道,眼神却是毫无温度,“他都这么上心了,我若是不配合着点岂不是枉费了他的一番苦心?”

  贺骁耸肩,翻了个白眼:“早该如此了,不给他点下马威他真当你好欺负。”

  “说的也是。”那群人已然来到他们的底下,正在抓捕对门的一名男子,男子刚被带出门,就有一名女子哭着跟出来。那女子头上还绑着布条,怀里的孩子也很小,看样子是刚生完孩子不久还在坐月子。见丈夫被抓走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